車上下來的男人，高高壯壯，頭上帶著一頂與夜成一色的黑帽子，他朝我們走來的步伐十分緩慢乍一眼看去是個特別招人喜的男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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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英俊、耿直……
這種男人雖然看著好看，但對人不太真誠，似乎還有點嘴碎，而且腦子時常也不好使……
哦，不，他腦子不好使是裝的，很多時候我覺得這個人腦子好使得不得了。
不好使的時候是因為他人“耿”，腦子“梗”。
我不會看面相，我這麼瞭解這個人……只是因為這個送貨的人恰巧我認識。
沒錯，這人就是帶走微型相機和偵查隊長手機跑了的王於達。
我此時一肚子疑問――
他是怎麼將曉燕她爸送回去又找到這裡來的？
他怎麼跟王禍禍的上家勾搭到一起的？
他是不是知道接貨的人會是我？
他……
“王於達，你怎麼在這裡？”何小意比我先回神，她問，“剛才那個賣家說找的小工就是你？”
“啊！是我，”王於達點點頭，波瀾不驚的模樣就像熟人見面問吃飯沒一樣，他指著車上的東西說：“這些口罩你們是要搬到車上，還是不搬了？”
我還沒從見到王於達的震驚中回神，我六神無主地望著何小意問：“他問這個我們是搬回去，還是不搬？”
何小意也驚愣地看著我，茫然了一小會後說：“權總，你是問我？要不你給那個隊長打個電話？是帶回王於達還是帶回貨？”
“搬，搬，”我拉開麵包車的車門說：“我本來就是來拉貨的，肯定要搬，不然這證據都沒有。”
王於達什麼都沒說，跟我一起搬著貨。
其實麵包車就算卸了裡面的座位，也裝不下一百萬的貨物，現在目測最多也就一萬……
搬完貨物後我和何小意都發現了這個問題，我看著何小意嗤笑一聲說，“一次一萬的量，我們是不是還要來一百趟。”
我“指桑罵槐”王於達聽明白了，他跟我說：“其實你們也不用搬這一萬的貨，我告訴叫我拉貨的人說現在警察盯上他了，你們可能是警察派來試探他的。”
我是不是聽錯了？！
王於達這吃裡扒外的傢伙，說要辭職，就是為了跟人家倒賣口罩掙錢……
跟人家倒賣口罩就算了，竟然還暴露我們的身份！
“然後呢？”我問他，“這麼說剛才你不知道是我們，特地代替人家來看看我們是誰！好回去給人家彙報？”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何小意問王於達，“你現在是什麼意思，你將王曉燕她爸悄悄送回仙桃村是又是什麼意思？怕他為難我們還是怕我們為難他？！”
對！
難道這個做假口罩的人能買到真口罩，他還沒有放棄要給王曉燕所在的醫院捐贈口罩？
“都沒有，”王於達說，“我只是想如果他知道自己報以希望的防護口罩是假貨會怎麼樣……”
“難道他不知道？”我說，“昨晚他先跑出，之後你再跑出去。”
夜裡在車燈的映襯下，王於達的眼睛看著特別亮，他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看著我問：“你們調查我？”
“不該調查你嗎？”何小意不留情面的說，“王禍禍他們三個人差點死在屋子裡，如果今天不是我們去一趟，這會就不是我們站在這裡跟你說了，而是警察帶你和王曉燕爸去公安局說。”
“什麼？”王於達一臉驚恐萬狀的模樣，支支吾吾地說，“他們不是喝醉了嗎，怎麼會要死了？！你們不是騙我的吧？”
這話說得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是他經常騙我，怎麼現在把他弄得跟受害者一樣。
我忍不住道：“你傻麼……”
等我說完這句話後才發現是我傻了，無論是真酒還是假酒最開始喝醉了是看不出來的，發現異常也能之後……
“酒誰買的？”
王於達看著我，怔愣著……
他為什麼不吭聲？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就在此時，王於達的手機響了。
這陡然響起來的聲音差點把我嚇得魂飛魄散。
何小意也受到了驚嚇，倏然抱著我的手臂了。
這個時候我真沒時間感慨何小意這動作，因為王於達按了接聽見，開啟了擴音。
沙啞的聲音，就是那個主動找我合作的人……
他問：“怎麼樣，人見到了，有沒有把貨送到？他們人有沒有什麼問題？”
問題是指我們是警察派來的？
“貨是送到了，只是他們人嗎……”
我感覺自己此時處於驚悚的狀態，要是王於達說我們有問題，這兩天簡直都白忙活了。
可就在我擔心王會說出真相的同時又覺得我該相信他，畢竟他本身就是一個嘴嚴的人……
王於達正直又善良，昨天那麼氣我，他還是答應去坐“臥底”。
而且陳瑾在鄂區，王於達不可能做這種傷天害理又不道德的違法行為，更何況他還帶著偵察隊長的手機。
對，王於達怎麼可能去倒賣假口罩呢！
“只是他們有一個人胖嘟嘟的，另一個是女的，我感覺他們沒多大實力，至於是不是和警察有關係，我還看不出來，老闆，你叫我打頭陣就是來幫你看人的？！”
我剛松了一小口氣時，王於達豁然又道：“但我覺得他們還是有點可疑，要不我讓他們明天早上再來一次？”
我咧個去，這點名就是在耍我。
好在對方想做生意，他說：“萬一人家是真的想跟我做生意呢，這不是錯失了機會。”
何小意扯了扯我手臂，像是在跟我說，我們還有機會。
王於達沒掛電話，直接說：“那老闆你跟他們談，我要是會談事就不給你打零工了，誰想這個時候來打零工。”
“行，我稍後打電話。”
掛完電話後，王於達說：“我走了，你們別來了，這個人警惕得很，貨都是他拉回來的，而我還是王禍禍前喝醉前介紹給他的。
我今天跟他待了一天，他都沒叫我去裝貨，現在反而叫我來送貨，這不就是把我往槍口上送嗎。
如果我被警察抓了，審訊一問不知，就算把他供出來，他也可以咬一口一無所知。
就在王於達上車後，何小意忽然問下：“你是怎麼將曉燕爸勸回去的，你們村的人，你解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