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村地處清涼山水草最豐茂的地方,因此家家戶戶都養牛,春耕秋收都指望著家裡的牛,小牛犢還能帶到鎮上牛市去賣錢。

因為地勢的原因,當年城鄉改革時,整個清涼山裡面就只剩下牛家村沒牽動,一來是鎮上想要發展清涼山的縣區旅遊業,二來清涼山水土的確好,村民都搬到鎮上,難免會讓清涼山成為一座荒山。

藥王山已經荒廢,清涼山作為安城周遭的名山之一總要留一座,孫思邈的名聲沒老子名聲大,留下一個發展未來人文,也算得上是城鄉改革的一個對比。

我在牛家村認識了豆丁的小兄弟二貴和盼盼,他們和豆丁同齡,十二三歲,幾次見面熟絡之後,也都管我和小五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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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自然也就認識了豆丁口中經常提到的人,張剪子。

張剪子是在牛家村開理髮鋪的,逢集會的時候會到鎮上出攤剃頭,一個人頭六塊錢,要是村裡的人找他剃頭一向是一塊錢。

我自從畢業之後就沒再剪過頭髮,所以聽豆丁講起張剪子的時候就想到要去理個幹淨利落點的頭髮。

張剪子這個人說話很幽默,是個帥大叔,和他交談的時候我總感覺他的言談舉止和村子的人格格不入,或者說是鶴立雞群,心中不免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不過我倒也沒和張剪子深交,只是沒事的時候聊聊一些有趣的話題。

牛家村的村民知道我們是清涼觀的人,對我們尊敬有加,個別村民想把我們請回家吃頓飯,說是請神仙道家添福氣,我們只好委婉拒絕。

豆丁在牛家村的人緣很好,村民們有的都叫他小神仙,大家知道豆丁的師傅也就是常先生回到清涼觀後,紛紛上山燒香,讓他看看命相。

無論是道觀還是寺廟,人們去求神拜佛都是為了求個吉利和平安,有大德之人坐鎮觀中的山才會吸引人們拜祭,也就相當於山不再高,有仙則名。

清涼觀的香火開始漸漸旺盛,上山燒香的村民也開始多了起來,我每天仍是按照常先生教的方法煉體,希望某一天能自己感受到一絲氣的存在。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兩個月,兩個月後,我依然沒有感受到半點產生半點道氣的跡象。

我不免開始懷疑起自己,難道我真得三年五載甚至是十年才能修煉出一絲道氣?

後來的某一天,半夜我迷迷糊糊中聽到山下的水塘裡傳來水花的聲響,隱約還傳來孩童的笑聲。

我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見窗外還是夜色,以為剛剛自己是做夢而已,身旁的小五還在呼呼大睡,可當我躺下來時才發現睡在最裡面的豆丁不見了。

豆丁晚上睡覺的時候睡得很死,一般不會起夜,想到剛剛的水花聲和孩童的笑聲,我便走出禪房,來到道觀門前。

月光下的道觀石階上,豆丁穿著一件小背心正往山下走,我喊了一聲:“豆丁,現在下山幹什麼呢?”

豆丁似乎是聽到了我的聲音,停下了腳步,他回頭看了我一眼,面上也露出疑惑之色,他站在臺階邊撒了個尿,然後和我一起回了禪房,自始至終什麼話都沒說。

以前聽說小孩子一個人如果時間久了太過孤僻,都會產生一些邪乎的行為,比如半夜自言自語,或者夢遊什麼,豆丁也許是時間長憋出問題來了。他在山上這麼多年都沒有像世俗中正常的孩子那樣玩耍,之前我在跟他講一些城市裡遊樂場的過山車和摩天輪時他表現出極大的興趣,看來得讓小五帶他去玩玩。

我這個人是個淺睡的人,身邊稍微有點動靜都能將我吵醒,後半夜的時候,我又聽到了山下傳來水花之聲,這次我猛然睜開眼睛,正看見豆丁從床上坐起來要下床。

我抓住豆丁的手腕把他拉回床上,豆丁沒有反抗,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豆丁醒來的時候見我抓著他手腕不放,就問道:“楊浩哥哥,你逮著我手做什麼?”

我剛要說昨天晚上的事情,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常先生臉色不是很好看,他說道:“山下死人了。”

小五聽到常先生說山下死了人,也醒了過來,不過我們都以為是牛家村死了人,可看到常先生的臉色那麼差,很明顯是出了什麼事。

我們都起身跟著常先生下山,遠遠地就看見清涼觀的山門前掛著一個死人,而豆丁看到那個人立馬哭著向山下跑去。

被掛在山門前的正是豆丁在牛家村的小兄弟,二貴。

這孩子瘦小的身軀上到處都是清晰可見的抓痕,他的表情驚恐而痛苦,臨死前定然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勒住二貴脖子的是草編的繩子,繩子編得很粗糙,看起來並沒有多麼大的耐心。

常先生將二貴的屍體放下來,然後讓豆丁去通知二貴的家人。

很快,牛家村來了一群人,二貴的爹媽看到自家兒子的屍體後差點哭暈過去,村民們問是怎麼回事,常先生說道:“掛在山門上的,暫時還不知道死因。”

“無緣無故地怎麼會掛在清涼觀的山門上,肯定是你們害死了孩子!”有村民指著常先生說道。

“對,肯定是你們殺了孩子!”其他村民也指責道。

小五嘿嘿笑了一聲說道:“飯可以亂吃,但是屁可不能亂放,你們的智商不行,我們可還沒蠢到把殺的人掛在自家門前的。”

小五的話讓村民們議論紛紛起來,村民們知道小五跟在常先生身邊是個有能耐的人,上回村子裡的兩個小混混見小五一個人在牛家村亂逛,身上穿得衣服光鮮,還又開著輛跑車,就動了歹心,被小五打得抱頭鼠竄,最後還是村民們阻攔他才停手。

這群村民裡當即就有人報了警,巡捕來了之後,在現場做了一番勘察,並且向我們清涼觀的人做了筆錄,錄了口供後,把屍體帶了回去。

巡捕和村民走後,小五問常先生說道:“常老沒看出點異常嗎?”

常老搖了搖頭說道:“把人吊在清涼觀的門口,很明顯是針對我們清涼觀的,只是不知道是針對誰。”

小五說道:“不會是安城酒吧死人的事情我們沒處理好吧?”

常老說道:“跟那件事情沒什麼關係,他們也沒這個膽子,我怕是針對楊浩的就糟了。”

“怎麼說?”小五問道。

常老說道:“楊浩是楊三千和瑤池聖女的兒子,他的出生萬眾矚目,生辰八字當年很多人都知道,這世上有不少奇人精通扶乩卜卦之術,若是有人想要尋他,說不定就會找到這裡。”

“如此說的話,早在很多年前就該找到他才對。”小五說道。

常老說道:“之前楊浩體內的生死簿還沒開啟,現在不同了,再者浮屠嶺地下龍脈嚴重干擾一些人的占卜,久而久之就斷了一些人尋找生死簿的念想,若是現在被有心人發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說道:“常先生不必擔心,這場謀殺不是針對我的,可能是針對豆丁的。

“我?”豆丁擦著眼淚露出疑惑之色。

於是我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和常先生他們講了一遍,常先生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照這麼說來,殺害二貴的兇手有可能不是人,而是某種精怪,竟然可以影響別人的意識。”

小五說道:“看來是這樣了,我和常老的功力,兇手沒法傷到我們,楊浩體內有生死簿,任何精怪都不敢靠近,既然有水花聲,有可能是水鬼之類的東西,我們附近的荷塘找找,看有沒有異常。”

於是我,豆丁,小五和常先生分別沿著清涼觀兩側的荷塘尋找線索,果真讓我們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在靠近山門前不遠的位置,有一處荷葉豐茂處斷了不少荷葉莖,周圍的河水雖然已經不再渾濁,但還是看得出來這裡曾經發生過打鬥或掙扎的痕跡。

荷塘裡鬧邪乎,我們自然是想到了當年老觀主在文革時期的事情,可是那時候的水鬼已經被老觀主除了,怎麼現在又有了呢?

我們在附近的荷塘有找了半天,沒再發現什麼線索,我突然想到自己還有小周天羅盤,便將小周天羅盤拿出,將羅盤上的指標撥到離原點極近的地方。

周圍的光影頃刻間變暗,昨天晚上的場景重現,我們遠遠地看見二貴從牛家村的方向走來,身上抓痕遍佈,手裡還拿著一根草編的繩子,他將繩子掛在山門上,將自己吊了上去。

而在二貴的身後,站著一個相貌極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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