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在你的淫威之下，誰敢向我一樣不幹活，又有誰會怪罪下來？”我目視黃老虎說道。
“楊浩。”房管事小聲提醒我。
“哦？”黃老虎挑著眉頭向我走來，我只到他的下巴那麼高，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說道：“這麼說來，你是想向我挑戰了？”
我說道：“不敢，你黃老虎在蓄水房這座山頭就是山大王，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到你，但是咱們也都是人，而不是牲口，你在為所欲為的時候，應該考慮你為大家做了什麼，我常聽別人，你一個人能幹翻我們全部，既然你這麼有能耐，不如試試？”
“喲，你這是想激起眾怒將我取而代之？”黃老虎說道。
“我只是看大家那麼辛苦提出自己的一點小建議而已，虎哥不會光天化日之下就想把我殺了吧？”我毫無畏懼地說道。
“你很不錯，有一顆強者的心，但往往這樣的人命途多舛，活得時間並不長。”黃老虎說著就要來拍我的肩膀。
我的身體向後輕挪，躲過他的手掌，我說道：“虎哥萬金之軀，碰到我這個凡夫俗子的身子，怕是髒了你的手。”
黃老虎哼了一聲，向眾人喊道：“集合！”
於是山上的幾個人向山下的一群正在挑水的人喊道：“集合了，虎哥讓集合！”
包括宿舍裡面正在睡覺的人在聽到集合的聲音時也都匆忙爬起來，因為今天正好是月末，發銀兩和聚氣丹的日子。
我們一群人排好隊後，山下雜事房的兩名管事走來，他們手中分別拿著一個布袋和藥罐，見到黃老虎之後問了聲好，然後從前排開始，依次分發銀兩和藥丸。
山裡根本用不上外界的紙幣，所以這裡還是用著金銀作為貨幣，可以拿去兌換一些生活用品，而藥丸則是灰色，應該就是傳聞中的聚氣丹了。
那胖管事一臉笑呵呵地給眾人發銀兩，走到我跟前的時候，眼神不善地瞥了我一眼，然後將銀兩扔在地上，他說道：“不好意思，你自己撿起來吧。”
“我的腰彎不下來，我勸你最好是自己撿起來。”我冷聲說道。
“你說什麼？”胖管事將他滿臉麻子的臉伸到我跟前，一副挑釁的樣子。
我一巴掌就甩了過去，指著地上說道：“撿起來！”
“他媽的，敢打我！”胖管事大吼，指著我說道：“把他打死，狠狠地給我打。”
眾人讓開，可是卻沒人敢上前的，我哼哼笑了一聲，一腳踹在胖管事的膝蓋上，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胖管事汗如雨下，膝蓋向前對摺。
我指著地上散落的銀兩說道：“我再說一遍，撿起來！”
“老子就是不撿，看你能把老子怎樣！”胖管事吼道。
“有種。”我一腳剁在胖管事的腳上，然後踩著他的頭說道。“我數三秒鐘，要麼你的腦袋變成西瓜，要麼我該拿的銀兩到我手中，三，二……”
胖管事嘴裡發出痛苦的聲音，他舉著手，將銀兩遞給我，而另一個雜事房的瘦管事站在一旁看呆了，他似乎根本就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他看向黃老虎，黃老虎則眯著眼睛看向我。然後瘦管事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房管事，房管事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多說話。
我看向瘦管事說道：“丹藥繼續發，虎哥還在等著呢，有些人非要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自取其辱。”
瘦管事臉色微寒，繼續發著丹藥，他將丹藥發在我手裡的時候看都不敢看我一眼。發完了丹藥，瘦管事架著胖管事朝山下走去，他轉頭說道：“你小子我記住你了，我會跟上面反映的，饒了我們你可別後悔。”
我沒有搭理，而在原地和眾人排隊站一起，銀兩和丹藥都發完後，黃老虎依然負手而立站在眾人面前沒有多說一句話，房管事拿出一隻盤子，說道：“快點吧，按照規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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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眾人紛紛上前，將手中的兩顆聚氣丹拿出一顆交到盤子裡。
“這是什麼意思？”我問旁邊的人說道。
我這才發現站在我旁邊的是小眼少年，他見我主動問他話，笑著說道：“浩哥你不知道，我們每個月的聚氣丹要上交一顆給虎哥，這是多年以來的規矩。”
“誰定的規矩？”我問道。
小眼說道：“不知道，總之我得上去把聚氣丹交了。”
小眼說著就走上去，而房管事則向我走來，他說道：“你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快就跟他槓上了，都還沒任何計劃那就這麼明目張膽地跟他對抗，我真是看錯你了，快去把聚氣丹交了，還有迂迴的機會。”
我看向人群前方鶴立雞群的黃老虎，他也同樣看向我，眾人都交完聚氣丹之後，他說道：“除了小胖，還有房管事和楊浩沒有交聚氣丹，今天所有的人都放假，除了他們兩個。”
房管事連忙跑去要將手裡的聚氣丹交上去，他面色難堪地說道：“虎哥，我這不平常都不用上交聚氣丹的嗎，怎麼這會又要交了呢？”
黃老虎說道：“你現在想交也晚了，去幹活！”
房管事還要求請，黃老虎端著盛滿聚氣丹的盤子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房管事說道：“這下糟了，黃老虎這是要殺人哪，他一定是要給青雲派斷水，上面問責下來，他自然是要公開將你處死，他不會殺我，但這是對我的警告，你真是害苦我了，你到底還是太年輕。”
房管事說完，拎著水桶就下了山。
“房管事就想這樣一直屈居人下？”我試探著問了一句房管事。
房管事說道：“你想想法子讓誰來救你吧，黃老虎已經查到你跟洪長老沒什麼關係了，你之所能青雲派，只不過是因為上供了一把劍而已，那個你得罪的胖少年已經告訴他的人了，黃老虎在外門是有後臺的。”
三子也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然後拎著水桶下山，幫房管事拎水。
我向雜事房的山下走去，走的時候故意碰了一下小眼少年，說道：“找個空到雜事房後面的樹林，如果你不再想被人欺負，我給你一個成為老大的機會。”
小眼少年聽了我的話，小聲叫了我一聲浩哥，他裝作散著步，片刻之後走到雜事房後面的樹林裡，小聲地喊了聲：“浩哥？”
我確定他的身後沒人跟著才出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眼少年說道：“浩哥，我叫朱聰。”
我點了點頭說道：“朱聰，你可否想過成為人上人？”
朱聰眯著小眼說道：“我就是聽到浩哥要帶我我才跟著來的，我看出來了，浩哥一定不是尋常人物，我這些天一直都在觀察您，房管事讓我去調查您但是我沒答應。”
“房管事調查我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他沒有什麼後臺，人也沒多大本事，完全就是黃老虎的一個傀儡而已，黃老虎比任何人都強你應該知道，為什麼不跟他呢？”
朱聰說道：“我那麼小，想跟著他輪也輪不到我，再說了，他有龍陽之好，我可不想……”
我說道：“你知道就好，一個人資質平庸不要緊，跟對了人，也可以過得上榮華富貴，不過我得向你坦然一件事情，我並不是大家傳言的那樣有什麼後臺。”
“沒有後臺？”朱聰疑惑道。“那怎麼跟黃老虎鬥？”
我說道：“黃老虎只不過是個入氣境的高手而已，打得過十個人，但是絕對打不過五十個。他長久以來對大家的壓迫讓你們都沒了反抗之心，實際上對上內門的普通弟子他連提鞋都沒有資格，殺他只需要動動腦子而已。”
看著朱聰略微猶豫的眼神，我說道：“算得不錯的話，今天晚上黃老虎就要殺我，但是他這個人想要在門中求個安穩，不會像我們一樣一窮二白光天化日之下就殺人，門中有規矩，公然殺人是要償命的，不然弟子間修煉一時不察就會被同門殺害，那還談什麼修煉？他殺我就只是欠一個理由，也就是今天晚上無論如何我也挑不滿水塔中的水。”
“浩哥是想怎麼辦？”朱聰問道。
我說道：“我要在他設計成這個殺我的理由之前先殺了他，但是實施我的計劃還需要一個幫手。”
“我要怎麼幫忙？”朱聰問道。
我從懷裡掏出黑色的手槍，朱聰被嚇了一跳，向後退去，我將槍裡的彈匣取出，摳出一顆子彈，然後將槍遞給朱聰，朱聰見我一臉真誠，說道：“門派中是不可以帶槍的。”
“但是我帶來了。”我說道。“修道之人練到極致之後聽聞可以道氣護體，刀槍不入，但是入氣境的人甚至是紫氣東來境界的人是沒有這個能力的，我用槍也可以有機會殺了黃老虎，但是光殺他有什麼用，別人不服你。”
我說著讓朱聰向前靠近，在他耳邊耳語了一番我的計劃。
朱聰聽完說道：“你確定這樣行嗎？”
我說道：“絕對可行。雖然有些不確定的風險，但是連這樣的膽子都沒有的人，一輩子也就只能碌碌無為，被他人踩到腳底，槍在你手裡，你也可以選擇打死我，因為我讓你喝了洗腳水。機會只有一次，自己考慮清楚。”
我說完就走出樹林，朱聰將槍藏在懷裡，臉色陰晴不定。
到了晚上，蓄水房的氣氛很明顯變得比平常沉悶不少，有的人看我的眼神不善，有的人則搖頭嘆息，也有的人小聲提醒我，讓我趕緊下山躲起來。
我躺在床上，心平氣和地練氣，期間江洋不停地把玩著我給他的藥品，他問道：“別人都說今天晚上虎哥會殺你，你不害怕嗎？”
我說道：“有什麼害怕的，黃老虎這名字聽起來挺嚇人，實際上我隨便認識的一個人都能一根手指捏死他。”
“他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以前跟他動手的幾個弟子都是高手，他們都不是虎哥的對手。”江洋說道。
“高手那也是對誰來講的，青雲派的掌門我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像洪長老那樣的神仙人物估計對上青雲派掌門也不過爾爾，你很害怕黃老虎嗎？”我問道。
江洋點了點頭說道：“做夢都怕他，我巴不得他死，但是我不想看到你死，不如你逃走吧？”
我說道：“青雲派弟子逃走罪名可不小，這件事情你不用擔心。”
我說著就躺在床上眯起眼睛，到了晚上八九點鍾的時候，水塔下面的燈光盡滅，屋外也沒了聲音。
“楊浩？”江洋小聲地喊了我一聲。
又過了半個小時，江洋起身，一言不發地悄悄地走出房門，順著水塔南面的小路，走到小樹林裡。
黃老虎的住處裡燈光明亮，此時他正在品酒吃菜，見江洋主動送上門來，沉聲問道：“你現在來我這兒有什麼事，今天晚上沒心情。”
江洋將手中的藥瓶遞給黃老虎說道：“我舉報楊浩，他身懷異寶，這種藥，塗在傷口上可以很快癒合，比門派中最好的療傷藥都要好，我身上的傷現在全都好了，連疤痕都看不出來。”
“嗯？”黃老虎一把掀開江洋的衣服，江洋身上前一天還傷痕累累到處淤青的，此時皮膚一片光滑。
江洋說道：“這樣的藥，楊浩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