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無暇的床單上躺著一名女子。

身邊,放有一輛嬰兒車,嬰兒雪白的肌膚泛紅,小臉蛋憋出了青色。小龍淵的頭頂處,玩具鈴鐺叮叮地響起歡快的歌,這種愉悅的聲音卻惹得小龍淵不滿。

“哇啊——”他放聲大哭。

屋子內空蕩蕩的,小龍淵的哭聲迴響不斷,依舊沒人來理他。

他更加生氣了,卯足了勁兒,深深吸了一口氣:“哇啊啊——”猶如驚動天地。

“嗯……”婉兒從迷糊中漸漸甦醒,揉了揉眼睛,幾束光芒照射進眼簾。

“我在哪裡?”

她腦袋很痛,彷彿被人打了一錘,現在依然在刺痛的狀態;心裡空蕩蕩的,很明顯的感覺到什麼東西被人挖去了一塊,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家裡?”她迷茫的看著四周,記不起來發生了什麼,眼睛刺辣辣的。

昨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夢裡她被狼追殺,逃到了懸崖一邊,她大聲驚吼著,想要喝退狼群。誰知狼群非但沒被喝退,反而是一擁而上,撕咬著婉兒全身;身為龍族理應不會被狼欺負成這個樣子,但是夢裡的婉兒如同新生的嬰兒,沒有任何自衛能力,連龍鱗也不存在,就剩下滿身香肉。

“救命!救命”她大聲吼著,拍打狼頭,起不了任何作用。

口水,血液,淚水融合在了一起,伴隨失落,恐懼與無助。

這時候,狼群忽而散去,圍著另一邊奔跑,婉兒驚恐的望向那邊,有一位婦人,靜靜的坐在石頭上,用小刀切開了手腕,新鮮的血液吸引著狼群。

狼群高興的跳起,爭搶著婦人的肉身。

“不——”婉兒尖叫,可惜已經晚了。

她身上的傷痕忽而消失,剩下她心碎的佇立。

為什麼要哭?她是誰?為什麼……我要有這樣的反應……為什麼?這個反應完全已經超越了大腦去行動,她是誰?為什麼救我而犧牲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

她腦袋瓜就要爆炸了,可是就是想不起來,彷彿被人抹去了某部分重要的記憶。

“哇啊——”小龍淵已經快哭得斷氣。

“小孩?我的嗎?”婉兒心裡想到,連忙抓起嬰兒安撫。

床頭櫃上擺放著一杯小毫升的牛奶保溫杯。

婉兒用手摸了摸溫度,抓起杯子,緩緩的餵奶。

砰砰砰——

樓下跑上來一位女子,一身休閒黑色t-shirt,搭配束腳褲,腰間綁著一件襯衫,懷裡還抱著一個孩子。

“呼——還好趕上了,老遠就聽見小龍淵哭了……唉?親愛的你醒了?”

“小晴?你怎麼在我家?”婉兒歪著頭,打探著小晴。

“啊……你不會失憶了吧?”小晴把懷中的嬰兒放在小龍淵身邊。

“我剛剛去領回小靈兒,花了不少功夫證明我是親屬……”她抬了抬頭,甩了一下頭髮,“親愛的,你已經昏迷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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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三天?我?”婉兒指了指自己。

“是啊,自從那天雨裡,你倒下之後……”

雨裡?好像是有那麼回事,雨裡又發生了什麼?

小晴看見婉兒納悶的樣子,說道:“忘記了就算了,反正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小晴頓了頓,似乎有話要說。

“額……親愛的你還記得巫師一族……嗎?”她小心的打探。

“巫師?對了,我就是巫師一脈的。怎麼了?”

“額……”小晴欲言又止。

“嘖……啊……”婉兒大腦忽然似炸裂了一般,她痛的急按著腦袋,小晴連忙幫她按摩。

“親愛的,那天幸好你暈了,也幸好我和你一起去,”小晴心裡想到,不敢說出口,有深意的看著婉兒,“暈倒之後,龍皇的將軍便屠殺了所有暴動的巫師逃犯,簡直慘絕人寰!聖龍廣場以後便不再乾淨……你要我怎麼跟你講啊!”

小晴心裡鬱悶萬分。

“叮咚——有人嗎?”這時,別墅外圍的門口有人按鈴。

“我去看看。”小晴跑去門口,離開婉兒這間悲哀的房間。

“呀,你不就是,那個那個帥哥?”小晴叫道,門口中的那個人,正是那天送信的書生。

“你好,請轉送這個給龍婉兒,這是老祖留給她的。我不能做過多的停留。”書生從衣袖中摸出一支玻璃瓶。

玻璃瓶內部看似什麼都沒有,簡簡陋陋,木塞子粗劣的蓋在瓶子上。

“什麼啊……”小晴接過瓶子,翻了翻,“對了,婉兒這幾天都很不穩定,現在把老祖的瓶子給她不太合適吧?”小晴說道。

“沒事,她會很快好起來的……相信我,這裡面正是她所需要的東西。”

書生再次跳上無人機,急匆匆的離去。

“什麼啊……”小晴再次摸不著頭腦,“她們老祖一行人都不喜歡直接說話嗎?”

……

皇龍宮,王龍宮大殿。

龍皇自從那天開始,便連續三天沒有上過朝,所有政事皆又下屬處理。

龍皇就在宮殿內困著自己,每天一個人靜靜的呆在自己諾大的浴缸泡澡。

邶叔作為親信,和書生一樣,擁有唯一進入龍皇私人宮殿的權力。

“若龍,此事,沒有對錯之分……”他在龍皇耳邊說道。手裡拿著一碟食物,擺在了龍皇浴缸邊。

“本座究竟在走一條什麼樣的路……”龍皇閉著眼睛,把毛巾蓋在了頭上。

“你認為對的路,保護龍族未來的路……”邶叔席地而坐。

“巫師老祖呢?她又在堅持什麼?”

“她認為對的路,但卻是建立在毀滅自身的前提下……浴火重生,可是有代價的。”

“她明知如此,”龍皇撥動著雙手,泛出水花,“何必呢?”

“也許真相的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可惜我們都被矇蔽了雙眼。”

“真相……真的那麼重要嗎?”龍皇好似回憶起那天發生的事,木像前的輓歌。

邶叔說:“你們的路目的都是為了種族延續,不是嗎?只是一個建立在大我,一個建立在小我。如果大我的達成需要犧牲小我的生命,這等選擇是需要勇氣的,但也未必是完全錯誤之舉……”

龍皇不語,似在沉思,也似有了定奪。

“那天,你放任徐龍自己做決定,他就把巫師一脈全殺了。”

“本座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總要有果斷的人。”龍皇說道。

“聖災的故事,就要開始了……”邶叔站了起來,走到了一座雕像面前。

他拿起紙水杯,輕敲雕像,緩緩接水,喝了一口便扔掉。

“每個人都像這水杯,要是它接上了水,被賦予了價值,就會被用掉;如果它不能接水,對喝水的人便沒有價值可言……也許,老祖正是需要一個不會接水的杯子。”

“那有什麼用?”龍皇疑惑的問。

“它可以活得更久,不用揹負所謂的真相前行……比如單純的龍婉兒。”

“唉……”龍皇嘆了一口氣,“只是她依舊是本座的通緝犯。”

“救世主至今未現身……會不會就是用了不能接水的爛杯子,所以讓他流走了呢?”

“不可能,我相信巫師老祖的預言,他依舊還在!”龍皇堅定的說,異色雙瞳放光,“明白了……明白了,如今也已然沒有回頭路,本座是不會放棄的,本座就是龍族救世主!只有把他捕殺,龍族才能永恆。”

“呵呵……罷了,隨你。”

邶叔輕笑。

……

婉兒房間,她在同時照看著兩個小孩。

這邊,小龍淵哭了,她屁顛屁顛的跑去換尿布;那邊,小靈兒也哭了,她又急忙去找奶嘴。

雖然她並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母親的直覺告訴她眼前的這兩個都是她的小孩。

“嗚嗚嗚——”小龍淵發出嗚鳴。

正在小靈兒身邊哄著的婉兒聽見,立馬跑了過去小龍淵的嬰兒床邊。

“嗚哇——”靈兒不服氣了,憑什麼,母親大人本來就剛剛哄完他,現在他發一聲又過去了?

“嗚哇————”靈兒哭的更加大聲,但是好像並沒有取得母親大人的關注。

“乖哦,不哭不哭。”婉兒聽見了靈兒在叫喊,但依舊沒有辦法,手上抱起龍淵,走回靈兒床邊。

“你也太偏心了吧,我都替靈兒不服。”小晴走了進來。

“我不知道……每次小龍淵一哭,我都像被刀割一樣,小靈兒就好一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喏,外面的那個白衣帥哥給你的。我們見過他一次那個,記得嗎?”小晴試探。

“哪裡有見過什麼白衣帥哥啊?我們上學的時候嗎?”婉兒反問。

“算了算了,親愛的你好好休息。我去買菜,這些天都有我來照顧你。”

“龍滅空呢?他去哪裡了?”

“額……住院了,很快回來。”

涉及到了敏感的話題,小晴一概帶過,就在她準備出門時,婉兒突然開啟了玻璃瓶子的木塞。

蹦——

一聲下來。

“親愛的你怎麼開了?”小晴衝了過去。

“沒……空瓶子說給我的,難道不能開開看裡面有什麼嗎?”

“這……”小晴語塞。

玻璃瓶子內部本來是空洞洞的,但隨著瓶子的開啟,裡面反而吸進去了不少空氣。

內部顏色開始變化,由原來的無色漸漸變成紫紅色。

咻——

紫紅色元氣呼嘯而出,在婉兒身邊盤旋。

“這是……好熟悉的感覺。”婉兒說道。

紫紅色元氣好像很滿意,逐漸慢了下來,在婉兒房間轉悠。

小晴不知道這是什麼,以為它想要逃跑,便關上了門,擋在了門口。

紫紅色元氣在房間徘徊,路過了床頭櫃,經過了梳妝檯,擦動了書桌上面的植物,直到停留在桌面上。

婉兒好奇的盯著它,心裡波瀾不息,自從紫紅色元氣出來之後,就一直是這樣的感覺。

忽而,一道紫紅色光影在虛空中閃出,人影逐漸膨脹而闊開。她身穿紫紅色袍子,其上星辰點綴。

“老祖……”婉兒脫口而出。

“婉兒,好久不見。”老祖迷幻的身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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