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意沖天,劍陣如蒼穹大海。

身在其中的那名破荒修士,恍若一葉扁舟,瞬間就是傾覆。

“啊!!”他淒厲大叫,透著極致的絕望。

他怎麼也想不到,只是來殺一個靈相修士,卻是把命都搭進去了。

這恐怖的劍陣,竟是讓他連逃都逃不掉。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他哀求。

但陳然,卻是冷酷無情,大手一捏,這席捲天地的劍陣便是匯聚。

陰陽太極轉,四象聖獸臨,八卦陣圖現,九宮聖宮落。

沖天異象席捲八方,煌煌沖天,湮沒了破荒修士的嘶吼。

小半柱香後,“砰”得一聲,劍陣炸碎,化為點點光芒消散。

隨之消散的,還有那破荒修士。

在一旁,忘川殿的修士渾身顫慄的看著,不敢動彈分毫。

因陳然的氣機,始終鎖定著他們。

“師…師兄,我…我…我們逃啊。”一個忘川弟子哆哆嗦嗦的開口,害怕的都是流下眼淚。

“往哪裡逃?”林血煌絕望開口,渾身也是顫抖不止。

這一刻的陳然,在他眼中就如兇魔,讓他發自內心的恐懼。

“我…我不想死啊!!”一人忍受不了這無時無刻的威壓,眼眸赤紅,瘋狂的衝向遠處。

但下一刻,他身子就是一僵,直愣愣的站在虛空。

他的瞳孔,迅速放大。

接著,“砰”得一聲,他的肉身炸開。

在那瞬間,眾人明顯看到那人的身體中,有一柄劍隨之炸開……

這一幕,讓眾人頭皮發麻,再不敢動彈分毫。

陳然沒理林血煌等忘川殿修士,這些在他眼中只是小嘍囉,隨手就可滅殺。

他恨忘川殿,但這些弟子,卻還沒值得他恨。

他看向劍空,眼中有滿意一閃而逝。

當年,他在劍冢留下聖道之劍的傳承,就是為了選擇繼承者。

眼前的劍空,很顯然做得很好,已是開始踏上聖道之劍的路途。

而經歷了那五十年的徒步後,他對生命與天地有了重新的定義。

對於荒古聖賢隱藏己身功德之事,更是無法贊同。

他要世人皆知聖賢功德,傳頌他們的功績。

他們不求世人記住,但世人,卻有義務謹記他們的付出。

此事,他無法做到。

但眼前的這個孩子,有大執著,對聖道更有巨大的虔誠。

他希望,劍空能真正走上聖道,開始傳道。

“願你往後,不忘初心。”陳然輕聲說了句,就是離去。

那些忘川殿修士,不需他動手。

“前輩,您是誰?!”劍空也是神色恍惚,被陳然那恐怖的手段震懾住。

而隱隱之中,他更是感覺到了陳然劍意中的浩瀚無邊。自己此刻的劍意與陳然相比,就如螢火與皓月。

陳然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頓時讓他回神,急急出聲,想要知道陳然是誰。

只不過,陳然的身影卻是消失在了此地。

他一陣失落,很想知道陳然是誰。

但下一刻,他眼中就是開始凝聚鋒芒。

他,看向了忘川殿的修士。

破荒已死,他劍空再無逃跑的念頭。

此刻,唯有一戰,不死不休!

已是走遠的陳然眼中流露笑意,顯然是感知到了劍空的行動。

對此,他極為讚賞。

誰言聖道傳承者就無法執起屠刀?

這世間,有些事情唯有殺戮可以解決。

有時候,殺一人可救百人。

那麼,為何不殺?

他遙望遠方,眼中有著恍若隔世的滄桑。

當年在幽無山脈閉眼時,他可是沒想過自己還有一日能夠睜眼。

他腳踏這片古老的大地,感受到大地的脈動,內心莫名安詳。

他陳然,生而為魔。

但他,終究是生於此,長於此。

“往後,會一直在此活下去。”陳然自語,漸漸消失在極東。

他一路直上,向著極西而去。

一路上,他聽到了很多這些年青凰南部發生的事情。

戰局,越發明顯了。

山河仙庭和古境六族這兩方勢力,已是不斷摩擦,爆發了好幾次小規模的戰鬥。

在長達近百年的對峙後,古境六族一方終於是忍不住動手了。

九千歲對此無奈,因戰亂的展開,預示著生靈塗炭。

他山河仙庭不懼戰爭,他們擔憂的是青凰南部的萬靈。

當世兩大最強的勢力戰鬥,其戰鬥之地必然是整個青凰南部。

山河仙庭會剋制,但古境六族可不管眾生死活。

他們會不顧一切,只要能滅了山河仙庭,他們會施展一切卑劣的手段。

在荒古,就曾發生屠戮萬靈,召喚先祖的事情。

而這類秘法,古境六族定然有掌握。此次戰鬥,更有可能會施展。

這,是九千歲最不願看到的。

在他心中,還是如他父親那般,心懷蒼生,覺得有義務守護蒼生。

對於古境六族的動手,陳然眼神冷漠。

他既然活了過來,自然不會讓古境六族囂張下去。

他能滅了軒轅族,就能對古境六族再做一次。

而且,他當年在古境六族埋下的伏筆,也是時候起作用了。

這一次,他會給古境六族一個巨大的驚喜。

時間流逝,陳然繼續向著極西而去。

在此期間,他也聽說了有兩大古族出世。

仙蝶族!鯤鵬族!

這兩族,都是靈古大族,有著極其恐怖的傳承。

在仙路將開的當世,他們都是出世,向青凰南部展現了恐怖的實力。

對這兩族,陳然並不瞭解。

而且這兩族也極其高傲,並沒有參合青凰南部的戰亂。

至少,明面上如此。

不過,在聽到仙蝶族時,陳然卻是本能的厭惡,這讓他不明所以。

以他如今的心境,都是察覺不出為什麼。

他不知道的是,南久硫就是出自那一族。如今沉淪天南海,也是因為那一族的強者。

而陳然,卻是將此事遺忘殆盡。

那天南海上的擺渡人,已是抹去了他那段記憶。即使記起,也會很快消失。

因這,是南久硫所求,是她對陳然最後的固執。

她,不願陳然為此悲傷,更不願陳然為了她而施展什麼逆天的手段,不顧性命。

因陳然只要知道,必然會如此做……

陳然對於仙蝶族的厭惡,讓他不解,但他也沒多想,向著極西繼續前進。

在經歷了小半個月後,陳然橫跨了整個青凰南部。

他,來到了極西之地。

隔著老遠,他就是看到了極西深處有一座浩大恢弘的古殿懸浮於蒼穹,不墜大地。

那,是武殿!

這陳然消失的六十年,仙蝶和鯤鵬兩族的出世並不是最震撼青凰南部的。

最震撼的,是消失萬古歲月的武道傳承再次出現。

而建立這一切的,是一個女子,一個自稱女帝的絕代女子。

看著那古殿,陳然眼中卻是悄然流露冷色。

“驚鴻,你當真以為我不在了你就可以為所欲為麼?”陳然冷笑,踏入極西。

他已經知曉,武殿欲和古境六族聯手,這些年都在不斷接觸。

此事,無疑是觸了陳然的逆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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