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蒂斯檢查了一下白旭臉上的傷,準備宣佈比賽開始。

這時瓦爾特走近場地中央,伸出拳頭對著白旭,彷彿要和他做一次示意友好的碰拳。

白旭疑惑了一下,沒來得及細想,也走了過去。

他們碰了碰拳頭,白旭剛準備後退,瓦爾特忽然一個後旋踢將他踢到在地,他掙扎著撐起身體,咽了一口帶著金屬味的帶著血的口水,聽見場外傳來了興奮的尖叫聲,這聲浪想要掀翻屋頂一樣。

圖蒂斯用力推開想要瓦爾特,他的一個助手上臺檢查著白旭,”看著我的手指,看的清嗎?“,白旭點點頭,吐了一口口水站了起來。

瓦爾特若無其事的舉著雙手,回應著場外的歡呼,甚至有一件女式內衣丟了進來,被助手撿起丟了出去。

“警告1次!”,圖蒂斯指著瓦爾特喊道,瓦爾特無所謂的搖搖頭,圖蒂斯衝到他面前大聲吼道:“聽著,我有權停止比賽,也有權出黃牌讓你的獎金泡湯,不要讓我看到下一次!”。

他和瓦爾特對視著,直到瓦爾特點了點頭,他看著白旭站穩,然後揮舞著雙手,比賽繼續。

瓦爾特輕鬆的晃著手臂,對著白旭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而白旭死盯著瓦爾特,可能是白旭的眼神讓瓦爾特感到了挑釁,他減少了以消耗體力為目標的試探攻擊,動作幅度開始變大,試圖找機會擊倒白旭。

在一次次防守中,白旭重複著前衝摟抱與擺拳重擊的反擊方式,即使這樣讓他更多的暴露在對方的內圍攻擊下,也堅持如此,他手和臉上的傷漸漸有點麻木的感覺,即使身上的變異大幅度提高了他的身體素質,也漸漸的感到無法撐下去了。但是他還是咬著牙堅持著,機械的移動著腳步,保持著還算穩固的防守。

當回合結束的鐘聲再次響起,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坐到椅子上的,“水......”,他沙啞的說道,一根吸管湊到他嘴邊,他喝了一口,總算感到清醒了一點。

解說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剛才一個回合真是讓人影響深刻,這已經不是比賽,而是單方面的毆打,‘蜘蛛’還沒有展示他的絕招,但是我們的挑戰者看來已經到了極限了,我真是懷疑他原來所參加的職業聯賽的水平,希望下一個回合,我們能看到一個精彩擊倒。”

白旭一邊喘氣一邊聽著解說,他低下頭,看見卡西正看著他,他又吸了一口補劑,說道:“卡西,你的錢......”

“別管他媽的錢了,我可不是願賭不服輸的孬種,你是我送來的,我可希望你活著回去。”,卡西蹲在他面前生氣的說道。

白旭努力咧開嘴笑了一下,“我是說你贏來的錢可要留著請我們吃大餐。”

“啊哈,沒問題。”,卡西開心的跳起來,拉開正在幫白旭冰敷傷口的丹德里恩和卡米拉,“讓開,讓我們的小夥子準備上場。”

第三回合的鐘聲響起,白旭站起來抹了一把溼漉漉的頭髮,晃了晃頭,感覺汗滴隨著動作灑落,他回頭看了一眼丹德里恩和卡米拉,卡米拉捂著嘴,看起來像是要哭的樣子,這讓他心裡忽然很安靜,他把手放到胸前,豎起大拇指,然後回頭朝著瓦爾特走去。

瓦爾特看著他,不耐煩碰著拳頭,他站在原地不時的雙腳交替蹬地,急躁的等著圖蒂斯宣佈開始比賽。

圖蒂斯剛揮下他的手臂,他就快速的衝了過來,白旭側著身,頂著暴風般的攻擊,仔細觀察著。

終於,瓦爾特的一輪攻擊結束,白旭立刻做出向前擒抱的動作,瓦爾特舉起手肘,準備肘擊他的背部,這是上一回合雙方早已習慣的節奏。

接著,他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白旭忽然踏步挺身,一個快速的刺拳打中了瓦爾特的面部,乘著瓦爾特後仰衝了上去,想用連續的擺拳開啟瓦爾特的防守。

但是瓦爾特架住了他的拳頭,用手推開白旭快速向後退去,他擦了擦自己的鼻子,發現鼻血流了出來。他憤怒的握住拳頭朝天叫了起來,彷彿發瘋的狼。

圖蒂斯揮舞著手臂,“進攻!不要停!”,他高喊著。解說也發出驚歎,場外的觀眾越發興奮,有人用力拍著籠子,大聲咒罵著白旭。

瓦爾特衝了過來,連續的交叉組合攻擊逼著白旭向後退去,他做出一個側踢動作,白旭舉起手臂準備防守,然後看到瓦爾特飛了起來。

瓦爾特踩著圍欄躍在空中,小腿重重的砸在他的手和頭上,白旭感覺嗡的一聲,一陣眩暈後向邊上倒去。

“出現了,蜘蛛的飛踢!看來我們的挑戰者成功激怒了他的對手,他很有可能撐不到下一個回合了。實際上,我覺得他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空中迴盪的解說興奮的聲音。

白旭蹲在角落,雙手抱頭努力防守著瓦爾特對他的拳打腳踢,直到圖蒂斯把他們他分開。

“怎麼樣?”,圖蒂斯扒開他的眼皮看了看,“你還行嗎?”

白旭搖晃著,他感覺自己有點輕飄飄的,圖蒂斯的聲音好像從遠處傳來,“你還行嗎?”,這聲音如迴音般迴盪著。

“你還行嗎?”,風雪中,他聽見頭上傳來這個聲音,他回過神,看到腳下熔岩流淌劃過冰雪,撕拉作響的產生大量蒸汽,接著又凝固成黑色。

他不能抬頭,因為他感到頭頂巨大的熱量,彷彿他抬頭就會被灼燒焚盡。

“失敗與死亡,哪一個跟可怕?”,巨大的帶著紅色鱗片的手臂指向他的後面,青黑色的尖爪上滴落著火焰。

他回過身,狂風吹開地上的積雪,露出地上無數俯臥的屍體。

尖爪翻弄著其中一具,融化的雪水下露出簡陋的棉衣和老舊的步槍。

“放下......”,白旭想喊出來,但是只是發出沙啞的聲音。

“犧牲。”,那聲音不為所動,“你不理解自願的犧牲對世界帶了什麼,狼群會驅逐老邁的頭狼,垂死的巨象會獨自走向墳場,但這些無法和犧牲相比。曾經在我的眼裡,你們就如同諸神一樣閃耀,多可惜啊,烏拉諾斯用子嗣代替了自己,亞伯拉罕又用羔羊代替了子嗣。但是我很高興你今天帶我來到這裡,多美啊。”

巨爪繼續翻動著屍體,白旭大吼著:“你快他媽放下!”

“你還行嗎?”,耳邊傳來圖蒂斯的聲音,他猛地睜開眼,搖了搖頭,“沒事,我還能繼續。”

“比賽繼續。”,看到圖蒂斯的手勢,解說大聲喊道,“看來劉的抗打擊能力很強,不過這個回合還有4分鐘,他能撐過去嗎?”

瓦爾特迫不及待的靠近白旭,看見白旭搖搖晃晃架起防禦姿勢,他用雙手摟住白旭的頭,用膝蓋狠狠的撞上去,白旭被撞的抬起頭,感覺眼前一片模糊,接著他感到瓦爾特的手穿過他防守,卡住他的後頸,強拉著他向前,他試圖推開手,迎接他的是瓦爾特的擺拳。

他胡亂的揮舞著拳頭,試圖檔開瓦爾特。

開始瓦爾特還躲開他的拳,幾輪之後他不再躲開,只是用拳頭撥開白旭的攻擊,拼命的朝著白旭的臉揍過去。

白旭撲上去,掛在瓦爾特身上,瓦爾特的體力似乎也消耗的很大,他一時竟然推不開白旭,就在糾纏中,鈴聲響了。

“回合結束了,我們的挑戰者劉,竟然還站著,我現在真是有點佩服他了,但是下一個回合,下一個回合他不會有機會了。”,解說喋喋不休的講著。

白旭被拉著坐在椅子上,他看不清是誰拉著他,他的左眼已經腫了,右眼框身上也裂開了口子,有人幫他擦乾臉,用冰袋敷在他臉上,這讓他舒服的哼了出來。

他勉強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忍住眼淚給他敷臉的卡米拉,卡西和丹德里恩緊張的圍著他,他抬起手,擦掉卡米拉眼角的眼淚,“下一個回合。”,沙啞的嗓音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什麼,什麼下一個回合。“,卡西馬上湊上來問道。

“下一個回合我會幹掉他。”,白旭拉開卡米拉的手,鈴聲響了起來。

瓦爾特的鼻血看來已經止住了,他揮舞著手臂,看著白旭好像看著待宰的獵物,圖蒂斯剛放下手臂,他立刻衝了上來,側踢接著迴旋踢將白旭逼向場地邊緣。

白旭蜷著身體,抵擋著攻擊,雖然身體很疲憊,但是他感覺熱流從心中湧向全身,彷彿岩漿,他的左手又開始感到灼熱的疼痛,但是這讓他更加清醒。憤怒彷彿控制了他,又彷彿沒有控制他,他的腦子分為兩半,一半異常冷靜,一半又是按捺不住的野獸般的衝動。

瓦爾特也有點疲憊了,他停下喘了口氣,勾住白旭的一隻手,照著白旭太陽穴打了過去,白旭微微轉動身體,用拳頭擋住了這一下,但是衝擊力仍然讓他彷彿站不穩一樣往側面搖晃著退去。

瓦爾特收起拳頭,向後退了一步,接著加速向前衝,他踩著圍網跳了起來,看來想再用那一招蜘蛛飛踢將白旭擊倒,結束這場比賽。

白旭從用餘光看著瓦爾特跳起來,時間的流逝變慢,他甚至能看到汗滴在空中飛濺的軌跡。

“我怎麼能看出他放棄了防禦。”,他彷彿看到自己在問老費雷奇。

“到你覺得快撐不下去,而瓦爾特已經看出來的時候,到了他已經覺得穩操勝券,可以對你公開處刑的時候他可最愛幹這事,他的觀眾也喜歡,他們喜歡一切毫無意義的狂歡,不管是你還是瓦爾特,他們就希望有人在上面被打的像爛番茄一樣。如果那時候你還站著,你會知道的。”,老費雷奇看著地面,彷彿在回憶什麼。

“然後我就可以反擊了?”,白旭追問。

老費雷奇嘆了口氣,“是的,然後你就可以反擊了。”

就是現在了,他全身都在響應這個呼換,空氣傳來巨大的阻力,他如同在洪流中一樣吃力的邁動雙腳,努力前進。

瓦爾特的右腳慢慢向著他的後腦落下,而白旭揮出左拳衝向瓦爾特,在瓦爾特因為驚恐而睜大的眼裡,他能看到自己的左拳的倒影。

接著,時間的流逝恢復,嘭的一聲後,瓦爾特重重倒飛出去又落在地上。

四周鴉雀無聲,所有人有暫時失了去了言語,二樓是上那些原本坐著看比賽的人也全部站了起來,直到圖蒂斯從瓦爾特身邊站了起來,大力揮舞著雙手表示比賽結束。

一瞬間,觀眾彷彿從石化中活了過來,他們揮舞著一切可以揮舞的東西,撕碎的博彩票根像雪片一樣落下,有人大聲咒罵,有人高興的發狂。

被圖蒂斯舉起左手的白旭看著四周,是的,他們只是希望有人被打的像爛番茄一樣,不管是誰。他轉過頭,接著一個身影撲進他的懷裡,柔軟的唇湊上來,舌頭撬開了他的牙關,他抱著卡米拉親吻起來。

在更高處,三樓的一個能透過巨大單向玻璃俯瞰比賽的房間裡,一個銀色頭髮的中年白人的用力握著高腳杯,看著下方激動的人群,他咬牙切齒的看著賽場,連手裡的酒杯傾倒後,紅酒流到了地毯上都不知道。

“華爾茲,你還是這麼沉不住氣。”,他的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華爾茲一個激靈,轉過身的時候手一抖,酒水濺溼了了他的褲子,他低頭檢視的時候又發現了地毯上的酒漬,於是趕忙在身旁的茶几上放下酒杯,拿起抽紙蹲下擦拭了起來。

“好了,別擦了,我會換一塊的。”,那聲音不滿意的說道。

華爾茲訕笑著站了起來,把手裡的抽紙揉成一團捏在手心裡。

“你押了多少?”,聲音的主人也走到窗邊,掏出一隻雪茄在鼻子下聞著。

華爾茲的身體隨著聲音主人的腳步轉動,他揉著手裡的抽紙,低聲說:“沒多少。”

“我把比賽交給你辦,不是讓你為自己賺錢的。”,聲音的主人剪開雪茄,開始烘烤剪開的部分,點燃後他抽了一口,然後把雪茄拿在手裡,做這些動作的時候,房間裡沒有任何人發出聲音,連華爾茲連低著頭的姿勢都沒有變。

接著聲音的主人笑了一下,“更何況還做的這麼不高明,讓有威脅的對手吸毒過量,恐嚇他們的家人,或者乾脆花錢買通。華爾茲,以前你可沒有這麼缺乏想象力啊。”

“大先生,之前不是”,華爾茲想跨前一步解釋,但是聲音的主人一揮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事情過去了,但是到此為止,這裡以後你不用負責了。”,他揮了揮手,“就這樣吧。”

華爾特幾次想說什麼,但是最終什麼都沒有說,走出了房間。

“真有趣。”,聲音的主人看著下面,若有所思,接著他指著場地,“過一會把我們的新冠軍和他邊上那個金髮小子帶上來,別讓人看見。”

接著他吸了一口雪茄,看著緩緩燃燒的菸葉,“通知那個叫卡西的,這裡以後他負責了,告訴他,不要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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