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晨光透過寬大的窗戶,照在長長的胡桃木餐桌上,餐桌上擺放著水果、麵包、乳酪、香腸、通心粉,還有其他美食,一位黑髮的義大利裔白人男子正坐在餐桌的一端,背對著窗戶,享受著桌上的美食。
另一個黑髮的白中年男子站在桌邊,悄悄咽著口水。
房間裡沒人說話,只有刀叉與瓷盤碰撞的聲音。
安靜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坐著的男子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
“你說有第三方出現?”
“是的,盧西安諾先生,是的。”站著的男子擦了擦汗,不停點著頭。
“別緊張,約翰,別緊張,慢慢說。”盧西安諾指著面前的食物,“要吃點嗎?”
叫做約翰的男子搖了搖頭,然後開始緊張的辯解:
“他們是突然出現的,都是小個子,蒙,蒙著臉,其中一個動作非常快,我們抓不住他,另一個好像一直站在原地,我們的人試著開槍,但是沒用,我的人圍了上去,站著的那個好像說了什麼,然後亞契和李德爾就暈倒了,我試著,試著......”
“損失了多少?”盧西安諾揮了揮手臂,打斷了他。
“全部,帶去的所有錢,還有那些‘硬幣’。”約翰小聲的回答。
“兩個,足足兩個‘硬幣’。”盧西安諾的嘴裡發出咂舌聲,這讓約翰的手抖了起來,“我們損失了12個人手換來的。”
看著他的樣子,盧西安諾嘆了口氣,“冷靜一點,沒有人員損失?”
“有幾個受傷了,但是沒人送命。”約翰再次嚥下自己的口水。
“唔,有意思。”盧西安諾站了起來,看著窗外的城市,過了一會,他轉過身,“我們的交易物件還有他們的貨呢?”
“貨好像還在這群洪都拉斯人的手上,但是......好像他們不太願意和我們繼續交易了。”
約翰的額頭再次滲出了大顆的汗粒。
“看來他們比你聰明,至少他們保護好了自己的貨。”
盧西安諾從桌上的雪茄盒裡拿出一根雪茄,放在鼻端聞著,然後拍了拍站著男人的肩膀。
“坐下,約翰,坐下,我不是在這件事上指責你。”
當約翰惴惴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後,盧西安諾將麵包和乳酪推到他的面前。
“來,吃點東西,親愛的阿利特,給他拿一副餐具,給我來杯卡布奇諾,再來點音樂,來點維託裡奧或者帕格尼尼,來一首愛的晨曲,和家人吃早飯的時候就該聽聽音樂。”
他坐回自己的位子,用一把銀色的雪茄刀剪開了手上的雪茄,然後用打火機仔細烘烤著,小提琴的奏鳴響起,餐具和刀叉陸續被一個年輕人放到約翰的面前,在盧西安諾鼓勵的注視下,約翰猶豫著開始吃起早餐。
“別顯得太客氣,這裡沒有外來者,我們是家人,對吧。約翰?”
盧西安諾耐心的點燃雪茄,小小的吸了一口,出神的看了一會空中的煙霧,然後用饒有興趣的眼神打量著正在小口吞嚥的約翰。
“當然,當然。”
約翰愣了一下,嚥下口中的食物後用力點著頭。
盧西安諾接過那個叫做阿利特的年輕人遞來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後滿意的點點頭,他放下杯子,用輕鬆的語調說道:
“所以犯錯並沒什麼,特別是這不完全是你的責任,意外天天都有。”
約翰趕忙放下手中的餐叉應和著,“是的,意外天天都有。”
然後,盧西安諾的一句話讓他變了臉色。
“親愛的約翰,你剛才說所有錢和東西都損失了?”
叫做阿利特的年輕人託著一個手提箱站到約翰的邊上,他按下按鈕,隨著啪的一聲,箱子開啟,裡面塞滿了凌亂而沾滿血跡的美元。
“你應該把錢藏好的,這樣我就不必失去家人了。”
盧西安諾用憐憫的眼神看著約翰。
刀叉掉在地上,那是約翰慌亂中碰落的,他想站起來,但是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按在椅子上,他慌亂的叫喊起來,“盧西安諾先生,查理,我可以解釋。我真的可以解釋。”
那隻手捂住了他的嘴,讓他只能發出無助的嗚嗚聲,接著,一把小刀輕輕的從他脖子抹過,空氣與血液混雜在一起,從傷口湧出帶著氣泡的血沫,他的哀鳴慢慢減弱,變為抽搐的喘息,他的掙扎陡然激烈,然後變得無力,他坐著的椅子腿不停撞擊著地板,發出單調的砰砰聲,直到坐在椅子上的人垂下手,生命隨著鮮血一起流逝。
“給他家裡送點撫恤金,就說是......死於家族的公事,告訴她們不用擔心,家族會照顧她們,然後把這裡收拾一下,順便告訴廚房,今天的香腸和麵包不錯。”
盧西安諾面色自如的站了起來,他看著屍體,過了一會,揮了揮手,屍體被拖了出去,接著有人默不作聲的開始清理地面。
“阿利特。”
年輕人站到盧西安諾身邊,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去把約翰的賭債還了,甘比諾從不欠人東西,然後——”
盧西安諾冷笑了一聲。
“給他們留下以一個難忘的紀念,讓他們知道甘比諾家的錢不是這麼好拿的。”
他一隻手插在褲袋裡,站在窗前看著這座城市。
“順便告訴路易斯,讓他再去和那些洪都拉斯人談談,那批東西對我們很重要。”
“如果他們還是不同意呢?”年輕人看著他的背影。
“那只能讓他們去地下和可憐約翰面談了。”
盧西安諾吐出一口煙。
“希望他們能談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