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璃曾在暗月夫妻不在的時候問百里雲鷲,"百里雲鷲,你是不是嫉妒暗月懷了身子?"

百里雲鷲不鹹不淡地答道:"談不上嫉妒,只是不能接受他們夫妻趕在我們前頭。"

"..."

雖說暗夜心裡記著白琉璃的囑咐不讓暗月碰涼水,但是年三十那天還是暗月親自下廚了,因為她還不想餓著肚子守歲,百里雲鷲點頭贊同,暗夜則是小聲哼哼,爺,好賴這不是你媳婦有身子,百里雲鷲假裝沒聽到。

白琉璃覺得,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過得最開心的一個年,儘管只有他們四人加一隻大黃而已。

白琉璃與百里雲鷲以及暗夜飲了酒,飯罷,百里雲鷲與暗夜在他們的宅子外點了爆竹,噼裡啪啦的聲音和著大紅的碎紙屑在雪夜裡炸響,白琉璃裹著百里雲鷲送給她的白狐裘站在門外笑得開心,百里雲鷲淺笑著遞了一個炮仗給她,白琉璃笑著接過,面不改色地點上導火線,而後迅速地將手中的炮仗往外丟,好巧不巧地正正丟在暗夜的腳邊。

白琉璃有些尷尬,剛要出聲提醒暗夜,百里雲鷲卻輕按住她的嘴,任那炮仗在正興致大好地為暗月點上一封煙花的暗夜腳邊炸響,看著暗夜著實嚇了一跳。

"呵呵呵..."百里雲鷲隨即笑出聲來。

"爺你故意的!"暗月跺腳,隨即往暗夜跑去,要瞧瞧他是否有被炮仗傷到。

白琉璃則是有些失神地看著笑得眉眼均染上朗朗笑意的百里雲鷲,心底有幸福開心的暖流淌過,這是她認識他以來,第一次見到他笑得這般開心,平日裡他的笑,都是淡淡靜靜的,從未像此刻這般笑出聲來,這樣的笑聲,令她覺得心滿滿全是暖意。

她喜歡柳城,喜歡柳城裡他們的家,平凡卻開心的家。

年關後,白琉璃與百里雲鷲每日都會收到各式各樣的禮品,有捏成花狀的糯米飯,有滿滿一籃子雞蛋,還有活蹦亂跳的老母雞等等尋常的東西,卻包含著柳城百姓真誠的心意,看著那一張張熱情又樸實的臉膛,白琉璃想拒絕都不知如何拒絕,只好收下,這些東西放滿了大半個廚房,看得暗月羨慕又開心,道是這些東西都夠吃一個月了,事實也的確如此。

自從暗月懷了身子,百里雲鷲在那日夜裡無聲地輕撫過白琉璃的小腹後,白琉璃便也開始每日給自己診脈,不過都是悄悄地,並未讓任何人知道,只是她堅持了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察覺她的脈象有任何異常,她都要懷疑不會下蛋的老母雞到底是不是她,不得不揹著百里雲鷲煎藥給自己調理。

如此又過了半個月,白琉璃的脈象依舊沒有任何異常,她竟一氣之下摔了藥碗,看著潑灑了一地的濃黑藥汁與破碎的瓷碗,白琉璃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無力。

那一日,白琉璃關了醫館的門,坐在院子裡逗了一整天的大黃,當初那只小黃狗如今已然長成了真正的大黃狗,名字也由小黃變成了大黃,卻還是像原來一樣喜歡圍著他的男女主人打轉。

百里雲鷲回來時看到自家醫館居然關著門,心突地一跳,當下全然忘了白琉璃叮囑過他的不要在柳城這樣的地方顯露他真正的伸手,只腳尖輕輕點地,便躍上屋頂,如鷹般迅捷地掠進了自家宅子裡。

當百里雲鷲看到坐在院子裡逗弄大黃的白琉璃時,懸著的心才落了下來,然心隨即又擰了起來,他的琉璃,怎麼了?

只是,無論他怎麼問,白琉璃都只是說沒事,他甚至一點也猜不透她心中所想,百里雲鷲擔心白琉璃,以致翌日連鏢局都沒有去。

年關過後,百里雲鷲便與暗夜利用他們賺來的銀錢在柳城開了一家鏢局,決定之迅速甚至連白琉璃與暗月都沒有告訴,還是先斬後奏的,白琉璃倒是不反對,畢竟她覺得百里雲鷲在醫館抓藥太屈才,如此倒也好,暗月則是異常興奮,時常跑到鏢局去,因為暗夜不許她再弄糕點,她成日無事,不是圍著白琉璃打轉幫著抓藥便是跑到鏢局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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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琉璃自那日摔了藥碗後不再為自己把脈,人卻時不時會失神,惹得百里雲鷲這些日子也總心緒不寧,生怕他的琉璃會出事,偏偏又從她嘴裡問不出個所以然,只能把他自己從鏢局挪回醫館,重新做起了抓藥的活計,白琉璃讓他回鏢局去,他連個不字都不說,只是低頭專心抓藥。

白琉璃忽然覺得這是報應,之前的兩年她不敢不想要孩子,如今想要孩子了,卻總是沒有動靜,也只能說是她自己的活該。

可是,每當她想起百里雲鷲那個夜裡輕撫她小腹的輕柔動作,她都覺得心生生的疼,不知如何辦才好。

又是楊柳扶蘇時。

這一日天還未亮時,天便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待到天矇矇亮時,雨勢忽然大了許多,雨水啪嗒啪嗒地打在窗欞上,吵醒了正靠在百里雲鷲懷裡仍睡得正熟的白琉璃。

白琉璃聽著窗外的雨聲,忽然想起院子裡還晾著昨夜洗的衣裳,愈起身披衣去收,卻在堪堪坐起身時陡覺喉間一股噁心的感覺往上湧,那股難受的感覺使得她以手撐在床沿上撩開床簾將頭探出窗外嘔吐起來,然,只是乾嘔。

百里雲鷲在白琉璃坐起身的時候醒來,在看到她匆忙撩開床簾時連忙坐起身,一手繞過她身前攬著她的肩,一手輕輕拍著她的背,焦急問道:"琉璃怎麼了?"

白琉璃的乾嘔只是一小會兒,當她不再覺得噁心難受時,百里雲鷲的手依舊在輕輕拍著她的背,焦急卻溫柔的聲音也依舊在她耳畔輕響,然白琉璃卻是愣住了,良久的失神,怔愣得百里雲鷲都慌了心神。

"琉璃?琉璃你怎麼了?可是哪兒不舒服?哪兒難受?"得不到白琉璃的回答,百里雲鷲見她不再嘔吐,便將她的身子轉過來面對著他,雙手捧著白琉璃的臉不斷摸索著她的臉頰,與此同時將自己的吻不斷輕落在她的額頭,眉心緊蹙著,漆黑如墨的右眼滿滿的全是擔憂與焦急。

片刻之後,只見白琉璃緩緩抬起右手,沒有回答百里雲鷲的問題,而是在百里雲鷲慌張的目光下將右手搭上她自己的左手手腕,為她自己號脈,百里雲鷲的眉心蹙得緊緊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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