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若是還有人不相信,物證,似乎我也有。"白琉璃說著,從懷中取出一物,只見她手輕輕一抖,一把墜著紅繩的小匕首,在紅繩的牽掛下微微搖晃,手柄上白玉鑲嵌的"琉璃"二字赫赫然映入眾人眼簾,就算有些下人不識得此物,但是於白珍珠與白力而言,此物再熟悉不過。

白力看著那柄微微搖晃的小匕首,心突突直跳,眸中最後的一點冷靜寸寸剝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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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珍珠盈滿水霧的眼眸閃動得厲害,指甲再一次釘入掌心迸濺出血色。

"妹妹,只要你能回來,不管你是人是鬼,姐姐都開心,姐姐相信你就是琉璃,無須再要什麼證明。"白珍珠聲音柔憐且微微顫抖,一顆淚珠脫離眼眶,沿著光嫩的臉頰滑落,真是美人落淚也美不勝收。

"姐姐單方面的相信似乎不足以向世人證明些什麼,我總該要出門的不是?我可不希望有人在我背後指點我是個搶了姐姐家主之位的假貨。"白珍珠垂眸看著放在手心裡略微沉重的家主之玉,話雖帶笑,聽入耳中卻覺字字冷淡,"況且若是不證實清楚了,豈不是浪費了雲王爺將貼身侍從留下的美意?"

白琉璃全然不顧白珍珠的面子與感受,將話挑得明明白白,甚至故意將本屬於她自己的家主之位說成是白珍珠的,是為了要看白珍珠的反應。

"妹妹莫要胡說,家主之位一直是妹妹的,姐姐從未想過要取而代之,妹妹為何偏生要這麼說姐姐,莫不是真的怨怪姐姐嗎..."白珍珠頓時淚滑臉頰,猶如雨打梨花,楚楚可憐得令人心疼。

身為修羅毒醫時的白琉璃就從不相信眼淚,更何況重活一世,會相信白珍珠這一套的,只有被害死的白琉璃而已,或許是她少時遭受喪父喪母的打擊太深,以致她想要有一個溫柔的港灣能讓她偶爾休憩,聽她道些心中情感,而溫柔的姐姐白珍珠,就正正好是她這個溫柔的港灣,能時常讓她感受到像孃親一樣的溫柔與溫暖。

只是,她所看到所感受到的僅僅是表象而已,所以才會讓自己連死也不能瞑目。

"姐姐沒想過要取而代之麼..."薄紗遮擋下的白琉璃聲音極低極低,低得只有近在她身邊的白珍珠聽得到,儘管白珍珠的震驚被她壓制得表現得極其細微,白琉璃還是真切地察覺到了她的反應,而後驟然冷聲道,"姐姐既然相信我就是白琉璃,那麼我就依然是白家家主,但凡白家人,必聽我命。"

白琉璃背對滿案臺的靈位而站,手持家主之玉,明明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聲聲入耳,頓時令人覺得她身上有股子渾然天成的魄力,令眾人不禁將目光齊聚在她身上,只因他們所感受到的冷冽魄力是他們在此之前在她身上從沒有感受到的。

這真的是...那個兇惡的大小姐嗎?

"聽大小姐之命!"眾下人頓時對著白琉璃齊刷刷跪下,不論是出於她此刻的魄力還是還是以前白琉璃的影響力,總之大小姐是他們這些下人永遠不能得罪的。

白琉璃靜默片刻,似乎在細觀眾人的反應,少頃才冷冷吩咐道:"那麼,白力大管事,照我說的去做吧,去開棺,驗屍。"

這是她第一次稱白力為大管事,也將是最後一次。

白珍珠看著白琉璃,看著這個與她從小一起長大,無一事不依靠她的白琉璃,那明滅不定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從不相識的陌生人一般。

這真的是白琉璃嗎...

聽風滿是探究的眼神一直未離開白琉璃身上,爺為何會再一次幫這個女人?

還有沼少爺...

白力聽命地領人去開棺驗屍後,白琉璃已移到了會客前廳,倚在唯有家主才能上座的椅子上喝茶,雖然嘴上說著讓人去拿證據證實她就是白琉璃,實際哪有一點不安的模樣,反倒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然她並未將頭上的紗帽取下,否則那一張明明纏滿紗布的臉卻在悠閒喝茶的模樣必然會讓周遭下人覺得惡寒。

此刻白琉璃正伸出自己的左手讓一名中年大夫為其診脈,白珍珠則一臉關心地站在白琉璃身旁,緊張地等待著大夫診出得結果,與白琉璃悠然的舉動形成極大反差。

"大夫,家妹身子可有恙?"大夫才堪堪鬆開白琉璃的手腕,白珍珠便急急問道,真真是一副掛心妹妹的好姐姐象形。

然,還未等大夫說話,院中便傳來吵鬧之聲,令白珍珠不禁微微蹙眉。

只聽那吵鬧之聲越來越大——

"大小姐!我要見珍珠大小姐!"

"哪兒來的髒女人!誰放進府裡來的?快轟出去!別擾了小姐!"

"放開我!快放開我!你們這群王八蛋居然敢罵我還轟我走?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快轟走!快!"裡面坐著的可是琉璃大小姐啊!萬一惹怒了琉璃大小姐,他們有十個腦袋也不夠大小姐擰的!

"王八蛋!待我見著了小姐,我讓她扒了你們的皮!"

"快轟走這撒野的潑婦!"

"啊——你這潑婦居然還敢咬人?"

廳堂內的白珍珠聽著院中的喧譁面色早已暗沉沉,不由冷聲問道:"何人在院中喧譁?"

"回珍珠小姐,是一個不講理的潑婦,不知是誰人放進府裡來的..."小跑著進來回話的家丁說得小心翼翼,並非是懼怕白珍珠,而是懼怕坐在白珍珠身旁以紗帽遮面的白琉璃。

"那還不快速速轟出去?"

"是,珍珠小姐,小的這就將她轟出去。"家丁垂首躬身恭敬地回完話,正要退下卻被白琉璃抬手阻止,"且慢。"

"讓她進來,我倒是想聽聽你們口中的潑婦是為何事而有膽衝到白府來喧譁。"白琉璃搖了搖手中的白瓷茶盞,輕呷一口茶汁後不疾不徐道,"姐姐難道不對這膽大之人有興趣?"

"妹妹何時對這種小事有興趣了?"白珍珠盯著白琉璃遮面的薄紗,彷彿要透過這層薄紗看穿她心中所想,先不說她死而復生是一件詭異的事情,單就她的行事作風就讓她覺得她不像是白琉璃,可她又真真切切的白琉璃,難道是她的感覺出了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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