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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很內涵的問題。”希斯評價道,他往後倒了一下,靠上了沙發下緣,“愛是什麼……對我來說,愛就是曼託斯看到可樂時的感覺,不論處於什麼樣的年齡,她都能滿足他所有的期待和想象,反之亦然。這是在電影裡最為理想化的愛。”

“你對這個概念的理解出乎意料的純潔。”珍妮評論道。

希斯聳了聳肩,並沒有刻意裝傻——在和米歇爾分手之後,他重回夜夜笙歌的花花公子生活,和李奧納多、克里斯一樣都是超模愛好者,時而交上兩個頗有才華的演員女友,但都持續不久。

“我說的是最理想化的情況,”他說道,“現實總是不那麼完美的,而且——我認為這是一個現實的觀點,事實上這世上有很多人是不適合去得到愛的,你可以說他們不配,但不適合是個更中性的詞。我認為對很多花花公子和花花公主來說,他們的性格就決定了他們更喜歡一對多、多對多的關係,他們就只是天生地對一段傳統意義上一對一的愛情沒有興趣。”

“喜歡肉.欲更甚於喜歡愛情,是嗎?”珍妮笑著說。

“如果能夠兼得當然更好,但在只能選一個的情況下,他們寧可選擇前者。”希斯說道,他又笑了一下,“我承認,這以男人為多,儘量追求和最多人發生關係是寫在我們的基因裡的,這是我們的本能。”

“這不奇怪。”珍妮告訴他,“尤其是你們這些好萊塢男明星,要剋制住這種本能真的很難,因為你們確實佔足了競爭優勢,權勢、名氣、金錢和容貌——在這場角逐中你們甚至比億萬富翁還有優勢,所以剋制對你們來說也真的變得很難,甚至對女性來說都變得很難——當我因為漂亮和名氣就能得到這麼多優勢物件的追逐時,我為什麼要匆忙地下決定呢?我想這也是很多好萊塢女星的心理,女性的擇偶本能。”

“人性有時候的確自私得可怕,”希斯欣然說,“不過你說得對,好萊塢幾乎集合了全美最衝動也最大膽的俊男美女,所以這種現象極為突出,也最受關注。愛對於這些人來說是沒有意義的,起碼現在他們並不需要。”

“這也是一種選擇。”珍妮沉思著說道,“但整個好萊塢不能安定下來的人也未必都是因為這麼一個理由——也許對有些人來說,愛就是只存在於當下的事,很短暫,當催產素帶來的舒適被消耗完畢的時候,愛就結束了,之後,戀人們通常在長期關係裡培育出來的親切感對他們並沒有意義。”

在希斯的點頭中,她接著說道,“我認為很多藝術家的愛情基本上就是這樣的狀況,因為對他們來說,安定就意味著——”

“靈感的死亡。”希斯說,“是的,藝術家總是需要刺激的——也許我就是你說的這種人。”

他主動地把自己的私生活牽扯了進來,“這就是我和米歇爾分手的原因,我想對於我這種人來說,在這個時間段並不存在安定下來的需求,只有等到我的職業生命已經接近完結——我不再年輕,創造力開始衰退的時候,我才會有對激.情過後的親情抱有期待,會習慣它。就像是曼託斯和可樂的愛情一樣,他們之所以能成功,就是因為每個階段他們想要的都一樣。當他們都是十多歲的時候,他們都想要一段只談現在的探索愛情,一起去嘗試戀人能做到的邊界。”

“當可樂二十多歲的時候,她感受到了成家的衝動,也遇到了想要安定下來的曼託斯。四十歲的時候,她都需要刺激,也遇到了追尋激情的他——”珍妮說,“是的,他們在合適的時候遇到了合適的人,這種事幾乎只能在電影裡發生。”

“這就是我們喜歡電影的原因,它讓人心懷希望,”希斯說道,“能夠完全地投入到這個角色裡,就像是彌補了你自己的遺憾,體驗了另一種可能。”

“我也對薩爾維說過一樣的話,”珍妮有些驚喜,她坐直了身子,指著希斯說道,“說真的,完全一模一樣,真的,這種電影,不管製作的過程有多痛苦,它的意義真的就在於這裡,讓你體驗另一種可能——”

他們相識一笑,都感到距離又被拉近了少許——從前,珍妮和希斯並說不上太熟悉,兩人間其實是有點格格不入的,她太自律勤奮,而希斯是個比較散漫的天才型人物,但在薩爾維的安排下,兩個充滿天賦和靈性的演員也漸漸發現了他們間的共同點,在這樣最為簡單和純粹的環境裡,透過這些天南地北的暢談,建立起了真正的心靈聯絡——珍妮覺得,她和希斯的關係有點像是和丹尼爾.戴-劉易斯、梅麗爾.斯特裡普,也許平時不會聯絡太多,但有事時,你知道自己可以指望得上他。

室內又安靜了下來,就像是一次談話後的中場休息,珍妮在揣摩著希斯和她對劇情的理解,雖然這樣的理解可能會被薩爾維輕易毀掉,這種演員的信息量被縮減到最小的拍攝方法,對她來說又新鮮又有挑戰性,就像是一種心理遊戲,把導演的心理和自己的心理反應都計算在內進行猜測,她又想要猜出薩爾維每一項安排的意圖,又提醒自己還是要保持在任他擺佈的狀態裡,這種微妙的感覺也讓她感到非常有趣。

“你知道,”在一段時間的安靜後,希斯主動開了口,他抱著膝蓋,有些沉吟地說道,“我一直對米歇爾感到抱歉。”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提到他的私事,珍妮放下了書本,“嗯?”

“理性上說,這似乎是無法避免的,如果你不去嘗試,你就不會知道自己在這時期還沒有安定下來的需求,這好像是個悖論——你對自己證明這一點的時候,也就意味著有一個人被你傷害了,”希斯說,他不羈帥氣的臉龐上也流露出了深深的無奈,“而……我不知道,在社會上,人們似乎預設安定下來、長期關係,是你的道德責任,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你確實是想安定下來,只是對方和你不適合的時候,你會受到所有人的理解,因為這種事確實不能避免,但如果你最終發現——在你有了個女兒之後發現,雖然你很努力,但這種安定的生活對你……就是沒有吸引力的時候,不僅僅是別人,就連你自己也會感到歉疚,即使你也無法預料到結果,一樣是懷抱著誠意開始這段關係——”

在媒體對希斯和米歇爾的分手報道中,以前‘劣跡斑斑’的希斯當然是負心的一方,不過珍妮現在對於報道的信任程度已經很低了,她說道,“我想這是因為……”

想到這理論的來源,她忍不住微笑了一下,這才繼續地說道,“因為這是社會的主流價值觀,起碼對於澳洲和美國來說是這樣的——找到伴侶,然後安定下來,依然是多數家庭的軌跡,所以,雖然你過的已經不再是普通人的生活,但你還是會用普通人的道德觀來要求自己……這是一種從眾心理。”

“也許是吧……”希斯說道,“這整件事最傷人的部分其實並不是你的負疚感,而是你懷著負疚感去努力說服自己的那段時間,當你和她在一起已經不再能獲得愉快感,但還在堅持的時候,你沒有意識到,這其實是對她的侮辱……因為,雖然你已經很努力了,但在這種事上其實沒有什麼作偽的餘地,當你的心離去的那一瞬間,其實她就已經有所感覺……起碼……米歇爾是這麼對我說的,她無法忍受和一個已經不再愛她的人在一起,即使……”

“即使她還愛著你?”珍妮猜測。

希斯抿著嘴,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簡單地點了點頭。

想想他和米歇爾之間的情怨,珍妮也沒話說了,她只能安撫希斯,“我想這是每段感情都必須面對的風險,沒有誰能承諾永遠……事實上,你應該相信這一點——好萊塢雖然是美國社群,但遵循的可能是歐洲標準,你懂得,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歐洲——”

想到美國人心中對歐洲的刻板印象:開放、寬鬆,在這方面異常的解放和隨便。兩個人都輕笑了起來,珍妮繼續說道,“既然這樣的話,你的行為在社會範圍內並不出格,不是嗎?如果用好萊塢男人來要求自己的話,你的表現還算是差強人意啦,如果一定要用澳洲標準的話,那你就是在自尋煩惱了。”

“你知道,你的言論和切薩雷很像。”希斯枕著手臂,掃了珍妮一眼,“他對我說的,幾乎就是你對我這句話的翻版。”

“真的嗎?”珍妮楞了一下。

“他說,‘你需要正視的是你現在過的並不是普通人的生活,你也不是個普通人,希斯,普通人演不出你這樣的作品’——”希斯聳了聳肩,“‘如果你在過1%的生活,就不要用99%的標準來要求自己,安定的關係並不是你一定需要去渴望的東西’。”

“聽過類似的話。”珍妮說,她竊笑起來,“基本上,我就是他的學生,所以,的確,剛才是我把他的觀點轉賣給你。”

“所以,你們都是這套理論的擁護者嘍?”希斯問道,“所以你們才能……”

“才能什麼?”珍妮忍著笑問,她被希斯尷尬的表情給逗樂了——看起來,他多少還是接受了切薩雷的觀點,已經漸漸地走出了自我譴責的階段。

“才能——你知道——不管怎麼說,你們是夫妻,但你現在孤身一人在紐西蘭,和起碼兩個——現在是三個很具有魅力的男人共事,當然還有一大堆工作人員——”希斯扮了個鬼臉,“而且你的手機還被沒收了,而且你還和這三個男人中的兩個單獨住在一間公寓裡——”

“即使這兩個人都是他的好朋友?”珍妮問。

“嘿,感情和欲.望可不會管這些,”希斯半開玩笑地說,“你這麼漂亮,我也長得不差——”

“你何止是長得不差。”珍妮連忙恭維,“你長得很帥。”

“——謝謝——我也長得很帥,我們擦出火花也不是不可能,起碼可能性很高啊。”希斯說道,“即使沒有感情上的火花,身體上的呢?按照99%的主流觀點,切薩雷肯定應該感到吃醋,如果他連這個都不在乎,那他說不定都已經不在乎你了。”

這是個假設性的問題,因為珍妮知道她和希斯之間並不存在吸引力,她對他來說過分自律和冷靜,不屬於他喜歡的型,而他對她來說也是差不多。不過這也的確不是個太容易回答的問題,尤其是在現在的氛圍下,要說假話似乎對不起希斯的坦誠。

她猶豫了一下,“嗯——”

“噢……”希斯已經明白了過來,他摸了摸鼻子,“對不起——”

“沒什麼,”珍妮順勢說,“不過我們還沒打算公佈,所以——”

“當然,我會保密。”希斯說道,“那麼……能問為什麼嗎?”

把整件事和盤托出當然是最不可取的做法,珍妮一邊想一邊說,“時間……對我們來說最不夠用的就是時間,而你必須得承認,希斯,除非輪流放棄工作,否則好萊塢明星很難兼顧家庭,但,劇組會殺青,公司卻永遠不會停止運轉。”

“是啊,時間,日程,還有我們的表演狀態……”希斯顯得相當感同身受,“有時候當你拍完了一個角色,你需要的真的是一段個人時間,讓你走出那種悲傷的感覺,但現實是,你已經是個爸爸了,距離下部戲開機只有短短的時間,你和她相聚的時間也只有這麼短……”

“是啊,你的藝術生活,你的事業和你的個人生活發生了嚴重的衝突,”珍妮說,她語氣中淡淡的苦澀並非全然的假裝,“比起時間,你更難分配的是自己的關心,你的事業就像是一個黑洞,把所有的你都吸引了進去,而你不由自主,甚至非常渴望繞著黑洞公轉……”

“要想拉扯出心力去關注現實世界,就像是把人格分裂一樣痛苦。”希斯望著天花板,喃喃地說,“是啊,所以我們不適合長期關係,不適合99%對愛情和婚姻的定義……起碼,現在並不適合。”

他又坐了起來,望著火苗在壁爐裡跳動的樣子,“但也許有一天,這是會變的,就像是曼託斯和可樂,只是我們未必有他們的幸運,到真正渴望安定,做好準備迎接長期關係的時候,還能遇到最初給予你這種渴望的人。——我想我們100%不會有他們的幸運,在現實中,你的初戀,你的安定,你的刺激和你的歸宿,往往是四個不一樣的人……”

“但……”他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幽然,火苗將希斯的臉龐映照得陰晴不定,“只是……雖然也許別人一樣也很好,但在現在,你確實會希望,等到恰當的時機出現時,在你身邊夠得到的那個人,和你有感覺的那個人,依舊是她……”

珍妮望著他的側臉,唇邊洩露出一絲恬靜的笑意,她拍了拍希斯的肩膀,“能懷抱著希望總是好的。”

她沒有說那些假大空的‘奇蹟一定會發生’,這一點反而似乎讓希斯好受了一些,他撥出一口氣,把話題轉到了她身上。“那麼,你呢?”

“我?”

“你和薩爾維——”希斯說,“地球人都看得出你們有什麼,那種電流,說實話,當你對切薩雷求婚的時候,我挺吃驚的,在那晚的奧斯卡頒獎典禮上,如果你一定要對一個人求婚的話,我會以為是薩爾維,你和他在一起似乎更加自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似乎更有火花。”

“聽起來好像你很不看好我和切薩雷,”珍妮忍不住有些抗議地說道,“我們之間也是有感覺的好嗎,其實也相當的強烈,只是我們並不願意表現出來——”

她搖了搖頭,“這裡面的事太複雜了,他們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和切薩雷……我們一起擁有的實在太多了,而我們都很不擅長……”

在不透露真相的情況下,她沒法繼續往下說,珍妮笑了一下,直接結束了這個話題,“而我和薩爾維……是的,在拍攝《夢露》的時候,確實存在著火花,但時機並不合適。現在呢,時機也許合適了,但心情未必還在,是嗎?愛或者愛的雛形,並不能解決時機的問題。”

對米歇爾顯然仍餘情未了的希斯並沒有否定她的話,只是感同身受地笑了笑,當他要往下說的時候,門口傳來了含糊不清的抱怨聲,隨後,有人一把把門推開,讓壁爐內的火苗被寒風吹得晃動不休,他的陰影充斥了整個室內——

“嘿嘿嘿嘿——”發出了低沉的、彷彿反派一般的笑聲,李奧反手把門甩上,在珍妮和希斯都沒有應和他的情況下,他還帶著酒意的興奮褪去了一些,一邊摘圍巾,脫外套一邊抱怨地說,“天啊,從車上過來的那幾十米真冷——”

鑽到壁爐邊上,他打了個還帶了酒味的嗝,笑眯眯地左右看了看,“so,你們在聊些什麼呀?親愛的希斯——珍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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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任何人答話,他又搓著手,一邊烤火一邊抱怨了起來,“說真的,這麼無聊的夜晚,就靠聊天,你們到底是怎麼撐過來的?”

無奈地和希斯交換了一個眼神,珍妮止住他想要開口的勢頭,甩開李奧剛才隨著招呼而來的攬肩,坐直了身子,語氣也變得嚴肅了起來。“我們在談的是——李奧,你來劇組也一週了,是不是也該下個決定了?到底要不要拍《了不起的蓋茨比》,要不要減肥,最重要的——”

她比了比身邊的環境,“要不要來一次這樣的演技探索——對這個問題,你有答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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