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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國務卿的晚餐約會,名義上是借由雙方共同的朋友,一位國會議員的邀請展開的,在場的當然也免不得有不少政治掮客和說客——前者和後者的區別還是有所不同的,說客一般都是受僱於公司,只是在完成自己的活計而已,而政治掮客則身份不一,有可能沒有公職,屬於自僱,也有可能堂而皇之地在國會山任職,雖然職位低微,但卻手眼通天,甚至連希拉里這樣的國務卿都能和他們共處於一個晚宴之中,沒有人會覺得有絲毫的不妥。

雖然珍妮曾經出席過不少慎重的場合,但如果要歷數在場所有人的職位,那麼這將會是她出席過人均權力最大的晚宴了,國務卿即使在整個內閣中也是拿得出手的職位,當然值得她和切薩雷好好尊重,所以他們下午只是略事瀏覽,就返回酒店,免得被交通耽擱時間,傲慢地成為最晚抵達的客人。——不過,她和切薩雷都沒有過分裝扮,珍妮只是穿了一襲小禮服,甚至沒有佩戴什麼名貴的首飾,免得overdress,給人以暴發戶的感覺,要知道,國會議員雖然收入不菲,但這只是相對平常人來說,和珍妮比起來,他們的收入只是滄海一粟,而生活上也受到嚴格的監督,即使私下有以權謀私,也不可能在明面上享受和收入不符的生活,所以今晚的晚飯地點,不好意思,和權力大小並不相襯,只是在一所幾乎和聯排沒有區別的house裡,打扮得過分隆重,會和整個就餐環境格格不入,珍妮甚至連包包都沒帶愛馬仕,隨手抓了一隻mk就鑽進了車裡。

“緊張嗎?”和他們同車的羅伯特有些打趣地問道,珍妮咧嘴笑了一下,“並不——我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存在,不是嗎?”

從文化事業管制嚴格的東亞國家出來,在那種官本位文化裡受了很久的浸染,對於政界人物,她最開始也是有點彷彿對方一言就能決定自己事業生涯的惴惴感,但冷靜下來想一下,在這個錢本位的世界裡,雙方根本是兩條平行線,混到珍妮這個地步,誇張點假設,即使她和國務卿發生了極為嚴重的個人衝突,對方也很難把她怎麼樣,這個國家確實有一些人被蠻橫無理地關進關塔那摩,但那都是無錢無權的小人物——珍妮倒確實和他們活在不同的世界裡,像她這樣的國家主人,屬於國務卿服務的物件,雙方的關係其實極為平等,今晚她真正要悉心應對的反而是電影協會,代表了六大利益,又佔據了‘大義’的他們,現在代表的是整個好萊塢,甚至可以說國務卿都是他們壓迫珍妮的武器之一,如果她不能給出一個足夠有誠意的答案,勢必會成為行業叛徒——居然敢阻礙所有人賺錢?從此以後,大夢在好萊塢的前景,那就真的很難說了。

“確實,在你有意往政界發展以前,你和他們並沒什麼好說的。等到有一天你想當州長了,他們對你才會有一定的意義。”羅伯特笑著說,“也許你真的可以考慮參選州議員,不是嗎?以你的人氣和個人形象,如果你有意從政,這條路肯定會走得很順的。”

有里根在前,投身政界的確一直都是好萊塢演員的一個夢想,或者說是一條出路,除了阿諾.施瓦辛格之外,喬治.克魯尼也賣力地在這些事上刷著自己的印象分,珍妮聳了聳肩,“如果我去當州議員的話,誰來給你拍《oz》呢?親愛的鮑勃?”

對於羅伯特來說,這種級數的會面雖然也屬於首次,但見慣了大風大浪,他肯定比珍妮和切薩雷要更淡定,幾個人談笑中,車輛已經靠近了晚宴地點——門外有不少持槍的警衛走動,身穿黑西裝,腰間鼓鼓囊囊,一臉國.安風範的他們警惕地望著車輛靠近,讓整棟房子都多添了不少‘高貴’的氣息——但尷尬地是車輛無法停靠在街邊,因為車庫位置有限,這條路邊的停車位也停滿了賓客們的車輛,所以三人下車後,司機只能另覓停車地點,這又和珍妮參加過的好萊塢晚宴相映成趣了:不論是總裁如鮑勃,製片人如布魯克海默,他們的豪宅都有寬大到奢侈的地下停車庫,除非一次來百人以上的賓客,否則停車絕對不會是問題。

經過簡單的安檢和登記,三人終於踏入了議員家的門檻——不過他們到底還是遲到了一步,門前的警衛業已說明,國務卿已經先他們到場了,門外那都是屬於她的警衛,一個國會議員的安保級別還沒有那麼高。

“thereyouare——”

“j.j!”

“哈哈,今晚的大明星終於登場了!”

來自華納的兩個傑夫率先上前熱情地迎接了三人,在眼下的場合裡,所有的矛盾都被放到了一邊,來自同一個行業,身份地位也相同的傑夫和羅伯特非常親密,而傑夫.羅賓諾夫則周到地把珍妮和切薩雷接了過去——身份和他們相等的他正是今晚兩人的陪伴,介紹他們正式和克里斯托弗.多德,電影協會會長以及傑克.卡茲菲爾德,今晚的主人,國會參議員認識,和好萊塢那不管不顧的狂歡派對,紙醉金迷、互相攀比的商業派對相比,華盛頓的晚宴裡,一切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條,顯得剋制禮貌——通俗地說,那就是要比好萊塢‘端著’多了。

當國務卿和兩位總裁互相認識時,珍妮被介紹給國務卿的智囊團以及說客團體,一連串的名字和恭維隨之襲來,而珍妮並沒怎麼認真在記,在她這個位置上,要打交道的人實在太多了,‘貴人多忘事’更多的是一種無奈。

“j.j!終於見到你了——”很快的,今晚的主客也結束了寒暄,和珍妮打起了招呼——國務卿出人意料的和氣,她的職業笑容簡直達到了切薩雷的程度,八顆牙的笑完美又熱情,就算明知道這一切也許是為了禮貌,但你還是不禁要相信她的話。“要知道,我一直都是你的粉絲,當傑克說你居然真的會來的時候,我簡直興奮得快跳起來了——我們必須合照一張,我得給切爾西看,她現在在法國,否則我相信她一定要擠進今晚的宴客名單裡……”

在周圍人群湊趣的玩笑中,珍妮就像是杜莎夫人蠟像館裡的合影肖像一樣,端著笑容和有點分量的客人們一一合影——可惡的切薩雷,作為‘丈夫’,他本來應該奉陪左右的,但珍妮在人群中都找不到他的頭頂,估計他是藉機尿遁,躲過一劫了。

有國務卿參與的晚宴——當人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恐怕不由得不揮動想象的翅膀,描繪出許多奢靡的場景,不過任何事只要參與過一次,所有幻想都會破滅。今晚的晚宴可以說是相當的親民,一個首要的特徵就是座位實在有點擠:沒辦法,在這麼一個只能勉強算是獨棟的房子裡,餐廳不可能大到珍妮那個懸崖山莊裡宴會廳的程度,十幾個人圍著一張長桌吃飯,不擁擠這是不可能的。

雖然有專業人員服務,但食物依然完全說不上精美,也就是普通外送餐廳的水準,這當然是符合一名參議員的年收入(20萬元)水平的,但依然給珍妮一種違和感,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不過自從來到華盛頓以後,她就感到自己的心情……好像有點受到了城市氛圍的影響:並不是說華盛頓就是個天使之城了,但這種和物質主義的洛杉磯截然不同的城市氣質依然讓她有些感慨——雖然她之前也多次在其餘城市長久居住,但一般都是酒店、攝影棚、工作室兩點一線,這種自我囚禁的生活讓她不管在哪都一樣,心從未離開過洛杉磯,而當她來到華盛頓,和切薩雷就像是普通人一樣行走在街頭,與一群一樣受到媒體密切關注的政界人士一同享用如此普通的晚餐時,這種強烈的對比,終究讓她有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觸動。

國務卿、參議員和四個ceo,一個董事長,還有無一例外幾乎都是名校高材生出身,收入也算是豐厚的說客們並沒有對食物表示出任何不滿,事實上,如果拋開身份,這更像是一次正常的朋友、同事聚餐,只除了談論的話題並不是那麼的普通。——毫無疑問,這一次的談話是由克里斯托弗.多德、傑夫.比克斯和羅伯特.艾格主導,而珍妮與切薩雷雖然在之前受到了國務卿的重視,但在這樣的場合依然只能閉上嘴巴,自然而然,也心甘情願地成為配角。

“是的,這確實是個問題。”國務卿女士嚥下了一勺西班牙番茄冷湯,贊同地說道,“線上下載讓好萊塢損失慘重,這也是地球村的問題之一——現在美國本土也成了p2p的天堂,這都是進入2000年以後,隨著頻寬的增加產生的問題。”

“海盜灣起碼吸走了dvd50%以上的利潤,”傑夫.比克斯有些犀利地說,“當然,它對音樂市場的摧殘要遠遠比電影和電視劇更大,好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毫無疑問,p2p在毀掉國內的音樂產業,而跨國執法的困難讓廠商只能坐視它的發生,如果政府不提供相應的支援,我恐怕20年以後,美國將不會存在唱片工業。”

他當然有些危言聳聽,不過珍妮還是聽得津津有味——她發現傑夫的發言很有針對性,國務卿的職責主要是對外出訪,在外交場合可以直接施加壓力,比起在國內事務上發聲,好萊塢更需要她直接在外交場合對別國施壓,所以傑夫一直在談論跨國聯合執法,看起來這是他今晚主要的訴求。

“是的,是的,最讓人可恨的是,下載並不產生任何額外的消費。”今晚的主人傑克.卡茲菲爾德說,“沒有消費就沒有稅,政府的收入也會因此大大減少——我一直認為國內應該遮蔽海盜灣和eztv這些網站,但遺憾的是,在很多人看來,這並不夠民主。”

他扮了個鬼臉,看起來不是太贊同這個說法——不過,在說這話的時候,傑克身上散發出的權力感確實讓他和大公司的總裁比有了質的不同。

“這件事最關鍵的並非是美國的態度,”國務卿說道,“而是網站所在國的態度,不是嗎?像是中國,微軟一直在抗議他們大規模地使用盜版軟件,但……”

她笑了一下,似乎並不打算說完,倒是羅伯特介面地說道,“但讓中國人習慣windows並沒有壞處,不是嗎?總比讓他們發展自己的系統要好得多——”

“他們做不出windows級數的系統,否則中國肯定會全面封禁微軟,這就是這個國家的風格,對於一切外來事物,他們都存在深深的戒心。”國務卿有些無奈地說道,“但他們那龐大的市場又讓人無法輕易地放棄,不是嗎?相信我,你們絕對不是第一個希望中國開放市場的利益團體——”

她戲劇性地暫停一下,然後揭盅地說道,“google、k、youtube……凡是你們能想得到的網際網路大企業幾乎都希望快速攻佔中國市場,而不是讓模仿的網站搶佔藍海,不過在這件事上,政府能提供的幫助非常有限,北京已經下定了決心,絕不會讓外來的血液在他們的市場上落地生根——不管怎麼從外交上提出抗議,他們都裝聾作啞。”

她攤了攤手,“而我們當然不能因此發起制裁,或者是什麼——網際網路戰爭?”

她滑稽的語氣讓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傑夫搖了搖頭,“無可救藥的國家。”

“但你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做法還是讓他們國內催生出了相對最多的網際網路大企業。”珍妮忍不住開口說——但她很快意識到了場合的不對,強行地把自己的論點扭轉了過來。“所以越往後發展,這種封閉的政策就會越來越不可逆——國內會形成足夠的力量,希望北京保持原有的政策,不是嗎?”

基於她是個金髮碧眼,美國土生土長的白人女孩,珍妮的屁股坐在哪裡是從來沒有被人懷疑過的,除了切薩雷看了她一眼以外,所有人都沒有露出任何異樣,反而都是露出了驚異和讚賞的表情。

“是的,基於中國旺盛的人口,隨著網際網路越來越普及,本地公司的規模也會越來越大,而他們會發現,眼下這種特殊的環境對於他們來說非常有利,沒有必要創新——只要抄襲就夠了,這能讓他們省下極多的時間和成本,”國務卿智囊團裡的一位年輕人說道,“生態環境一旦形成就會非常強大,北京對外的封閉和戒心,以及所有正在享用後發優勢的國家所特有的,因為政策而養成的那種極度漠視版權的風氣,讓這種獨特的現象有了肥沃的土壤,如果政治環境沒有大的變化,這種局面幾乎無法被打破。”

“聽起來,在網際網路這一塊,我們已經沒法做什麼了。”克里斯托弗.多德也開了腔,“——謝天謝地,電影還是一門需要底蘊的藝術,中國暫時無法冒出這樣無恥的抄襲者——當然,這也是因為抄襲創意總是比抄襲故事和技巧容易,但在我看來,在中國用自己瘋狂發展的市場,佔領這片新增的藍海之前,我們應該儘量地擴張自己的份額,否則最後一條輸出民主的通道也會被漸漸斷絕——噢,希拉里,我可不是危言聳聽,你知道那些討厭的中國人,他們是很聰明的,如果他們飛快地完成了對我們的全面抄襲,或者用他們自己的新詞:山寨呢?要知道,那始終是他們自己的市場,文化上存在天然的壁壘,而如果中國觀眾能看到更本土、更原滋原味的好電影,他們沒有理由會來支援我們。雖然現在中國幾乎拍不出什麼好電影,但你永遠不知道——就像是他們的電影市場一樣,電影的生產線會不會迎來一次大爆炸。”

珍妮放下刀叉,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人們的表情:平時她接觸的更多都是導演之類的技術人員,非常政治化的人物並不多,對於中國,他們的瞭解或許不多,或許是從文化、市場著眼,從他們的話語裡,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10年來中國存在感的增強。不誇張地說,10年前,很多人甚至會以為中國和朝鮮是一個國家,或者中國的首都其實是東京、漢城……但10年後,幾乎所有人對於中國都起碼有了個模糊的概念:這是一個飛快地富裕起來的國家,北京是他們的首都……雖然這都是非常基礎的知識,但對於大部分人的國際常識用‘無知’來形容並不過分的美國來說,這已經是個非常了不起的轉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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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這些政客們,他們對中國的態度就更微妙了,所有人都毫不避諱地談論著輸出民主之類的話題,把中國當成一個極為落後的國家、非常危險的敵人,但同時又對中國的龐大市場垂涎三尺——也同時分裂地以為,自己輸出民主、挑動革.命(如果可能的話),是在拯救這個國家。這種理直氣壯的天真自信,對於她來說實在是非常的喜感:如果他們自認為輸出民主是為了削弱對手,維持美國的霸主地位,那倒沒什麼,但甚至連國會參議員和內閣高官、智囊團都能夠如此自信地認為輸出民主,導致混亂的目的是絕對的正義和拯救……如果他們不是在演戲給好萊塢看,那就是美式價值觀的洗腦確實非常的成功,所有人都完全地把美國當成了世界秩序的維護者,也就是世界警察……

“這確實是個迫在眉睫的問題。”國務卿點了點頭,“值得慶幸的是,比起網際網路能帶來的直接反饋,北京似乎並不覺得電影會是太大的問題——起碼這項產品是他們可以審查的。在這點上,也許我還能幫得上你們的忙——”

她又笑了起來,親切地看向了珍妮,“但我覺得我有點獻醜了,你們其實應該對另一個人請求幫助才對——珍妮弗不就已經成功地打入中國市場了嗎?她所享有的,可絕對是國民待遇——”

隨著她的話,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到了珍妮身上,她知道,這是她表現的時機了,羅伯特和她特地專機飛來,傑夫.羅賓諾夫的出場,為的都是現在的這一刻:國務卿對於她手裡的資源有一定的興趣,但並不太迫切,但傑夫.比克斯,以及代表其餘四大的克里斯托弗.多德,他們不拿到點好處,可不會甘心。

之前的對話所培養出的氛圍,讓她恍然有了一種自己正在和別人密謀對付祖國的感覺,這種強烈的荒謬感讓她感到極為好笑,珍妮忍下了失笑的衝動,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她也用上了之前比克斯和傑克談論中國時那高高在上,紆尊降貴的態度。

“說到我和中國的關係,確實應該從兩年前說起——在當時,我的直覺就告訴我,這個國家的電影市場非常值得重視,而這也是我為什麼參加奧運火炬傳遞儀式的原因,”她攤開手搖了搖頭,用心照不宣、調笑的苦澀語氣說道,“你知道,為了市場,一個合格的經營者甚至什麼都會去做。”

在眾人愉快的笑聲中,她注意到幾個智囊的笑容裡有幾分釋然。

“大夢的電影在那之後發行的確很順利,我想和這件事不無關系——你知道,他們的稽核與排檔都是由官僚系統在做,在中國只有兩間公司負責引進外國電影,而他們實際上是一間國有公司,競爭關係並不強烈,受到上層官僚的強烈影響。”她壓低了聲音,有些詭秘地說道,“所以我一直認為這是奧運的結果——也許因為我在當時的情況下決定參加火炬傳遞,讓某位高層對我懷有好感,你知道中國人的作風,他們喜歡人情往來——”

所有人都連珠炮一樣地點起了頭,“他們的社交中有太多潛規則了。”

“那麼你知道是哪位高官對你懷抱好感嗎?——當然,也許做出這個指示的人不會明說,但你前後多次前往北京,以那些中國官僚的作風,你知道……”國務卿的某位智囊開口說道,他掃了切薩雷一眼,又笑著說,“抱歉——但我還是要說,以那些中國官僚的作風,他們並不會忌諱和你見面的,甚至,以我們的情報來源來說,他們甚至可能非常豪華地招待你。”

很好,到目前為止,大家都被她成功帶偏了,克里斯托弗似乎也沒懷疑到張導演身上,這就是充滿神秘感的好處,你越往高層去忽悠,就越是能激發他們的想象,當然,這也是因為中國的體制比較特殊,在導演人才非常匱乏的情況下,某些導演和體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們所享用的特權也確實是外國人難以想象的。——在美國,國會山和好萊塢最大的交際就在演員,導演?導演不拍片大罵政府都很好了,能發生什麼聯絡?

“如果你說的是一些層次較低的官員,”珍妮笑了一下,不經意間流露出了少許優越感,“也許會是如此,不過,按照我的猜想——”

充滿了能被權貴欣賞的自豪,她壓低了聲音,“我和那位高官應該只見過一面——就在奧運開幕式上,在演出開始以前,作為主管的他來到休息室,和我們見了一面……”

她誇耀地說道,“當時他就對我說過,他是我的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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