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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要問我,這是否是最方便的選擇的話,這的確是。”切薩雷沉默了一會,似乎是在思考珍妮的問題,又似乎是在揣摩她的內心,過了一會,他語氣平靜地說,“這也是維吉利亞和我商量過的職業路線,她認為這麼做能讓我們兩人的利益都最大化——如你所見,她也一直想要在職業上找個繼承人,而艾登他們的年紀毫無疑問是有些小了。”珍妮的嘴唇翕動了一下,但切薩雷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但如果我們在討論的是我以為的那個話題的話……是的,我之所以接受維吉利亞的邀請,甚至還在大學就讀期間就開始做經紀人,的確是因為我對媒體本身的興趣。這世上有很多實體行業,是的,我可以從政,從事貿易,甚至從事高新技術,因為我現在在做的工作本質上也是買入和賣出,而從事那些行業的獲利也許更加豐厚。我之所以選擇電影業,確實是因為我對它很著迷。”“很著迷。”珍妮重複說,她覺得有些好笑,“抱歉,不過我很難把著迷這兩個字和你聯絡在一起——”切薩雷泰然自若地任她嘲笑,但沒有繼續分享的意思,彷彿話題就此結束。而珍妮疑問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不繼續往下說了?”“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切薩雷說,“我對傳媒業很著迷,恰好也有優勢,所以在家人的幫助下成為了經紀人——接下來的事你有泰半都知道得很清楚,否則你還想知道什麼?”“我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感性的小故事,你為什麼會對電影著迷,它對你有什麼意義……”珍妮想到哪裡說到哪裡,“會不會有一個諸如孤獨的孩子特別愛看某部電影的故事——這應該是很多文藝青年的標準配置吧。”“……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編撰出一個類似的故事來滿足你,”切薩雷的聲音也出現了笑意,氣氛變得更像是閒聊,“不過遺憾的是,確實不存在這麼一個感人的故事,我對傳媒感到著迷,並不是因為我個人的經歷——或則說,我缺乏通感的特點也讓我無法把我的興趣和個人經歷聯絡起來,你知道,對於一些多愁善感的文藝人士來說,小時候某個雷雨天觀看……我不知道,《音樂之聲》的普通下午,可以被他們描述得好像世界大變革一樣偉大,彷彿他的一生都因為那個下午而被改變,通常來說,這種人也具備強大的移情能力,可以在創作、表演上進行嘗試,只有擁有這種特質的人,才能真正地去進入角色。而對我這樣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改變是一夜之間發生的,甚至很少有什麼決定是感性的結果,我選擇了傳媒業,這是感性和理性的雙重作用,而我對傳媒業感興趣,則來自於經年累月的觀察和體驗……沒有什麼浪漫又動人的故事,很抱歉,如果這是你期待的話。”“我需要的也不是浪漫又動人的故事,”珍妮笑了起來,她裹緊了開衫,望著天邊又大又黃的月亮,“那應該是薩爾維的專利——如果我去問他的話,他一定會給我一個浪漫的故事的,我和你保證——”“——我也絕對不會質疑。”切薩雷說。他們兩人都笑了起來,珍妮說,“那你為什麼覺得傳媒業令人著迷?因為它影響人的能力?”“確實,因為它的權力,”切薩雷說,“為什麼它能吸引最優秀的人才?在幾大產業中,它是產出較低的行業之一——起碼報酬較低,但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多人投身於此?甚至以至於不得不採取苛刻的進入門檻、低薪、長時工作、艱難的上升通道來篩選求職者,因為它能給人以極大的權力,這正是我對傳媒業著迷的最大原因……你會發現,當你獲得注意力的同時,也獲得了不可思議的權力,當他們在注視著你的時候,你彷彿成了他們的主人,你能帶動他們的情緒,影響他們的思考,甚至更極端的是,對他們的人生產生影響——每一個被一部電影影響了一生的電影人身後,都站著另一個成功的電影人,這是一種迷人的現象,當然,它存在於所有的文化產品之中,但你不能不承認,電影,和電視劇、電視、新聞、音樂比起來,電影突破時空阻礙的能力更強。這也正是我選擇成為一名電影演員經紀人的原因……遺憾的是,我沒有成為演員的才能,但我依然可以透過曲折一些的路徑參與到這個行業中來……是的,這是我選擇成為經紀人的原因之一。”“遺憾的是,你沒有成為演員的才能。”珍妮說——她忍不住竊笑了起來,“原來這對於你是個遺憾——這句話好像意味著你嘗試過想要成為演員?”切薩雷報以意味深長的沉默,而珍妮直起腰開始追問,“等等,等等——別告訴我你真的嘗試過?”“你要知道……我一直在私立學校就讀——當然他們有豐富的課外活動,”切薩雷說,“而當你的全家都從事電影業,而且你的記憶力不錯,背臺詞相當自然的時候,很自然的,人們就會安排你擔任戲劇節的主角,起碼在一開始,他們會做這樣的嘗試。”想到切薩雷在舞臺上背誦莎翁名句的樣子,珍妮大笑起來,“別告訴我他們是在一次轟轟烈烈的出醜後才放棄這個念頭的。”“沒有,”切薩雷似乎瞪了她一眼,不過他的語調裡也充滿了一種怪異的打趣,“事實上,對於一個小學生來說,我的演技還不錯,所以一直到高中我都還在戲劇社裡擔任職務,這對於申請大學很有利——不過,我也只能勉強做到這裡了,在人群跟前扮演另一個人,或者僅僅是受到人群的矚目,對於我來說都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它們無法給我帶來愉悅,反而是一種負擔。我只能承認,雖然我對傳媒有很大興趣——我也做過明星夢,但我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我無法在攝影機跟前打破自己的心防。”“沒這麼自信,是嗎?”珍妮理解地說,“自我意識太濃重,這的確是表演課上需要克服的第一個問題。”“對,”切薩雷一本正經地說,“這的確是個遺憾——試想一下,如果我能有表演天賦,哪怕只是平庸的表演天賦——我想75後這一代第一個拿到奧斯卡的人應該就不會是克里斯托弗了。”珍妮噴笑起來,“是的,如果你能同時具有表演天賦、人脈資源和現在的公司——那你就是男版的我,說不定你還會比我更牛,因為你的人脈畢竟比我更強、更牢固。”“但我也很滿足於現在的情況,從挑選電影、買賣電影進步到製作電影,雖然還沒有獲得市場的認可,但這多少是個進步。”切薩雷聳了聳肩,“而且起。點也比同行們要高一些,以我的天賦來說,能有現在的開局,可以讓我滿足了。”切薩雷今年不到35歲,已經憑藉自己的能力(雖然不是從零開始)掙到了十幾億的身家,這還叫作剛開局?珍妮剛開始有點反應不過來,但很快才意識到,他說的是自己對於電影的直接生產能力——從這點來說,之前他在做的事的確都和製造電影沒什麼關係,一開始是造星、營銷,之後則是公司運營、商業談判,真正負責制片的,應該還是《馬利與我》和《龍虎少年隊》,而從立項到拍攝都由他一手把持的《龍虎少年隊》,也許在切薩雷心裡,才是他作為電影製片人的第一部作品。“所以,管理公司也不是你真正想要做的事嘍?你更想要的還是直接製作電影,管理公司只是為了儘可能多地拿到所有利潤?”她推測地說,“如果這兩項工作發生衝突呢?我是說——其實現在你的時間已經有些不夠用了,如果你一定要選的話,你會選擇哪邊呢?做公司,還是做電影?”切薩雷沉默了一會,然後苦笑了起來。“我發現你是一個很有韌性的人,你要把這個問題轉嫁給我,就是一定要把它轉嫁——這個問題應該是薩爾維問你的吧?要出演新電影的人又不是我,為什麼一定要我來回答?”他話裡輕鬆的埋怨讓一切更像是個玩笑,也讓珍妮笑了起來。“因為我想要參考你的做法啊,”她老實地說,踢了踢切薩雷的小腿,“你看你多重要——快回答——哎喲!”切薩雷趕快抓住了她的手臂,警告地說道,“不要坐得太靠近邊緣,小心點,否則你有可能滾下去。”珍妮也被嚇到了,她貼得更近了一點,但嘴上沒認輸,“快回答,快回答,不然我就一直踢、一直踢、一直踢——”雖然光芒很微弱,但她還是看到了切薩雷翻白眼的動作。“ok,那快速的回答——我和你的情況根本就不同。”他的語調比平時要更高亢和緊繃,好像在壓抑著喝她‘閉嘴’的衝動,回答的語氣也有炫耀的嫌疑,“當然,最近半年時間要比以前更忙,但那主要是因為國際發行和製片都在學習之中,有些事只要自己做過一次就夠了,接下來你就可以讓別人去做了——這就是為什麼你被叫做領導層,不是嗎?只要過了這段艱苦時期,我的工作量還是能夠應付得來的,對我來說,這並不是單選題。”因為他的語氣裡充滿了‘我贏了’的優越感,所以問題本身的沉重味道反而減輕了不少,珍妮嗤笑了一聲,又踢了他一腳,切薩雷‘嘿!’了一聲,但沒有躲開,而是再度抓住了她的胳膊,預防她因為這個動作失去平衡,真的掉下去。“拋開你毫無道理的自豪,這的確是個很因人而異的問題,”珍妮也停止再幼稚地宣洩情緒,重新把腳縮了回來,她開啟手電筒,漫無目的地掃射著山坡上的植被,“也許任何人都是這樣,當你開始的時候,你的選擇並不會太多,你一直在為了選擇權奮鬥,人們不是說嗎?富裕的唯一意義就是你可以享有選擇,但很多時候,當你別無選擇的時候,其實幸福感也許反而更強烈,因為你只能,也只需要把眼前的事做好,而當你開始擁有選擇的時候……當選擇充斥了你的世界的時候,也許你反而會因此迷失……當你做什麼都可以的時候,你又到底該做什麼好呢?”氣氛似乎漸漸地有些感傷了起來,然後切薩雷平淡地、家常地‘嗯’了一聲,破壞了所有氣氛——珍妮沒忍住,差點想再踢他一腳。“所以,這實際上是個感性的選擇,”切薩雷用‘你有些大驚小怪’的語氣說道,“——我還以為你是擔心你又演出精神障礙——哎!這真的很痛!——ok,ok,這也是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但我覺得這並不是非此即彼的選擇不是嗎?情況遠遠沒到這麼急迫的地步,不是嗎?我理解薩爾維可能要求你在拍攝期間絕對的專注和投入,這也是體驗派的基本要求——不過在此期間,公司的事我可以管起來,既然它在你拍攝《夢露》期間都能存活下來,這一次為什麼不行?從邏輯上來說,這不通順。”“不是說我就不擔心我的精神障礙問題了——”珍妮強調地說,隨後又抿了抿唇,和切薩雷的對話經常讓她有無從逃避的感覺——在他跟前你會覺得逃避自我是一件很孬種而且很愚蠢的事,“而是……而是,這未必是一部成功的電影,你知道嗎?如果我是個演員,我要考慮的只是電影本身的質量,那麼我也許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出演,但當我是明星的時候——當下一部文藝片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當我的時間、我的精力非常寶貴,同時被許多專案需要的時候……花費半年、一年的時間去生產這樣一部電影,也許不會在票房和評論上獲得成功,也許能欣賞的人不是那麼的多——甚至連導演自己都沒有把握的電影,只為了我被這個專案吸引,只因為一種可能……如果你是我,你會猶豫嗎?你也會難以選擇吧,它關係的並不是一部電影本身的成敗,也不是你在商業和表演中怎麼去平衡,它關係到你的追求,你的方向……你的最終選擇……”言語不能表達她的所有思想,珍妮停頓了一下,有些費力地說,“關係到一種形而上的東西……*,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總的說來,你膽怯了,”切薩雷說,“你被這個專案的風險性嚇住了。”“不!”珍妮本能地否定了這個弱勢的猜測,“我是——我是不能適應去拍一部商業價值完全不被看好的電影,甚至連我自己都不看好,雖然我也受到了吸引——是的,這就是我想要問你的,我想它賺錢的可能不會太高,這對於珍妮弗。傑弗森來說,會是一種損害,當然對於大夢來說也會有影響,即使我——即使我想要出演,你會支援我嗎?你會埋怨我嗎?我們可是剛做了決定,下一部藝術片一定要慎重選擇,絕不能得意忘形——”她不再說話了,珍妮有種感覺,切薩雷現在已經陷入了思考之中——也許這對他來說,一樣不是容易選擇的問題,要考慮的因素確實有些太多了,不僅僅是一部電影的機會成本,時間成本,還有整個‘珍妮弗。傑弗森’這個品牌的價值……“你喜歡表演嗎?”當切薩雷發問的時候,珍妮差點沒回過神——她也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思維迷宮之中,再度被這個難題困擾。“我……我喜歡表演嗎?”她重複著這個問題,有些猝不及防。“對,你喜歡表演嗎?——你第一次接觸到表演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切薩雷問——他又笑了一下,“奇怪的是,我剛才回想的時候忽然發現,在我們認識的九年中,我從來沒有問過你這個問題。”“也許那是因為在我們剛認識的時候,這本身也不是一個選擇,這是一門技藝,一條快速的上升通道。”珍妮說,她也忍不住微笑了起來——那是她第一次貨真價實地接觸到演員這個職業,不過,當然不是她第一次接觸到表演。“我喜歡表演嗎?”她低聲地重複著這個問題,“這是個很好的問題,當我剛接觸到表演的時候,我喜歡它嗎?”她望著腳下的莊園——這只沉睡的,現代科技打造的猛獸,望著她靠著表演得到的財產之一,一股淡淡的成就感升騰起來,讓她的嘴角慢慢上翹:成功的現在,讓回顧過去也變得不那麼痛苦,甚至有了幾分緬懷。“——我想……是的,我喜歡它,當我剛接觸到表演的時候,我是很喜歡它的……它讓我感到我很特別,讓我看到了擺脫煩惱的希望,它是改編命運的方法,是一條……一條快速的上升通道。”她說,想到往事,笑容越來越大。“你能想象嗎?一個剛到北京的女孩,她的整個世界原來只是一個小小的邊遠城鎮,忽然間來到了世界上最大的都市之一,她揣著零星的財產,她所有的一切甚至換不來我們的一頓美食,她就這樣走在一個又一個昂貴的專賣店裡,翻檢著那些吊牌,居然一點都沒有膽怯,她所有的只有憧憬,她想要為面試準備一身得體的衣服,不再是身上不合體的舊衣,而她所能憑藉的一切,除了她的長相以外,就只有她的表演天分——那時候,她當然非常的熱愛表演。”“但那只是一種功利性的熱愛,”切薩雷低沉地說,“她的愛只是因為表演能給她帶來好處。”“是的,在那之後——她進入了大學,開始了自己繁忙的大學生活,除了學業以外,她有很多事要做,給自己掙點生活費,找到一個合適的金龜婿……她有太多的事需要考慮,表演已經不再是她的全部希望,”珍妮輕聲說,“她也意識到了,通過表演改變自己的命運——靠這門技藝在社會上立足,這是個很天真的想法,遠遠比不上找一個金龜婿現實,就像是你說的,演員的門檻很高,如果你沒有人脈,就只能指望自己的運氣。當然,還有一個例外,那就是用你的天分去征服這一切。”她停頓了一下,隨後自失地一笑,“說實話,在進入大學之前,有一段很短的時間,她是非常渴望表演的——她喜歡得到讚許,在她發現表演之前,她一直為自己的無能困擾,表演讓她第一次受到了長相以外的肯定,讓她感受到了自己的能力,原來她真的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改變命運——她也喜歡這種展示才華的感覺,她以為自己可以這樣繼續下去,用表演來改變一切……然後,她入學讀書,開始真正地研習表演,隨後而來的是很常見的‘大學失落’,她發現,原來自己的天分遠遠說不上拔尖,她在同學中的水平充其量也只能算得上是中庸。”切薩雷沒有打擾,所以珍妮自由自在地往下回憶,“沒有天分,沒有人脈,而在北京,機會遠遠沒有好萊塢豐富,競爭當然則更激烈得多,她沒有等待和嘗試的資本,那麼最明智的選擇當然是轉移重心,為自己找一個理想的丈夫……”“而她找到了。”切薩雷的語氣很肯定。“是的,她找到了,”珍妮說,“她也確實轉移了重心——但她依然是很喜歡表演的……她喜歡表演課,喜歡實踐作業,喜歡那種短暫地離開自己,假裝成為另一個人的感覺,另一個人的煩惱也許比她的煩惱更多,比她的處境更窒息,更讓人絕望,這讓她對自己的生活感到一絲寬慰——另一個人的生活也許很甜蜜,很幸福,對她來說更是一個難得的逃離,她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做幸福,但在表演裡,她可以允許自己去渴望,去想象——即使她沒有天分,她也依然喜歡這種感覺,她不需要老師的讚賞,選角導演的肯定,只從表演這個行為本身汲取幸福感,她喜歡表演嗎?我想,她應該是喜歡表演的。”“那我想,她應該算得上是一個真正的演員。”切薩雷說道,他的語氣柔和了下來,就像是個無形的擁抱。“只有明星才需要計算自己的星路得失——票房號召力、獎項競爭力,公司領導人需要計算自己的影響力與權威感,製片人計算一部電影的票房和獎項,但對演員來說,重要的只有電影本身,她不需要觀眾和影評人的肯定,對她來說,表演本身就是結果。”“可……”珍妮說,她有些無由的猶豫,“可——”“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可我是你的合夥人和經紀人,是的,從公司的角度來說,公司需要你的權威感,你的永不失敗,”切薩雷嚴肅了起來,“這能幫助大夢更快的發展,作為你的前經紀人,我也希望你能接下勝算更高的電影,這能延續你的職業生命,讓你獲得更多的獎項——你要知道的一點是,珍妮,在好萊塢,明星不會缺乏朋友,可演員永遠都是孤獨的,他們不可能擁有一個專業團隊,因為無法生產出足夠的利潤來支援。所以,作為你團隊的一員,我服務的是你明星與名流的身份,當我們坐在大夢的辦公室裡時,我也必須對我的職務負責,我必須告訴你這部電影可能會對大夢帶來什麼不利的影響……”他扭過頭望著珍妮,忽然露出笑容,“但現在,我們穿著運動服,在非上班時間坐在山崖頂端的一塊大石頭上,我想在這一刻,我僅僅是一個演員的朋友,而我必須要提醒你,你的天賦有多麼的寶貴——世界上有無數人願意交換你的天賦,想要成為像你這樣的演員——也許作為你的……我不知道,你的拍檔,你的好友,我應該要為你的精神健康擔心,我要說‘*it,什麼電影,我只希望你健康富有地活著’,但作為一個缺乏天賦,沒能踏上這條路的前預備演員,我真正想告訴你的是……你是一個演員,而一個演員應該去演自己想演的電影。”頓了頓,他補充,“這很自然,不是嗎?”珍妮轉過頭望著他,望著月色中的切薩雷,望著他暗藍色的雙眼,和雙眼中溫柔的笑意。“你說得對。”她也笑了起來,“這很自然,一個演員就應該去演自己想演的電影——不計成敗與得失,這是……哈哈,這是……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不是嗎?”切薩雷眼中閃過了一絲困惑,但仍然點了點頭。“最終這只是探尋自我身份的問題,”他說,變換了一個姿勢,“想要再坐一會兒嗎?”“明天我們都要早起。”珍妮站起身拍了拍屁股,重新開啟了手電,看到亮度已經明顯減弱的光束,她有些心虛地吐了吐舌頭,“在我把手電光源耗盡之前,回去吧。”“ok。”切薩雷接過了手電,在珍妮之前下了石頭,“小心落腳——現在的光線沒那麼好了。”“嗯,你也小心點,手電先照你腳底,再照我——”珍妮說道,“對了,回去以後記得我給你打錢——今晚的心靈雞湯時間如果按瑪姬的收費標準,起碼價值上千美元鉅款。”“哈,哈。”切薩雷禮貌地發出幹笑聲。“那我就謝謝你的慷慨解囊了。”珍妮輕笑起來,但很快也集中精神尋找落腳點,現在月亮到山那邊去了,路的確不如上山時好走。兩人默不作聲地走了一段,這一回是切薩雷打破了沉默。“說起來。”他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在這件事上的表現的確有些奇怪——也許你可以和瑪姬聊聊這點。”“你是說?”珍妮有些奇怪的問。“按照我對你的瞭解,你對表演應該一直都是很有興趣的,也很敢於冒險——按照你一貫的思維模式,雖然你會意識到這其中的風險,但應該還是會採犬我相信我能讓它變得賣座’的想法去加入,因為在此之前,你已經幾次締造了這樣的奇蹟。”切薩雷有些困惑地說,“對於你這樣非常有天賦,也不缺肯定的演員來說,你對這個專案的謹慎有些不合情理——我甚至覺得你是有些畏懼,有些不夠自信——但你沒有理由如此啊。如果僅僅是不好預測專案前景的話,《代號shero》也是無法預測的專案,但你的表現一直充滿了自信,不是嗎?”“因為《代號shero》對演技的要求不高,而——”珍妮衝口而出,但及時地咬住了下半截話:也許這才是她真正對這個專案感到猶豫的原因,這是一個無法動用金手指輔助的專案,演藝空間似乎毫無用武之地,而,沒有金手指,她……也許在薩爾維這樣的導演跟前,她……確實會感到心虛……察覺到切薩雷停下腳步,好奇地看了她一眼,珍妮忽然感到了一股愧疚感辛辣地直衝腦門:這些年來,她靠自己的金手指拿到了那麼多本來不該屬於她的獎勵,到最後她甚至都已經有了幾分習以為常,但——在這一刻,當切薩雷剛剛和她分享了自己的*往事的這一刻——她再次感到了愧疚感、負罪感。‘對你這樣有天賦的演員’,‘你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交換你的天賦’——切薩雷沒有強調自己有多想當演員,但他的羨慕和讚許難道不是已經在話語中流露了出來?而她能配得上這些稱讚嗎?《第五個莎莉》是靠演藝空間投機取巧,《邁克爾。克萊頓》和《與夢露的一週》都不能說是純粹出於演技——《邁克爾。克萊頓》那是剛好有現實生活的體驗,‘撞到’了,而《夢露》其實還是有演藝空間的幫助,她才能快速地進入夢露這個角色,現在的這個專案,沒有什麼可‘撞’,演藝空間也無法幫助她入戲,她只能全靠自己,在薩爾維這個明察秋毫的挑剔導演指導下進行拍攝——諸多藉口,是不是只是為了掩飾她的畏懼?她……真的能演好這個角色嗎?離開金手指,她真的是個足夠出色的演員嗎?“而——”她心慌意亂地重複著,胡亂踏出了一步,“而我——啊!”“嗷!”男女聲的痛呼同時響起——切薩雷的左腳今晚可謂是多災多難,被踢了好幾下之後,再被珍妮無意間一腳踩中,兩人都因此失去平衡,揮舞中先後摔進了山坡,手電先被甩到了不可見的遠方,而珍妮在電光火石間只能死死地捂住臉,生怕吃飯的傢伙受到傷害——有一度她似乎要失控地滾下去,但好在切薩雷扯住了她的帽子,硬生生地把她拉到了自己懷裡,和他一起蹬著泥土往下滑鏟。還好,坡度很緩,他們終究是沒有一路滾下山腳,而是在半坡上就停了下來。但即使如此,山石也起碼給他們帶來了大片的軟組織挫傷——起碼珍妮的半邊背和屁股就都很痛,她猜測明天應該會形成大片青紫。瞪著月亮喘了一會氣,她勉力挪到了一邊——又因為這動作而痛哼了一聲,這才虛弱地說,“呃……對不起……”為她榮當半個肉墊的切薩雷哼了一聲,語氣不是很爽快,不過考慮到他受到的衝擊應該比她更大,珍妮縮了縮脖子,姿態更低了,“你沒事吧?”“你最好保證你的臉沒事,否則這會是史上最滑稽的受傷理由——也會嚴重削弱你的威信,如果你還在乎的話。”切薩雷說,“——我沒事,你呢?”“我……屁股有點痛……”珍妮說,“你先起來吧,讓我再躺一會,我現在沒有力氣。”切薩雷的語氣有些嚴肅起來了,“是劇痛嗎?——具體是哪裡痛?到底是臀部還是腰椎——”他已經坐起身了,此時彎下腰想要檢視她的情況,起碼在珍妮模糊的思維中是這樣理解的,不過與此同時她已經積蓄了一定的力量,想要把自己撐起來——一切都發生得很快,她甚至不能肯定這一切有沒有發生,一次撞擊,甚至也許只能說是擦過——切薩雷猛地往後退了一段距離,而她還有些迷糊,順勢坐直了身子,本能地宣佈道,“應該沒有——”慢慢地意識到剛才似乎發生了什麼,珍妮抿了抿唇,呆呆地說道,“——大事——噢——”切薩雷別開頭沒有看她,氣氛忽然變得極其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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