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凱文,我們也看到了新聞,如果你需要我再確定一次的話,我再說幾次都沒關係:這真的不是我們放的新聞。”珍妮抱歉地用眼神和薩爾維打了個招呼,她把電話按在肩上,和導演說了一聲‘嗨’,便又把手機放到耳邊,耐心地繼續說道,“還有,我也沒有下定決心是不是要退出《鋼鐵俠2》,一切還是得看劇本質量,記得嗎?報紙上說的那些完全是捕風捉影……對,我真的不知道是誰在搗亂,也許只是有人偷聽到了一些訊息,把它賣給了媒體。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們可以馬上發澄清新聞。”

“澄清新聞裡說什麼?”她一邊往剪輯室裡走一邊講電話,“當然是說實話了,就說一切還沒決定,如果劇本合適,我會考慮迴歸……噢,別孩子氣了,凱文,在這件事上有什麼必要說謊,如果我真的不出演的話,我們遲早得把這個訊息公諸於眾的。是的,我現在有了漫威的股票,我當然希望公司越走越好,但我也同時失去了續集投資者的身份,所以你實在不能要求我繼續無原則出演,不是嗎?”

珍妮可以感覺得到電話那頭凱文.費吉的崩潰與抓狂——對此她表示理解,她猜測凱文很少和這麼‘喜怒無常’的談判物件打交道,畢竟漫威現在接觸的都不是一線明星,而二線明星在凱文跟前當然沒有耍脾氣的餘地,凱文很可能對於她的‘無恥’沒有很好的預估。

在他們的幾次交涉裡,珍妮一開始是以一個任性易怒的形象出現,隨後又變得非常的善解人意,富有合作誠意,這也讓漫威痛快地開出了高達一億美元的價格來買斷大夢在後續電影系列中的2o%版權,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個很罕見的高價,而對大夢來說也算公道——漫威給的價格要高於《鋼鐵俠2》的票房和前作持平的情況下,大夢能在幾年間陸續拿到的數字,但低於開發兩部續作大夢能拿到的數字,從絕對數字來說可能是低了一點,但因為是一次性付給,所以這個價格也表現出了相當的誠意。

大夢對這個價格很滿意,沒有再行討價還價,只是要求漫威折成股份交付,這個要求讓凱文有些躊躇,但在切薩雷指出,大夢放棄了《鋼鐵俠》續集票房上漲可能帶來的遠期收益,因此應當以收購完成後股價必然的上升所帶來的遠期收益補償——也就是說,他們總得有個盼頭以後,經過火速磋商,漫威最終還是同意了他們的要求,動用庫藏股,以略低於市價的25美元一股價格,轉讓給大夢四百萬股,所以珍妮在飛機落地倫敦以後,立刻買了下一班飛機飛回洛杉磯,和漫威籤訂合同,正式結束了關於版權的紛爭。

對於漫威來說,同意用股票補償對他們也不是無利可圖,起碼這樣能緩解公司的現金流壓力,也避免公司釋出股份換取現金時對股價造成的衝擊,再者,漫威總股量大約在8ooo萬左右,4oo萬股讓大夢一躍成為漫威的小股東,雖然作為持股公司來說,5%的持股量並不算什麼,但如果把大夢當作是珍妮弗.傑弗森的馬甲,那麼珍妮就是漫威內部數一數二的個人股東了,這也有助於拉近漫威和珍妮的關係——現在,版權危機解決了,那麼不論是派拉蒙、艾薩克還是凱文,當然都希望珍妮能回到《鋼鐵俠2》中來,就算她只是花瓶,而且現在要價勢必會上升,但相對於她的票房號召力,只要開價不超過一千萬,不提分紅,那麼就怎麼都是值得的。

不過,接下來事情的進展就讓漫威有些惱怒了——首先是大夢對外宣佈了漫威買回版權的訊息,當然,初看之下這很正常,但接下來媒體馬上開始猜測珍妮是不是和漫威鬧翻了,有流言傳說她正在和華納接觸,有可能會主演一部dc的女性英雄電影,而這當然讓漫威又驚又怒,還沒等他們來質問大夢呢,新的新聞出現了:tmz、d等公信力較高的網站,甚至是《紐約時報》的八卦版,都刊登了珍妮不會繼續出演《鋼鐵俠2》的訊息。這幾家媒體公信力較高,已經脫離小報範疇,而這幾條新聞立刻就反應在股價上,從《鋼鐵俠》上映以來,漫威的股價一直節節上揚,已經從2o美元漲到了25.2美元,但這個訊息讓股價應聲小挫o.5美元,非常充分地表示出了市場對於這條新聞的態度:沒了珍妮弗.傑弗森,人們對於《鋼鐵俠2》的票房似乎沒那麼樂觀。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讓凱文不多想都難,要不是大夢要了漫威的股票,雙方就此反目成仇都是有可能的事——如果漫威早知道珍妮弗要去演dc的話,就絕不會給她開出一億美元的價錢,有極大的可能會拋棄鋼鐵俠這個名號,去開發新電影,是否會付清《鋼鐵俠1》的分成都不好說,畢竟,漫威和dc雖然也有合作,雙方的畫師、高管,更是頻繁跳槽,但在電影這塊蛋糕上,雙方卻是你死我活,珍妮要真是早和dc搭上,最後宰漫威一刀跳去dc的話,漫威還真有可能想方設法地賴掉該給的錢,把她噁心漫威的招數雙倍奉還。

但現在,有股票在,凱文還不至於往最大的惡意去揣測珍妮,只是他依然感到很不舒服,並嚴重懷疑珍妮退出《鋼鐵俠》系列的訊息是大夢主動放給媒體的,甚至於說珍妮確實已經不打算參與2了,之前說的只要劇本合適就會考慮,不過是對漫威的緩兵之計。他給切薩雷打了好幾個電話,而對已經身在倫敦的珍妮也不客氣,算準了時間,她剛起床就打來電話,也不管洛杉磯那邊是深夜了,就是要把不滿宣洩出來再說,當然,如果能順便拿到珍妮出演《鋼鐵俠2》的保證的話,那就更好了。

然而,這一次珍妮表現出的態度,又和上一次完全不同了,上一次在雙方談價時,她表現出的那種善於為別人考慮,善於委屈自己配合別人的素質,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不翼而飛,雖然她斬釘截鐵地否認了自己即將出演dc的傳聞,也臉不紅心不跳地斷然表示她要退出《鋼鐵俠》劇組的訊息和大夢完全沒有一點關係,但就是不肯鬆口表示自己會加入續集,或者是大夢會出面否認‘她要退出續集’這個訊息——哪怕只是暫時否認都不行。

“既然你們還沒有確定是否退出,那麼先否認這個訊息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凱文在電話那頭幽怨地質問,聽起來他並不相信這條新聞不是大夢吹風。“確定不加入以後再發新聞不行嗎?珍妮弗,為什麼要這麼難以相處?”

“我已經和你解釋過了,凱文,”珍妮耐心地說,她的語氣彷彿把凱文當成了不懂事的小孩,“大夢代表的是我的形象,我們別無選擇,必須誠實,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雖然看不到凱文的表情,但她簡直能猜測到凱文的表情了:他此時此刻一定在大翻白眼。畢竟,對於公司來說,誠實根本就不算是什麼太好的品質,尤其是在好萊塢,尤其是在續集的人員擇定上,有時候為了吸引關注度,片商和演員說話就和放屁似的,說過的話,說不認就不認那也有的是,珍妮和他講誠實,就好像政客聲稱自己絕不撒謊一樣,都有裝純的嫌疑。

“好吧,那你們得注意修辭,”大概也意識到自己手裡沒有太多可以約束珍妮的籌碼,凱文沒有發火,而是在一陣沉默後不情願地讓了步,退而求其次地說道,“不要說‘劇本合適就考慮迴歸’,說‘如果劇本極度不合適,不排除退出’。”

珍妮本來還想拒絕,但轉念一想,她又答應了下來,“當然沒問題,凱文,別想太多了,洛杉磯已經很晚了,你應該早點休息。如果你想讓我加入,那就快點給我們一個好的、成型的劇本,好嗎?”

“劇本肯定會儘快給你的。”凱文依然沒有完全放下懷疑,“告訴我,你真的沒在和華納接觸嗎,珍妮弗?”

“天啊,凱文。”珍妮

掛上電話以後,她喘了口氣,抓起水杯喝了一口,又急急忙忙地對薩爾維抱歉地笑了笑,“再給我五分鐘好嗎?”

“當然,”薩爾維已經把剪輯室的裝置調好了——剪輯室裡一般都有較大的螢幕,方便剪輯師和導演實時觀看效果,所以這一次他們直接在剪輯室裡看,因為這並不是終剪版,而薩爾維也有一些地方拿不定主意,想和珍妮這個核心主創一起討論——他做了個手勢,“請儘管自便。”

珍妮一邊說,一邊已經在開電腦了——時差就是這點不好,她猜切薩雷現在應該已經入睡了,只好發郵件提醒他自己答應了漫威的澄清要求,‘讓華納那邊意識到漫威也在招攬我們也好’。

釋放出漫威買回版權,珍妮可能脫離《鋼鐵俠》續集的訊息,大夢當然也不是無的放矢,當然是為了給華納和大夢的談判造勢,不過,珍妮對於這一出談判並不太著急,因為華納獨立的片庫已經暫停對外議價,《百萬富翁》不可能落到別家手上,如果《夢露》的質量有衝奧的實力,那麼大夢即使把它買下來了,也會延期到o9年上映,衝擊1o年的奧斯卡。

發完了給切薩雷的郵件,她合上電腦,歉然地送給薩爾維一個微笑,再次為自己的忙碌而道歉,“真是太對不起了,薩爾維,上回爽了你的約,讓你多等了好幾天——如果可以的話,怪漫威好嗎?別怪我,主要是他們實在太著急了。”

也許是因為最近煩心事太多,珍妮根本沒心思瞎想什麼戀愛啊、好感這些情緒,對於忙碌的她來說,感情根本就是一種奢侈——也許是因為《夢露》已經殺青幾個月了,當她再看到薩爾維的時候,那種古怪的感覺已經淡去,她發現自己也不再糾結薩爾維對她是否一樣也有好感了,恰恰相反,現在想到拍攝期間的情緒狀態,她還會暗暗地有些好笑。珍妮現在只希望薩爾維沒有感受到她當時的情緒,雖然她肯定,即使他察覺到了,也會基於紳士風度把這些深藏心底,但她總還是想要本能地維持自己的顏面。

也許是因為最近這段時間把大把時間都花在了剪輯室裡,今天的薩爾維稍微有些不修邊幅——他的白襯衫挽起來了,領口也有些皺巴巴的,臉上出現了泛青的胡茬影子,不過這並無損於他的風度,帶著慣常的羞澀和因此而來的刻意冷淡,他搖了搖頭,“這正好也給了我時間,對於一些剪輯細節多做雕琢……我們先把全片看一遍吧?”

“當然。”珍妮不表反對,她還特意拿出手機,關了靜音,又殷勤地主動承擔了關門倒水的工作,這才在剪輯臺後給自己找了個位置,“我們開始吧。”

薩爾維探身按下了播放鍵,隨後關閉了顯示器,讓大屏幕和柔光燈成為了室內的唯一光源——經過一段短暫的黑屏,伴隨著老電影特有的沙沙噪聲,和放映機轉動的軲轆聲,螢幕亮了起來,夢露的笑容出現在了螢幕中,這是個快活的微笑,紅唇和白牙翹成了一個美觀的弧度,然後隨著鏡頭的拉遠,瑪麗蓮.夢露出現在了螢幕之中。

和原版電影不同,在這個版本中,薩爾維安排由夢露的另一首名曲《鑽石是女孩最好的朋友》開場(原版本為《當愛誤入歧途,一切都不如意》),並且還原了原片當時有些俗豔的舞臺設計,甚至直接剪輯進了原片的遠景,讓畫面看起來就像是背對著觀眾們,正任由伴舞暖場的夢露唇邊迸發出的一個微笑。

在《紳士愛金髮女郎》這部電影裡,拍攝手法還較為老套,用現在的眼光看,伴舞們的禮服有些‘奇葩’,配合上僵硬的運鏡,電影最開頭的幾秒鐘給人以老片重放的年代感,然而很快的,薩爾維插入了劇組重新翻拍的片段,透過巧妙剪接原片和翻拍片段,以及在翻拍片段中大膽的對角線運鏡,特寫、熱舞蒙太奇,成功地營造出了黃金年代的奢華感,以及一種略帶迷幻的影片氛圍。珍妮發現他的運鏡和剪輯非常飄逸,就像是他拍攝的紀錄片一樣,鏡頭語言給人以一種詩意的感覺——但,當然,這部劇情電影裡的美感要更加強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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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劇組,她也經常有看素材,但素材和成片的差距,就像是食材和裝盤美食的差距一樣,素材質量高,並不代表成片質量就好,畢竟,素材是成千上萬個單獨的鏡頭,甚至可以剪出五六個版本的故事,怎麼選擇、拼接,也是一門學問。所以,要說珍妮對成片的質量沒有過擔心,那就是假的,再怎麼說,薩爾維也沒有剪故事片的經驗,不過,就是這麼一段鏡頭,她的心已經初步地放了下來:行家一出手,就看有沒有,看來,薩爾維應該不會讓她失望。

透過蒙太奇的排程,鏡頭一次一點地呈現著候場中的夢露,她天真的笑容,驚鴻一瞥的睫毛特寫,乘著觀眾們沒注意,偶然撫過上臂的手指……而觀眾的情緒,當然也被慢慢地調動了起來,當這種情緒被吊到最高點,甚至連珍妮這個演出者都開始對自己的形象感到好奇時,薩爾維終於大發慈悲——前奏結束了,在最後一次俯拍旋轉鏡頭以後,音樂聲一停,燈光暗下,聚光燈‘哐’地一聲亮了起來,男伴舞們紛紛湧向夢露,捧出了紙質的心道具,而夢露則站起身驟然一轉,把他們獻上的紅心推到了一邊。

燈光頓時落到了她白皙的臉上,金色的短髮被精心梳理,灑落在了額前,薩爾維慷慨地給了一個大特寫,讓她自得的表情呈現在了鏡頭跟前——在現實中看也許過重的妝容,在聚光燈下,是如此的自然,如此的無暇,她大而明亮的眼睛,婉轉流動的眼波,那有些竊喜而又高傲的表情……說來也許有些不好意思,但即使是珍妮,也有些呆住了——或者說,就連她,在這一刻也被自己……不,被珍妮.傑弗森……不,被她扮演的瑪麗蓮.夢露……不,被她自己給迷住了。

珍妮.傑弗森是個年輕貌美的姑娘,珍妮繼承了她的記憶,當然還有她全部的個人財產,也包括她少女時期的照片。她承認珍妮.傑弗森是美的,這些年來,她也精心地養護著這具漂亮的軀體,不過,她始終不能發自內心地把珍妮的外貌和她的人格畫上等號,這在很多時候是一種困擾,但也讓珍妮可以客觀地面對自己的美麗。她在很多時候都會覺得自己很漂亮,《prada》裡的變身場景,《海盜》中的打鬥戲碼,甚至是《芝加哥》音樂劇dvd裡,洛克希的一些唱段。

——為了表演好夢露,她當然也看過瑪麗蓮的電影,而雖然她是個女人,但珍妮也能欣賞並為瑪麗蓮的美而迷醉,她覺得可能是因為解析度的關係,瑪麗蓮在電影中的美貌,和現代的女演員感覺是有等級上的差別的,也就是說,她不認為當代有什麼女演員能在這一點上超過她。超過她那種毫不費力的美貌,即使是平庸的演技也無法損傷的光輝。由她來表演夢露,在風情上她有所疑惑,尤其是在共情空間中,觀看自己的演出錄影,和瑪麗蓮的場景進行對比時,珍妮總是能感覺到兩者的差距:夢露的風情渾然天成,就像是上帝賜給她的瑰寶,沒有任何道理可言,你的眼睛就是會被她吸走,任何動作由她來做,就是迷人,而你如果輕易模仿,那只能說是東施效顰。

當然了,人們未必會對照夢露和她來看電影,而且雙方在同一個場景裡進行演出的對比性畫面也並不會太多,所以珍妮不覺得這一點會是極大的障礙,她要演的畢竟不是電影裡的夢露,而是現實生活中的她——這被她看作是可以接受的遺憾,而她萬萬沒有想到,在薩爾維的剪輯下,不,或者說,在薩爾維的鏡頭裡,在他的目光中,自己會是,自己竟然是……這麼的美。

原版本的《我與夢露的一週》,拋棄了《鑽石是女孩最好的朋友》,選擇《當愛誤入歧途》,也許有劇情需要的原因,也許也是因為《鑽石》一曲裡,夢露的服裝太有時代特徵:粉紅色的長手套,已經過時的剪裁,膝蓋上還有一個又俗又土的大蝴蝶結——當珍妮在拍攝現場換上這身衣服,攬鏡自照時,也不由得啞然失笑,固然她穿來不是特別醜,但珍妮也不覺得自己有多迷人,但在熒幕裡……

在熒幕裡,她渾身上下好像都在發光,這不是由聚光燈給予的光芒,而是由內而外,自然迸發而出的一層毫光,在薩爾維的鏡頭裡,她像是最稀世的寶物,像是剛從海中誕生的愛與美之神,她望向鏡頭的眼神,她的一個微笑,在他流動的鏡頭裡都是這麼的美。這種美掀起了波浪,吹動了風聲,甚至就像是有形的颶風,從熒幕裡直吹出來,讓你的眼神忘記了其餘所有細節,忘記了電影劇情,忘記了臺詞,忘記了旋律……讓你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這純粹而濃郁的美上,在這一瞬間,觀眾和鏡頭背後的人——和這部電影的主宰,似乎達成了共識,建立起了情感上的默契,體會到了創作者在創造這一段時的感覺:她是這麼的美,她激發了我,激發了我的愛,我的感情,甚至是我的靈魂。

而對珍妮來說,這種感覺要更加直接、濃烈和明顯,她甚至能感覺得出鏡頭中的她究竟是哪個她——是扮演著瑪麗蓮.夢露的她,是漂亮的她,還是注入了靈魂,帶著情緒,最真實最鮮活,最本質的她,她能夠分辨得出薩爾維在鏡頭中注入的是什麼樣的感情,他愛慕的到底是誰的美麗:是透過她展現出的瑪麗蓮.夢露,是她經過修飾後的完美外表,還是真正的她,真正的陳貞/珍妮所散發出的神韻,所流露出的表情。

又一個特寫,她的眼睛笑了起來,淺淺的,不那麼熱烈,這笑意有一絲狡黠——這不是屬於夢露的笑,這是屬於她的,屬於珍妮.傑弗森的表情。

一個已經被她放棄的問題似乎有了解答:她的直覺從未出錯,事實上它一直運轉良好,只是薩爾維太善於隱藏,以至於給她的理智帶來了一點小小的麻煩。

而現在,她已經知道了答案,每一個鏡頭都在告訴她答案——幾乎是尖叫著答案,而無數新的問題,伴隨著被這個答案喚醒的一種本能——一種來自靈魂,來自人性的,追求著愛與被愛的本能——一起席捲上了理智的堤防——

直到鏡頭從她臉上轉開,移到了西蒙扮演的科林身上,珍妮才發覺她已經屏住了呼吸。她茫然地看了薩爾維的方向一眼,慶幸著黑暗的室內環境,讓薩爾維沒有發覺她的異樣——他還在專注地觀看著電影,剪影在微光之中,凝固得就像是一尊雕塑。

電影很精彩,也許確實是奧斯卡級別,還有一些細節需要調整,一些配樂沒有到位……不過珍妮發現她並不能在這些事情上集中精力,整個觀影過程,她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心不在焉。

伴隨著科林的一個特寫鏡頭,電影結束了,沒有片尾字幕,而是突兀地陷入一片黑暗中:又一個粗剪的特徵。薩爾維開啟了主燈,把椅子轉向了珍妮,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一個詢問的表情。

珍妮瞪著他。

“你得知道,我是個非常、非常糟糕的愛人。”她衝口而出,“而且我也不打算再談戀愛。”

薩爾維的眉毛挑了一下,表情倒是依然平靜,看起來,珍妮的話並不能讓他感到迷惘,他完全知道他們正在談論什麼——甚至是不費吹灰之力地跟上了珍妮的思維。

他點了點頭,安靜地說——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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