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隆!咚隆!咚隆!咚隆!
嗖嗖嗖嗖!
伴隨著一聲接一聲猶如地震般的轟鳴、般隨著一聲接一聲淒厲的破空聲,在那忽明忽暗的閃光中、在無數呆滯而空洞的目光中,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以驚人的速度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越來越...
轟隆隆!
一聲驚雷炸開了漫天層雲、一道閃電照亮了無窮的黑夜!
就在偌大的承山港再度變得亮如白晝之際,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也在這一刻——
悍然逼近!
"嗨——!!"
"哇啊啊啊!!"
隨著兩聲猶如驚雷般震耳欲聾的怒吼,在那白色的天空、黑色的大地、在那遙遠的地平線之上,兩個身影猶如兩顆出膛的炮彈般帶著恐怖的呼嘯、同時向著對方——
一拳砸出!
呼...
刺骨的寒風緩緩地刮過滿地的廢墟,時間也彷彿在這一刻再度變緩,直到那一大一小兩個差距甚大的拳鋒、藉著身體衝擊的巨大慣性、帶著猶如千鈞的勢頭、在森白的電光中一點一點地觸在一起,而後——
突然恢復了流速!
轟隆——!!!
一聲爆響、地動山搖、塵沙飛揚!
在無數人驚駭的目光中,那兩個大小懸殊的拳鋒猶如兩顆高速撞擊的隕石般重重轟在一起,猛烈的拳風在激盪起漫天塵埃的同時、帶著強勁的氣息猶如水波般向著四面八方猛然激盪而去!
譁啦啦啦——!!!
隨著那激盪的拳風橫掃而過,無數碎石瓦礫猶如被風暴席捲而過般、帶著激射的塵埃紛紛炸起、而與此同時兩人腳下那堅硬無比的水泥地也在這一刻、綻放出無窮無盡的裂縫、在地震般的抖動中、向著四面八方疾速蔓延、直奔那些躲在瓦礫後滿眼呆滯的兩派眾人...
然而,看著那疾速逼來的裂縫、黑綾幫眾人不但沒有躲避、反而彷彿忘卻了眼前的危險般、一個個挺直了腰桿、伸長了脖頸、瞪開了極度驚駭的雙眼,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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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
刺啦...
刺啦...
隨著一陣陣微不可聞的衣衫碎裂聲驟然響起、隨著那強橫的勁道順著接觸的雙拳瞬間灌注全身,鄭遠清上身那襤褸的迷彩服也在這一刻——
瞬間化為了漫天碎布!
轟隆隆!
又是一聲悶雷、又是一道閃電;
就在那森白的閃電再度照亮了整座承山港之際、那耀眼的光亮也隨之照亮了鄭遠清身上——
那只漆黑閃耀、栩栩如生的——
烈火黑鳳!
烈火黑鳳...
烈火黑鳳?
迷彩服、鬼頭刀、烈火黑鳳!
"是...是...是大哥..."看著那分明的黑色鳳凰,絡腮鬍子顫抖著伸長了脖子;
"是大哥...肯定是大哥..."其餘的幫眾也隨之從瓦礫中探出了脖子,一雙雙呆滯而空洞的雙眼也隨之緩緩綻放出希望的曙光;
呼...
一股寒風掠過死寂的廢墟、掠過那些或完好、或重傷、或垂死、或...的黑綾幫幫眾,而後...
"大——哥——!!!"
一聲山呼、天崩地裂!
看著那栩栩如生的烈火黑鳳、三千紅綾在這一刻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喊聲,三千絕望的虎目也在這一刻...
流下了滾燙的淚水!!
然而...
咔嚓嚓...
然而就在那驚天動地的喊聲響徹無垠荒野之際,一陣弱不可聞的碎裂聲卻猶如驚雷般傳入鄭遠清的腦海,似乎有什麼在這一刻轟然碎裂...
崩!崩!崩...
而無獨有偶,同樣也是這一刻,一聲接一聲崩斷聲猶如那瞬間崩斷的琴絃般、輕輕地迴盪在陳堡的腦海,似乎有不知多少緊繃的東西在這一刻陡然崩斷...
該死的!
也是這一刻,鄭遠清的面頰猛然一抽,狠狠地咬緊了牙關;
混...混蛋!
同樣是這一刻,陳堡的眼角猛然一跳,一縷猶如蚯蚓般的粗壯青筋迅速橫貫那碩大的光頭;
呼...
還是這一刻,一陣冰涼的寒風、小心翼翼地吹過兩個突然死寂的身影、而後狂嘯著掠過那群情激昂的黑綾幫眾人...
"啊——!!"
突然之間,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劃過獵獵蒼穹、猶如刀鋒般劃過每一個黑綾幫人那剛剛振奮起的心絃;
轟隆隆!
又是一聲驚雷、又是一道閃電!
依舊是那白色的天、黑色的地,依舊是那黑白分明的遙遠地平線、依舊是那一大一小兩個恐怖的身影...
呼——!
隨著一陣微弱的破空聲猶如驚雷般響起,在黑綾幫眾人絕望的目光中、只見鄭遠清那精悍的身影突然猶如一隻殘破的風箏般、向著身後那猶如墳冢般的瓦礫——
倒飛而去!
"大——哥——!!"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呼喊、又是一片飛揚的淚水,只是,和那驚天動地的呼喊聲中卻夾雜了無窮無盡的淒涼和絕望,那四面飛揚的淚水卻早已不復先前的滾燙、而是猶如那六月冰寒般冷得瘮人骨髓...
死寂!
又是霎那間的死寂...
整座承山港已經不知經歷多少這樣的死寂,似乎已經麻木不堪...
譁啦啦...
隨著一片濃重的塵埃激盪而起,隨著一陣驚心動魄的碎石湧動聲響徹茫茫寒夜,在無數人麻木的目光中,鄭遠清再度撞入一片廢墟之中、再度淹沒在一片濃濃的塵埃裡,同樣再度淹沒於黑綾幫眾人的期盼裡;
只是這一次...
一分鐘;
兩分鍾;
三分鐘...
領黑綾幫眾人絕望的是,這一次,他們卻並沒有看到鄭遠清像剛才那樣、從廢墟裡再度爬起,哪怕是那滾滾的濃煙已然散盡、哪怕是淒厲的寒風再度狂吼、哪怕時間已經過去了足足五分鐘,他們也依舊沒有看見那個精悍的身影再度站起...
"傻瓜...真是傻瓜..."
"你的體格根本不如他...你就算和他一個等級...你也不能...不能..."
在那緩緩流淌的冰寒淚水中,遠處的嶽洪緩緩地癱軟在地,那雙剛才還充滿揪心、焦急、擔憂、無奈...還有幽怨的雙眸,這回是徹底化為了無邊無際的灰色!
"二哥!!"
見得嶽洪那瘦弱的身軀緩緩倒下、剛剛爬回房頂的韓燕顧不得哧luo的身軀上那不斷流血的道道刮痕、硬是咬著牙、幾乎是爬著地衝了過去、而後跪倒在地將嶽洪緊緊地摟在柔軟、卻冰冷的胸懷中;
"二哥...別這樣...不值當的..."
"不值當的!嗚嗚嗚!"
看著懷裡的嶽洪再度變得奄奄一息,韓燕能做的,只有將他摟在懷裡、僅僅地摟著...卻也只能僅僅地摟著、帶著嗚咽渾身顫抖,絲毫不顧那淒厲的寒風、將那哧luo的身軀吹得逐漸僵硬...
"完了...徹底完了...天要絕人啊!"
"你個傻子!你性子強了一輩子、從來不靠誰!這回咋就把希望放在一個比你小這麼多的混蛋身上..."
"還有你這個混蛋!剛才咋就沒想過留下一條槍、哪怕是只剩一顆子彈也行啊..."
"你為什麼就那麼混...非要硬碰硬...你死了,你讓一個女人家...咋活啊...你個混蛋!"
看著遠處死寂的廢墟,看著另一邊的房頂上緩緩倒下的親人,廢墟裡的許書成能做的也只有顫抖著低下頭、用顫抖的手狠狠地捶著地面、絕望地將血跡淋漓的頭顱深深地邁入滿地焦黑的瓦礫之中;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猶如雷鳴般的狂笑卻突然炸響在所有人的耳畔: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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