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不起...大哥!"

然而,令鄭遠清眉頭猛然一皺的是,他並沒有從代安洋口中聽到他想聽到的話,那個渾身顫抖的女孩一邊死死扒著那鐵鉗般的大手用力拼命喘著氣、一邊艱難地說道:

"我...我沒有籌碼!"

"我有的...只有我的身體...我還是...完整的女人..."

"我知道...這不夠資格...但我保證...生是大哥的人,死是大哥的鬼..."

該死的!

簡直就是胡鬧!

你沒有任何籌碼、竟然就敢提這種非分的要求!

聽著代安洋那完全就是不要命孤注一擲的話,鄭遠清的面頰不禁一抽,他沒想到自己高看了這個大小姐、她根本就沒有看出來自己要幹什麼!

不過也是,她這個年齡,就算是再聰明,也不可能有她父親那樣的智慧,能從蛛絲馬跡看出鄭遠清要幹什麼、然後投其所好,但事到如今...

你讓我怎麼收場?!

鄭遠清一時沒了主意,按照理智來說,既然代安洋沒有足夠的籌碼,他就應該果斷地拒絕,並且對她的非分要求做出嚴厲的懲罰;

畢竟這是末世,可憐人多了、孝順的人也多了,但非親非故的,和他鄭遠清有什麼關係?他又不是救世主!

但是,他又不能拒絕,否則他和代家父女之間必然會產生隔閡,對於許書成那種老油子來說,時間長了丁點的隔閡都能讓他看出來,到時候鄭遠清養著一個連活都不能幹的老頭、一個連碰都不能碰的女人...還幹什麼?

鄭遠清的目的是,讓他們對這裡有家的感覺,只有這樣才能影響許書成對幫派的忠心!

但這種感覺是逼迫不出來的!

可若是答應,這就會讓父女倆從此留下一個印象,鄭遠清是顧忌許書成的,只要他們牢牢佔據了道德的制高點,他們就什麼要求都可以提...

可以說,代安洋的舉動,完全打亂了鄭遠清所有的計劃!

算了,看來承山港和我無緣,老子換個港口就是!

至於你們倆?這是你們自找的!

"哼哼!只有這些麼?"

鄭遠清隨之發出一聲冷笑,那卡著代安洋脖子的手也隨之緩緩收緊,女孩也在愈發沉重的窒息感中拼命咳嗽、身體也顫抖得愈加劇烈...

"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你以為你是許書成的馬子、我就得看你的臉色?"

"進了這個門,你就已經是我的人,我的鬼,說好聽點,你是個丫環!說難聽點,你就是個花瓶,我想怎麼著你,就怎麼著你,許書成敢說半個不字,我就滅了他黑綾幫;"

"既然敢要挾我,那麼你就..."

鄭遠清一邊冷冷地笑著、一邊掐著代安洋越舉越高,代安洋的身軀也顫抖得愈加劇烈,甚至連咳嗽都咳嗽不出、只能拼命地喘著氣、蹬著腿,直到——

噗通!

就在此時,一旁的雜物間裡傳出一個沉悶的聲音,似乎是誰掉下了床、砸在地板上一般,緊接著,一個猶如乾屍般的手顫抖著伸出了門檻、衝著鄭遠清拼命地搖擺著;

"翯翯...翯翯..."

"求...求...求..."

而後,隨著一陣身體和地面艱難的摩擦聲、昏暗的門檻內探出了一雙充滿了哀求和絕望的眼睛,還有一陣淒涼的喘息和聲嘶力竭的乞求!

該死的!

你們這一家子是不是天生就懂得用道德和良心來壓人!

看著代學忠那渾濁的淚眼和枯瘦的手,鄭遠清一時間有種發瘋的衝動——他真的狠不下心當著這樣的老人殺掉他的骨肉!

算了算了!

等把你們父女倆治好了、養得白白胖胖的,老子再活剝了你們!

鄭遠清緩緩地轉過頭、猙獰地看了眼拼命往外爬的代學忠,接著死死盯著代安洋那絕望的眼睛獰聲說道:

"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今天這事兒就算了;"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可別哪一天,不小心忘掉了你說過的話;"

啪嗒!

隨著鄭遠清的陡然鬆手、代安洋重重地摔倒在地,一邊拼命地捂著脖子喘著氣、一邊瞪著絕望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看了看鄭遠清、又看了看爬在地上的父親,接著含著淚拼命感謝:

"謝謝...謝謝大哥!大哥的大恩我..."

隆隆...

然而,回答她的,卻只是一陣摩托車的轟鳴聲,隨著青煙散盡、寂靜的院子中只剩下代安洋傻呆呆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翯翯...翯翯..."

但是很快,老人急促的喘息聲便驚醒了代安洋,枯瘦的女孩趕緊爬起身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跑進屋子;

"爸爸!爸爸!你沒事吧!"代安洋艱難地將父親背到床上、接著手忙腳亂地翻著藥盒;

"翯翯...沒..."老人伸出骷髏般的手、輕輕阻住了代安洋,接著張了張嘴,似乎有話要說,代安洋趕緊把耳朵貼上去;

"洋...你錯...你不該...你這是...把咱們...絕路啊;"

"但他...不忍心..."

"可天下...沒...白吃的飯,所以...你必須..."

呼——!

一陣冰涼的寒風吹過昏暗而死寂的雜物間,帶著空中尚未消散的迷霧遠遠吹向承山港之外...

"你今天的作為我無法評價,只能說你不是一個合格的末世人;"指引者的聲音迴盪在鄭遠清的腦海之中;

"沒錯,我太高看了自己...看來我這輩子註定是個莽夫,當不了王侯將相;"鄭遠清一邊馳騁在無盡的荒野之中、一邊五味雜陳地說道:

"不過也沒事,莽夫有莽夫的堅持、莽夫也有莽夫的路子;既然玩手段不行,我就走最簡單、最直接的路,用刀殺出來一條路!"

"不過話說...你是不是挺失望?"鄭遠清頓了頓再度問道;

"是挺失望的..."

指引者低聲說道,但旋即又話鋒一轉、像個真人似的一聲長嘆:"但我很喜歡你這種莽夫的性格!如果這個世界都成了合格的末世人,都以冷酷無情、面厚心黑為榮的話,那這個世界還是滅亡的好;"

"不過話說你的性格註定了成不了王侯將相;所以,今後我就不刻意教你權謀之術了,你就把心思放在衝鋒戰鬥上就是了;"

"這樣也好!"

"快意恩仇、大碗酒大塊肉的日子,也未必就比王侯將相差!"

鄭遠清緩緩地點了點頭,而後咬了咬牙擰動油門、摩托車轟然加速、帶著一陣滾滾的黃塵一路駛向了遠處的荒原...

......

鄭遠清這次出來的目的很簡單,明天凌晨他就可以再次穿梭,但是,在承山港裡卻到處是眼睛,他必須要找到一個沒人打擾的地方;

在考慮了幾個地方後,鄭遠清還是一路返回了小聚居地,再次來到昨天露營的地方;

他清楚,陳麻子的聚居地有著自己的地盤,附近聚居地的人不到萬不得已很少會過來;而且整個聚居地連夜全滅,其他人短時間內根本不知道,所以,這裡暫時是最安靜的;

到了昨天的露營地,那頭幼蛛的屍體只剩一堆爛殼,沒有了獸晶的屍體,根本就沒有任何威懾力可言;

還是昨天搭好的灶臺,鄭遠清再度支起帳篷、而後開啟了儲物空間,接著拿出依舊新鮮的雞蛋、牛奶、和滷牛肉用蒸鍋熱起,接著脫掉上衣、露出精悍的上身、抽出了鬼頭刀準備接受指引者的訓練;

雖然每一個末世人都是殺人老手,但野路子終究是野路子,欺負一下普通人還行,若是遇上了高階覺醒者...

因此,鄭遠清的目的、就是在指引者的幫助下走上正統的道路;

"先從最基本的撥、劈、砍、掃、撩練起吧;成套的招式要到你成為三級覺醒者才能練習;"鄭遠清熱身完後、指引者說道;

"成套的招式?是功法還是武技?分級嗎?"鄭遠清揮了揮刀開玩笑地問道;

"可以說是'搏殺術';,都是從華夏武術衍生出來的;"指引者沒有搭理鄭遠清的玩笑,而是繼續淡淡地解釋道:

"對於覺醒者的體質而言,華夏武術的招式太複雜、也太慢,很多技巧根本就不適用;於是,我就將不適用的招式全部精簡,只留下適用的,然後就有了覺醒者的搏殺術;"

"覺醒者級別的搏殺術並不困難,當然威力也不強,真正厲害的搏殺術要等你解開了第一級基因鎖後才能教給你;"

"解開了基因鎖後?那時的搏殺術有多厲害?"鄭遠清問道;

"我只能說很厲害,因為等解開第一級基因鎖後、覺醒者的戰鬥方式將會發生根本性的變化,屆時將和普通人修習的武術徹底無緣,具體的到時候再說吧;"指引者說道;

鄭遠清點了點頭,也不再深究,而後按照指引者說的正規樣式、一點點地開始糾正他的野路子;

"馬步要穩、除了雙腿的承重肌緊繃外,渾身所有肌肉要處於放鬆狀態;"

"很好!要在擊中敵人的一瞬間再爆發出所有力量;"

"步間距要相等,無論是前滑步、後滑步、還是往左往右,重心要時刻保持在雙腿之間;"

"不錯!雙手揮刀時,左手速度要比右手速度略快幾分,這樣才能將雙臂的力量集中於刀體;"

嗖!嗖!嗖!

伴隨著鬼頭刀的陣陣破空聲,那精悍的身影在火光的照耀下不斷前進、後退、進攻、格擋,直到——

隆隆隆!

突然之間,一陣刺耳的發動機聲透過漆黑的夜色遠遠傳來,鄭遠清猛然停住了腳步、隨之緩緩皺緊了眉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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