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子獨自一人走在前面,面上毫無表情,目不斜視,步履不急不緩,穿過幾條長廊和種滿奇花異草的花園之後,迎面走來了一個身穿下人服飾的老人。

這個老人雖然衣著普通,看上去已經老邁,但是步履穩重,雙目炯炯,顯然不是一個普通人。

二莊主,您這是要準備去哪兒那老人一見黑白子迎面走來,當即堆滿了笑容,臉上的皺紋頓時擠作了一團,躬身笑道。

黑白子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僵硬的臉上擠出了一絲微笑,道:正準備去找四弟討幾杯酒喝。丁堅,大哥現在可已經回來了

原來這老人便是當年在在祁連山下單掌劈四霸,一劍伏雙雄的一字電劍丁堅,一手快劍使的出神入化。

二莊主也不是不清楚,今兒乃是月初一,大莊主一早便出了門。這不到太陽落山,又怎麼可能會回莊裡來。丁堅笑道。

嗯。黑白子低聲應了一句,左眼眼角微不可查的跳動了一下,隨即道:那我就先去四弟那邊了,等大哥回來過後,記得知會我們一聲。

丁堅在梅莊內的身份比較特殊,與江南四友雖名為主僕,但實際上這四兄弟對他和另外一個五路神施令威都是比較客氣的,並不拿他們當下人看待。而丁堅也是對這四人忠心耿耿,府中大小事務,他和施令威都處理的井井有條。

是,那二莊主走好。丁堅微微躬著身子,目送黑白子離開。

黑白子從丁堅身旁走過,穿過迴廊之後,又路過了幾個圓廳,丹青生的住處確實是在梅莊的東苑,所以他方才隨口對丁堅一說,倒不會使人生疑。

但是片刻後,黑白子卻忽然又轉向往北,朝梅莊的更深處走了過去。

沒走多遠,黑白子穿過一道走廊,便來到了一個月洞門前。月洞門門額上寫著琴心兩字,以藍sè琉璃砌成,筆致蒼勁,當是出於名家的手筆。

黑白子到了此處,身子微微一停,下意識的往左右看了一眼,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身子微微一矮,鑽進了那道月洞門。

凌靖三人遠遠的綴在黑白子後面,見黑白子的身影消失在那微微拱起的小門之後,三人都不禁眉頭微蹙。

凌兄弟,看來此地應該就是你之前所說那大莊主黃鍾公的住處了。秦白川看著黑白子消失的方向,低聲道。

黃鍾公所住的這個地方已經算是梅莊的後庭院,又要比前院還要清淨的多,附近的假山花卉草木,亭臺樓閣不在少數,但卻幾乎沒有看見什麼人影,十分安靜。

嗯,應該不會錯了。凌靖轉頭看了秦白川一眼,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瞬,隨即又扭過了頭去,淡淡的說道。

凌兄弟,那我們還在等什麼,若是黑白子進入地牢過後,順手又把門給關上了,那我們可就下不去了。秦白川的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絲迫切。

凌靖斜眼意味深長的看了秦白川一眼,點點頭,道:好。那我們走吧。

說完之後,衝漣依微微一笑,漣依眨了眨眼睛,三人當即折身一縱,越過前面的院牆,輕飄飄的落在了院中。

月洞門後,是一條清幽的花徑,兩旁修竹姍姍,花徑鵝卵石上生滿青苔,顯得平素少有人行。

花徑通到三間石屋之前,屋前屋後七八株蒼松夭矯高挺,遮得四下裡y沉沉的。

三人來到石屋之前數丈的地方,躲在了一處假山後面,前面早已沒有了黑白子的身影。

忽然,有一個極其輕微的咯吱聲從中間那個石屋中傳出,聲音雖低,但聽起來似乎頗為刺耳,像是生鏽的鐵塊相互擠壓摩擦的聲音。

三人一時間默默無聲,誰都沒有做出任何動作,生怕會讓裡面的黑白子察覺到外面還有人在。

那咯吱的聲音消失了一瞬,隨即似乎又有蹬蹬蹬輕微的腳步聲傳出,聲音的節奏十分緩慢,越來越低。

過了片刻,只聽屋中再也沒有什麼聲音傳出,凌靖三人這才互望了一眼,走到那中間的石屋前,輕輕推開了房門。

推開屋門,頓時從房間內傳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入目處是一間不大的琴室,左側的牆壁上掛了幾副山水圖卷,右面是一張檀木的方桌,上面擺了一架瑤琴,還有一個銀sè的香爐。桌子後面,又有兩個並排的木質書架,上面整整齊齊的擺滿了書冊。

琴室的左首上方有一道方形的小門,可以通向內室。

凌靖的目光在四下打量了片刻,目光一閃,隨即低聲道:好了,方才黑白子便是在這琴室和前面的內室中消失的,那麼地牢的入口必定便是在此處,我們仔細找一找。不過,一定要抓緊時間。

說完之後,掃了秦白川一眼,微笑著走到了那書架前,拿下幾本冊子,透過書架的縫隙往後面看去。

漣依去了琴室的左側,掀開那幾幅山水圖卷,看了看。

秦白川的目光在那通往內室的入口上瞥了一眼,隨即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分頭忙碌的凌靖和漣依,走到對面的牆根處,伸手在牆上拍打了幾下。

片刻之後,三人均無所獲,秦白川轉過身來,低聲道:凌兄弟,不如我先去內室瞧一瞧,這裡就先交給你們了。

凌靖正在擺弄著那張檀木方桌,當即頭也不抬的道:好,如果秦兄有什麼發現,一定要立刻知會我們。

秦白川低聲應了一句,折身走到到那方形小門邊上,頓了一頓之後,便起身去了裡面。

秦白川的身影消失在門內,凌靖當即放開手上的銀sè香爐,抬起頭來,看著那道小門,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內室裡面,不時傳來秦白川翻動東西時弄出的聲響,凌靖低著頭,打量著桌上的瑤琴,右手五指虛張,似乎是在凌空彈奏,臉上卻沒有一絲著急之sè。

凌兄弟,你們快來片刻後,秦白川忽然在內室低低的叫了一聲,話語中充滿了驚喜之意。

漣依看了凌靖一眼,見他微笑著點了點頭,兩人當即折身進了內室之中。只見這室內一床一幾,陳設簡單,床上掛了紗帳,甚是陳舊,已呈黃sè。几上又放了一張短琴,通體黝黑,似是鐵製。

秦白川此時已經掀開了那床上的被褥,揭開了床板,露出下面一塊青黑sè的鐵板。鐵板中心有兩枚徑長兩三寸的銅環。

咦凌靖臉上露出一抹訝sè,驚咦了一聲,脫口道:秦兄是如何發現這地牢的入口是在床下的

秦白川微微一笑,道:誤打誤撞而已。頓了一頓,又正sè道:凌兄,事不宜遲,咱們還是快些下去再說吧。

秦兄說的有理。凌靖也是面sè慎重的點了點頭,和漣依走前幾步。

秦白川兩手扣住銅環,用力一拉,只聽刺啦幾聲,一塊四尺來闊五尺來長的鐵板應手而起,露出一個長大方洞。

秦白川一手撐住鐵板,往下瞧了幾眼,只見漆黑的一團,模模糊糊中似乎地上有不規則的階梯。

凌兄,你和漣依先下去吧,我先支住這塊鐵板。那鐵板微微傾斜,所有重量全都集中在了秦白川的右手上。

那就有勞秦兄了。凌靖見那洞內黑乎乎的,什麼也瞧不清,當即取出一個火摺子,點燃之後,輕身一縱,進到了裡面。

漣依緊跟其後。

待凌靖和漣依相繼跳入洞口之後,秦白川看著那洞口目光一閃,雙腿先邁入洞內,接著身子一矮,那鐵板終於又緩緩落回了原位,而上面的床板,被褥也都跟著落了下來。

此時,乍一看,還只以為這床上只是被褥亂了一些,其他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麼變化,連兩邊的紗帳也都是重新落了下去。

凌靖點燃火摺子進入這洞口走後,沒走多遠,只見下面牆壁上點著一盞油燈,發出淡黃sè光芒,置身之所似是個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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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油燈的光芒雖弱,但也強過他手上的火摺子,當即熄滅了火折,藉著昏黃的燈光,打量起這個地道來。

這地道窄小,寬不逾五尺,高不過一丈,兩側的壁上坑坑窪窪一片,顯得極不平整,除了洞口之外,往後的地道內,似乎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盞油燈固定在了兩側的壁上。

漣依和秦白川相繼來到他身後,看了一眼前方的地道,秦白川低聲道:凌兄,方才我們為了找這入口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還是快些去前面看看吧。

凌靖點了點頭,三人往前走出十餘丈後,見一扇巨大的石門已被人推開,這石門之厚,幾有一尺,石門的右側邊緣有一個鎖孔。

三人看著這石門,心中都微微有些驚訝,這石門之巨,只怕重逾千斤,想要以內力推動或許是可以辦到的,但若想以蠻力將之摧毀,絕對是痴人說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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