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腦男孩一臉天真無害的笑容,可是在這個時候,他當真是語出如刀:“你只是被我稍稍挑釁了兩句,心跳就會加快,體溫就會增高,全身的內分泌因此產生連鎖式變化,象你這種情緒不夠穩定,判斷也必然會因此出錯的人,我稱你為‘偽天才’,都算是一種恭維了。.org”

“咦?”

光腦男孩突然發出一聲輕嘆,他轉過頭望著芬麗兒,“在我挑釁偽天才約克先生時,你的心跳和血壓就在高速激增,你的全身肌肉都迅速注入大量氧氣,隨時可以做出最劇烈有氧運動。你看起來並不強壯,但是你的肢體,尤其是你的腰部和雙腿,在瞬間將化學能轉為動能時,竟然能產生幾乎獵豹全速奔跑時的爆發力與加速度,你這頭母猩猩,雖然智力方面仍然低得可憐,但是卻把還未進化完全的身體機能練到接近極限了。”

母猩猩?!

聽到這個稱謂,芬麗兒再憤怒都有些發愣,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別在意,”約克就算不用看芬麗兒的臉色,也知道站在自己的身後芬麗兒在意什麼,“在這位光腦先生的眼裡,放眼全世界幾十億人類,大概也只有幾十個有資格稱之為‘人’,其他的都是還沒有進化完成,智力低下得可憐,根本沒有資格和他並稱為同一種族的黑猩猩。”

“不對,你這種劃分方法太簡單粗暴了。”

光腦男孩認真的更正:“我將佔據地球霸主地位的五十多億靈長類生物分成了五類,第一類,黑猩猩;第二類,類人猿;第三類,人;第四類,偽天才;第五類,天才。”

被列入第四梯階範疇的約克嘖嘖嘆息道:“本來我以為你在罵我,現在我都忍不住想承認,你送我一個‘偽天才’的稱號,是在真心恭維我了。”

“在找到你之前,我已經找過五個‘偽天才’進行試驗,最後我發現,偽天才的共性就是一旦自信被我擊破,整個人的意志崩潰,智力會直接退化到黑猩猩階段,需要相當長的時間去慢慢恢復,甚至可能根本無法再恢復。我真心的希望‘黃金腦’約克先生你能成為其中的一個特例。”

“你別忘了,你這次來的身份是‘死亡騎士團’參賽隊隊長,就算你想找我這個大賽組委會成員做試驗,你也先得把比賽中要遇到的所有對手踩趴下,才有資格站在我面前叫陣,這就是所謂的身份決定高度,你說對嗎,我的光腦男孩?”

約克微笑著提醒道:“小心,就算他們都是黑猩猩,也是一群夠強大,夠猾狡的黑猩猩,你這個天才稍有大意,同樣有可能被黑猩猩踩趴下。其實我也挺好奇的,一個真天才的自信被他最看不起的黑猩猩擊破,整個人意志崩潰,智力會不會也直接退化到黑猩猩階段。”

“那好,我們比賽結束後再見。”

光腦男孩也笑了,“相信我,那個時間會比你想象中來得要快很多。”

兩個天才之間的對話結束了,目送光腦男孩在一群老兵的擁簇下離開,約克的眼睛裡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憂色。今年的參賽隊當中多了這樣一個絕不敢小視的另類隊長,再加上數量眾多的“概念武器”,其中的變數已經超出了“黃金腦”約克能夠掌控的極限,約克真的擔心,也許今年的比賽,會變成很多人不願意再回想起來的噩夢!

距離“海上競技大賽”開始只剩下十一小時。

十六支參賽隊隊長靜靜站在約克身後,就連光腦男孩都沒有例外。

在沉默的眺望下,一架CH-47D“支奴幹”雙螺旋槳大型軍用運輸機出現在遠方的天空中,幾乎所有人在同一時間,都在心中發出一聲低語:“他們來了。”

在這些經歷過人類劃時代變革,到現在依然生存的老牌海盜團眼裡,索馬利亞海盜不過就是一群跳樑小醜,他們一提起索馬利亞海盜,總是喜歡用俯視的態度說上一句“呦,那些暴發戶又出名了”,可是看了師少鷹帶領的參賽隊,在小島上身陷重圍面對一波又一波“概念武器”進攻拼死抵抗,所展現出的凝聚力與暴發力,還有誰敢小看這支名不見經傳,貌似烏合之眾的參賽隊?!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叩心自問,讓他們這些隊長在身上灑一層樟腦丸碾磨的粉末,就走進數以千萬計的食人蟻當中,去把一名失散的隊員背回來,他們能不能做到。

最終的答案是……不知道!

雖然到現在為止,依然對索馬利亞參賽隊的整體戰術素養不以為然,但是這些隊長都清楚的明白,經歷過小島的一戰後,索馬利亞參賽隊已經產生了質的變化。一名堅毅果敢,哪怕是身陷絕境,也會對任何一名隊員不離不棄的隊長,已經用以身作責,為這支參賽隊注入了一種比血緣更親密的牽絆。

這支隊伍在戰場上,必然親密無間,絕不要指望他們中間會產生內訌,最可怕的是,一旦他們中間產生傷亡,剩下的隊員會在鮮血的刺激下同仇敵愾,對敵人展開不死不休的瘋狂追殺!

就是因為這樣,這些來自世界各地,眼高於頂的隊長才會自發自覺聚集在一起,想要在第一時間親眼看看師少鷹和他帶領的隊伍。

能同時搭乘三十五名作戰人員的CH-47D“支奴幹”大型軍用運輸機緩緩降落在小島上,螺旋槳高速旋轉帶起的勁風夾雜著細小的沙粒迎面撞來,在所有人微微眯起眼的凝神注視中,師少鷹帶領他的參賽隊走出了機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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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師少鷹的瞬間,除了光腦男孩臉上露出感興趣的光芒之外,剩下十五名隊長雙眼瞳孔都在收縮。

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他們在師少鷹的身上,嗅到了血的味道。一股不知道在戰場上親手消滅了多少敵人,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生與死的磨礪,才終於凝聚形成,濃重得幾乎再無法化開的血的味道!

不需要露出歇斯底里的表情,更不需要舉起武器在那裡裝腔作勢,索馬利亞參賽隊十四名成員以他們的隊長師少鷹為刀鋒靜靜站在那裡,自然而然形成了一個猶如火藥桶般沉默卻絕對危險的整體。

沒錯,就是危險!

當師少鷹的目光緩緩轉動,最終落到約克的臉上時,就連這位遊戲人間的“黃金腦”心臟都忍不住狠狠一顫。

師少鷹筆直的走到約克面前,沉聲道:“你幹得不錯啊。”

熟悉師少鷹的人都知道,這句看似平靜的話背後蘊藏的份量。

“不是誰都有資格參加比賽,想要站在這個小島上,就必須拿出足夠的實力。你不要告訴我,你選擇了海盜這條路,到現在還沒有做好賭上生命的覺悟。”

約克眼睛眨也不眨的迎著師少鷹的目光,道:“小島上各種陷阱都是我親手佈置的,那兩支想要伏擊你們的海盜團也是我勸說入夥的,但是玻璃房裡勸花狐自殺的那些話,不是出自我的手筆。”

師少鷹神色不變:“理由。”

“還記得小島上那些攝像頭嗎,它們將你們在小島上發生的一切都傳送到這裡,同時也透過網際網路某個加秘網站,傳送到全世界三百多個VIP觀眾面前。他們付費觀賞你們的戰鬥,而且還有人專門負責開設賭局,這些觀眾可以下重注賭你們最終的結局。下注的情況幾乎是一邊倒,有百分之七十六的客戶下注買你們全軍覆沒,你們全員活著撤出小島的賠率高達1:37,發現沒有人在這項上哪怕是投一美元,我索性就在上面押了一百萬美元。”

約克知道,和憤怒的師少鷹打交道,最好的辦法就是實話實說,他坦然道:“你想想看,我這樣的人會和錢結仇嗎?”

師少鷹認真思考了片刻,回答道:“不會。”

約克喜歡用遊戲人間的態度來面對一切,無論什麼時候,在他的身邊都少不了美女、醇酒、世界頂級名家手工縫製的西裝,外加數量眾多的保鏢,想要維持這樣的生活品質,他就必須有大量鈔票支撐。

很明顯,約克還是一個超級賭徒,他既然慧眼識珠,敢在師少鷹身上押上一百萬美元,就絕不會在最後關頭,自己給自己拆臺把已經要飛進口袋的鈔票推出去。

花狐在玻璃房裡的經歷,唯一的解釋就是,師少鷹他們在島上身陷重圍,最終卻在裴彤彤的接應下殺出生天,他們以零傷傷亡的代價衝出小島,場面不夠刺激,不夠血腥,遠遠無法滿足那些有特殊愛好的觀眾心理需求,再加上有高達數千萬美元的鉅額賭局,自然會有人在最後關頭利用種種手段增加遊戲困難度,試圖透過摧毀花狐意志,誘導花狐自殺。這樣即可以讓那些透過網際網路,正在睜大眼睛看著實況轉播的觀眾,可以近距離欣賞到一個人在徹底絕望後,最終選擇自殺的心理歷程,也可以讓賭局不至於一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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