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一開始背包帶事件給了他們足夠的提示,這兩個人竟然在進入水塘前,將沙包解下來舉過頭頂,用看似吃力不討好的方法避過了陷阱。.org看著他們的背影,就連謝里阿曼德教官都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尤其是在其中一個背影上多逗留了半晌,如果謝里阿曼德教官沒有記錯的話,就是這個學員在拿到一個擁有背包帶的沙包後,又用小刀割斷了剩下的背包帶。

謝里阿曼德教官的目光掃過全場,再次落到師少鷹身上,五分鐘時間過去了,師少鷹依然在不緊不慢的以一種獨特的節奏與速度奔跑,即沒有加速,也沒有減慢。

一直盯著他看,看得時間久了,在謝里阿曼德教官心裡竟然湧起了一種怪異到極點的感覺:他面前的彷彿不是一個人,而是一臺內部安裝了正在以衡定狀態工作,將同等值功率源源不斷輸送出去,能夠將這種節奏與速度一直維持下去,直到天荒地老的人型機器!

一個身高才一百七十多公分的男人,他究竟擁有何等恐怖的體能才能做到這一點?

師少鷹也跑到了那個泥塘前,他沒有任何猶豫,將其中兩隻沙包頂到了頭上,然後曲起雙膝走進了泥塘。

遠遠的看到這一幕,就算是以謝里阿曼德教官的見多識廣也忍不住瞪大了雙眼。兩隻沙包疊起來的高度,已經將近兩尺,換句話來說,師少鷹想保證它們都不被水浸透,就必須把自己的整個腦袋都浸進泥漿裡,不能呼吸也無法用眼睛看清楚前面的路。

為了保證自己頭頂上的兩隻沙包都不被水浸溼,師少鷹的膝蓋彎到了幾乎蹲下的程度,用這種方式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外加兩隻沙包,任由泥漿一點點浸過他的嘴巴、鼻孔、雙眼和雙耳,直至浸到額頭部位,然後慢慢在泥漿中挪動自己的腳步。

“這個障礙物有二十五長,以我現在的水下移動速度,大概是每秒鐘能移動零點五米,我至少需要五十秒鐘,才能走出泥塘。以我現在的運動狀態,肺活量再好也不可能堅持完這樣長一段距離,那麼我在數三十秒後,就應該用雙臂托住沙包浮出水面補充氧氣,再校正自己的方向……”

師少鷹還在計算自己能過這個泥塘需要使用的方法與時間,一記肘擊突然狠狠撞在師少鷹身體最脆弱的左肋部位,面對這種絕對意外的重擊,雙眼都浸泡在泥水裡,幾乎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潛行上面的師少鷹猝不及防之下只來得及在心中狂叫一聲“要糟”,整個人就不由自主的向右側一斜,將一直小心翼翼頂在頭上的沙包甩進水水塘,濺起大片的泥漿。

遠遠的看到這一幕,謝里阿曼德教官笑了。

沒錯,中國政府幾十年來不斷向包括索馬利亞在內的非洲國家輸送物資,贏得了索馬裡人的好感。但是面對利益,這種同樣是用利益收買到的好感就變得分外脆弱起來,要不然的話,為什麼看到中國的船,索馬利亞海盜們依然是該搶還搶,該殺人質還殺?!

師少鷹抱著兩隻已經被泥水浸透的沙包一步步挪上岸,一個學員對著他明媚的一笑,道歉了一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別的聽不懂,“SORRY”這個英文單詞倒是聽得清楚明白。

師少鷹理解的點點頭,飛起一腳直接踹到對方小腹上,師少鷹可是擁有空手道黑帶三段段位,他一腳就將這位同學踢得倒飛出七八米遠,看著對方捂著小腹痛得滿地打滾,師少鷹也立刻道歉:“SORRY,我就是故意的。”

看到這一幕,謝里阿曼德教官和兩位助理教官對視了一眼,他們彼此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濃濃的驚訝。

在他們的記憶中,中國人就是吃了虧還要打腫臉充胖子的典型代表。他們每年都要拿出大量物資來支援非洲,他們來非洲援建的人,無論是工人還是技術人員或者是帶隊的官員,一張口就是“中國人民和非洲人民是好朋友”,可是在非洲持槍搶劫案當中,被非洲人搶劫最多的恰恰就是中國人!

象師少鷹這種眼睛裡揉不進半點沙子,誰敢對他做初一,他就敢從初二一直做到初三百六十五,不友愛不健康不善意不和諧到姥姥家的中國人,他們還真是頭次得睹。

就在這個時候,謝里阿曼德教官身上的手機響了,謝里阿曼德教官開啟手機只聽了一句,臉色就變了,“是,是,是,明白,保證完成任務!”

謝里阿曼德教官手機通訊剛剛結束通話,一直站在他身邊的彼德身上手機也響了,彼德在通話時明明知道對方根本看不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卻習慣性的彎下腰連連點頭,當他結束通話這次簡短的通訊後,他不顧自己身上那套筆挺的西裝和腳下那雙擦得光可鑑人的黑皮鞋,以最快的速度衝進訓練場,一路跑到師少鷹面前。

“剛……剛才……剛才大帥給我打了……打了電話……”

才跑了兩百來米,彼德就喘得厲害,師少鷹真的擔心這小夥子再這麼喘下去,會不會當場心臟停止跳動,可是當他聽完彼德的報告後,師少鷹的臉色變了:“大帥讓我告訴你……你的第一個、個任務……就是……呼呼……就是在兩個月內……必須至少獲得一枚鐵質勳章……否則……就算你輸!”

兩個月,也就是八週!

師少鷹低聲道:“彼德你告訴我,如果我沒有在訓練營得到那枚鐵質勳章,在剩下的一個月裡,我有可能在任務中立下足夠的功勳,去獲得一枚勳章嗎?”

彼德搖頭,肯定的道:“絕不可能。”

“砰!”

遠遠的傳來一聲槍響,師少鷹霍然轉頭,開槍的是謝里阿曼德教官。謝里阿曼德教官手裡拿著一個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的手提擴音器,配合他的大嗓門,將聲音清楚的傳送到訓練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他說了些什麼?”

彼德吞了一下口水,望著師少鷹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謝里阿曼德教官剛才下了死命令,他說如果有這麼多人,還讓你一個來自中國的亞洲人獲得勳章,丟了索馬裡人的臉,那麼剩下的人,一個也不會合格,而且是永遠不會透過!”

師少鷹輕輕吸著氣,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每一個人看他的眼色都變了。如果說一開始其他學員看向他的目光中,有的是四分驚訝,四分好奇,兩分敵意的話,現在就已經轉化再無可掩飾的絕對敵意!

從這一刻開始,他休想在這個訓練營裡找到一個朋友或同伴,無論幹什麼,他要面對的都是敵視與排斥,無論是教官還是學員,會聯起手來壓制他,對付他,把他成為最優秀學員的希望徹底扼殺。

品嚐著千夫所視無疾自終的滋味,感受著被人徹底孤立後無可避免的孤獨,師少鷹突然笑了,他笑得張揚而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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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成為朋友又怎麼樣?

處處都是敵視的目光又怎麼樣?

幾十名學員聯手排斥他又怎麼樣?

他的最終對手不是這些學員,也不是領口戴了一枚銅製勳章就心滿意足的謝里阿曼德教官,而是根本不需要佩戴任何勳就能引得滿堂喝彩,在埃勒城裡一言九鼎最獨一無二的超級BOSS阿卜杜希爾!

師少鷹突然對著彼德伸出大手,將彼德腰間那條質量相當不錯的牛皮腰帶抽走,不再理會雙手緊緊捏住褲子,生怕他再幹出什麼更激行為的彼德,師少鷹用腰帶把兩個浸透泥水的沙包綁在一起,再抬起腳對著它們狠狠一踏。浸滿泥水的沙包隨著師少鷹這用力一踏,就象是被人摔到大理石地板上的西瓜般,汁汁水水的猛然飛濺出七八米遠。

師少鷹對著地上的沙包連踏了七八腳,這種方法雖然不能將沙包裡的水完全擠出來,卻已經大大降低了重量,再狠狠一拉皮帶扣,兩隻沙包就被師少鷹給綁到了一起。

“放棄吧,謝里阿曼德教官擺明是從大帥那裡接到了命令,無論如何都會壓制你,如果讓你得到勳章,他自己就會丟了飯碗,甚至會被趕出埃勒城,你根本沒有機會的!”

彼德絮絮叨叨的勸說依然在耳邊迴響,放眼整個訓練場,唯一對師少鷹懷有一點友善的人,大概就只剩下他了。

“爺在中國沒有被‘潛規則’壓趴下,沒有被官僚作風壓趴下,你們用兩隻沙包就想把爺壓趴下,也太小看曾經號稱世界最強的中國陸軍了吧?!”

師少鷹雙手抓著腰帶,猛然發出一聲聲震全場的瘋狂嘶吼:“你他媽的給我上來吧!”

超過七十公斤的兩個沙包的確是不輕,它們只是用一根皮帶束縛住,師少鷹更必須拿出相當一部分力量拽住皮帶,才能讓兩隻沙包老老實實呆在他的背上。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師少鷹卻象是一頭脫疆的烈馬般,開始在訓練場上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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