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就是將自己的把柄往別人手裡塞。袁志成可不會犯這種低階錯誤

應該承認,孫湛的建議的確很對袁志成的胃口。有那麼幾秒鐘,袁志成也隱隱有所心動。可問題是,孫湛選擇了遠端通訊這種聯絡方式。如果他換個時間、地,親自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在周圍環境完全被自己控制的情況下商談,事情可能就會變得不一樣了。

以孫湛豐富的經驗,多少也能看出袁志成的敷衍。他加快了語速:“袁將軍,我可以幫你。”

袁志成默不作聲,只是抬起頭,用滿含諷刺和不信任的目光看著螢幕。

“505集團軍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大麻煩。即便是以各種藉口宣佈蘇浩所部為“叛軍”,我們仍然無法調集重兵對其進行圍剿。最好的解決辦法,莫過於把蘇浩於掉。呵呵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正在進行的計劃,應該與我剛才所的相差不大。是這樣嗎?”

孫湛顯然不想給袁志成回答的機會。他緊接著:“我知道你手上有一支非常強大的部隊。那應該是你與高等文明接觸所得。別誤會,我沒有想要覬覦的念頭。我只是覺得你應該把這股力量用起來。很明顯,如果不是得到了來自科學院的幫助,蘇浩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裡迅速變得強大。我們應該盡全力把他於掉,把一切危險扼殺在源頭。”

“你一定是還沒有睡醒。”

儘管孫湛的猜測與事實相差不大,袁志成卻絲毫沒有想要承認的意思。他冷冷地:“好了我已經耐著性子聽你了半天的廢話。我對你的建議毫無興趣。我不知道你和蘇浩之間的矛盾,但你得明白,剛才從你嘴裡出來的那些話很不適宜。沒什麼事的話,我要吃早餐了。”

“我有種預感。”

孫湛絲毫沒有在意袁志成冰冷的態度。他把身子朝前湊了湊,幾乎把整個面孔貼近鏡頭,壓低聲音,用老年人特有的沙啞嗓音:“無論你對蘇浩做什麼樣的計劃,最終都會失敗。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這樣的感覺,無論遇到任何問題,蘇浩都能做出異乎尋常的應對。我一直認為他不過是個普通人,直到上次505集團軍軍官大規模失蹤事件以後,我才發現問題遠遠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他掌握的資源和力量超乎想象。甚至,可能比你我預計得更加強大。”

也不知道究竟是那一句話打動了袁志成。他忽然對孫湛的話產生了興趣。不過,僅僅只是興趣而已,袁志成不會主動與其交談,更不會洩露絲毫自己的底細。

“袁將軍,你的計劃失敗的機率相當大。無論計劃內容是什麼,我都建議你最好派出接應部隊。”

孫湛蒼老的臉上滿是邪惡的笑容:“我們之間不該敵對,而應該是相互幫助的盟友。我有一個比你想象中更加穩妥的計劃。我考慮過方方面面,確定沒有任何疏漏。還是那句話,505集團的十個新編師團,我們對半分。當然,這裡有一個前提:如果你的計劃成功了,你要六個,我只要四個。如果是失敗了,那麼我的收益就必須再增加一些————我八,你二。”

媽逼的,真是獅子大開口。

儘管心裡感到由衷的憤怒,充滿不屑一顧的鄙視,袁志成仍然對孫湛的話感到好奇,忍不住皺起眉頭問:“你究竟想於什麼?”

“我過,我的計劃比你的更加穩妥,那絕對是萬無一失的。一旦我出手,蘇浩絕對要死。”

孫湛看了一眼螢幕上的袁志成,意味深長地笑了:“我只是跟你進行協商。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我們可以結為盟友。我明白你的顧慮,我也不需要知道你的計劃。你只要明白我沒有閒著,我也在積極努力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這就夠了。總之,你的計劃在我前面實施。成功了固然很好,如果失敗,我會負責進行填補。蘇浩根本逃不掉,他必死無疑。”

完,孫湛關閉了通訊。

螢幕上已是一片湛藍,袁志成卻覺得眼前仍然有孫湛的影像在晃動,仍然帶著那副邪惡狡詐的面孔。

他不明白,孫湛所“絕對萬無一失的計劃”究竟是什麼?

的確,蘇浩已經對自己構成了極大的威脅。否則,袁志成也不會同意思博的計劃,派出極其珍貴,也千方百計隱藏其存在的“奴僕”,對蘇浩進行暗殺

正如思博過的那樣,“奴僕”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存在。

袁志成看過孫子袁浩與蘇浩在新成都基地市裡的爭鬥的錄影。那個時候,蘇浩就已經擁有與四階強化人對抗的實力。新成都防禦戰的相關資料已經從空軍方面傳送過來。蘇浩率隊緊急增援的那一幕,自然也在其中。他表現的非常英勇,綜合實力毫不弱於五階強化人。

一個普通人,在短短兩年內一躍驟升為五階強化體質,無論從哪方面看,都值得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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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蘇浩背後還有一個王啟年。同為最早一批與亞特蘭蒂斯人接觸的人類,袁志成對老胖子手中的底牌雖不清楚,卻也不覺得奇怪。畢竟,連自己都有“奴僕”藥劑,胖子院長手裡肯定就有極具震撼力的存在。弄出蘇浩這麼一個五階強化人出來,其實再正常不過。

然而,孫湛與自己和王啟年截然不同。他不屬於“接觸者”群體,能夠利用的資源,最高不會突破人類應有的上限。連自己都無法坐到百分之百徹底解決蘇浩,他又是從何而來如此堅定的信心?

袁志成徹底失去了吃早餐的興趣。

他坐在辦公桌前,百思不得其解。

很晴朗的天氣,太陽高懸在空中,地面上滿是升騰的高溫,還有積鬱在空氣中無法散盡的水分。在這種炎熱的天氣裡外出,身上很快就會變得溼漉漉的,有汗水,還有蒸汽。

蘇浩站在新貴陽基地機場的塔樓裡,眯著雙眼,默默注視著遠處地平線上的廢棄城市。

那裡已經完成了最後的清理工作。經過三個步兵團從不同方向的綿密搜尋,最終確認沒有遺漏任何變異生物。它們被全部殺絕,只留下一座空蕩蕩的,毫無生命跡象的城市。

兩週前,曹蕊和杜天豪的團隊分別進駐廢棄城市。三萬餘難民給死寂的城市帶來了新的活力。人們首先清理城郊的發電廠,然後對自來水廠展開全面檢修。幾條交通主於道上的垃圾和障礙物被依序清除。在規定的範圍內,人們進入久違的高樓大廈,在各個民居住宅之間來回搜尋。這些房屋雖然荒廢了兩年多的時間,落滿灰塵,傢俱卻沒有腐朽,很多物件清洗之後仍然可以繼續使用。難民們拆洗床鋪,擦抹窗戶,修補破損的房門和各種物件……當這一切結束後,整潔光亮的屋子再次成為人類的居室。

河流水道一直是軍隊的首要維護區域。蘇浩專門派出一個齊裝滿員的全五階強化師團,對廢棄城市周邊的河道進行監控。城市外圍的田地被大量使用起來,難民們從廢棄車輛上拆除各種零件,組裝起簡單的機械進行耕種。沒有變異生物的威脅,沒有戰爭和死亡,今年秋天肯定可以得到豐收。就算沒有新貴陽基地市地下農場的產出,光是憑藉田地裡的這些產出,難民們仍然可以吃飽肚子。

並不是所有難民都能進入廢棄城市。只有透過嚴格篩選的“工蜂”或“準工蜂”,才有資格成為廢棄城市裡的新居民。

在這一上,絕對沒有商量的餘地。蘇浩千辛萬苦才打下這座廢棄城市,決不允許外來勢力插手。隱藏訊息也就成為了第一要務。在大多數居民都是自己人的情況下,洩密的可能也被降至最低。

和平時期,這座廢棄城市的居民數量多達幾百萬。

現在,只有區區幾萬人。

這僅僅只是開始。

人類因為病毒爆發損失了幾十億,剩餘的半數倖存者也因為飢餓、疾病、戰亂而大量死亡。很幸運,這個時空的戰爭強度遠遠不如未來世界,蘇浩的逃亡也帶來了很多可以被扭轉的機會。有了第一座廢棄城市的解放,這就意味著全面勝利的曙光。

這是一個極其微妙的時間差。在未來世界的那個時空,變異生物將在病毒爆發後的二十多年裡,才逐漸進化出第“”和“—”等級的怪物。以蘇浩麾下五階強化人構成的部隊,對現階段的變異生物完全可以做到橫掃。只要透過不斷戰鬥獲取銀骨和晶石,同時不斷擴大“工蜂”部隊,勝負局面將以幾何形式迅速演變。

越南境內,廢棄城市安沛北面。

廖秋從床下拖出一個裝滿香蕉的紙箱,用力掰下一個,撕開表皮,慢慢吃著香甜的果肉。

與最初在昆明城裡與蘇浩碰面的時候相比,廖秋的身體已經出現了非常明顯的變化。他不再瘦弱,身形顯得勻稱,擁有強壯有力的胸肌和腹肌,卻並非如杜天豪那種魁梧膨脹,而是偏向於更加靈活的方面。當然,在力量對比上,廖秋肯定不如杜天豪那麼強悍,但杜天豪的速度也遠遠不如廖秋。這種差別完全是因為黑色顆粒對不同個體的改造所產生,符合不同型別的人體,也趨向於更加合理的進化方向。

接到蘇浩要求越過國境線的命令後,廖秋立刻率領麾下的新編70補充師團沿鐵路前進,一直衝到廢棄城市安沛。得益於舊鐵路在運輸方面的便利,一整套大型基地建設元件也隨同進攻部隊抵達。就在昨天,剛剛完成了核心車間的建設工作。

身穿熱帶款式戰鬥服的韓瑩坐在椅子上,懷裡抱著剛滿週歲的兒子,滿面微笑地看著正在大嚼香蕉的丈夫。

對韓瑩而言,結婚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幸福。

她再也不是和平時期那個在學校裡默默無聞,對自己感到自卑的女孩。婚禮那天,韓瑩得到了很多人的祝福。數量之多,連她自己也無法統計究竟有多少。總之,負責統籌婚禮的老宋置辦了三百多桌酒席全部坐滿了人。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微笑,每個人都在舉杯向新婚夫婦給予祝賀。酒肯定是不夠的,不過沉浸在幸福快樂中的人們並不計較這些,身穿一套從廢棄城市里弄來,潔白漂亮婚紗的韓瑩更是無比沉醉。

作為丈夫,廖秋很是體貼。他一再要求韓瑩呆在昆明的“城堡”,而不是陪同自己南下穿越國境。可是韓瑩很固執,認為妻子就應該隨同丈夫一起。那怕是剛剛生育不久,兒子在那個時候也不滿週歲。

廖秋肩膀上佩戴著上校徽章。

新編70補充師並不屬於十個在編範圍的師團之一,而是按照蘇浩的命令,以“工蜂”為基礎,額外組建的“補充兵師團”。類似的部隊,在其它集團軍裡或多或少都存在一些。它們並不列入軍部編制序列,屬於戰鬥力貧弱的二、三線“民兵武裝”。

這當然只是對外聲稱的編組構成模式。實際上,廖秋麾下擁有三萬餘名“工蜂”。其中,有八千多人擁有五階強化體質。有了新成都基地在武器和機械方面的全力支持,加上來自“一號蜂巢”和昆明方向的後勤保障,廖秋部隊得以按計劃進入越南境內,在目的地迅速建造基地。

這個國家地處熱帶,植物生長茂密,香蕉之類的水果隨處可見。在這間臨時辦公室裡,還堆放著菠蘿、芒果等好幾種時令水果。

走廊上傳來腳步聲。

很快,一個身材矮壯的中年男人出現的門口。他佩著少校軍銜,皮膚黝黑,表面滿是汗水,年齡大約在四十左右。少校先是衝著廖秋敬了個禮,然後轉過身,對坐在旁邊的韓瑩和善地笑笑。

他叫阮文昌,是早在一年前就發展成功的越籍“工蜂”。當然,就目前而言,國籍上的區別早已蕩然無存。這個曾經的越南難民,如今已成為廖秋麾下的一名隊長。

“閣下,附近村落的難民大部分已經集中。現在,該怎麼處理他們?”

病毒爆發是世界性的災難。與國內一樣,越南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從老街、安平方向一路過來,廖秋所部幾乎沒有遇到任何抵抗。這部分要歸功於早在兩年前就開始部署的型“蜂群”。更重要的,還是因為越南並不屬於核心集團的成員國。如果不是戰前對期貨市場稻米、大豆、麥等資源大宗交易特別留意,發現其中端倪,以高昂代價從當時國內政府那裡換取了兩套基地建設元件,現在的越南國內早就沒有任何政權存在。

在和平時期,阮文昌是海防市的一名政府高級官員,也是越南人民黨員。肆虐的病毒並不因為人類身份高低貴賤而導致差別性待遇。阮文昌親眼看著自己九歲大的女兒變成喪屍,妻子在上班途中失蹤,年老體衰的父親被幾個鄰居活活啃成骨頭如果不是因為在政府機關供職,配車是一輛效能頗佳的越野吉普,阮文昌恐怕至今仍然還呆在海防市內,是死是活無人知曉。

得益於炎熱氣候帶來的高作物產量,越南國內的難民沒有遇到食物匱乏之類的危機。儘管如此,阮文昌逃出海防的時候,整座城市裡的居民大半已經死亡。僥倖逃脫的難民分成兩股方向,一路往北,一路向南。

往南,可以去峴港,去胡志明市。那裡歷來是越南政府重經營的核心都市。就算爆發了病毒危機,也一定有著防御能力穩固的避難所。

往北,能夠抵達首都河內。任何國家都不會因為災難而放棄此類城市。相比之下,北上應該要比南下更加安全。退一步,就算河內的情況比這裡更糟,還可以選擇繞開首都,前往更北面的中國。那個國家疆域廣大,國力強盛,應該會接納我們這些逃難者。

在這種理想化的思維驅使下,阮文昌和很多人沿著道路北上。沿途,他們不斷遭遇到喪屍襲擊。很多人被活活啃食,也有很多人感染病毒產生了變異。就在距離河內十多公裡的一處軍事哨卡,阮文昌還遇到了部分潰散的越南軍隊。那些軍人用槍指著難民,咆哮著命令他們轉向,返回被喪屍佔據的城市。按照他們的法,現在是非常時期,所有國民都必須為了國家安全而戰鬥。各地軍營已經開啟倉庫,對所有平民分發武器。

難民的選擇只有兩種:要麼拿起武器衝進城市射殺喪屍,要麼拒絕服從命令被士兵一槍打死。

短暫的整備,的確遏制的難民群中的混亂。阮文昌和多達上萬的難民被裹挾著,沿著來時的公路掉頭回返,抵達了位於河內附近的一處重要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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