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裝越野十公里,全障礙訓練外加俯臥撐仰臥起坐各一百個,必須在規定時間內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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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裝槍械速度還要加。媽的,你們這幫狗雜種難道都是些沒卵蛋的女人嗎?就算是八十歲的老太婆穿針都要比你們得多。還有最後十秒鐘,拆裝槍械超時的人今天不準吃晚飯,再給我到外面cāo場上跑一百圈一百圈”

“你們究竟在幹什麼?你們以為格鬥訓練是在跳芭蕾舞嗎?賤種混蛋懶鬼拿出你們好勇鬥狠的膽量來,讓你對面那家夥好好嚐嚐拳頭的滋味兒。放手去打,不用擔心誤傷。記住,你們現在的對手不是人類,而是歷史上從未出現過的變異生物。它們一樣會感覺到疼,會害怕,會恐懼。子打完就用匕首,拳頭不起作用就衝上去用牙齒啃。這是比拼耐力和勇氣的時候,它們吃人,人也一樣會吃掉它們

諸如此類的罵聲每天,不,應該是隨時都充斥著每一根聽覺神經。如雷般的怒吼和咆哮從未有過間斷的時候。僅僅只是一個星期,兵們已經覺得彷彿過了整整一年,甚至加漫長。他們開始恍然大悟,明白“世界上沒有免費午餐”之類的話並非虛假,而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真實。

能夠吃飽穿暖,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訓練營沒有zì yóu,軍士教官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這些身材高大,肌肉結實得如同鋼鑄般的傢伙,簡直就是兇殘暴虐的魔鬼、惡棍規定的睡眠時間,從不會讓你在床上多躺一秒鐘。固定的負重越野距離,不會因為生病之類的藉口特意為某人縮短。如果你踉蹌著腳步走到面前告訴他:我感冒了。軍士只會獰笑著揮舞皮鞭,照準你屁股上狠狠抽幾下,再賞你一記重重的耳光。

疼痛和鮮血,是治療懶惰和膽怯的最佳良藥。

在一千零六名兵眼中,三十四名軍士教官腦門上都寫著“魔鬼”、“惡棍”、“瘋子”之類的代名詞。

同仇敵愾的對立心理,在訓練營裡迅速瀰漫開來。

兵們開始想方設法故意制造事端,想要藉機發難。這種做法在軍士眼中不過是兒科,他們的處理方法粗暴簡單要麼把當事人抓起來狠狠揍一頓,要麼讓那些居心叵測的傢伙好好吃頓苦頭。

軍士與兵之間的戰爭每天都在進行。勝利者一例外永遠都是前者,後者除了被打得鼻青臉腫,加罰次數多達上百的各種體能訓練,再也沒有任何收穫。

這聽起來有些像是天方夜譚,卻是再真實不過的事情。

軍士都是強化人,在他們面前,沒有注shè過強化藥劑的兵只是待宰羔羊。

當然,粗暴兇悍並非訓練營永恆不變的旋律。在極具震撼力的重音節奏當中,偶爾也會出現輕柔舒緩的過渡曲調負重越野過程中,軍士往往會接過體能較差兵的揹包;病患兵的飲食每頓都有牛nǎi雞蛋;尤其是在格鬥訓練的時候,軍士雖然面目猙獰,下手卻極有分寸,從未有過故意虐待或刻意打壓之類的事情發生。

從滿懷憧憬到極其反感,從抗拒到接受,直至適應,透過殘酷冷漠表象看到溫熱感動的部分,需要時間,需要親密接觸。

兵是幸運的。

他們可以不再為了食物發愁,不用捱餓,也不用擔心看不到明天清晨的太陽,在黑夜裡莫名其妙成為他人口中的熟肉。

他們知道自己會死兵實戰考核與前線部隊的傷亡率本身就能明問題,軍隊不是慈善機構,既然進來了,就必須有著以生命為代價,悍不畏死瘋狂搏殺的覺悟。

但不管怎麼樣,這畢竟是個機會。

活下去的機會。

強烈刺眼的陽光籠罩著整個城市。

地面一片滾燙,站在馬路上,透過鞋底會感受到很不舒服的灼熱。到處都是白晃晃的強光,牆壁、地面、電線杆、廣告牌……所有東西都在拼命反shè光線,這些生命的東西彷彿對生物有著難以言語的嫉妒和憎恨。它們默默矗立著,默默注視著在強光和高溫下奄奄一息,或者躲在yīn涼角落裡不肯出來的昆蟲和老鼠,猙獰得意地jiān笑。

嶽振南拎著一根前端磨利的螺紋鋼筋,目光呆滯的跟著隊伍慢慢朝前挪動。

這裡是廢棄城市成都,按照地圖上的標示,屬於青羊宮附近的片區。

一年時間,可以改變很多原本固定的東西。

街邊yīn溝裡的積水又黑又臭,表面浮滿各種不知名的蟲子。孑孓和蚊蠅幼蟲把這裡當做安樂窩,雙方都滿足於溼潤yīn暗的環境,它們在溼泥和髒水間蠕動,再也沒有什麼益蟲害蟲的區別,純粹只是獵手與食物之間的關係。

城市裡到處都是老鼠。這些原本躲藏在地下的傢伙,已經成為廢棄城市真正的主人。牆角、街邊、櫥和櫃檯,到處都能看到它們的身影。三角形的黑sè腦袋時刻不再扭動,帶有巨大門齒的嘴巴似乎永遠都在咀嚼。膠皮電線、死者骸骨、汽車輪胎、散落在商店裡的衣服……這個世界上所有東西似乎都可以被老鼠當做心,天知道它們的胃腸究竟是如何做到相容和適應?它們以令人恐懼的數量,從不挑揀口味和營養,也不論骯髒或乾淨等等比人類加優越的生物特ìng,在病毒風暴過後的這段時間裡,繁殖出令人頭皮發麻的龐大種群。

除了這些,被遺棄的房屋和汽車,是城市裡永遠的主角。

當然,還有植物。

野草和蔓藤從各個角落裡爬出來,在每一處有泥土覆蓋的位置生長。就連城市廣場的方磚間隙裡,也躥生出一叢叢青翠的草莖。至於綠化帶……原本用於美化市容的灌木和樹木,已經被瘋長的野草緊緊簇擁。乍看上去,就像本該在舞臺上豔光四shè的美貌明星被一群常絲圍攏,徹底淹沒在混亂密集的最深處。

入夜,嶽振南跟著隊伍走進一幢看似堅固的樓,在為首者的帶領下,人們用房間裡的各種傢俱堵塞入口,架起一道難以逾越的牆。

做完這一切,嶽振南彷彿被抽空了全身力氣,疲憊的走到牆角,抱著膝蓋蜷縮在地上,很發出沉重的鼾聲。

他是一個約莫二十左右的青年,身材高大,有著一頭黑sè捲髮。皮膚有些黑,卻很健康。

除了嶽振南自己,隊伍裡沒有人知道他是“工蜂”。

除了老宋掌管的“城堡”,其它幾處已經設立據的型“蜂巢”,同樣按照蘇浩釋出的命令,從所轄區域內挑選出符合要求的“工蜂”,以難民身份聚集到成都基地市附近。

這些“工蜂”來自不同的出發地,他們按照符合人類邏輯思維的方式,以同鄉或同一城市,乃至臨近地區為基礎,構建起一個個大規模不等的“蜂群”。其中,由昆明地區派出的“蜂群”數量最大,人數已經超過四百。嶽振南所屬的“蜂群”只有三十多人,來自宜賓。

之所以採用這種組合方式嗎,是為了不引起軍方懷疑。

嶽振南等人從未與蘇浩聯絡過,唐姿的“黑sè鐮刀”傭兵團也從不將他們當做招收物件。即便偶爾遇到,彼此之間根本就是陌生人的關係。雖然都能感受到對方體內散發出熟悉的能量波動,知曉身份,但在旁人看來,卻沒有絲毫異常。

即便是經過訓練的特工,首次執行任務的時候也難免出現偏差。蘇浩不是豪族財團的首腦,也沒有值得軍方關注的海量資產。之所以能夠建立起如此等級森嚴,號令嚴苛的“蜂群”,完全是因為他體內神秘的黑sè顆粒。這種不知道究竟從何而來的物質,與“蜂后”分泌的特殊資訊激素極其相似。“工蜂”們完全是在生物本能支配下產生絕對服從意識,他們知道該怎麼做,不需要三令五申,也不需要詳細指令引導

嶽振南在假寐,他的右手一直插在褲袋裡,輕輕撫弄著一支真空膠管。

上個月抵達成都基地市外圍的時候,嶽振南只是一個體格略強的普通人。

按照蘇浩的要求,各個據“蜂巢”都準備了一些沒有強化能力的“工蜂”。他們沒有外放氣息,外觀與普通人異。由於刻意隱藏了力量和速度,最多也就是比普通人略強,卻並不屬於強化人的範疇。

來到成都基地市以前,嶽振南沒有服用過銀骨。為了讓自己的表現符合難民身份,他在基地市外的難民區像平常人一樣生活。按照“蜂群”給他準備好的身份,嶽振南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這其實就是他在和平時期的生活軌跡。即便軍方派人深入調查,也只會得到相同的身份資料。

為了活下去,嶽振南被迫向基地市外的黑幫奉上了唯一值錢的東西一隻祖傳的黃金戒指。

他沒有機械修理工之類被豪族財團看中的特殊技能,也沒有超乎常人的力量。嶽振南的表現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每天都在荒野上捕捉老鼠和昆蟲,挖掘可以食用的植物,偶爾也會加入某個狩獵團隊,在廢棄城市外圍尋找生活物資,獵殺落單的變異生物。

在城外待機候命的這段時間,嶽振南被黑幫成員以不同緣由前後毆打了六次。為了報復,他約同另外幾個經常受欺負的男人,趁夜幹掉了其中兩個傢伙。為了逃命,嶽振南從城南跑到城北,主動投入另外一個勢力較大的黑幫群體。為了表現得符合亡命者身份,他對黑幫頭目阿諛奉承,極盡吹捧。當得到承認加入團體後,嶽振南也開始殺人越貨,努力讓收穫所得能夠維持生計。

沒有人察覺他是“工蜂”。

好勇鬥狠,加上極其兇惡的名聲,使嶽振南開始被一些狩獵團隊看中。他以外圍成員的身份,跟隨其他狩獵者前後四次進入廢棄城市,雖然沒能分到完整的銀骨和晶石,卻也得到了幾張皺巴巴的藍sè鈔票(地球元。

每個星期,嶽振南都會到城外招收兵的廣場外等候。他和其他人一樣,陪著比諂媚的笑臉,用盡各種方法賄賂掌控場地的幫派成員,以求得進入其中的機會。然而嶽振南的運氣跟大多數人一樣糟糕,他從未被選中,每次都在失落與徘徊中悵然離開。

即便是經驗豐富的老辣情報官,也法從這些線索中發掘出嶽振南的真實身份。

他就是一個普通難民,僅此而已。

上週,秘密聯絡人把一支真空膠管悄悄交給嶽振南。同時遞送到他手上的,還有足夠強化至第五階段的銀骨。

嶽振南每天都在荒野上捕捉老鼠。他利用這段時間,在人注意的暗處偷偷服用銀骨。幾天以後,他已經成為真正的五階強化人。

一切動作都很隱秘,沒有人發現。

昨天上午,一個型團隊的隊長找到嶽振南,邀請他參加第二天的狩獵。

這其實是其他“蜂群”成員在外圍活動的結果。

他們當中某個人與其它狩獵隊長很熟,一起喝酒的時候,故意提出諸如“勇敢”之類的話題,誘導對方把思維能力與現實當中的人物重疊。很自然的,酒桌旁邊肯定有著曾經與嶽振南合作過的人,在共同感興趣的話題面前,他們很容易出幾個自己知道的勇者名字。

就好像一群人都看過相同的電影,以影片為話題閒聊之餘,為了表現自己知道的比別人多,總會有人提到影片背景、配角、導演之類。我阿湯哥演技一流,你就立刻反駁斯皮爾伯格才是真正的大導演……此起披伏之下,旁聽者總會聽到幾個被反覆爭論的名字。

正是在這種被場景烘托和意識誘導的前提下,一個從未與嶽振南接觸過的隊長才會發出邀請。即便事後有心人想要找出其中的關聯,也毫蹤跡可尋。

夜,越來越深。

狩獵者們呆在樓大廳裡,圍著篝火,用各種器具煮熟簡單的食物。人們很少話,團隊成員之間也沒有什麼交流,只有兩名持有槍械的jǐng戒者站在掛著布簾的口,透過縫隙,神情jǐng惕的向外觀望。

嶽振南湊到火灰餘燼旁,烤熟半隻揣在衣袋裡的熟肉幹當做晚餐。這份食物雖然不足以吃飽,卻多少能夠填充肚子,不至於餓得太厲害。

普通人沒有思維意識外放的能力,整個狩獵團隊人察覺嶽振南擁有五階強化能力。

凌晨兩的時候,呆在房間裡的人們,被一陣急促沉重的震動驚醒。

“天啊居然有這麼多。,我們得離開這兒”

一名jǐng戒者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呼。

透過簾邊緣的縫隙,他看見樓外的馬路上衝過來一群遍體鮮紅的血屍,數量多達上百頭。

狩獵隊總會遇到種種法預料的意外。可能是某人在牆角撒的一泡尿,也可能是咳嗽或談話的聲音過大。天知道那些變異生物的眼睛鼻子耳朵為什麼如此靈敏?它們總是可以尋找出人類留下的蛛絲馬跡,然後尾隨而至。

尤其是現在,人類從城市裡逃亡而出時間足足超過一年,諸如鮮糞便、汗液、口痰之類的東西幾乎處可尋。稍有不慎,立刻就會招來殺機。

樓內外同時響起尖叫和咆哮,人們哭喊著,叫罵著,想方設法尋找逃亡的生機。然而論怎麼看,這裡都是必死之地。

與半年前相比,血屍的進化速度疑加了許多。它們的體型外觀足足超出正常人兩倍左右,後肢與前肢的協調ìng加吻合。這些被病毒寄生的感染變異生物,徹底拋棄了人類直立行走的固定習俗,它們的雙手長至一米八、九,有些甚至超過兩米,左右肩膀部位凸伸出粗大堅硬的骨節,十指越來越靈活,指甲進化為銳利的甲爪。長度驚人的四肢使它們習慣於四足奔跑,短距離瞬間爆發狀態甚至可以達到六、七十公里的時速。

一部分血屍皮膚已經不那麼鮮紅,而是轉為略顯醬sè的灰暗。按照未來世界的變異生物劃分標準,它們已經不再被稱作“血屍”,而是被冠以“暴屍”的名字。

這些可怕的怪物擁有令人難以想象的力氣。它們狂嘯著,用拳頭和身體朝門上狠砸亂撞。論血屍還是暴屍,或多或少都擁有原本屬於人類的智慧。它們把整幢樓團團圍攏,沿著排水管道向上攀爬,跳進二樓、三樓的戶,另外尋找的獵食之路。

頓時,樓裡爆發出激烈刺耳的槍聲。

嶽振南看準人注意的時機,從褲袋裡摸出裝有一級基因藥劑的真空膠管,用牙齒狠狠咬破。當舌頭接觸到微涼液體的一剎那,他臉上隨之露出驚惶所措的表情,跟著大多數人的腳步,朝樓天台發足狂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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