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建民來到了雲南騰衝,住進旅館後,馬上給孔東打電話。孔東聽說井建民到了騰衝,很驚奇,立即趕到旅館。

孔東聽了井建民的想法後,有些為難。

他說:“那天,我在東北跟你說的事,當時我是有些吹噓,你不要全信。賭石這個生意,不是那麼好做的。其實大家都是在刀口上舔血,弄不好就把身家性命賠了進去。你還是小心為妙。”

井建民說:“我從小運氣好,買彩票經常中獎。所以,我想在賭石之方面試試手氣。”

孔東說:“咱們是朋友,我已經勸過你了啊,我已經盡到了我的責任。但是你執意要賭,我也沒法再勸。但你輸了錢,可不要怪我呀。”

井建民說:“自古以來,願賭服輸,輸了怪自己沒運氣。”

孔東說:“既然這樣,明天我領你去市場。有我這個當地人在這裡,那些壞蛋輕易不敢對你下手。”

井建民覺得孔東這個人挺講義氣地。

第二天吃完早飯,井建民在自己的房間裡,關上門,悄悄拿出一個瓶子,用手捏了一些幽浮土輕輕地抹在太陽穴上,然後把10萬塊錢裝在皮包裡。

孔東已經在樓下等他了,他坐進孔東的車,一路開到賭石市場。

這裡果然很熱鬧麼,一長排的小商店,每家店門口都擺著一些石頭。有很多人圍著石頭,品頭論足。

井建民走到一家最大的店門前。這裡圍了許多人。

孔東告訴井建民,昨天,有一個上海來的賭客,在這家店裡,以一萬塊錢,賭了一塊看上去不太行的礫石。切開後,得到了一塊品位非常高的松花玉,當場就被人以00萬元買走了。

井建民說:“好的,我們今天就在這家店裡賭。”

九點整,賭石開始。戴眼鏡的店老板,舉起一塊一尺見方的灰綠色石頭,放在臺子上。然後,自己站在一隻凳子上,開始介紹這塊石頭:“各位買家,這塊是昨天剛剛從緬甸進來的,大家都是行家裡手,可以看看它的行色。從我個人的經驗來看,這是一塊值得一賭的上品。現在,開價八千。”

井建民走到近前,聚精會神地盯著這塊石頭觀察,不一會兒,塗在太陽穴的幽浮土起了作用。井建民看到了這塊石頭的內部,什麼也沒有,裡裡外外,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很多人圍過來,議論紛紛。大家一致認為這是一塊老種石,這紋理細膩而密實,裡面有貨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見井建民動了心,孔東悄悄對他說:“不能光看經的表面,這個東西純粹是賭。有的時候,它的表面非常像裡面有翡翠,但是解開之後,什麼也沒有。你新來乍到,還是多看少動。今天就不要出手。”

井建民心裡自有自己的打算:他今天非要出手,而且必須賭輸。

正在眾人紛紛議論的時候,井建民突然舉起手,說:“我買了。”

圍觀者中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有魄力,這個人有魄力。”

“該出手時就出手。”

“要發財了。”

人群裡發出一片讚歎。

一群人跟著老者,來到店裡的解石機前。

老者把那塊石頭放在解石機上,然後笑呵呵地衝井建民伸出手來:“錢。”

井建民從包裡掏出一沓錢,數出八千塊,遞給老者。

老者喊了一聲:“開機!”

解石機轟鳴起來,電鋸濺起的火花空中飛濺,眾人屏住氣,多少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解石機。

十分鐘後,切割完畢。老者開啟機蓋,露出了石頭。

老老將解開的兩半石頭平放在案板上,開啟案頭燈,眾人紛紛探頭圍觀。

裡面什麼也沒有!只是一塊普通的礫石。

井建民輸了。

在回去的路上,孔東埋怨井建民:“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呀?你初出茅廬,上來就敢這樣大手筆的賭,你有多少錢哪?這種事可是個無底洞啊!你知道嗎?靠賭石發財的,只是萬分之一。也就是說,9999個人賠了錢,只有一個人發了財。你難道就肯定自己是那一個人?”

井建民倒不怎麼著急,他微笑著說:“沒關係,我相信自己的運氣,哪有每次都賭贏的?”

“就按你這個賭法,”孔東不高興地說,“恐怕每次都要輸。”

井建民充滿自信地說:“你沒聽說過吧?莊稼不長年年種。我今天輸了,明天輸了,總有一天會贏個大的,把前面賠的錢全部給撈回來。”

孔東見說服不了井建民,無奈地說:“好吧!明天一定要小心,不要下手太快。”

晚飯後,井建民閒來沒事,便到街上溜達。

騰衝的夜晚是非常熱鬧的,各種店鋪裡燈火輝煌,好多來這裡旅遊的人在逛街購物,街上熙熙攘攘。

井建民無意間走到了白天賭石的那個商店,抬頭看看上面的招牌:不老寶玉軒。

這個名字有點意思。

“你在看什麼?”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傳來。

井建民回頭一看,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站在她的身後,笑眯眯地望著他。

姑娘長的細高挑兒,苗條而清秀,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夜色當中閃爍著。

“呵呵,沒事兒只是看看。”井建民打著哈哈,他見到美女,總是能在第一時間興奮起來。

“僅僅是看看?我看不是。你鬼鬼祟祟的,八成是白天輸了錢,晚上要來店裡偷東西?哈哈哈哈!”姑娘說完,樂得前仰後合。

井建民很奇怪:這有什麼可笑的?

“你是誰?我偷東西不偷東西,關你什麼事兒?”井建民笑著說。

“這個店是我家的,怎麼不關我事?”她說著,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哦,井建民明白了,原來是店老板的女兒。不像,孫女吧。

“店老板是你……”井建民問。

“是我爺爺。”她笑著回答。

“噢,這樣呀。”井建民說,“我真不是來偷你家東西的,你放心。”

她又大笑起來:“人家跟你開個玩笑,你就當真!”

“我沒當過賊,人家說我偷東西,我當然要分辯分辯了。”井建民說。

姑娘上下打量了井建民:“說,你怎麼長這麼高呀。”

“吃得多,我能吃呀,長得就高。”井建民很認真地說。

“哈哈哈哈,”她又大笑起來,“能吃就長得高?我們老家養了一頭肥豬,很能吃,也沒見長得多高。”

“你太壞了,”井建民說,“白天,我輸給你家八千塊錢,晚上,你又來罵我是豬。我哪裡得罪你了?”

姑娘止住了笑,說:“好了,好了。是我得罪你了。我請你喝茶吧。”

喝茶?

這正好對了井建民的心思,喝茶泡妞,也不算辜負了這美好的夜色。

兩人來到一家茶樓,要了一個包間,叫了一壺龍井和幾樣果盤。

“能否知道你的芳名?”井建民問,一邊呷著茶。

“哈哈哈哈……方名?還圓名呢,酸掉牙了,”她說,“我叫錢青,你就叫我青青好了。”

“我叫井建民。”井建民自我介紹,“水井的井,建設的建,草民的民。”

“這個名聽著挺實的,不過,跟我一個老同學重名不重姓。他叫周建民。”

“周建民……”井建民說,“這名很普通,重名不奇怪。”

“周建民名普通,人可不普通,他很有故事呢。”

“你給我講講吧。”井建民說。

青青講了起來:

“他從小沒爸,媽媽領著他和兩個妹妹過生活。媽媽在街道的小廠子裡糊紙箱,掙口飯吃,家裡過得很苦。中學畢業後,他沒錢繼續唸書,就跟人學了幾天,在家裡包了包子,在街上賣包子,推個小車滿街走。你想想,推小車賣包子,能掙也幾錢呀,其實掙不了幾個錢。他窮得呀,不像樣子,同學們都覺得這個周建民,這輩子恐怕連媳婦也娶不上了,都挺可憐他地。誰料到,這小子福大了去了,人家的福,那不是一般的福,那是天賜之福呀。就這平,有那麼一天,就從天上掉下來個大餡餅,吧嗒一聲,砸到他嘴上了。”

“那天,他正在街上賣包子,忽然,有個緬甸人揹著一個小女孩,急得滿頭大汗,挨家商戶要錢。緬甸人說,他女兒忽然拉肚子,疼得站不起來了,可能是得了急性痢疾,要馬上送醫院。可是,他的錢包丟了,沒錢給孩子治病,想借幾十塊錢給孩子看病。倒不是大家冷漠,都是被騙子給騙過,你想想,好多乞丐都用這個辦法來騙錢:什麼被偷了,被搶了,回不去家了,得絕症了……騙來騙去,大家都習以為常了,誰也不願意管這閒事。所以,那個緬甸人就借不到錢,誰也不理他。他要了一條街,也沒有一個人給他錢。最後,他站在街頭,抱著女兒哭了。井建民見他一個大男人坐在地上哭,挺看不過眼的,便推著包子車,走到他面前問他為什麼哭?他把事情講了之後,周建民把自己的錢匣子拿出來,倒在地上,連整錢帶零錢,總共有六十多塊錢,全都給了那個緬甸人。”

“那人千恩萬謝地揹著孩子走了。旁邊的人就笑話周建民,說他沒見過世面,被人騙了。周建民說,如果他沒有騙人呢?那他的女兒不就被耽誤了?痢疾可不是能拖的病,有時晚去醫院一個小時,就會有危險。大家都笑他,說他有病。周建民說,受騙就受騙,就當兩天沒賣包子,天大個事兒?你別說,這小子窮是窮,挺豁達。”

“果然如同大家說的那樣,那個緬甸人並沒有回來還錢。有人就笑話周建民,說他二逼。時間過了一個多月了,周建民把這回事忘掉了。有一天,那個緬甸人忽然回到騰衝,站到他的包子鋪前,說,我剛從緬甸過來,特地來還你錢。周建民說,那點錢,也算不了什麼,你何必特地跑來一趟。那人說,這個恩情我必須報答,這個不是幾十塊錢的事,是我女兒一條命的事。那天,醫生說,如果再晚兩個小時,就沒救了。周建民說,那也不能說我救了你女兒一命,說重了,咱承擔不起呀。緬甸人說,我不給你錢,就給你塊石頭。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塊拳頭大的小石頭,遞給周建民,小聲說了六個字:只能切,不能賣。然後,就急匆匆離開了。”

“周建民想,這麼大一小塊石頭,裡面即使有玉,能值幾個錢。他笑了笑,他沒有把它當回事,就把石頭扔在車上。回家後,他把它隨手放在窗臺上。過了好多天,有一天,他家窗臺上有一塊磚頭掉了一半,形成了一個豁口。媽媽要周建民找半塊磚頭把窗臺修補上。周建民懶得出去找磚頭,正好看見那塊石頭放在那裡礙眼,就把那塊石頭塞在豁口裡,用一把黃土粘住,正那堵住了那個凹坑。”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有一天,周建民的一個遠房叔叔從泰國來。這個叔叔是個大珠寶商,聽說在馬來西亞還開著一家星級酒店呢。周建民的媽媽請他來家裡做客。叔叔在院裡喝茶,喝著喝著,忽然就對周建民的媽媽說,葉落歸根,我想回中國養老,在騰衝買塊地衣,蓋個大房子,你幫我物色一塊地塊好吧。周建民的媽媽說,這事得慢慢來,現在騰衝是寸土寸金,找塊地方難。你這事也不急,我慢慢地幫你找,如果有人賣,我就給你打電話,你就回來辦這事。那叔叔想了想,說,我有個想法,不知你怎麼看。你家這個老屋,算起來也有快七十年了,也該翻新了。現在手工多貴呀,材料也貴,估計也要花不少錢。我有個想法,要不,你把這個屋子賣給我,我給你100萬,你去買新樓房,你看怎麼樣?周建民的媽媽心動了,但沒有答應下來。”

“晚上,周建民回家後,媽媽就和他商量,想把房子賣給叔叔。周建民說,咱家這小房,位置也不好,連院子加起來,面積只有不到0平米,最多值10萬塊錢,哪裡值100萬?叔叔那是個大富豪,他要是回騰衝養老,能蓋這麼小的房子?不可能,完全不可能。我看哪,八成叔叔是有別的目的吧?”

“這話提醒了媽媽,警惕起來。她回憶,開始時叔叔還說泰國那邊好,多麼好,這次就是回國看看,以後回來就少了。後來,喝著茶,忽然就改變了主意,是不是看上咱家什麼了?周建民想,咱家也沒什麼值錢的呀。忽然,他想起‘砌’在窗臺上的那塊石頭:莫非叔叔看中了那塊石頭?叔叔可是這方面的行家呀,叔叔為什麼發財?原因是,叔叔是有名的相玉師傅,他相玉很準,年輕時在賭石方面贏了好多回,就是靠這個發家的。”

“周建民把那塊石頭從窗臺上撬下來,珍藏好。第二天,周建民帶著那塊石頭,來到玉行,請人家把石頭解開。石頭解開了,立刻轟動了騰衝:裡面是一塊百年不遇的帝王綠!當場就有人出900萬買走了。”

“周建民太富了,他去了南寧,在南寧買了樓房,開著法拉利,回過騰衝幾回,那派頭,很爽,讓那條街上沒有借給緬甸人錢的人,大受刺激。”(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