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獎儀式過後,已經中午了。村委會裡準備了一桌豐盛的農家飯菜。

井建民正想找機會跟鎮長好好聊一聊,趁機把買馮家老屋的事敲定呢。

一干人等坐定之後,鎮長和村長講了幾句,大家就吆五喝六地喝開了。

鎮長讓井建民與三子兩位英雄小夥,坐在自己的左右手。

井建民坐下後,鎮長覺得他的椅子離自己太遠,用手指指,井建民便把椅子挪一下,離美女鎮長近一些。這下子挪大了,兩個椅子碰到一起了,井建民坐下時,碰到了鎮長。

鎮長會意地一笑。

相互敬了幾杯之後,鎮長問井建民:“聽說井先生在東北發財?”

“對,”井建民點點頭,謙虛地說,“就是做點小經營,規模不大,固定資產也就不到五千萬。”

“井先生搞什麼專案?”

“主要,主要……”井建民想了一下,說,“主要是建築、地產方面,涉及其它方面不多,不多。”

“噢,井先生是地產商呀!”鎮長一手把杯子舉過來,一手卻在井建民背後輕拍了一下。

“呵,一般般,不值得一提。”井建民繼續保持謙虛。他想回拍鎮長的小腰一下,手伸出去了,但沒敢。

“聽說井先生的爺爺是咱們村出去的?”鎮長問。

這一問,井建民高興了,他正等著鎮長往這方面談呢。井建民開啟了話匣子:“其實,他不是我親爺爺,是我愛人孫平的親爺爺。您可能要問,為什麼我愛人姓孫呀?因為我愛人的父親井福平去世得早,我岳母又改嫁了,繼父姓孫,所以,我愛人就改姓孫了。”

“理解,理解。”大家齊聲說。

孫平慢慢呷著可樂,盯著井建民,看他狗嘴裡還有什麼象牙可吐。

“爺爺畢業於北洋大學化學系,抗日戰爭開始後,爺爺投筆從戎,在孫立人手下當了參謀,入緬作戰,九死一生回到中國。抗戰後,在東北衛立煌將軍手下做上校參謀。遼沈戰役,他投誠解放軍。解放後一直在市政協工作。”

“爺爺八十年代初期開始經商,搞煤炭開採和運輸,東北地區的第一輛賓利就是爺爺買的,當時好多報紙都做了報道呢。”

“爺爺現在年紀大了,業務都交給了我岳母和孫平的繼父,他只做些大政方針方面的指導。他年紀大了,這幾年老是唸叨著回家鄉看看,最好是在家鄉把馮家老屋買回來,在這裡安度晚年。爺爺囑託我們,這次來考察一下,看看家鄉可以投資些什麼專案,爺爺想為家鄉發展做點貢獻。我這些天初步看了一下,覺得你們這裡有泉水,離城市不遠不近,可以開發一個溫泉山莊,山莊裡再搞一個生態園,旅遊的人們吃上綠色食品……”

鎮長直點頭,說:“鎮黨委去年就定下了開發溫泉資源的規劃,招商問題一直沒解決。要是你爺爺能來投資,那可是對鎮裡發展做了最大的支援。我代表鎮黨委、鎮政府,熱烈歡迎他老人家來家鄉開發。”

“那是肯定來開發的,”井建民說,“但第一步呢,就是要讓爺爺有一個葉落歸根的感覺。”

“對對對,”鎮長說,“葉落歸根嘛,對。”

“所以,我這幾天跟村長研究了馮家老屋的購買事宜。村長說90萬可以賣,我已經跟爺他溝通了,爺爺還沒有具體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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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長一聽,村長要價90萬,嚇了一跳。她擔心這個價把客人嚇走了,她把眼光轉向村長,意味深長地說:“90萬,我看是個要價吧?你說呢?黃村長?”

村長見鎮長這樣說,意思非常明顯了,便順著杆往下溜:“要價,要價。”

“對嘛,”鎮長說,“大家可以好好坐下來談,具體地談,一切都好商量,是吧,村長。”

村長忙點頭,說:“是,是,好商量,好商量。”

美女鎮長把臉轉向井建民,說:“井先生,你放心,在家鄉這塊,咱們上面有鎮委書記,書記是一把手,下面的事呢,我王鎮長可以說些話的。一切,一切都好辦。”

說著,拍了一下他的肩頭,然後,手放下時,順著他的後背摸了一下。

井建民感到後背部熱了起來。

井建民假裝半站起來給鎮長倒酒,另一只手扶在椅子上,卻悄悄地移到了鎮長的香肩後,輕輕地摸了一下:好軟好柔!

被鎮長這一說,村長覺得句句話都是衝他來的。他的臉色有些掛不住了,微微地低下頭,只顧夾菜,不敢看鎮長。

“黃村長。”鎮長叫道。

“在,在,”村長忙抬起頭,一口豆腐含在嘴裡,忙伸脖子,咽下去。

鎮長官腔十足地說:“我說,你這個村長怎麼當的?這次,我一定要批評你,嚴肅地批評你。我一再地對下面的村幹部講,苦口婆心地講,原則,政策,是工作的重點,重心,什麼時候,都要把這兩條放在首位,這是一個共產黨員的黨性呀……”

鎮長把問題提高到黨性上來,村長覺得大事不妙,汗都出來了。

鎮長繼續講:“對於回家鄉建設的企業家,我們要把政策放寬,再放寬,落實,再落實。90萬,是我們這裡的價格,可是,對於馮江津這個愛國愛家鄉的企業家,我們要優惠。”

“是,是,是要優惠。”村長的汗快冒出來了,“鎮長,您,您看看,多少錢合適?”

鎮長說:“打對摺,45萬。不,不,取整,40萬!”

“可以,可以,鎮長發話,村裡堅決照辦。”

井建民暗笑:這些人說精明也精明,說糊塗也糊塗,忽悠忽悠他們,就全上當了,還真把我當根蔥了。

酒酣耳熱,席上的談話熱烈起來,禮節也少了,大呼小叫,稱兄道弟,吹牛皮的,誇海口的,扳肩膀摟脖子的,亂成一團。

井建民咽了口水,左手端起杯子,跟鎮長碰杯,右手卻輕輕地碰到鎮長。

鎮長粉面生春,與井建民幹了一杯。

兩人桌上的兩隻手在碰杯,桌下的兩隻手粘在一起,十指相扣。

鎮長把高高的胸脯向井建民湊過來,嘴裡帶著酒香氣,問:“井先生,您現在,在哪裡下榻呀?”

“下啥?”井建民對下榻這個詞還很不熟悉,一時沒理解。

“您在哪裡住呀?”

“我現在在一個親戚家裡住。”

“噢。如果不方便的話,你可以搬到鎮招待所去住,那裡畢竟條件好一些,也有取暖裝置。你看你,衣服穿得多單薄呀。”鎮長說著,用手在他衣服上捏了一捏,“山東的冬天,也是很冷的,要注意身體。”

井建民想了想,說:“那我不客氣,就麻煩鎮長了。”

“麻煩什麼呀,招商引資,是我們鎮裡的頭號工作。做好接待,也是重要的組成部分嘛。”鎮長說話就是有水平,每句話都能跟工作聯絡起來,“這樣吧,我看呢,你今天飯後,就跟我去鎮裡住,明天,書記從省裡開會回來,一早,我就引你去見見書記和其他鎮領導,我們也好一起討論一下,把投資的大框初步定一下,你看怎麼樣?”

井建民直點頭:“好好,我爺爺是這個意思,早投資,早為家鄉做貢獻。”

鎮長把手在井建民身上拍了拍,說:“井先生,我再你一杯。”

井建民知道,聯絡上了鎮領導,一個小小的村長和村長的女鬼媳婦,就可以輕鬆對付了。

井建民沒有忘記自己的原則: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順利地取得那份寶藏,必須要有力量,有勢力。

飯後,井建民跟孫平商量,要去鎮裡“開會”研究投資的事,並把自己的打算跟她說了。

孫平說:“你願意去就去唄,也不用跟我商量。不過,你小心,那個妖精把你生吞活剝,把你吃光了。”

井建民樂了,說:“不怕吃,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孫平愣了一下,偷偷掐了他一下,掐得他差點跳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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