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心與心的約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餘書記的處境，更是艱難。
對於他來說，他也是一個受害者。
自己的兒子入獄，大好的前程被毀，他能怨誰？有人曾羨慕他，能攀上黃副省長的高枝，因此他也想一鼓作氣，改變自己以前那種低調的作風，上任三把火，在安平做出一點自己的成績。
當時的情況下，他不搞陳燕又搞誰？
陳燕跟顧秋關係這麼密切，她自然就成了首當其衝的第一人。接下來，從政軍也可能會有麻煩。
可誰都想不到，象黃副省長這樣的一棵大樹，說倒就倒了。世事無常，所以一個人在得意的時候，不要太囂張。
在低落的時候，也不要太喪氣。
黃副省長連自己都保不住了，還來保你？餘書記沒辦法了，又只好亡羊補牢，讓組織部長做陳燕的工作。
希望自己的做法，能取得一些諒解。
短短幾個月時間，很多人的大起大落，給了太多的。
尤其是杜書記，好多人，多次都這麼認為，他快要掛了，沒想到他又突然崛起，而且越挫越勇。
一個星期後，顧秋正式去省委黨校學習。
在這二個月時間裡，他會很自由，也有很多屬於自己的時間。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考慮這些問題。
官場中人，就好比飄浮在大海波濤洶湧之間，隨著波濤此起彼伏。時高時低，如果你抗不住，或許就在淪落，沉入海底。
如果你夠堅強，或許你能乘風破浪，達到人生的巔峰。
當初的黃柄山，原以為自己可以升上來了，進入市一級當領導。沒想到這僅僅只是杜書記安排的一個假相。
真正的用意，只是為了調開他，好從中下手。
杜書記在杜小馬事件中，都被省委帶走了，每天在那間小屋裡，過著令人煎熬的日子。
可他，用一顆平常心，度過了人生中的低谷。
這些事，給了顧秋太多。
在顧秋進入黨校不到一週的時間，杜書記被中組部領導接見。一紙任命，杜書記正式成為副省長。
二叔告訴顧秋，杜書記的這次任命，完全是省委左書記在中間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而且用不了多久，省委就會增補常委，杜書記應該能順利入常。
聽到這個訊息，顧秋很興奮。
照此看來，杜書記一旦進入省委，他就是南陽舉足輕重的人物。一個省常委的力量，顧秋是知道的。
他在杜書記準備離開南川之際，趕到南川。
當天晚上，杜書記把顧秋叫到書房，“既然你來了，我就跟你說幾句。我走了之後，你會留下來。”
顧秋道：“書記真不帶我走嗎？我喜歡省城這樣的大都市。”
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幼稚可笑，但是顧秋知道，自己在老闆面前，不能表現得太老成。
年輕人喜歡大都市，那裡的生活環境，工作環境，都比南川強。司機陳達意聽說可以去省城，那高興的勁兒，簡直就象一個小孩子。
人，再怎麼年老，有時也會流露出那種無邪的童貞。
這並不影響顧秋在老闆心中的形象，杜書記道：“想去省城？”
顧秋鄭重地點頭，“當然想。跟在您身邊，我可以學到很多東西。杜書記，雖然我是您的秘書，卻在心裡當您是良師。”
杜書記心情好，聽到顧秋的話，笑了下，“想到省城來也行，自己爬上來，我在省城等你！”
汗！
顧秋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他是要自己一步步爬上去，問鼎省委領導呢！
顧秋抹了把汗，不再說話。
杜書記道：“當初八個進修名額，我只為你留了一個，而沒有給杜小馬，你知道為什麼嗎？”
顧秋說，“我資質愚頓，望杜書記點撥。”
杜書記眉頭一皺，“虛偽！”
他坐正了身子，“你比小馬更有出息，我相信你以後能走得更遠。機會我已經留給你了，剩下的就只能靠你自己。”
顧秋看著杜書記，“我懂了！感謝杜書記栽培。”
杜書記道：“你先到省委黨校呆二個月，然後去長寧縣掛個職。”
顧秋心裡一凜，雖然他早就料到這一點，但親口聽杜書記說出來，自然非一般的震憾。
到長寧縣掛職？
那不是何漢陽的地盤嗎？顧秋在心裡鬱悶哦，怎麼又跟他搞在一起？
雖然何漢陽這人並不壞，但是顧秋對他總有點不爽。因為他喜歡陳燕，要搶自己的女人啊！
杜書記道：“你不要小看了這個掛職，雖然大都掛職的幹部，沒什麼實權，可你不能當自己是掛職幹部，該怎麼做，你應該心裡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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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秋鄭重地應道：“我懂，我會努力做好，不辜負您的栽培。”
杜書記道：“本來讓你去洪山縣，但是考慮到你曾經在何漢陽手下呆過，就去他那裡吧！”
杜書記原本是為他好，可顧秋聽到這句話，在心裡哭了。天啦！他可是老子的情敵！
好心，不一定辦成好事，杜書記陰差陽錯，又把顧秋和何漢陽攪動在一起了。
這天晚上，杜書記破例跟他長談了兩小時之久。
杜小馬一直很奇怪，老爸在交代什麼事啊？搞這麼久。他還等著顧秋出來，一起去喝酒呢。
杜書記一走，杜小馬就沒有人管了。
他的工作單位還在南川，杜書記只帶自己的夫人。
市委的班子，又該如何調整呢？這個問題，顧秋才懶得去考慮，那是省委大佬們的問題。
顧秋和杜小馬出門了，明天為杜書記送行，今天晚上還得陪陪這位杜少爺。
十點半的時候，杜書記走出書房，“我出去走走。”
杜夫人也沒說什麼，她已經習慣這種生活，丈夫要高升，自己這個官太太，該幹嘛幹嘛，該管的管，不該管的絕不多嘴。她的任務，就是保證老杜的後院安寧。
明天要離開南川，下次再回，就是另一種身份。
不知為什麼，杜書記竟然有些留戀。
留戀什麼？
他也不知道，就這樣信步閒庭，來到茶語軒。
美景如昔，佳人依舊。
他來到樓下，遠遠聽著這琴音。
竟然是送別的曲子，看來夏芳菲已經知道了。這三年裡，她一直留在這個地方，為誰停留？
當年，她完全有機會進入省電視臺，她放棄了。
現在，杜書記要離開，夏芳菲為他送行。
上樓的時候，杜書記送一次這麼小心翼翼，好象怕踩壞了這裡的樓梯，又似乎怕驚擾了誰的夢。
這裡，只能當做一種永恆的回憶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佳人又將情繫何方？
人世界，最複雜的，永遠是一個情字。
有些人很灑脫，率性而為。有些人很執著，死守到老。
帶著絲絲惆悵的琴音，在空中悠悠晃晃，飄進每個人的耳朵裡，融入這柔柔的夜色。
杜書記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
夏芳菲的背影，那麼清晰，那麼動人，那麼完美。
杜書記看著她，眼睛裡沒有一絲慾望，只有那種很神奇的欣賞。他一直欣賞夏芳菲，她有才，她是一個多才多藝的女子。
杜書記也有才，德才兼備。
男人中的君子。
對於女人，他也許會欣賞，但絕對不會主動去佔有。佔有是可恥的，是不純潔的。
欣賞是心靈上的昇華，喜歡，而不羨慕。
夏芳菲的心思，全都在這琴上，不過她相信，今夜，他一定會來。
沒有約定，只有心與心的相惜。
我感應到你了，你感應到了嗎？
或許，這就是她，唯一的期盼。
琴音，終於靜止在最後一個音符。她美妙的手指間，纖美如玉。
彈琴的手，有一種令人意想不到的輕柔。
夏芳菲緩緩站起來，那動聽的聲音響起，“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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