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沒有動,依舊柔聲細語的說:“女兒所說的事兒,就是跟爹孃正料理的事兒有關,此時關係到長姐的閨譽和穆公子的名聲,所以耽擱不得。”

我聽了,不覺大吃一驚,說:“三姑娘這話怎麼講?”

董三姑娘看了我一眼,眸中帶著幾分淺笑,卻並未開口。

我知道她再因為我昨晚拒絕與她合作的事兒在賭氣,便開口說:“在下一向言出必行,還請三姑娘明言。”

三姑娘聽我這麼一說,才開口道:“是這樣的,適才我路過哥哥的書房時,看到哥哥的小廝茂泰抱著一包東西,鬼鬼祟祟的進了花園,我見他神色有異,還以為他偷了哥哥什麼東西,就悄悄的跟著他。哪知他進花園後,把懷裡的包裹開啟,裡面竟是一包香,有燒過的有沒燒過的,都被他一股腦的倒進湖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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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過去時,那些香都被湖水衝得差不多了,就只撈出這麼點兒來,所以特意拿來給爹孃看。”

三姑娘一邊說,一邊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瓷盒來,開啟後,露出裡面一些黏糊糊的香料兒,已經被水沾到一起了。

董琦見狀,臉色一下不自然起來,稍後又恢復了正常,喝道:“不過是一點子不要的香料罷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還沒說你呢,一個女兒家,竟然跟在小廝後面鬼鬼祟祟的,真是越來越不長進了。”

說話間,朝慶長公主已經扶著董婉兒起了身,她氣急敗壞的呵斥三姑娘說:“不是叫你好好的待在院子裡給你姨娘守孝嗎?又巴巴的出來做什麼?這裡的事兒根本不是你女孩子家聽得,連晴兒都被我打發了呢,還不快回去。”

三姑娘不慌不忙的向朝慶長公主福了福身,說:“母親別忙,女兒說完就走。”

說著,把那盒香料往高抬了抬,道:“這裡的香料表面上看起來鵝梨帳中香,其實細聞之下會察覺出裡面多了一味迷情香,只是用量不多罷了,迷情香是做什麼的大家自然知曉,便是用量不多,也足以移了人的本性的,那茂泰是哥哥的貼身小廝,方便進出哥哥的書房,我怕穆公子和姐姐之間的誤會就是那奴才做的手腳,不然,他又為什麼要趕在穆公子離開後去偷偷的倒那些沒有燒完的香料呢?可見是做賊心虛罷,父親只要著人拿住了茂泰那奴才,一定可以審出實情的。”

三姑娘說的非常委婉,沒有揭穿董家人的罪行,只把他們使香料迷惑我的事兒推到了小廝的頭上,但我不是傻子,這麼明顯的事兒焉能看不明白?

怪不得,我當時身不由己,熱血沸騰,會對董婉兒這樣的女人產生那種感覺,原來竟是中了迷情香的緣故!

太下賤了,太無恥了!

這種下三濫的東西我從前也聽說過,但卻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中招,所以,當時身體有異樣時,我還一直以為是自己酒喝多了,酒後亂性了呢,沒想到竟是被人給算計了,而且還是被最信任的朋友給算計的。

現在看來,我這位相交五年的好友,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

陰謀被揭穿了,朝慶長公主一家人都尷尬起來,剛才還要尋死覓活的董婉兒卻冷靜下來,出聲說:“三妹妹,如真像你所說的,這香料裡面有迷情香,你一個閨閣女兒是如何得知的?不會是見到小廝倒了點兒不用的香料,你便趁機大做文章,故意往那些廢棄的香料里加了點兒不君不臣的東西,跑來陷害我們的吧。”

“對,一定是這樣的。”

朝慶長公主就勢盯了上來,說:“三丫頭,你是不是還在以為你姨娘是被我害死的,所以一直記恨著我尋思報仇呢?你明知道你這麼做,會讓穆公子誤會我們,還特意這樣做,是想毀了你姐姐,毀了咱們董家的名聲嗎?”

“女兒不敢,若是母親和姐姐懷疑是我在這香裡做了手腳,不妨讓哥哥把那香在點一遍,是不是哥哥房中的香料,料想穆公子一定聞得出來的!”三姑娘福了福身,眼神平靜的看著朝慶長公主,不卑不亢的回答說。

“這個辦法好。”沒等董家的人開口,我便搶著說:“那會兒我還覺得那香獨特,想跟董公子要些呢,這會子一定能聞出來。”

現在,我已經不屑於叫董琦‘學弟’或‘漢卿(董琦表字)’了,在我心中,他現在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聽我如此一說,董家上下的臉色都不大好看,朝慶長公主說:“穆公子這麼說,是不信任我們嗎?你寧可相信一個庶女的話也不信任我們,這就是你對待長輩、對待朋友的態度嗎?”

她想用長輩和朋友的身份綁架我,我當然不會答應,冷笑說:“此事涉及到在下的名聲和令愛的閨譽,還是當面查清楚的好些,不然,若他日有人說我品行不端,酒後無德,我豈不是虧大了?”

董琦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他支吾著說:“巧了,中午請崇文喝酒時,已經把最後的一點兒香給燒了,這會子沒有了。”

我冷笑著說:“那可真是太巧了,本來我還想驗證一下,若不是想三姑娘說的那樣,我還打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真個娶了董小姐呢,既然香料沒有了,便是死無對證,這門親事怕是做不成了。”

三姑娘說:“穆公子若信得過,哥哥房中的香我可以調處來,到時候,我調幾樣差不多的香出來,公子若能一下子聞出哪味香是哥哥房裡點的,證明我沒有冤枉人,也能證明你是清白的。”

“如此甚好,不想姑娘竟有如此技藝,有勞姑娘了!”聽聞有辦法沉冤昭雪了,我不禁喜不自勝,對這位三姑娘感激不已。

三姑娘客氣的說:“舉手之勞而已,若真能讓事情真相大白,便是勞累些也值得的。”

聽著我們兩個一唱一和,董駙馬有些惱了,薄怒道:“憐兒,你一個女兒家,攙和這些大人的事兒做什麼?再說你哪裡懂什麼調香?還不滾回去給你姨娘守孝?”

三姑娘笑道:“誰規定守孝之人就不能調香了,爹忘記了嗎?我外祖家一直是京城最大的胭脂行‘覓芳齋’的調香師,宮裡的娘娘、公主,王妃,郡主們用的胭脂水粉,名香花露我外祖都會調製,我姨娘自幼便耳濡目染,很會調香,女兒小時候跟姨娘也學到了些,區區一個鵝梨帳中香和迷情香,還難不倒女兒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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