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揚笑了，卻也並沒有側身避讓，而是等封哲把頭磕到地上之後，他才揮了揮手，做了個虛扶的手勢，“前輩何須如此客氣？”
“不，應該的！”
封哲神情肅穆，直到恭恭敬敬把一套拜見禮行完，才徐徐起身道：“無規矩不成方圓，剛剛人主都說了，老夫很可能是當今人族之中，僅次於人主的第二強者，在這種情況下，老夫更應該懂禮數，知進退。
老夫若倚老賣老，恃寵而驕，那讓其他投靠人主之人又會做何感想？
人主器重老夫，那是老夫的榮幸，但這並不能成為老夫在人主面前無禮的理由。
相反，如果連老夫都對人主恭敬有加，其他人，又有何資格在人主面前放肆？”
說著，封哲也不禁露出了笑容，“除非有人實力遠勝老夫，不過說句託大的話，老夫就算是在昔年的至尊閣內，也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哪怕是和老夫地位相當的另外七大部堂至尊，一樣是以老夫為首。
所以只要老夫在人主面前講規矩，其他人，還真未必有那個資格和實力對人主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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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有心了！”
武揚笑了。
很欣慰的笑。
此刻的他，是真的感受到了幾分來自封哲的誠意。
事實也的確如此。
武揚所要幹的事業，本就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造福整個人族。
封哲同樣是人族，不管他承不承認自己人族的身份，只要武揚大勢一起，那在諸天萬族的眼中，他封哲永遠也別想脫離出人族的範疇。
他唯一的選擇，便是盡力去輔佐武揚，配合武揚，跟隨武揚一條道走到黑，除此，再無第二條路可選。
這時，封哲再次笑道：“既然人主決意起事，欲開創一個雄霸諸天的人族皇朝，那其他勸說的話，老夫就不多說了，反正各種利弊得失，人主應該早有權衡。
接下來，我們還是從實際出發，具體探討一下，下一步的路該如何走吧。”
話落，封哲揚了揚手中的萬道榜，輕聲道：“人主之前的意思可是，希望能夠藉助萬道榜中那些強大的外道，暫時先造就出一批可堪一用的強者出來？”
武揚點頭，“不錯，我尋思著，你畢竟在老怪物麾下效力多年，融萬道之法，雖然是老怪物一手開創出來的，可你們作為他的親信，甚至本身，也曾替換過強大的外道，對於這種法門，應該不會陌生吧？”
封哲沉默片刻，沉聲道：“人主猜的不錯，對於這種替換外道的法門，老夫的確不陌生，只要有萬道榜在手，輔助其他人更換外來的強道霸道，並不是難事……說了人主怕是不信，老怪物雖然極為霸道自負，但為人方面，其實還算過得去。
尤其是這種換道之術，外人或許覺得是秘密，但老怪物倒是並未敞帚自珍，而是在許多年前，便親口傳授給了老夫，不過……”
說到這裡時，封哲的面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不過，改換大道，從某種角度來說，的確是短時間內獲取強大實力的不二法門，但其中的弊端卻是不少。
人主既然把這個重任交給了我，甚至連萬道榜都歸還給了老夫，老夫自然不會推辭，但一些話，老夫卻是必須給人主提前說明。”
武揚點頭，“你說！”
封哲沉聲道：“第一，換來的大道，終究是外道，肯定比不得自己的原始大道，所以，哪怕你替換上了一條至極至強的外道，短時間內，也獲取了無比強大的實力，但這樣的人，嚴格說起來，其實並不算是真正的大道強者，頂多只能算是偽道強者……”
武揚眉頭一皺，下意識問道：“何為偽道強者？偽道和真道之間，又有什麼具體的不同？”
封哲笑道：“偽道強者只是老夫自己的叫法，如果硬要解釋的話，人主可以把他們理解為透過替換外道獲取實力的強者。
至於偽道和真道之間的差別……最直接的不同便是，同境界之中，偽道強者，絕對比不得真道強者強大。
譬如大家都是造化九元境修為，一方是透過自己不懈努力而晉級的境界，另一方則是直接透過替換了一條強者大道，而成就的造化九元境修為，這種情況下，後者，一定不如強者厲害，甚至差距還不是一星半點……”
“是這樣的嗎？”
武揚心頭一動，有些不解道：“可是不對啊，我隱隱記得，當初至尊閣的那些尊使，幾乎個個都是同階無敵的存在……”
“不，人主你肯定記錯了！”
封哲沉聲道：“至尊閣那些偽道強者，從來也不是同階無敵的存在，人主肯定是記岔了，或者是見雙方年齡差距不大，下意識認為他們是同境界修為……其實並非如此。
年齡是年齡，境界是境界。
至尊閣出來的使者，之所以會給世人造成無比強大的固有印象，其實是因為，幾乎每一個夠資格加入至尊閣的門徒，都是我們這群人代替老怪物，遍訪諸天萬界，從各個宇宙位面，精挑細選出來的最天才。
天才，不光代表天賦異稟，通常也代表著他們很年輕。
年紀輕輕，便被賦予了一條無比強大的外道，進而踏入造化九元境，甚至證位聖人的層次，在這種情況下，面對同樣年輕的萬界對手，他們不同階無敵還有誰同階無敵？
說白了，世人見的同階無敵，嚴格說起來，頂多只能算是同輩無敵……”
“原來如此！”
武揚皺了皺眉頭，卻也懶得去細想。
不管同階無敵還是同輩無敵，反正都不如他強大，他從出道至今，也還從未遇到過同境界無法制衡之人。
很快，武揚便擺手道：“你接著說！”
封哲點頭，繼續道：“第二，換道，是一種獲取強大實力的捷徑，雖是偽道強者，可實力，卻是貨真價實的，就算比不上同階，但同輩間，那一定是最強大之人。
所以從這方面來說，換道之法，一樣是一種頗為逆天之法。
而眾所周知，凡事一旦沾上了‘逆天’二字，往往也意味著，不是那麼容易成功的事情。
具體到換道這一法門上，更是如此。
說得更具體一點，世間強者千千萬，卻並非隨便什麼人，都合適這種換道之法。”
武揚神情微變，“如果要換道，具體有哪些要求？”
封哲想了想，道：“首先，要接受換道之人，必須是天才，我這樣說或許有些籠統了，那老夫就換一種說法吧。
接受換道之人，必須是那種心志堅毅，最好是能夠堅守本心，輕易不會受萬物影響之人。
人主應該明白，每一條大道，無論強弱，其實都是一個單獨個體，畢生修行而來的精華，那其中不光包含著那個個體對於大道的所有感悟和理解，同時還會融入一些那條大道主人生前的各種情感和意志。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你是一個意志不堅定之人，一旦被替換上一條外道，便很容易受那條外道的影響。
無法堅守本心，控制不住自己，變成另一個人還是輕的，嚴重者，甚至直接會……會……”
“會人格分裂對嗎？”
武揚封哲卡了半天，似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去形容，頓時直接介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