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聞人奶奶美美丟了一回,還熬不住心頭火,正所謂戀姦情熱,這辰光,幹什麼都肯的,有甚羞人不羞人的。明季,上至百官下至百姓,無一不喜讀閨閣**小說,大姑娘家依在窗邊畫春宮圖,都不是甚新鮮事,那拉縴說媒的媒婆,反倒要特意指出來,說某某姑娘,畫得一筆好春宮,似如此,身價兒就要上漲……乃是浪潮所在。

何況此刻乃是私密之所,床榻之間,聞人奶奶又是上廳行首出身,那還有什麼話是說不出口的。

“爺,且先熬著,容奴多美一會兒……”她星目迷離,喃喃說著閨閣間的瘋話,床邊,跪在榻上的花二姐兒聽見奶奶說的話,這時辰便也不笨了,心領神會,當下匍匐過去,探首輕輕吮吸。

古人在床榻間的文化,十分之豐富,若用後世網路說法,什麼海特性學報告之類的大部頭,跟大明春宮文化一比,那真是爆弱了。

譬如此刻,花微微她肯定是不知道人體解剖學的,自然也不曉得,高度性興奮的時候會有眼睛可見的陰囊收縮睪丸提高,後世醫生治療輕度的早洩,往往也以夫妻配合為主,建議在夫妻房事的時候牽拉陰囊,降低敏感度,以此來治療。

但是花微微她就曉得,這時候吮著兩顆,老爺便會跟聞人奶奶多來六百下。

事實上,古人是早就知道這個道理的,《儒門事親》一書便寫道:囊中之丸……環而引之,則玉莖無由伸縮。

這本書成書於興定年間,大約後世所謂西元1228年左右,作者張從正是金國太醫,開篇便說,唯儒者能明其理,而事親者當知醫,故曰儒門事親。

古代讀書人大抵如此,不為良相便為良醫,這本書影響很大,大明開國之初,太祖的兒子寧王朱權無書不讀,朝廷多有贊[慧心聰悟],寧王朱權便親自刊定過這本書,自掏腰包印刷,到了萬曆年,李時珍還刪減過這本書。

事實上這本書也多有讀書人收藏,當然,讀書這東西,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譬如《金瓶梅》西門慶,他可不曉得事親長,但是他曉得用白綾布把囊丸兜紮起來,似如此,玩女人便厲害。

故此花微微把國舅爺的兩顆一吮,國舅爺本來略有些山海關失守跡象,此刻有了強大後援,頓時又守住了。

“爺,好人,親達……”聞人氏緊緊抱著乖官喃喃,“奴以前真真是白活了,直到跟爺在一起,奴才不枉白來世上一遭……也只有跟爺在一起,才這般快美,縱死了,也心甘了。”

她緊緊摟著乖官說著情話,這會子一波**過去,心中火又起了,鼻翼翕張,兩側微汗,滿臉全是酡紅,飛白著媚眼兒膩聲就道:“跟爺在一起永遠也不膩味,恨不得爺這根羊脂白玉時時刻刻都在奴身體裡頭才好……爺,你就是醫奴的藥,可奴的意,須臾不能離。”

她說著,雙臀研磨不已,頓時又泛起了水花兒,把床榻間溼了一大片,繡著鴛鴦戲水的錦緞被子疊在屁股下面,也被揉得千皺百疊,不成模樣……整個拔步床內,氣息靡靡。

乖官被她說得也是心頭火氣,誰不願意這般被女人奉承?故此愈發強大堅固,雖然此刻是一個女將軍騎馬式,他卻也腰部發力,從下往上挺動,足足刺了數十下,把聞人氏刺得美目翻起,嬌喘連連,待到一百單八下,正中要害,當即就把女將軍給挑與馬下,叫她再也猖狂不得。

啵!

女將軍翻身落馬,這辰光,只有喘息的力氣,卻是連動彈手指頭的氣力也沒有了,燈燭下,儼然一堆美肉。

花家二姐兒一直在旁邊伺候著主家公婆,這時候早已經身酥骨軟,媚紅著臉頰就跪在榻邊把國舅爺暴露在空氣中的羊脂白玉給吞了進去。

到底是拿胡蘿蔔鍛鍊出來的,這無孔簫吹得極是嫻熟了,跟天生善吹簫的奴兒哈赤的老孃喜塔拉比起來,也不過差著一籌而已,吞吐間只沒根部,紅唇玉丸,相印成趣,真真有說不出的妙處,極是刺激,國舅爺也是噝噝抽著涼氣,想到眼前跪在跟前身材如後世名模的女子以前欺負過他,伸手拽過她長髮,四目相對之下,只覺得這二姐兒也是媚眼如絲,口中吞著自家小鳳璋老爺……頓時,就格外有一種獨特地興奮。

正在這緊要的當口,拔步床的簾子給掀開了,菅谷梨沙一身戎裝,神情切切就闖了進來。

這拔步床,顧名思義,來回可走八步,裡頭馬桶、面盆、熏籠、鏡子等傢俬一樣兒不少,實際上就是個極為小的私密空間,其中,又以南京拔步床為天下最,即便是幾百年後,一代文豪林語堂都感嘆過南京的床和揚州的馬桶,說是極為奢侈享受的。

這等私密地,外人等閒也見不得,即便是菅谷梨沙作為乖官的姬武士,那也是不方便進來的,如今一闖進來,乖官一驚之下,頓時就山海關失守,賊兵潰散,爆了花家二姐兒微微一臉膩白。

有些羞惱,乖官手忙腳亂地拉過錦被把下身給蓋上,有心要罵菅谷梨沙一頓,瞧她這深更半夜的還一身戎裝,未免又有些不忍……不過終究是不高興,當下沉著小臉兒就道:“梨沙,這麼還這般沒輕沒重的……”

菅谷梨沙瞧了這一幕正呆滯,粉嫩的臉頰上通紅一片,吃國舅老爺一喝,這才想起正經事來。

她乃是立花家譜代家臣,按說,扶桑那地兒,就如同出使大明的達理麻所做的《答大明皇帝問扶桑風俗詩》所說的那般,也是自詡[衣冠唐制度,禮樂漢君臣]的,規矩甚重,只是,一來她到底年少,常在國舅爺身邊,未免有些恃寵而驕,二來,這外頭來的人物,來頭實在太大了,她雖然說出身立花家譜代家臣,跟國舅爺也見過不少世面了,可是碰著這等大人物,自然也張徨失措起來。

吃吃之下,她結結巴巴就說:“殿下,下面有一位關白老爺……”

關白?

乖官被她弄得有點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仔細一尋思,估摸著大約是哪位閣老,依照扶桑的觀念,可不就是關白麼!

他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這時候也顧不得尷尬,摸著沒毛的下巴略一沉吟,當下就讓花微微伺候著穿衣起身,這二姐兒拿面巾擦了臉頰,手忙腳亂地幫國舅爺穿好衣裳,就掀開了拔步床的簾子讓國舅出去。

走了兩步,微一遲疑,他轉身就對床上聞人師師說:“你趕緊就穿起來,一會兒說話,你隱在屏風後頭,幫我參謀參謀。”

等國舅爺出去,花二姐兒這才拉著臉給聞人奶奶告狀,“娘,你瞧見了麼,那丫頭好生囂張跋扈,轉身出去的時候,腰間的刀鞘還故意在奴身上撞了撞。”

聞人奶奶坐在床上抱著錦被,沉著粉面就說:“我又不是瞎子,自然瞧見了……哼!番邦來的小丫頭,不知道天高地厚……”說話間,赤條條下了床,略一洗刮,穿上衾衣衾褲,外頭隨便套了一件今年正時興的蘇繡遍地撒金花的桃色背子,這就一連串快步走了出去。

花二姐獨自一人,在拔步床內哼哼唧唧,身子著實不爽,想著方才老爺的模樣,雙腿緊緊夾著自己的手,口中就一陣兒亂叫道:“茂才、國舅、老爺、侯爺……”叫了幾聲,就面紅耳赤,鼻翼也沁出了微微汗珠來,半睜半閉著雙目,眼睫毛顫抖著,腦海中,自家老爺也再不是那個老爺,而是才子佳人書裡頭的小相公,自己也不再是奴婢,而是誰家的小姐……那唇紅齒白的小相公胡亂扯著自己衣裳,自己也半推半就……沒一忽兒,拔步床內就隱約傳出“好人,親達……”的呻吟,連叫,她也是學著聞人師師的模樣。

而乖官出了聞人奶奶的船艙後,匆匆到了鐵甲船頂層的客艙。

這艘鐵甲船本是他的座艦,本就龐大,諸艙相連,儼然便是花廳、客廳、主廳各種分野,他從屏風旁繞出來,正瞧見兩個穿著斗篷的男子,其中一人站在掛著董其昌的字的艙壁跟前,正自言自語道:“董思白這一手行草,倒是著實拿得出手,高秀圓潤,丰神獨絕……”

旁邊微微彎著腰的男子就低笑著說:“老爺,我聽說他學書兩年,便不把文徵明這等大家放在眼底了,實在是個心高氣傲的,卻不知為何,獨獨對國舅欽佩有加,處處俯首,如此想來,咱們家小姐倒是有眼光的,獨獨挑中國舅了。”

那男子哼了一聲,卻不答話,一轉身,就和乖官眼神對了一個正著。

一愕之下,乖官明白了,怪不得旁邊那廝說什麼自家小姐有眼光,拜託,明明是我強搶民女,搶了你家小姐王蓉蓉好不好!

眼前這人,正是內閣閣老王錫爵王元馭,他便裝微服而來,名刺一遞,自然就把菅谷梨沙嚇得慌了手腳,天朝的關白老爺啊!那還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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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馭面相生得當真不醜,是個申字型的臉型,雙眉漆黑如墨,面白,五柳長須,一瞧便是個風度翩翩的讀書老爺。

過去天朝進士舉官,尤重面相,首推國字臉,次推甲字臉,再次申字臉,不過幸好王錫爵是申字臉型,若是個國字臉,他女兒王蓉蓉那可就不堪一觀了,不符合乖官的審美,像是朝鮮貞慎郡主,乖官便嫌棄人家臉頰大,其實是因為乖官的審美被後世花旗國電影洗腦,偏歐美化,倒也不能真的就說貞慎郡主長的不好看。

乖官沒見過王錫爵,認得眼前這位很可能是日後便宜岳丈的閣老,還是因為王錫爵身邊的管家王五,當初朝鮮貞慎郡主就是王五給送到國舅爺府上的。

不慌不忙,乖官深施一禮,“鳳璋見過王閣老。”

王錫爵多年閣老做下來,極為會擺譜兒,冷聲就道:“你倒是清閒自在,可知道京師群情洶湧,都在彈劾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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