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官如此殺氣騰騰,那是有底氣的,寧波不是彈丸之地,但對於整個大明來說,的確格局太小了,他鄭乖官閣老的閨女都搶過了,如今哪兒有功夫還跟寧波府的地方鄉紳鬥氣?如今的大明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不假,可北邊有韃子,南邊有諸土司,像是越南,百年來沒敲打敲打他了,那是蠢蠢欲動,用後世偉人的話說,小朋友不聽話,要打屁股了,至於緬甸,蠻王莽應龍更是對大明虎視眈眈……故此他鄭乖官哪兒有那個閒工夫還整天糾結於寧波這點兒事情呢!要用董其昌等人的話,肯定要說用二十年緩緩圖之,可乖官自覺沒那個耐性,二十年太久,只爭早夕。

加之永年伯家裡頭跟乖官那是不可調和的矛盾,只要王喜姐兒一天繼續在皇后的位置上坐著,王家和鄭家就沒可能和解。

陳繼儒倒是勸說乖官,對永年伯家不好做的太過,畢竟那是皇后的家族,削了面子,等於也削了皇帝的面子,可乖官卻無所謂,他巴不得皇帝罵他兩句,年輕衝動好啊!證明沒有城府嘛!可皇帝不會無緣無故罵他罷!尤其是他還給朝廷和皇家內庫賺了那麼多銀子,更是不好罵他,那麼,我來削一削皇后家的臉面,你總該罵我了罷!

乖官倒是覺得自己挺無聊的,還巴不得皇帝罵,可人和人相處,全是客氣未免也不好,民間俗話,夫妻吵吵鬧鬧到白頭,這個才是正經,其實也道破了人和人相處的本質,牙齒和舌頭還鬥呢!這皇帝姐夫麼,要對我的莽撞衝動很頭疼,但是呢又覺得我有本事,別人替代不了,這樣相處,才是王道。

用個時髦的話說,就是以鬥爭求和平,人和人亦是如此,你越是百依百順,對方習以為常越不把你當一回事,講個難聽的,他鄭乖官的姐姐為何得寵?就是因為和那些嬪妃不一樣,生氣的時候照樣甩朱翊鈞的臉子,讓皇帝覺得雙方是平等的,可以坐下來說一些體己的話,像是王恭妃那種女人,即便誕下皇長子,皇帝瞧兩眼就要沒興趣,唯唯諾諾,跟個奴才似的,我跟奴才有什麼好溝通的。

總之,乖官這手段也算是不走尋常路的保全自己的法子罷!

陳繼儒聽了乖官的主意,就張口結舌,為何?這主意太惡毒,那不是扇別人臉面的問題了,簡直是奇恥大辱,刨別人祖墳也未必這麼得罪人的,當然了,陳繼儒是天下數得著的聰明人,自然就往深處想了幾遭,頓時就看乖官,“鳳璋,你這是絕戶計啊!太缺德了……”

錦衣衛指揮使王俊今年也不過三十九歲,還可說是年富力強,他三十五歲之前都混的極為糟糕,說個難聽的,那就是街面上的潑皮混混二溜子,可到了三十五歲當口,時來運轉,他親侄女兒居然做皇后了,當即飛黃騰達,如今家中可說是錢鈔滿屋,米爛穀倉,僕奴如雲,牛羊成群,尤其是續絃後,黃家的寡婦帶著價值差不多十萬貫的家產嫁到他家中,更添富貴氣象。

俗話說,男人有錢就變壞,這未必是真理,但大多數還真如此,尤其是王俊這樣兒的,驟然發家,以前狐朋狗友紛紛前來呵卵子,把個家風弄得一團糟,處處都學起那些望族的派頭起來,譬如養戲班子,他家也養了一票南戲班子,早晨從院子裡頭也傳出依依呀呀吊嗓子的聲音。又譬如孌童,也就是俗話說的玩兔子,他也養得一個俊美的少年在身邊,前腳後腳的伺候,書房更是妻子也不能進去,只能這小廝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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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王指揮使大字不認識一個,所謂書房純是附庸風雅,大多數時候,也就是在書房裡頭玩小廝的菊花。

大明玩兔子是風雅的格局,一般人玩不起,暴發戶想顯示自己的底蘊,怎麼辦呢!玩兔子,這也並非不可理解,像是鍾離鍾副總兵和小芙蓉,那也是哀怨悽美悱惻的一段感情,可王俊喜歡那小廝,用個市井間的粗話來說,爺就喜歡你既緊且白,至於哪裡緊哪裡白,便不細表,總之,這姓安的小廝在府上被人稱之為二爺,背後則被下人僕役稱之為小鳥安。

大宅門裡頭的齷齪事兒多,有些固然是民間仇富編出來的,可的確有不少是真有其事,其實也不難理解,整天關在大宅門裡頭,不弄點齷齪事兒,能幹嘛呢?當然,當事人肯定認為,自家醜關起門來誰曉得。

可世上的事情永遠都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安二爺為何被稱之為小鳥安?即便是白,那也應該是被稱為白屁股安才對啊!為何叫小鳥安呢?據說初傳出來這名號的地方,是王老爺續絃的黃氏的院子,有丫鬟信誓旦旦說,聽見黃氏贊安二爺說[奴就瞧你這鳥兒可愛]

甭管是真是假,下人們總認為,凡事不會空穴來風,何況對小安子得老爺寵信也眼紅的很,加之黃氏是後來嫁過來的,自家帶著不少丫鬟婆子,進了府也沒厚恩恩攏以前的下人,和先前府上的下人自然就有些齷齪,故此就傳出了這麼個名號兒來。

要說,這也可以理解,一個深閨怨婦,一個俊美少年,別人不好出入內宅,可安二爺那是老爺跟前人兒,自然是隨意出入內宅的,一來二去,那些姨娘們也垂涎安二爺俊美,每常把媚眼兒拋給他,安二爺最後瞧中了最美的黃氏,暗中勾搭起來,成就了好事。

紙包總是包不住火的,黃氏每次苟且,最愛安二爺的鳥兒,總是說,死也值了,可當真兩人被王俊捉奸在床的時候,都嚇得魂飛天外。

這等事情,是個男人都吃不消的,王俊自恃以前在街面上那也是頭面人物(吃個蘋婆果不給錢的潑皮,他也好意思沾沾自喜),看著自家新娶的老婆跟小廝弄在一塊兒,臉色漲紫,跟個門神兒似的,那安二爺嚇得小臉蛋兒慘白,[啵]一聲拔出來,跳下床跪在地上討饒,黃氏光著身子坐在床上,臉色呆滯。

這副光景,就有些邪惡,王俊突然心思一動,他如今掛著指揮使的頭銜,每常有人添溝子呵卵子,也學那望族請得清客在家裡頭,時不時講些笑話逗趣兒。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王俊請的清客,自然不會講什麼夫子文章,講的是[你達專愛你這白屁股]這般的葷話,正好有個清客這些日子講的是一個秀才娶了美貌妻子,和孌童一起勾搭成奸的話兒(繡榻野史,作者呂天成就是寧波餘姚人,其父和湯顯祖是好友),這時候瞧見,忍不住心中一動,心說這個爺還沒玩兒過,不若試試。

他動了這邪火兒,當即就讓小鳥安趴在黃氏身上,後面故事,便不多敘說,從此,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這種隱秘的事兒,別人查不出來,可錦衣衛能查得出來,如此腌臢的事兒,自然就是突破口。

這日,有胡僧登門,說有奪天地造化的藥要獻給王指揮使,胡僧藥在大明,那是極為正常的,大家也都曉得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中晚明時候,連官宦家的女兒都[春宮尤精絕],可想而知當時風氣之開放,王俊聽說有[奪天地造化]的胡僧藥,當即就把那胡僧請了進去,胡僧也不多說,直接扔了顆給他家的狗兒吃,狗兒吃了,怒脹尺半,一連折騰了數條母狗,事後也渾然無事,把王俊看的是大喜。

這年月吃春藥還是潮流,張居正怎麼死的?不就是吃春藥過多死的麼!王俊看這藥力猛且無熱毒,當即就賞了那胡僧一百兩銀子,然後攥著裝了百來顆藥丸的瓶子滿臉的喜色。

有了這寶貝,自然要找最愛的安二爺和黃氏試試,王俊也不等晚上,急急忙忙拽了安二爺和黃氏進了屋子,到了裡頭,急不可耐,和二爺一人一顆,拿酒服了,頓時就覺得一股子熱氣從小腹竄起,王俊當即大喊了一聲,“好藥!”

沒一忽兒,安二爺的小鳥也變成大鳥了,扯著黃氏在床榻邊上躺下來,自家先就趴上去,小船入港,黃氏叫得跟發春的貓兒一般,王俊在後頭看著,興發如狂,啪一巴掌拍在安二爺的白屁股上,嘿嘿淫笑,“爺就喜歡你這又白又緊……”看著黃氏又問“可得趣兒麼!”黃氏翻著白眼兒,氣喘吁吁,“安哥哥鳥兒不得勁,要老爺來撞幾下才美。”

聽了這話,王俊愈發得意,噗一聲往手上吐了口唾沫,自家擦了擦,挺著槍就從安二爺後面進去,安二爺頓時皺起了漆黑如畫的眉毛,他身下黃氏瞧見他俊美的臉龐皺了起來,又是心疼又是激動,格外興奮,伸出藕臂摟著安二爺,叫的卻是王老爺,一時間叫出了許多妙語來。

三個赤條條的人兒,在床榻邊上疊羅漢一般疊在一起,蛆蟲一般扭動著。

那王俊大力韃伐了數百下,居然毫無瀉意,只是累得跟狗一般,舌頭都要吐出來了,居然還贊這藥好,黃氏也扭著雪白的屁股吶喊,“老爺今兒好有力,安哥哥也給力……”

正在這不知醜的時候,外頭咣噹一聲,鐵樺木的門硬是被撞開了,一堆人如狼似虎闖了進來,一聲不發,拿大麻繩先把三人綁了,層層疊疊壘在一起,好生**,卻也說不出的醜。

扶著腰刀,王啟年走了進來,看著這三人層層疊疊,嘿嘿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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