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田謙吉最終還是被眾參謀強行架上了汽車,然後在數百名士兵和武裝僑民護衛下倉皇逃往火車站,就在他登上火車的時候,遠處的騎兵已經出現了。

看著身後洶湧而至的敵人,還有哭喊著奔向火車站,希望能夠追上已經啟動的列車的日本僑民,植田司令官一種悲涼不禁襲上心頭,什麼時候帝**人遭遇過這種恥辱。

“恥辱啊,奇恥大辱!”老家夥悲憤地喃喃自語。

“司令官閣下請放心,我們只是暫避一時,第十一師團登陸後,我們會讓這夥狂妄的敵人葬身瀋陽。”板垣徵四郎惡狠狠地道。

遼東灣,一支數十艘運兵船組成的船隊,在兩艘巡洋艦和四艘驅逐艦的護衛下,正在向北駛往營口港。

護航的球磨號巡洋艦上,艦長醍醐大佐正無聊地看著平靜的海面,實話在他看來這趟根本就不需要護航,渤海是日本海軍的天下,雖然這幾年莫名其妙地損失過幾艘軍艦,但那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或許我們的內閣大臣們,被那只海怪給嚇壞了吧?”旁邊的大副不無調笑地。

峰風號驅逐艦上倖存船員那關於海怪的故事,早就成為海軍的笑柄。

“或許我們可以抓一隻海怪當晚餐!”醍醐艦長笑著,因為陸軍的倒黴,最近海軍上下心情都很不錯,一想到那些低等的蠢貨居然讓敵人威脅到了自己的總司令部,醍醐艦長就很想大笑幾聲。

“艦長,旅順鎮守府發來的電報,要求我們加快速度,支那軍隊已經攻陷瀋陽。”一名參謀匆忙跑過來敬禮道。

“納尼?”醍醐艦長和大副眼珠子差瞪出來,兩人一副難以置信地表情面面相覷。

的確很難以置信。雖然他們瞧不起陸軍,可他們更瞧不起中**隊。

“植田司令官呢?”大副忍著笑問參謀。

“植田司令官乘火車逃離瀋陽。”

參謀的話讓醍醐艦長兩人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太可笑了,堂堂關東軍司令居然……”大副的話還沒完,突然間腳下猛得一震,然後就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飛了起來,還沒等他做出反應。又重重砸在甲板上,與此同時一聲沉悶的巨響傳入耳中,下一刻一股巨浪狠狠砸在他身上。

大副看到的最後東西,是正在滾向船舷的醍醐艦長那驚恐的面容。

一同護航的大井號巡洋艦上,一名記者用顫抖的手舉著相機,忠實地紀錄下了一個罕見的鏡頭,正是航行中的球磨號巡洋艦右舷,突然間拱起一個巨大的水柱,將這艘五千噸級巡洋艦的艦首猛得起兩米多高。水柱底部是火光閃耀。

球磨號觸雷,巨大的水下爆炸所形成的水壓衝擊,直接撞斷了球磨號的龍骨,這艘輕巡洋艦在眾目睽睽下開始了下沉,整個船隊一下子全亂了,護航的艦隊司令官毫不猶豫地下令所有船隻就地停船。

這下子陸軍不幹了,植田謙吉還等著他們報仇呢,停在這兒算怎麼回事?船上一些激進軍官甚至掏出槍來威脅。

“護航隊原地不動。海軍所屬運兵船原地不動,那些徵用的民船隨他們便。”艦隊司令冷笑著。

還真有一艘不怕死的民船。這艘排水量一千噸作用的商船,帶著一副勇士的高傲駛往營口,還沒駛出艦隊的視線,就看見猛得跳了一下,然後停了下來,緊接著帶著船上半個大隊一起沉進了海底。

這下子所有人都老實了。

遼東灣被人布上神秘水雷的訊息。讓旅順鎮守府司令松下中將驚呆了。

“這不可能!”鎮守府司令部內迴盪著司令官的驚叫,的確讓人難以置信,誰布的?這片海域每天船來船往,不可能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佈雷,如果真那樣的話自己這個鎮守府司令是怎麼當的?

但可惜的是。他這個鎮守府司令明顯失職了,他的驚叫聲剛剛落下沒有多久,港口方向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松下司令下意識地撲到窗前,然後就看見港口外面的航道上,一艘剛剛出海的商船正歪著身子停在那裡。

眼神非常好的松下司令,甚至能看到那些驚慌地跳下海的船員們,這一幕就像一記悶棍砸在他背上,一種幾乎要吐血的感覺湧上心頭,不只是遼東灣讓人布了水雷,就連自己的港口外面,也讓人布了水雷。

“這真是個好東西,以後還得多弄。”北平城裡,楊大老闆一邊吃著午餐,一邊看著旅順情報人員發來的電報,很是心滿意足地道。

實話作為一個現代偽軍迷,他的確對水雷這東西沒有什麼太直觀感受,但這兩百枚水雷扔下去所造成的後果,讓他頗有驚喜地感覺,他終於找到一種效費比最高的武器了,一想到老mao子倉庫裡那三十萬枚水雷,他就忍不住有一種激動的感覺。

“瀋陽的最新情況怎麼樣了?”楊大老闆一邊擦著嘴一邊問他的秘書。

“這是師部剛剛送來的最新電報,何軍長已經到達瀋陽,現在正在肅清城內殘餘日軍。”韓綵衣把電報遞給他。

其實城裡哪有日軍可肅清?要是真有兵植田謙吉還至於夾著尾巴逃跑嗎?所謂的肅清實際上是幫著暴dong的老百姓收拾那些日本僑民。

沈陽城的日本人,現在正處在一種絕望地狀態,衝進城的騎兵們,正在掃蕩所有日本人的財產,楊大老闆可不是什麼好鳥,這些軍閥土匪們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大老遠跑來死了好幾百人,不賺至少也不能賠了,這個軍費首先得從日本人身上撈回來。

而且臨來之前為了鼓舞士氣,楊大老闆已經很明確表示,沈陽城所有日本的財產都不受法律和道德保護。

這句話的潛臺詞就是你們可以隨便搶他們,既然幕後大老闆都發話了。那麼這些當兵的自然就沒什麼顧慮了,雖然何柱國和趙登禹兩人,對此並不是很贊同,但考慮到這支聯軍的組成比較復雜,尤其是還有馬家軍這種敗類,所以他們對此也就視而不見了。

他們倆唯一能做的。就是給這些傢伙加一個限制,除了日本人的財產,任何其他人的都不準動,違令者軍法處置。

然後這兩個傢伙把沈陽城和日租界丟給亂兵們,帶著保安師的車隊直奔瀋陽兵工廠,他們同樣也是去洗劫,把瀋陽兵工廠能拉走的東西全部裝車,各種口徑的火炮,彈藥。槍械裝滿了兩百多輛卡車,然後把所有車間內全部堆上炸藥,直接給夷為平地。

不只是兵工廠,瀋陽幾乎所有工廠全部被炸燬,反正兵工廠有得是炸藥,留下來還便宜日本人,拿來廢物利用也是很不錯的。

“王師傅,我知道炸掉兵工廠以後。很多工人可能失去生計,但您要明白。讓這座兵工廠繼續造槍炮,供應日軍侵略我們中國,那我們就是民族罪人了。”何柱國對身旁一個中年人道。

這個人是瀋陽兵工廠的一名工程師,夜晚的暴dong中,他也是一個首領。

“何將軍,我們能理解。”他了頭道。不過看著在爆炸中化為廢墟的廠房,的確神情多少有憂慮,他知道何柱國這些人不可能留下來,破壞一番之後就會離開,但這座兵工廠的幾萬工人和他們家屬。以後生計就沒有了。

“不用擔心以後,如果你們願意可以南下,平津現在就缺技術工人,有多少都能消化了,臨來之前楊先生特意過,瀋陽的工人只要南下,他全部接收。”何柱國身旁,保安師的一名團長道。

“真的?”王師傅眼睛一亮。

“絕對真的,我自己家就有一座機械廠,給拖拉機廠生產零件,現在別的不缺,就缺懂機械的工人,多了不敢兩三百人絕對能安排了,不信我現在就可以代表家父跟你們籤合同。”這個資本家少爺迫不及待地道。

事實上平津資本家們,支援楊大老闆搞這麼大動作,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瀋陽的數萬工人,這些工人可都是真正懂技術的,連培訓都不需要拉到車間就能幹活,可以解決了平津現在最大的難題。

“胡團長,這倒沒必要,您告訴我們地址,我們到時候過去,您先看看手藝再。”王師傅很感動地。

“不用,我還不放心您嗎?直接籤合同還省事。”胡團長一邊著,一邊用警惕地目光看著不遠處另一名軍官。

有這種頭腦的可不只有他一個,實際上保安師那些官兵中,家裡有工廠缺工人的,都開始爭奪瀋陽的工人,這些傢伙甚至有些直接擺出招牌,在工廠的隆隆爆炸聲中公開招工。

於是城裡馬家軍和孫殿英的騎兵搶日本人,城外二十九軍和五十一軍的人搶兵工廠,保安師的人搶工人,這場戰爭中除了日本人,幾乎所有人都皆大歡喜。

何柱國在瀋陽只待了兩天,兩天後突襲大軍滿載而歸,臨走前順便把所有日本銀行洗劫一空,倒不是他們不想在這裡多待,而是條件不允許,第十一師團不敢再去營口和旅順,但還有安東可以登陸,長白山的第五師團也放棄對唐聚五的圍剿,全軍殺向瀋陽,滿州裡的第一混成旅團也在南下,再不走就被堵在這裡了。

他們走了,卻把一片廢墟留給了日本人,瀋陽這座東北最大的重工業基地徹底被毀了,所有工廠全部變成了廢墟,整個日租界幾乎被夷平,至於瀋陽日本人的財產損失就更不用了,光那些銀行的損失就很驚人,想要恢復之前的繁榮,估計沒有兩年時間是別指望了,反正重新回到瀋陽後,植田謙吉老淚縱橫。

撤出瀋陽的何柱國部,幾乎是暢通無阻地返回了林西,西拉木倫河畔鏖戰的李杜等人,立刻開始鞏固陣地轉入守勢,與此同時日軍第五和第十一兩個師團全部轉向西線。

植田謙吉被撤職,重新從預備役起用的菱刈隆大將接任關東軍總司令。為了防止這樣的悲劇重演,他改變植田謙吉東重西輕的戰略,以少量兵力配合偽軍防禦唐聚五,而將日軍主力全部移往西線,採取步步為營的穩健戰術,逐步壓縮李杜的活動區域。

但這時候的李杜。已經成了氣候,想消滅他已經不現實了,突襲瀋陽讓東北光復軍名震天下,大批流落各地的東北人紛紛北上,短短一個月時間這支隊伍就翻了一翻,而突襲歸來的兩萬騎兵除何柱國帶著他的那個旅返回樂亭以外,其他全部留在了草原上,包括馬家軍的那個旅,這支部隊全部歸趙登禹指揮。至於身份則視需要而定,進入熱河就換東北軍軍服,退出熱河就換西北軍軍服,反正現在李杜,宋哲元,孫殿英,馮佔海四部實際上已經成為一個集團。

這是一個龐大的集團,總兵力加起來達到二十萬。這二十萬大軍牢牢佔據著察哈爾和熱河西北角,充足的後勤供應給了他們足夠的戰鬥力。為了給他們提供空中支援,楊豐把手上所有霍克全部移往多倫,身份也變成了四十一軍航空隊。

吃了這麼大虧的日本人,自然也不可能善罷干休,軍事進攻的同時,也在搞一些其他動作。比如繼續騷擾光頭佬,擺出各種證據證明襲擊瀋陽的並不是東北光復軍,而是二十九軍,為首的甚至是五十一軍長何柱國,尤其還搞得聲淚俱下。多少多少平民遭屠殺,多少多少財產遭搶劫等等,要求光頭佬嚴懲兇手,另外還有禁止向東北光復軍提供支援,越境佔據經棚的四十一軍退出熱河等等,總之連威脅加恐嚇提了一大堆要求。

不過沒有一項得到有效答覆,光頭佬還上火呢!有本事你們找楊豐去,誰都知道這傢伙是幕後黑手,不敢找他就看我好欺負啊?

讓我管?我怎麼管?我能管了宋哲元還是能管了孫殿英?就連何柱國我現在都管不了,至於李杜那就更不用了。

當然一些表面工作還是要幹的,那就是調查,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然後給友邦一個滿意地交代,當然這調查是需要時間的,什麼時候能調查完這個就不好了,反正他是不會給日本人當這個槍使,有本事你們自己解決去,反正我有管不了這些傢伙。

再光頭佬現在可是不能得罪楊豐,德國人已經考察完,昆明煤礦的褐煤的確具備直接液化的條件,這個訊息讓他激動不已,雖然那地方偏僻一,交通比較困難,但再困難也要上,無非就是修公路而已,徵調幾十萬民工修一條從昆明經貴州到湖南的公路才多大事?王家烈被騙以後現在貴州也已經成了他的地盤。

當然這前提是得把楊豐哄好,這種情況下光頭佬無論如何也不會找楊豐麻煩的,不但不能找他麻煩,還得給這傢伙足夠的甜頭。

就在日本方面強烈抗議和嚴正交涉之下,國民政府宣佈,河北省省會移往保定,北平,天津兩市連同周邊的宛平,通縣,大興,安次,武清,寧河七縣,合併成為平津特別行政區作為憲政試進行地方自治。

這個訊息的確很讓輿論震驚了一下,不過仔細一想也就沒什麼可震驚的了,平津兩地本來就已經脫離中yang控制,現在無非是把這種半獨li狀態合法化而已。

至於憲政試就純屬遮羞布了,人家自己的地盤上,自然是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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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究竟怎麼玩,楊豐也不知道,或者他根本就不關心,但他老丈人就非常關心了,現在賺錢已經沒法讓他找到樂趣了,所以他立刻投身轟轟烈烈的憲政運動。

不光是他,還有跟他一樣的那幫資本家,甚至北洋時代的遺老遺少們,現在都像打了雞血一樣亢奮,這些不甘寂寞的老家夥現在麻將都不打了,天天湊一塊兒唾沫橫飛地討論如何建立屬於自己的政府,很多沉寂已久的理念都浮了出來,當北大,清華的那些思想家,哲學家加入以後,戰況就更加激烈了,看他們吵架的樣子,楊豐都怕他們像寶島議員們一樣直接打起來。

這種事情他可沒膽量參與,怎麼玩就由著這幫老家夥折騰去吧!反正怎麼折騰,都脫離不了自己的控制,全當讓他們健身了,再也免得這些老家夥精神空虛,老是搞些讓人無語的事情,要知道他老丈人今年又弄了一房姨太太,把在哥本哈根的心兒氣得夠嗆。

楊大老闆很忙的,沒工夫管這些事,他得趕緊回去把自己的潛艇弄回來,趙侗那幫人經過篩選之後,最終有一半人達到了他的要求,這些人已經被送到牟平,現在天天在海里折騰,鍛鍊他們的水上適應能力。

至於以後的訓練,就只能等潛艇弄來再了,楊豐已經讓太陽給他準備好全套訓練手冊,到時候第一批兩艘弄來以後,先把他們關浮島裡面熟悉潛艇,等熟悉了各種裝置的使用,再連潛艇一起拖到外海,找片僻靜海域讓他們練習進出浮島,短途活動,這樣慢慢訓練,估計有半年工夫,也就能夠具備作戰能力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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