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苗立刻介面說:“算,當然算了,只要是查實了那個司馬橋確實偷了藏品,你這就算立功,對嗎,濤子?”

閻濤苦笑著點了點頭,看來這位黃教導員是徹底同情上了湯佳,恨不能現在就能把她開脫出去。(/吞噬小說網 www.tsxsw.com)

閻濤也有同情心,他也相信湯佳的遭遇是真的,那種發自內心的悲傷裝不出來。

可是,他並不完全相信湯佳的話,不僅僅是因為在她和石木靄之間是誰主動提出打石教授藏品的主意這件事上兩個人各執一詞。

從一開始,這個湯佳給他的印象就不是很簡單,她的話總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這種人才真的可怕,她會讓人認真假難辨,比那些一眼就能看出來假話連篇的人要難對付得多。

閻濤不動聲色的繼續追問道:“湯佳,現在你能向我們說說昨天上午那兩個左右小時你到底去幹什麼去了麼?”

湯佳感到了一絲放鬆,從閻濤的稱呼中感到了一絲變化,雖然她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要比那位女警官冷酷得多,但是,他已經不再稱呼自己湯佳女士了,而是直呼湯佳。

別看這只是個稱呼的改變,湯佳卻感覺得到這個男人對她的敵意在減小,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了些。

她下意識地搓了搓手指,說:“其實剛才說了那麼多,我就是要說明這件事,那天我是和司馬橋約好了見面,結果他沒去,我一直等到下午,沒辦法才一個人回去的。”

“哦?你約的司馬橋?你們是什麼時候約的?怎麼約的?約的在哪裡見面?”閻濤緊追不放,一連提了三個問題。

湯佳有些招架不住了:“這……您讓我想想,問題太多,我有點發懵。”

閻濤冷笑一聲:“湯佳女士,你的智商不會這麼低吧?這是昨天上午發生的事情,有什麼好想的?”

“呃,我們是約在離教授家很近的一條衚衕,也就是超市和教授家之間的那條衚衕,我是打,啊,不對我們是前一天,教授出事以後就約好了的,口頭約的,我怕教授的死牽連到我,所以想和他商量一下。”

湯佳回答的支支吾吾,回答完畢還下意識的用手在額頭摸了一下,不知道是擦汗,還是在理頭髮,眼睛偷偷的瞟了閻濤一下。

閻濤譏諷的看著湯佳:“湯佳女士,你不覺得自己的表演很拙劣嗎?本來我還在同情你剛才所敘述的那些遭遇,我也相信你那一刻是真誠的,因為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是裝不出來的。

“可是,剛才你言辭閃爍,本來想說是打電話約的司馬橋,卻馬上又改了口,而且不能自圓其說,我問你,你等了那麼久,為什麼不打電話問問他為什麼不赴約?

“既然你很討厭他,認為他在骨子裡是個猥瑣、膽小的男人,為什麼在關鍵時刻你要和他商量對策?

“你把我們刑警當成三歲的孩子了嗎?”

湯佳張了張嘴,想解釋一下,可是,閻濤揮了揮手說:“你不用解釋什麼,我幫你想出了藉口,你怕他身邊有別人不方便接電話,對嗎?你沒有別人可商量,只好找他,對不對?

“這樣的話我不想聽了,再最後問你幾個問題,你追隨著一起到西京去的那個男同學叫什麼名字?他現在在哪裡?你們最後聯絡是在什麼時候?

“記住,不要再和我說謊話,我聽的出來,也查的出來,調查這件事不難,我們的人已經前往西京了,只要我一個電話過去,用不了幾個小時就會水落石出。”

這次,湯佳真的緊張了,她的鼻尖上已經出現了細密的汗珠,臉也有些漲紅。

湯佳平息了一下劇烈的心跳,說:“他叫楊斌,是我的大學同學,畢業後分配到西京市實驗中學任教,他對我很好,可是,自從我被那個教育局的老流氓耍了以後,我就和他正式分手了。

“我不能把自己這骯髒的身體交給一個一直深愛著我的男孩,那對他不公平,從那以後,我們再沒聯絡,所以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閻濤和黃苗交換了一個會意的眼神,審訊到此為止。

回到閻濤的辦公室,還沒等坐下,黃苗就迫不及待的問:“濤子,她說她的那個同學叫楊斌,會不會是薛紅說的那個去過她父母家的那個楊老師?”

閻濤笑了:“我分析十有**是他,不然怎麼會憑空冒出來這麼個楊老師?薛紅查得很細,從湯佳家的親屬到她和她弟弟湯建的老師,基本都排除了,從年紀上來說也符合條件,還有外地口音等等。

“最重要的一點,她一直在迴避和這個楊斌的關係,直到我問起了,她才說兩個人已經分手了。

“試想一下,那個叫楊斌的,當初湯佳懷了別人的孩子,他都能不在乎,陪著她打掉了孩子,把她帶回了老家,這是多深的感情?

“這麼深厚的感情是那麼容易割捨的嗎?僅僅她說一句分手就能分手?

“再有,你發現沒有?黃苗,剛才在提到楊斌的時候,湯佳的眼睛充滿了溫情,她的話語也表達出她內心對楊斌充滿了愧疚和感激,這樣的兩個人能真的就這麼分手了嗎?”

黃苗半晌沒有說話,坐在椅子上有些發呆,閻濤拿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說:“怎麼了?黃苗,是不是還沉浸在剛才湯佳的悲慘遭遇裡?

“我承認,她是很不幸,可是,有些不幸是可以避免的,比如她被那個官員騙了的事,如果她不是有所圖,或者她能潔身自好,都不會是那個下場。

“在任何社會都會存在不平等、不公平,這是事實,不幸的人有很多,可是大多數人選擇的是面對現實,也有人奮起抗爭,無論怎樣都不應該採取玩世不恭的態度,那只有害人害己。”

黃苗搖了搖頭說:“濤子,我想的還不僅僅是這些,我在想那個楊斌,他是個痴情的男人,可以包容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別人懷孕,在當前這個社會,這樣的男孩不多見了,可是如果……我們是不是太冷酷了?”

閻濤默然。

半晌,他搖了搖頭說:“黃苗,我們是執法者,職責所在,不容許我們在案子上摻雜過多的個人感情,否則對其他人、對受害者就是一種不公平。

“我們的冷酷和無情恰恰表明了我們對法律的尊重,對人民、對大眾的深情,否則,我們就是在以感情的名義破壞法律的尊嚴,傷害群眾的感情。”

黃苗搖了搖頭,說:“這道理我懂,可是濤子,法律、大眾這些詞太抽象了,我們面對的是活生生的人啊?”

閻濤嘆了口氣沒有說什麼,他是男人,而且是大隊長,不能像黃苗那樣感情用事,可是,這不代表他沒有感情,男人必須把感情深埋在心底,這是從小父親就告訴過他的。

他搖了搖頭,坐在黃苗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黃苗,我理解你的感受,現實本身就是殘酷的,我們沒辦法改變每一個人,也不能憑個人的好惡辦案,這就是刑警的悲哀。

“有人說我們是冷血動物,有人說我們這些人交不透,可是,他們不明白,我們的內心同樣燃燒著熾熱的情感,只是我們必須把自己的情感隱藏起來,否則,就不可能成為一個堅強的執法者。

“好了,老同學,不想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我們看看四海那裡怎麼樣了,那個司馬橋如果真的像湯佳說的那樣膽小就好了。”

黃苗點點頭說:“濤子,謝謝你的開導,你是我的教導員。對了,你為什麼把四海留下來審訊,讓郭強去監視清點收藏?我覺得郭強細心一些,更適合審訊。”

閻濤一邊走回辦公桌前,一邊笑著說:“正因為四海缺少審訊經驗,才更需要鍛鍊,如果強子適合搞審訊,就事事都讓強子來,兩個人的差距不是會越來越大麼?

“這倆小子雖然各有所長,可是我要把他倆都培養成全面性的刑警,這樣將來才能獨擋一面,有更大的發展,不然就只能做副手,協助別人工作,你明白麼?”

黃苗嘆了口氣:“濤子,無論是做你的朋友還是做你的下級都是一件很幸運的事,但是最好不要成為你的對手,你這傢伙有時候太可怕了。”

閻濤笑了:“苗苗,這一點你可以放心,你這輩子都沒機會做我的對手,即便是你想做,我也不幹,嘿嘿!”

黃苗嫣然一笑,沒有說話。

閻濤撥通了電話:“四海,怎麼樣了?有收穫嗎?”

“師父,稍等我馬上過去向你彙報。”趙四海不到一分鐘就推開了閻濤辦公室虛掩著的門。

閻濤示意四海坐下,趙四海向黃苗點點頭,嘻嘻一笑,回頭說:“我還是站著吧,就幾句話的事兒。

“師父,這個司馬橋是軟蛋一個,我只是稍微嚇唬了他一下,捎帶著點了他幾句,他就承認了早在幾年前去澳大利亞的時候就和那個石木子勾搭上了,這次就是他和石木子裡應外合從石教授的儲藏室盜竊了一些收藏,運到了江淮市。”

閻濤點點頭說:“好,四海,不錯,這麼短時間就能把他拿下來很有成績,不過還有個新情況,據湯佳交代,她和司馬橋一直存在著不正當的兩性關係,而這個司馬橋是有婦之夫,這一點可以利用一下,明白嗎?”

四海笑了:“明白,師父,威脅利誘能作用。”

閻濤點點頭說:“要掌握好時機,另外,湯佳交代,司馬橋曾經想和她合作盜竊石教授的收藏,並答應給湯佳一部分分成,從這一點上看,他有將部分收藏據為己有的動機,必須在這方面下功夫。

“同時,也要雙管齊下,可以動那個石木子了,秘密傳訊,如果他不配合,要想辦法把他秘密帶出來,不要驚動別人。

“他的妻子孫梅同案,要分別審訊,主要是查詢他們將那批收藏運到哪裡了,另外還有具體數目,以便給趙欣大隊長提供準確訊息。”

閻濤剛給四海佈置完工作,趙四海的手機就響了。

接完電話,四海笑著說:“師父、黃教,好消息,法醫室那邊的結果出來了,石樹德教授死於急性心力衰竭,是服用性興奮類藥物嚴重過量導致性行為嚴重超負荷,引發的心力衰竭,正式報告馬上就會送過來。”

閻濤點點頭說:“這個報告還算及時,下面更繁重的任務就是查明這些藥品是石教授自己服用的還是別人給他服下去的,這才是本案的關鍵,也是難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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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可以去忙了。”

趙四海出去了,閻濤眉頭緊鎖,焦灼地在辦公室裡踱著步。

黃苗敲了敲茶几說:“濤子,你能不能坐下啊?這麼走來走去能解決問題嗎?”

閻濤嘆了口氣:“黃苗,這是一道難解的題啊!石教授服用的刺激性功能藥品到底是別人給他服用的還是他自己服用的,只有兩個人知道,他自己和湯佳。

“現在,石教授不在了,能把這件事情說清楚的就只有湯佳自己,你也看見了,那個湯佳對法律很熟悉,即便是她幹的,她肯承認嗎?

“其他所有間接證據也都堵死了,藥品的來源和每次用的數量,以及用過多少次,都是無法查證的,從哪裡入手呢?”

閻濤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忽然又站了起來,說:“黃苗,你去再次訊問湯佳,藥品的具體名稱,以及石教授可能購買的地點,然後命令人馬上去查,就算是翻遍全市藥店,也要查清楚石教授有沒有買過那種藥品。

“湯加說得很肯定,教授不可能委託別人去買,他老人家年事已高,活動範圍不會太大,盡力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再仔細把案子理一下。”

黃苗離開不到二十分鍾就返回來了:“濤子,據湯佳說,那種藥物是美國進口貨,國內不能生產,全市也沒有幾家有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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