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英的謀劃中,東方問題無疑是他從上場大戰結束後就已經規劃停當的既定國策。以阿列克謝為核心的新俄羅斯帝國將承擔起對東方戰鬥民族的統御使命,而德國也將以它為承載體,將自己的影響力從烏克蘭一直跨越到烏拉爾地區。等到歐洲主體的形勢基本平定之後,德國甚至可以支援這個親兒子向東攻略西伯利亞國,從而讓沙皇的權力重新延伸到亞洲——在經濟領域的綁架足可令浴火新生的俄國完全依附於德國的意志,其所增加的土地、資源、和人口也都將成為德國的潛在財富。此外,清英還有另一個埋藏於心中的考慮,那就是透過這一行動來為今後可能的對日戰爭做好準備。從海參崴起飛的戰略轟炸機可輕鬆覆蓋日本全境,一旦形勢有變,自己在頃刻之間便可鼎定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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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這些考慮,德國政府那項旨在援助“俄羅斯復國軍”的租借法案,很快就與後者代表團的共同簽署之下宣告生效了。德國將以正常價格向帝俄提供各種軍事物資,除了核彈之外的任何武器都向後者敞開銷售;而帝俄用以支付這些裝備的資金,將以欠款的形式暫且記於賬上,等到其光復舊土之後,再以礦山、鐵路、工廠等實體經濟的股份予以償還。透過這一法案,德國過剩的軍火物資有了宣洩的途徑,而帝俄政府也得到了他們最需要的戰爭裝備;那些滿載軍火向東隆隆駛去的列車,正是將那個紅色帝國埋進墓坑的絕佳送葬者!

“我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之多的裝備物資。一列由3節車頭牽引的專列在站臺之上長鳴停下,近40節平板貨車上運載的全部都是通體深灰的鋼鐵坦克,經清點過後足有76輛之多;放眼望去,彷彿一條龐然地龍匍匐在我們的車站當中。這些裝備長身管88毫米火炮的德國IV型坦克擁有極其優越的效能,在北方前線打出了一個個堪稱神話的勝利,紅色魔鬼們幾乎沒有任何武器能擊穿它們的正面防禦。原本這種新銳坦克在我軍當中只佔極少數,卻不料想它們竟會突然被大量運到我們的手中!僅在7月14日這一天,我們就接收了兩列坦克運輸火車,總數超過150輛;諸如卡車、重炮等裝備更是在隨後大量湧來,其數量之多甚至超過了我們的卸貨能力。後來我才得知,德國人已經與帝國達成了援助協定,而這些海量運抵的軍火,也必將促使帝國的北伐戡亂大業能夠快速完成。”頓河流域最大鐵路樞紐的負責人利卡託夫在事後如是回憶道。

一週之後,這些物資對東方戰場的影響便體現出來了。帝俄復國軍的後勤保障驟轉充足,萬千炮彈風雷電射,宛若不要錢一般向紅俄軍隊澎湃怒卷而去;以往被視作雄厚堅實的防線陣地如今紛紛被轟得崩塌碎裂,紅俄官兵更是在這天雷炮火之下死傷慘重,塹壕、散兵坑等工事中隨處可見身著土黃色軍服的倒斃屍體。然而,他們當中卻鮮有人敢於像美軍同行那樣溜之大吉。且不說那些毒如蛇蠍、惡似豺狼的督戰隊會不會從槍口下饒過他們的性命,自己那些時刻處在當局監控之下的家人親屬,也同樣使得前線的基層官兵對來自高層的命令不敢有絲毫的忤逆。這種由托洛茨基在現代歐洲戰爭中首創的設立督戰隊和挾裹家屬為質的“戰術”,在慈父領袖的繼承下被發揚光大,儘管紅俄政權已處在內外交困的風雨飄搖境地,但他們的士兵卻仍舊在對帝俄軍隊進行著前仆後繼的阻擊。

不過這一次,紅色布爾什維克卻是再沒有20年前的好運氣了。他們在硬實力上所存在的差距,已經無法透過將更多炮灰推上戰場的方式來彌補:帝俄軍隊透過裝甲力量的不斷縱橫馳騁,將一支又一支紅俄部隊裝入包圍圈。紅俄基層士兵在驚恐絕望中的抵抗不會對整個戰局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助益,他們只能透過身殉於此的方式,來讓整個戰場更增添了一分殘酷的血腥。勝利者用剛直的履帶和堅硬的皮靴,將紅俄士兵那殘缺不全的血肉身軀碾入土壤地底;戰鬥結束後,其各個兵種又滾滾匯合成為槍鋒利劍,在紅俄軍隊力量薄弱的地區恣意突擊。

7月31日,帝俄軍隊已經前進到了奧廖爾,距離紅色帝國的心臟莫斯科只有300多公裡的距離。如果讓裝甲部隊開足馬力狂飆突進的話,只需不到一週的時間就能直抵莫斯科城下。作為在庫爾斯克地區的重要據點,奧廖爾及周邊郊區的防禦工事完全堪稱是牢固堅厚:其塹壕縱橫交錯,地雷密集遍佈,各種反坦克暗堡和機槍陣地被精心偽裝起來,城中囤積了足夠7個師的守軍堅守半年以上的食品和彈藥。根據紅軍統帥部的預計,帝俄白軍的主力至少會被這座大堡壘牽絆3個月;而等到那時,秋雨季節早已來臨,對方的進攻勢頭必然會隨著道路的急劇惡化而驟然銳減,自己便能獲得重整軍備的寶貴喘息之機。

然而,隨著德國軍援源源不斷的抵達,紅軍統帥部的這一戰略構想卻是完全落空了。透過烏克蘭東北部城市哈爾科夫,德國得以直接將大炮和彈藥送往300公里外的前線,當帝俄軍隊接到這些援助之後,當即就對這座紅俄重兵據守的城市展開了驚天動地的雷霆炮轟。他們每天向對方陣地發射炮彈20萬發,且幾乎全部都是100毫米口徑以上的炮彈,那宛若地爆天星的密集撞落速率,讓人彷彿回到了四分之一個世紀前的西線塹壕戰時的炮火準備。這種層次的火力顯然不是紅俄軍隊所能夠承受的,他們的工事和陣地很快就像沙堤一樣被咆哮奔卷的潮水衝得崩裂浪決;當帝俄軍隊於兩週之後發起全線進攻的時候,紅俄部隊早已在將近300萬發炮彈的滅絕洗禮下喪失了絕大部分的抵抗力。

經過四天的激烈巷戰,帝俄軍隊以簡單粗暴的方式轟然砸開了通向莫斯科的外圍大門。駐守奧廖爾城市及周邊地區的紅俄部隊幾乎全軍覆沒,只有極少部分的士兵得以僥倖逃出:由於紅軍高層所下達的絕不後退一步的命令,其大多數士兵便只能與城同葬,而無法有絲毫逃跑的機會。驚怒交集的紅軍統帥部這才意識到有第三方勢力捲入到了他們的內戰當中:以南方帝俄的實力,是決計不可能在一場城市攻堅戰中消耗得起如此之多的彈藥的!而這也證實了從數日前開始、由前方各部所發回的關於敵軍的火力和技術兵器的數量驟然增多的告急戰報!

“卑劣無恥的德帝國主義,他們終究會為自己今天的行動付出慘痛的代價!”在仍舊被布爾什維克政府控制的各大城市中,唯一被允許發行的官方刊物《真理報》如是叫嚷道。畢竟當前既有能力又有意願來大規模援助帝俄政權的,除了其在柏林的那個德皇岳父之外,整個世界都再無分號了。然而相比於報紙上那鏗鏘激烈的嘴炮聲討,在相當程度上得悉內情的蘇俄高官卻是憂心如焚:現在北美的戰火已經平息,德國再無任何後顧之憂,一旦讓他們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對帝俄政權的支援中去,哪怕是不直接出兵,也絕對是當前的自己所無法承受之重擊!

在這個紅色帝國已經有大廈將傾之勢的情況下,那些身居要職的官員便率先開始為自己安排後路了。大量金銀細軟被預先送往國外寄存,一旦形勢不對,自己就可以立即帶著情婦逃之夭夭。由於缺乏監管的絕對集權,使得蘇俄國內的貪腐已經在近20年的和平歲月裡變得極為嚴重;手握重權的幹部可以輕易獲得比自己工資高上千倍的黑色收入,而這也無疑遠遠超過了那些被紅俄報刊所怒罵聲討的帝俄時期的權貴碩鼠。等到特權階級捐款逃逸之後,便只剩下了飽受奴役和欺騙的貧困民眾;清醒頓悟過來的他們就算流下再多悲悔痛怒的血淚,自己的損失也是永遠無法被彌補回來了!

9月17日,狂潮怒浪般的帝俄軍隊抵達了莫斯科以南170公里的圖拉。一些參與過上場內戰的帝俄老兵,面對這片熟悉的戰場心潮激湧:二十年前,鄧尼金所指揮的白衛軍正是在這片地區被對方遏阻,最終使得北伐大業功虧一簣,而現在,自己這支軍隊又以浴火重生的態勢重新回到了這片戰場當中。這一次,情況和當年無疑有了本質性的區別:得到德國全力支持的帝俄軍隊可謂是兵強馬壯,他們對這座城市已是志在必得。

儘管紅俄士兵已經在這場防禦戰中竭盡全力,但他們仍是在一個月後被裹挾著幾乎無窮無盡的裝備的敵軍所擊潰。通往莫斯科的道路被徹底開啟,而這個紅色帝國的國祚也由此進入了它最後的倒計時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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