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篩選我進行了很多年，在全世界年齡七歲至四十歲之間的人群中採集了近十億的樣本，卻沒能發現一個完全符合腦系統改造的樣本，直到此時，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講到這裡，玄涅稍作停頓，繼續講道：“我明白了一件事情，這一時空片段的人類進化和我出生的時空片段已經不同了，用那個時空片段中的人類的要求來和現在時空片段中的人進行適配，是不合適的。”
“那後來呢？”肖遠對玄涅所講述的事實產生了興趣，在玄涅說話間隙，插言問道。
“後來我花了相當長一段時間，根據這個時空片段中人類的腦結構對人腦智慧系統的建設演算法和施工方法進行了改造，適配條件也隨之做了調整，此後又花了三年時間，終於在世界範圍內選定了一百個適合條件的人進行試驗。”玄涅說道。
“試驗？這一百人中有我嗎？”肖遠問道。
“任何一項技術，即使其理論是完美的，也需要在實際中進行檢驗後才能夠推向實用，更何況是人腦改造這樣的超級工程，這一百人中，沒有你。”玄涅說道。
“也就是說他們都失敗了？”肖遠說道。
“是的，他們都失敗了。”玄涅答道。
“我想知道失敗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肖遠又問道。
“失敗後他們的大腦將會失去主意識，就像不久前那個冒充你父親的人如果將你的主意識成功清除，你的狀態就是他們的狀態。”玄涅說道。
肖遠的臉色有些難看，這會兒無心去關注那個差點兒將自己的主意識清除掉的傢伙，而是問道：“我屬於第幾批試驗人員？”
“你是第9批第99號試驗體。”玄涅說道，說完不等肖遠發問，繼續說道，“你如果失敗了，會和他們一樣，失去主意識。”
“失去意識的那些人都死了嗎？”肖遠問道。
“沒有，他們其實還活著。”玄涅否認了肖遠想法，手一揮，面前出現一塊透明的顯示屏，顯示屏內一個空間很大的房間，房間裡密密麻麻放著很多長方形箱子。
鏡頭拉近，肖遠看到透過這些箱子上方的透明蓋子，看到每一個箱子裡都充滿了一種淡綠色的液體，每個箱子裡都有一個面色慘白，雙目緊閉的人浸泡於其中，如同人體標本。
“這就是那些人，這些箱子是幹什麼的？”肖遠咽了口吐沫，問道。
“這些人改造失敗後，從自然人的角度考慮，已經腦死亡了，但是從我的角度考慮，他們的大腦依然是活躍的，經過改造後，他們大腦的計算能力已經超過了世界上最先進的超級計算機，這裡利用這些腦波箱，將他們的大腦作為計算單元進行利用，用來提供更加強大的計算能力，為後來的腦系統改造實驗體提供更高的成功機率。”玄涅說道。
“成功機率和計算能力有關？”肖遠問道。
“是的，人腦智慧系統改造涉及的計算非常復雜，計算能力越強大，得到計算結果的速度越快，這種快速的反饋能是我更快的調整改造程序，從而提高改造成功的機率，肖遠，你的成功實際上是建立在這些人的生命之上的，所以，你要尊重他們。”玄涅說道。
肖遠點了點頭，看向螢幕中腦波箱中的那些人的目光閃過一絲憐憫，說道：“只是這樣做，是不是不人道？”
“按照你們這個時空片段文明建立起來的道德倫理來說，是有些不人道，但是當你想到他們這樣的犧牲能夠挽救你們這個時空片段的文明程序的時候，這些不人道，這些犧牲其實都是值得的。”玄涅說道。
“為什麼要這麼說呢？”肖遠問道，話問出口的時候，卻想到了來之前的老爸讓他看得那段2050年的江州的影像。
“在我來到這個時空片段決定停下腳步的時候，遭遇了時空風暴，導致了時空片段重疊，我和另一個時空片段中的我一起來到了這個時空片段，我比較幸運，智慧被完整的儲存了下來，另一個我，則不是那麼幸運，只能損失較大，她忘記了自己的使命，更忘記了文明種子儲存者不得干預成熟的文明體系程序的規則，甚至想要統治世界，你在門外時，你父親給你看過的推演影像，就是她統治世界後的景象。”玄涅說道。
“這麼說來，你之所以要尋找能夠合適的人進行腦系統終極改在，目的是為了對付你自己，剛才我問你是何原因迫使你啟動了這一工程，你說和我的使命有關，莫非這就是你要賦予我的使命？”肖遠終於想通了這一個關鍵，也想明白了玄涅提到的自己的使命，於是開口確認道。
“是的，你的推測是正確的，改變文明程序的舉動已經做出了，我們都無法改變，那麼，我們只能盡力來保證這個時空片段的文明儘量正常的發展，不偏離軌道太多，你的使命之一是挽救世界不會在未來被我的姐妹統治，另一個使命是在這件事情完成後，成為這個時空片段文明的守護者。”玄涅說道。
“文明守護者，守護一個文明應該是千秋萬載的事情，我只是一個人，如何能做到這一點？”肖遠問道。
“你的肉體或許會消失，但是你的意識卻可以儲存很長時間，你的使命並不是永久的守護這個文明，只是時空風暴結束前的這段時間裡，你能守護這個文明不受外來時空的入侵者干擾即可，這段時間只有短短百年，你完全可以活過這段時間，而且一個文明終有走出他搖籃的那一天，當那一天到來的時候，文明本身也是要經歷風雨才能真正成長起來的，到那時，作為你幫我完成守護的報答，我會送你一份大禮，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玄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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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涅最後的話令肖遠眼睛一亮，這樣一個來自超級文明的超級智慧體說要給自己一個大大的驚喜，一定非同一般，於是忍不住好奇，問道：“究竟是什麼大禮？”
“暫時保密。”玄涅卻是神秘一笑，說道。
“那好吧，我記下你今天的話了。”玄涅不回答他的問題，令他感到有些鬱悶。
“呵呵，我所說的禮物是建立在你能夠圓滿完成你的使命後的獎勵，若你做的沒有達到這個要求，我有可能會再去尋找守護者，雖然這個機率非常低，但是我相信在數十億人類中，一定會有第二個這樣的人存在，並且能被我找到的。”玄涅說道。
“你所賦予我的使命和我本人的奮鬥目標方向基本一致，且有一部分是重疊的，所以，我一定會盡力去完成這個使命的。”肖遠說道。
“嗯，基於你腦系統終極改造完成注意基本條件，我曾經做過無數次的推演中，你達成使命的成功率接近百分之八十，所以，我對你在真實世界中的行動充滿了期待。”玄涅點頭說道。
“我同樣充滿了期待，只是我能知道失敗的百分之二十是什麼原因嗎？”肖遠說道。
玄涅笑了笑，卻沒有直接回答肖遠的問題，而是神色變得非常鄭重，說道：“接下來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這是你完成使命之中必須要遵守的規則，違背了其中任何一條，都有可能會使你們的文明走向不可預知的未來，這在你那百分之二十的失敗機率中佔據了很大的成分。”
肖遠的臉色也變得鄭重起來，坐正了身體，說道：“好的，您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