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北西連晉陝交接處,東連線察南、冀西北,向北可與綏遠相連接,向南輻射整個山西。晉北的穩固,也就相當於在晉察冀、晉綏兩大根據地之間開啟一條不必經過日佔區的交通線。這極大的方便了山西敵後戰場部隊以及物資的調運。

既然已經吃下肚子,中央輕易就不會放棄。中央與後套方面談判,放棄了在其騎兵佔據優勢的情況之下很難以固守,對整個兵力部署影響很大的綏北,其中也未嘗沒有集中兵力固守晉北的意味在內。

儘管中央與老總還是讓晉綏軍區接過了擔子,但這麼一來陳翰章在下一步作戰之中,基本上就失去了晉綏軍區訓練和裝備最好的主力部隊配合。尤其是西線,只能依靠自己手中現在實際上並不算多的兵力,去支撐整個戰局。這也是讓陳翰章相當頭疼的一件事情,更是一件無奈的選擇。

現在整個晉北戰場西起晉綏交界處的內外長城交匯點,東至晉察冀三省交界處,南至內長城之雁門關、楊萬口一線,方圓幾千平方公里的作戰區域,自己這些部隊數量還是顯得略有不足。晉綏軍區部隊,原本在陳翰章的作戰意圖上佔據了很重要的位置。

按照陳翰章原來的計劃,朔縣以西的地區,是由晉綏軍區部隊的作戰範圍。但現在晉綏軍區主力要全部趕回晉西北根據地,整個防務只能全部由抗聯獨自承擔,這無疑很是限制了他手中可用兵力的總數。

也就是說無論接下來日軍怎麼行動,來援兵力有多少,陳翰章全部只能硬著全部自己承擔,這不能不讓他感覺到壓力倍增。即便杜開山全軍南下,但是其所部現在的兵力,也無法填補晉綏軍區協同作戰部隊被調走,而留下的這個空檔。

其實如果兵力充足,後勤保障足夠滿足要求的話,一向講究攻勢的陳翰章,早就在日軍尚未完成部署調整之前,整個新的作戰態勢尚未展開之前,就已經發起攻勢了。但現在他手中的兵力現狀,發起進攻根本就力不從心。即便是防禦作戰,也要以機動防禦為主。

老總雖說也答應現在晉北戰場上的晉綏留守部隊,暫時不返回晉西北根據地,留在晉北配合抗聯作戰。同時從晉綏軍區主力之中,在抽調兩個步兵團和一個騎兵團留下,邊整訓邊擔任應急機動預備隊。但是在兵力使用上,依舊讓陳翰章有些捉襟見肘的感覺。

原來楊震抵達興縣與老總會晤,解決兩軍配合方面問題,返回路過大同的時候。曾經在與陳翰章就後續作戰計劃,進行了一定的研究。陳翰章的意思是在晉綏軍區主力陸續返回晉西北之後,以晉綏軍區主力控制朔縣以西戰場,同時兼顧內長城內外。

利用自己游擊戰和運動戰的優勢,以一部兵力深入日軍後方,切斷日軍後續補給路線。並盡最大的努力,趁機全面恢復晉綏根據地。甚至將戰爭引向日軍控制嚴密的日佔區核心部位,以減緩晉西北根據地的負擔。

同時太行、太嶽軍區部隊,則利用山西日軍主力被吸引到晉北的機會,確保鞏固區,恢復游擊區,深入敵佔區,爭取全面重新恢復去年日軍大掃蕩之前的態勢,並與晉察冀軍區配合切斷正太鐵路。

晉察冀軍區部隊,除了部分部隊配合太行軍區破壞正太鐵路之外。其餘主力部隊,則全力配合晉北、察南戰場作戰。至於恢復根據地原有態勢,等到戰役結束之後視情況再定。在陳翰章的原有計劃之中,其中晉綏軍區與晉察冀北嶽區部隊佔據很重要的位置。

但隨著形勢的發展,尤其是在發現這個左間支隊主力,並不在神池、寧武周邊,甚至有可能趁虛而入,對陝甘寧邊區發起進攻的意圖。並已經開始對晉東南發起圍攻之後,現在整個計劃全部被打亂。

晉綏軍區主力非但指望不上,還要牽扯抗聯的很大一部分精力。而且就連晉察冀除了已經抵達晉北的部分北嶽區部隊之外,其餘部隊集中參戰的計劃也全部被打亂。甚至部分已經調到晉北附近的部隊,已經撤回晉察冀根據地,開始著手進行反掃蕩準備。

尤其是原計劃來晉北與抗聯商議下一步行動,現在代理晉察冀軍區司令員的副總指揮,因為形勢發生了急劇變化,而始終未能按照計劃來到晉北。現在整個作戰計劃,只是老總與陳翰章兩個人在統籌負責。

真正落實到任務的原有配合部隊,一個已經指望不上,一個卻還在易縣晉察冀軍區司令部,部署整個太行、晉察冀兩大戰略區反掃蕩作戰,已經無法趕來。下一步的作戰計劃怎麼打,到現在遲遲無法落實。

陳翰章只能拆東牆、補西牆,減少在晉東北原計劃投入到反擊已經抵達晉東北周邊日軍的兵力。分出部分相當一部分的兵力轉入西線,以填補晉綏軍區部隊無法到位的空缺。這讓陳翰章這兩天,頗有股子焦頭爛額的感覺。

今天自己的想法,從楊繼財口中說出來,雖說不見得能夠改變大局。但多少讓陳翰章將心中這兩日積壓的抑鬱,部分的抒發出來。但陳翰章卻是看了看老總聽罷楊繼財分析之後的表情,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其實自抵達晉北以來,整個戰局的部署和指揮關係上,讓陳翰章一直就是很是不滿意。尤其是在幾個方面參戰部隊的指揮關係理順方面,遲遲無法完成統一指揮,甚至讓他有種很是棘手的感覺。

在東北戰場,無論戰事再殘酷,戰鬥程序在激烈。但是都是一個建制內的部隊,指揮上沒有任何的問題。部署任務的時候,也許會討價還價。但是一旦戰役真正打響,各級指揮員服從命令上沒有任何的問題。同一個建制的部隊,指揮關係上要順當的多。

而且抗聯的戰場紀律異常的嚴格,執行方面更是沒的說。不理會上級命令,或是無命令撤退,要受到異常嚴格的處理。槍炮聲一響,沒有人敢不服從上級的命令。沒有上級的命令,就算打光了也不許後退一步。

但在陳翰章進入晉北之後,原計劃參戰的三駕馬車之中,卻是分屬三個建制。無統一指揮,行動上無統一的計劃。在戰場上各吹各的號,各談各的調。尤其是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機構,幾乎全部處於各自為戰的情況。

晉綏留守部隊,有那位代司令員在,在尚未明確指揮許可權的情況之下,陳翰章根本就指揮不動。而那位代司令員還要在整個晉西北兵力已經空虛,還要統籌整個晉西北防務,根本就不可能長期親自坐鎮晉北。

晉察冀北嶽區留守部隊,也是在行動上總是與抗聯調整部署無法做到協調一致。奉命趕到晉北的北嶽部隊,又是最後一個趕到晉北,而且實力也是最弱的。而且出現在晉綏部隊身上的問題,也同樣出現在晉察冀北嶽區這幾個團的身上。

這幾個團,雖說是晉察冀北嶽區部隊在經歷過去年的反掃蕩戰鬥之後,苦心儲存下來的精華部隊,但也分屬幾個分割槽。之前相互不瞭解,不是一個建制的部隊。就連那位負責指揮的晉察冀三分區代司令員,自己都有些異常的頭大。

前線各部隊分成了三大塊,可謂是涇渭分明互相不統屬,在指揮上掣肘頗多。這讓陳翰章相當的頭疼,甚至憋了一肚子的火。這也是一貫政治敏感性很強,無論形勢再惡劣也很少叫苦的陳翰章,罕見的多次給楊震發報,請求總部與中央協調指揮權的問題。至少建立一個聯合指揮部,明確整個戰場的指揮許可權,以免各自為戰的情況再次發生。

也正是這個原因,才讓老總從興縣晉綏軍區駐地,親自趕到晉北協調理順指揮關係。老總在抵達晉北第一件事情,就是與同期抵達的晉綏軍區代政委,親自找抵達晉北的晉綏各部團以上幹部,一個一個的談話。

甚至一向愛兵如子,只要不犯原則性的錯誤,很少對幹部過於嚴肅處理的老總,親自撤銷了兩個團政委職務,將一個團長降職為副團長。同時將晉北的晉綏軍區部隊進行整編,全軍統一編為一個縱隊,由原三五九旅旅長擔任司令員兼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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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軍政雙全的政委在接手整個部隊之後,對陳翰章的工作相當的配合。並全力的配合陳翰章的指揮和部署,這才讓整個兩軍的指揮關係理順了一些,陳翰章在排兵佈陣上少了很多的掣肘。至少各自為戰,不打招呼就撤離的情況,是沒有再出現過。

之前戰事進展順利的時候,尚且還出現這些問題。現在在涉及到陝北的安全上,陳翰章擔心如果說出心裡話,之前好不容易理順的關係,恐怕搞不好又得陷入混亂之中。關係到全軍大腦所在地的安全,陳翰章知道自己說話,必須要謹言慎行。

況且自己的判斷是否準確,陳翰章心中也不是很有把握。他改變原本主張先打左間支隊,而不是先集中兵力打六十九旅團、山村支隊,牽制武川支隊,充分調動已經抵達晉東北日軍,徹底打亂日軍新的部署。

將整個第一批作戰目標放在這個左間支隊身上,除了想要透過日軍見死必救的習慣,先打左間支隊,更大範圍的將晉東北已經集結的日軍充分調動,儘可能的更加拉開各部日軍之間的空檔。

使得日軍無法形成一個統一作戰叢集,力爭在日軍援軍抵達之前,先解決掉一部分日軍兵力,以減輕後續作戰壓力的想法之外。就是想要摸摸這個左間支隊,進不進、退不退的真實意圖。

但左間支隊神秘的消失在晉西北的管涔山之中,卻讓他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所以才在楊震已經授予他臨機決斷之權的情況之下,緊急請示立即組織部隊向南展開,進行全方位的搜尋。

不過隨即冷靜下來的陳翰章,卻發現自己判斷上明顯的出了一些錯誤。只是這個錯誤,陳翰章不是不承認,而是在眼下的他無法否認。這個肯定未離開晉西北的左間支隊主力,真實的意圖究竟是什麼,在未查明之前,陳翰章寧願先往最壞的方面去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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