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殺手島出來的人,都會有一個心魔,科學的來講就是一個心理陰影。再次回去,再看到之前的場景,很容易觸發心魔,心智不堅定的人很容易從此崩潰。”羅賓川語氣也有些沉重,卻也叫人一時間沒法出聲安慰。

“那你呢,你也會麼?”慕心怡沉默這聽了許久,此刻終於開口,擔憂的看著羅賓川。

“我,你忘了我本來就有病,現在病好了,心理陰影自然也隨著那個人格死掉了。”想到這裡,羅賓川突然像是“活”了過來一樣,有些得意的看著葉秋,嘚瑟的眼神像是再說,你看吧,你這種看起來正常的人,才最不正常。只不過羅賓川並沒有高興多久,慕心怡接下來的話叫他剛剛的興奮,一下子就都澆滅了。

“那你就替葉秋去吧。”在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慕心怡十分冷靜的開口,似乎像是在跟羅賓川說,你去幫我下樓買瓶水,一樣簡單。但是這一句話,卻把剛才還興奮的羅賓川,變成了霜打的茄子。

“小心心,你怎麼能捨得叫我去呢,你知不知道殺手島很難到達的,就算我們有路引石頭,海上的天氣也是瞬息萬變的,萬一我遇到了海嘯,龍捲風什麼的,你可就再也見不到我了。”羅賓川可謂是“淚如雨下”,蹲在慕心怡身邊,可憐的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大狗狗。

“沒關係,你死了我會告訴你兒子,他爸爸是個弱智,出個海都能把自己玩死,這樣的爸爸要不要沒什麼用,也不用想了。”慕心怡不為所動,只是像摸狗狗一樣,揉著羅賓川的頭,毫不客氣的把他的髮型揉成雞窩。

“小心心就會騙人,我都死了,你怎麼跟我的孩子說……”羅賓川小聲嘀咕著,但是話還沒說完聲音突然一頓,原本沮喪的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驚喜。“小心心,你是說,你懷孕了?”

“嗯。”慕心怡的面色也有些羞赧的點了點頭,看著羅賓川正經的說不出話來,臉色更是紅的像熟透了一般。

“葉秋哥哥,你也不要去了,蜜蜜可以保護自己的,你別去冒險了,海上的路本來就難走,而且如果你還有心理陰影的話……”葉秋與田蜜將辦公室都留給了那對,欣喜的無以復加的,初為父母的人。站在走廊裡,田蜜終於沒了剛才恭喜慕心怡的勉強,十分難過的拉著葉秋說到。

“傻丫頭,昨天你不還說,你的葉秋哥哥是最厲害的麼,怎麼今天就憂心忡忡,怕你葉秋哥哥一不小心就死掉了呢?”葉秋看著田蜜慘兮兮的樣子,心裡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心疼的捏了捏田蜜的臉蛋,故作輕鬆的說到。

“可是,葉秋哥哥。”田蜜心裡還是沒辦法安心,可是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勸葉秋。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帶我去看看黃埔老將軍。”葉秋拍了拍田蜜的手,叫她放心。

田蜜雖然心中有百般不捨,但還是只能先放下這個念頭,驅車帶著葉秋來到了帝海花園。黃埔飛自從黃埔無痕的葬禮結束後,申請休了年假,這一年的時間他都準備呆在帝海花園,當初田蜜給他的那本相簿,黃埔飛並沒有算作遺物,而是放在身邊時常翻看。

葉秋等人到達帝海花園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在院子中恭候多時,葉秋走下車來,並沒有急著去見黃埔飛,而是環顧了一下四周,眼神不自覺的暗了案。一切都還是黃埔老將軍在時候的樣子,院子裡的花草樹木還是普通往日一般,甚至靠近樓體的那顆樹還長高了一些,噴泉邊上的花開的更加豔麗了些,一切都還是生機勃勃。只不過,這些個死物不知道,這院子的主人卻已經換了一個。

“葉秋,你回來了。”繆文傑現在換了副容貌,也換了個身份,成為了黃埔家的新管家,只不過現在整個家裡除了黃埔飛和在國外還不知道實情的黃埔雲,再沒有別人了。

“你是,溫書記?”葉秋看到男人熟悉的打著招呼,不由得一愣,但是轉念一想立刻想明白面前這人是誰了。

“什麼溫書記,現在我是繆管家,小田剛剛打電話來說你要過來,小飛已經在樓上等著你了。”繆文傑低頭一笑,開口否認,說清楚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伸出手請葉秋的人進去。一行人走到樓梯口,就看到黃埔飛正一臉肅容,不怒自威,如果不說話,倒是真的多了幾分,黃埔老將軍的味道。

黃埔飛看到葉秋與田蜜,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葉秋也只是點頭示意。繆清適時出現,拉著田蜜去洗水果話家常。葉秋則跟著黃埔飛上了樓,輕車熟路的向書房走去。只不過黃埔飛前腳剛邁進書房,轉身就又衝了出來,嘴中還驚恐的喊到。

“繆叔叔,繆叔叔,你剛才看到我那本相簿了麼,我就是下樓的功夫,相簿怎麼就不見了。”黃埔飛只是轉身之間,就由剛才不怒自威的硬漢,變成了現在惶恐不安的小孩子。葉秋被黃埔飛撞的一倒,一下撞到了牆上,聽到黃埔飛的話,卻沒有跟著黃埔飛下樓,而是快速的進了書房。

如果真的像黃埔飛說的他樣,他就是下樓的功夫,那拿走東西的人一定還沒走遠,如果他要清理痕跡的話,現在一定還躲在附近,黃埔飛因為黃埔老將軍的事,現在正處在崩潰的邊緣,一本相簿說重要也沒什麼用,說不重要它現在卻是黃埔飛的精神支柱,是壓死黃埔飛的最後一根稻草。

葉秋來到書房,一切都十分正常,所有的物品擺放,還是像老將軍還在的時候的樣子。除了辦公桌上有一道細小的劃痕之外,地面上沒有腳印,窗臺窗簾都沒有問題,葉秋站在窗前,向外看去,依舊是什麼問題都沒有。只不過,葉秋低頭的時候,卻發現窗外對著的大樹下,有著幾片綠色的落葉。

葉秋看著地面上有些模糊的綠色的影子,瞳孔微微縮緊,下一秒整個人如同老鷹一般,從窗戶跳了下去,很快輕巧的落在地上,彎下腰拾起地上的落葉,又站在樹葉落下的方位,抬頭望去。三兩下就爬上了樹梢,在樹的枝椏間,看到了半本相簿,還有一些零散的照片。

葉秋回到書房的時候,黃埔飛已經鎮定下來,葉秋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默默的點了點頭,黃埔飛總算沒有叫他那麼失望,只是一時間走不出新喪的悲痛,一時間失控也是情有可原,現在看來,黃埔飛已經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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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葉秋將自己在樹上發現的東西放到了辦公桌上,看到黃埔飛並沒我激動的捧起相簿,心中更加的滿意,當下繼續開口說到。“這是我在窗外的那棵樹上發現的,屋裡沒有進過人的痕跡,應該是用鉤子一類的工具將東西勾出去的,另一半,沒有線索。”

“不用找了,我知道是誰了。”黃埔飛不再像之前那樣激動了,但是聲音的沙啞,語氣的低沉,無一不顯示著他的傷心與悲痛,不過他那堅毅的臉龐,卻很清楚的告訴在場的眾人,他沒有那麼脆弱,他不需要可憐。

“你是說,是你大哥?他既然知道你爺爺的事,為什麼不出現,不祭拜一下老人家?”繆文傑其實比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更加瞭解黃埔家,所以黃埔飛一開口,他就知道黃埔飛說的是誰了。

“他,可能已經去過了。”黃埔飛沉默了一會,雙手慢慢覆蓋住臉頰,又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爺爺,可能是他對這個家最後的牽絆,現在爺爺走了,他也再沒有回來的必要了。”

繆文傑也算得上當年那件事的當事人,自然明白黃埔飛說的,再也沒有回來的必要了,是什麼意思。對於當年的事他也只能長嘆一口氣,沒辦法作出任何評價。

“帶我去看看老將軍吧。”葉秋坐在一旁看了一會兒,終於開口,他原本的目的就是為了去祭拜一下老將軍,沒想到中途卻發生了這樣的事,雖然心中也替黃埔飛難過,但是這道坎兒還是要他自己賣過去,別人說再多幫再多也沒有用。當然,有一個人除外,葉秋默默的看了一眼在一旁出神的繆清,等著黃埔飛的答覆。

像是在平復心情,黃埔飛過了一會兒,才把手從臉上拿下來,操著他那沙啞的嗓子說道。“走吧。”

一行人到達墓地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因為黃埔老將軍的身份,他註定只能安眠在國家的公墓裡,等著某一天那些小學生,來瞻仰他的英姿,回顧他的事蹟,在象徵性的掃掃地,低頭默哀幾分鐘,表示他還有人記得。

黃埔飛帶著葉秋來到黃埔老將軍的墓碑前,赫然發現,墓碑前正安放著一束白花,黃埔飛握了握拳頭,最終還是沒有捨得將那束白花丟掉,只不過倒了三杯酒,陪黃埔老將軍喝了一杯,剩下的那杯酒,一直到兩人離開,都沒有動過。

葉秋從到了墓地就一直沒有說話,兩個人像是都啞巴了一樣,自己祭拜自己的,誰也不打擾誰,誰也不同誰說話。離開的時候,卻又都默契的,假裝沒有發現遠處的身影,只是上了車之後,久久沒有離開,看著那身影從暗處走出來,又跪在墓碑前。

一路上除了繆清與田蜜,時不時眼神的的交流,四個人再沒有任何聲音。回到帝海花園夠,葉秋與黃埔飛在書房裡密談了許久,繆清與田蜜以為,葉秋一定會好好開導開導黃埔飛。可是離開的時候,葉秋卻也只是拍了拍黃埔飛的肩膀,說了一聲珍重,就帶著田蜜離開了。

“葉秋哥哥,黃埔大哥他,沒事吧。”雖然田蜜一直沒有說話,卻著實被黃埔飛剛開始的狀態嚇了一大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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