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葉秋木然的說出了這句話，他的心中轉了千萬回，但是能夠說出來的出了一聲對不起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話了。
他沒有想到不過是短短一天，嫣然竟然會陷的這麼深。
嫣然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只覺得心如刀絞：“你有喜歡的人，葉秋，你有喜歡的人，為什麼你不告訴我。”
她的腦海中像是走馬燈一樣不受控制的回放了她和葉秋相處的種種，葉秋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喜歡她。
但是他卻任由她接近他！
嫣然深深的看了一眼葉秋，一眼不發的轉身離開。
葉秋下意識的拉住了嫣然，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你要去哪裡？”
她為了他和她的師兄弟起了爭執，在這裡更是沒有任何好友，她現在還能去哪裡？
“沒有你，我難道就無容身之處了？”
嫣然沒有回頭，聲音破碎痛苦，她輕輕一笑，在這黑夜中縹緲無形：“我不需要依靠任何人，葉秋，我永遠都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在我出山的時候，無數人告訴我，人世險惡，要我小心，這裡不會有任何人真心對我，我要謝謝你，葉秋，你就是那個教會了我這一課的人。”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擊狠狠地砸在了葉秋的心上，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嫣然.....”
不要這麼說，不要這麼說.....我求求你......
嫣然握緊了拳頭，不讓自己發出抽噎的聲音：“我們後會無期。”
“嫣然！你要回去？你不喜歡他！”
難道嫣然要回去結婚？
她要是回了師門，就只能承認是自己錯了，就只能聽從師門的吩咐和晨風結婚，再加上今天晚上的事情，晨風為了以防有變，一定會催促婚期提前，這麼顯而易見的道理難道她不明白？
“這些都和你無關了葉先生。”嫣然的聲音冰冷，沒有任何感情，濃濃的絕望讓葉秋心疼，“不管我嫁給誰都和你無關，嫁給晨風有什麼不好，他不會騙我。”
說完這句話，嫣然再無留戀的抬腳離開。
葉秋站在原地，知道看不到嫣然的身影之後才收回了目光。
是他的錯。
都是他的錯。
清晨，花園中傭人開始定時澆水，葉秋站在花圃外，目光怔怔的看著瀰漫的水霧，神情茫然。
寶寶靠在門口，定定的看了葉秋好一會。
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看到葉秋了，她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下樓之後卻發現葉秋就站在花園中一副失神落魄的樣子，半晌都沒有動靜。
他很少看到葉秋這樣的狀態，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裡的原因她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
半晌之後葉秋才回過身來，轉身的時候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寶寶，心中突的咯噔一下，葉秋下意識的避開了寶寶的目光。
這樣的反應。
寶寶的心中多少有了底。
在葉秋身邊的女人不計其數，僅僅是她看到的就不知道有多少個，而葉秋上心的卻不多，更沒有人能讓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昨天晚上的見面不順利嗎？”寶寶走上前來幫葉秋披上了一件衣服，神情淡淡的，沒有指責的意味，“你看上去好像心情不太好。”
葉秋握住了寶寶的手，低下頭輕輕地吻在了她的手邊：“對不起，我昨天離開眉宇告訴你，我是怕吵醒你。”
“我知道，我沒有怪你啊。”寶寶雖然性子清冷，但是一向善解人意，對於葉秋她很少指責，更是很少抱怨，這也是葉秋最心疼的一點。
他痛苦的抱住了寶寶：“如果這個世界上每一件事都能盡如人意就好了，為什麼總是有這麼多的無能為力？”
他一路走來，多少人的死是他無能為力的，所燒事情的發生多少傷害是他無能為力的。
他最不想傷害寶寶，但是他已經傷害了。
同樣不想傷害嫣然，但是嫣然依舊這麼痛苦。
“如果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想我們心中所想，那這個世界就太平了。”寶寶輕輕拍著葉秋的背，心中的滿足慢慢的溢了出來。
大概沒有人看到過葉秋這種脆弱的模樣，葉秋在人前從來都是不服輸的，就連在她的面前也總是要為她撐起一片天。
所以有的時候她甚至希望葉秋能夠偶爾軟弱一些，至少這樣可以讓她有機會能夠保護他。
“寶寶，如果我傷害了一個我不想傷害的人，我要怎麼辦？”葉秋嘆了口氣，目光悠遠，如果有補救的機會他會祈禱她和嫣然沒有見過面。
如果在那個小巷子裡，他沒有見過嫣然，如果他沒有出手幫助，如果他沒有帶著嫣然去吃遍所有的小吃，是不是今天就會不一樣？
寶寶的目光一頓，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已經輕鬆了很多：“其實我很害怕你什麼事情都不肯告訴我，那樣我才會真正的覺得失望。”
如果葉秋不管什麼事情偶讀想瞞著她，如果葉秋始終都不願意她分擔他的心事，她會覺得很無助，很疲憊。
他不願意她冒險，這一點寶寶可以理解，因為從始至終葉秋都是這麼做的，他會為了身邊的人最大限度的承擔起所有事情，但是像這些心事，寶寶希望她是最有資格承擔的那一個。
“對不起。”
葉秋放開了寶寶，看著她的眼睛，臉上充滿了歉意。
他好像一直都在道歉，這些為了他付出的女人，他到底給了什麼？
“你為什麼要和我道歉？”寶寶淡淡的笑著，唇角的笑容中竟有一份調皮。
葉秋沉默了一瞬，輕聲說道：“因為我始終不能明白你們的心情。”
“你們？”
寶寶捕捉到了話語中的關鍵，唇角的笑容卻始終沒有變化。
葉秋深深撥出了一口氣，沒有再隱瞞的打算：“我對不起一個人。”
“是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個人？”寶寶很聰明，一點就透，能夠讓葉秋露出這種表情的，應該不是那些普通的女人，但是他最近有遇到什麼新的女人嗎？
“是。”
葉秋沒有隱瞞的打算，他抱歉的看著寶寶，嘆息一般的說道：“我是不是個壞男人？一個很壞很壞的男人？”
他不是個專情的人。
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不是罪大惡極？
但是為什麼寶寶一直沒有離開他？
“是，你是一個很壞很壞的男人。”寶寶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但是隨即她又笑了起來，“但是你也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
“是嗎？”葉秋不太相信。
他自己都不覺的自己是個很好的男人。
“是啊，你能夠擔當，你有本事，你還負責人，你對我很好，對你身邊的那些女人也很好。”寶寶忍不住笑了出來，在看到葉秋不高興的神情之後立刻嚴肅的了神色，“我的意思是，你對身邊的那些人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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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秋跟著寶寶走到客廳中坐下來，透過落地窗看向別墅外的環合綠樹：“那如果我上了一個人，我要怎麼辦？”
“我印象中的葉秋不是一個擔當不起的人啊，你傷害了人家，難道就不需要道歉嗎？”寶寶說不吃醋是假的，但是葉秋依舊在她的身邊，把她當做是最重要的人，這就夠了，她心滿意足。
“道歉？”
葉秋愣愣的重複著這句話，他一直在道歉，但是嫣然卻不接受。
換個角度想，如果是他，他能接受這個道歉嗎？
答案是否定的，他接受不了。
他真的接受不了。
寶寶憐愛的看著頹喪的葉秋，輕聲說道：“女人都是認死理的，但是她們也都是會被愛情打敗的，你需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你不能就這麼放開不管。”
葉秋這麼煩躁一定是因為遇上了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那個女人可能遇上了麻煩。
寶寶一直都是聰明的，所以她只是猜測就已經差不多還原了事情的原本樣貌雖然不是全部，但是出入也不大了。
“你的意思是，我要去救她？”葉秋像是一個迷了路的孩子，曼然的等待著寶寶的解惑。
寶寶點了點頭：“對，你要去救她，你要為自己地錯誤還債，你叢了你應該做的，接不接受還是她的事情，但是你必須要做，我印象中的葉秋不是這樣的，是不是？”
“我是不是讓你傷心了？”葉秋抬眼看向了寶寶，這個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女人，這個一直給他安慰的女人，這個真正走進了他的心裡的女人。
“是吧，但是我早就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了。”寶寶淡淡的笑著，眼中沒有快一點介意。
走的高的男人眼界一項開闊，心也不會有侷限，在她喜歡上葉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這一點，在她愛上葉秋接近葉秋的時候就已經接受了這一點。
明明早就已經知道哦啊了，現在再來追究這一點豈不是是太可笑了嗎？如果她不能接受，當初就不會和葉秋在一起。
葉秋像是一個發光體，即使她沒有初中的外貌，即使她沒有驕人的身形，但是她就是一個發光體，會吸引周圍人的眼睛，會吸引女孩子的注意。
這就是葉秋，她喜歡的葉秋。
但是這樣的葉秋也是負責任的葉秋，她不會逃避，不會閃躲，不會棄之不理。
只要是他的責任他就會為之努力。
“寶寶，對不起。”葉秋只能重複這樣一句話，也許餘生，他對自己喜歡的女人都只能重複這樣的一句話。
但是一個男人在對不起很多個女人的時候，他就無法取捨了。
他不想傷害嫣然，還是傷害了。
他不想傷害寶寶，也還是傷害了。
“你好像一直在重複這句話，你不累嗎？”寶寶歪著腦袋笑著說道。
“我累，但是你們更累。”葉秋想起了昨天晚上嫣然執意離去的時候清冷的身影，傷心欲絕的聲音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
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他想要怎麼楊就能怎樣的，就像他真的沒有想到嫣然會喜歡上他，而她竟也無法抵抗嫣然的接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