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偉明顯地感覺到,自從喝了敵敵畏被搶救過來後,張桂花的精神支柱似乎被徹底擊垮了,從一個潑婦形象一下子轉變成病歪歪的樣子,成天不吃不喝臥床不起。女兒莎莎似乎受了媽媽的影響,對林家偉一反常態,目光中閃爍著冷漠與仇視,有時問她話,她也愛理不理。

林家偉對此心裡極不好受,覺得大人之間的感情問題不能影響到莎莎,莎莎現在還是個孩子,她必須集中精力,懷著一種良好的心態去學習,如果讓一個在校的中學生帶著家庭悲劇的陰影去上課,肯定會受影響,這樣的陰影也許會籠罩她的一生,影響她的未來與前途,要是這樣,他將會遺憾終生。

他打算好好地同莎莎談一談。

女兒懂事了,有些事藏著掖著反而對孩子的成長不利。

“莎莎,現在學習怎麼樣?”他終於瞅準了個適合談話的機會,想從她的學習狀況為契機,找到他所談的話題。

“你還關心我嗎?爸,你還關心你的女兒嗎?”莎莎十分冷淡地說。

林家偉一聽女兒這樣說話,心裡不是個滋味,知道他與她們母女間的隔閡已經很深了,便說:“莎莎,你怎麼用這種口氣同我說話。是的,爸因為工作有點忙,關心不夠,對不起女兒,但也不是不關心呀。”

莎莎說:“你把本給予我和媽媽的關懷與熱情給予了別人,所以,你對我們不但缺乏應有的關懷,而且還很厭惡……”

“莎莎!”林家偉呵斥說:“你怎麼用這樣的心態來看待爸爸,我不是說對不起你嗎?你還要讓爸怎麼樣,給你下跪不成?”

“本來嘛,你就是厭惡我和我媽。要是不厭惡,你也不可能向著別人,也不可能幫助別人來汙辱我媽。”

“莎莎,你這是聽誰說的?你根本不瞭解,也不知道真實情況,不要瞎說。”

“瞎說什麼呀瞎說?媽媽臉上的印記不就是鐵證嗎?那是誰留下的?爸,你要是說服不了我,我會對你記恨一輩子的。”莎莎說著說著,淚珠就從眼眶裡滾了出來。

“莎莎,我不願意在你面前說你媽的半個不是,因為,我怕傷害你。大人之間的事你不知道,也不懂,我一句話兩句話也無法給你解釋清楚,我跟你媽媽生活了近20年,難道我不想珍惜嗎?可是,有些事兒你是無法理解的,也許等你長大了,成熟了,回過頭再想起我今天所說的話,才能覺得爸也有爸的難處。”

“爸,除非你重新回到我媽的身邊,回到我的身邊。否則,我是無法原諒你的,永遠無法原諒。你對媽媽太不公平了,為了一個女人,你非要把媽媽逼到絕路上去嗎?”

“莎莎,在對待父母上,你是不是太偏心了?你媽媽說什麼你都信,我說什麼你都不信。在情感問題上,一個巴掌拍不響。我之所以不願意說你母親的不是,是因為你已經把你爸看得狗屁不是了,我真不願意讓你看低你的媽媽,那樣,對你的傷害會更大。有些話只能點到為止,我想你會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明白,永遠也不想明白你們大人的事,同情弱者是人的天性。我只知道同情我的媽媽,作為一個女人,她太辛苦了,忍辱負重,含辛茹苦地操持著這個家,到頭來卻差一點走上了絕路。”

“莎莎,你說什麼呀。”正在這時,張桂花進屋打斷了莎莎的話說。看莎莎淚人兒一般,張桂花就攬過她的頭撫摸著說:“莎莎,別說了,什麼也別說了,媽媽就是這個命,生來就是這樣一個命。”

“不,媽媽,命,有時候也是掌握在人的手裡。她在哪兒住著?你告訴我,我要帶幾個同學,去為你報仇雪恨!”莎莎忽然揚起頭,那樣子有點像打不盡豺狼絕不下戰場的李鐵梅。

“傻孩子,你胡說些什麼?聽話,到隔牆屋裡做作業去,我跟你爸單獨談談。”張桂花說。

莎莎固執了一會兒,還是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裡。

林家偉與張桂花默默地對峙了好久,張桂花終於發話了。張桂花說:“孩子大了,有些事兒想瞞也瞞不住的。”

“你要給我談的就是這句話?”林家偉冷冷地說。

“不!還有。”張桂花說:“離婚對大人來說,也許是個解脫,但是,對孩子的傷害有多大你考慮過了沒有?莎莎能不能承受住父母離婚的打擊你想過沒有?”

“你不要拿孩子給我加壓力,或者來要挾我。試想,如果孩子生活在一個不幸的家庭裡,同生活在一個解體的家庭裡所承受的打擊有什麼區別?我認為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既然鬧到了今天這個分兒上,還有什麼顧忌的呢?何況,你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統統告訴給了莎莎,這無疑把我從這個家庭向外推了一把,我就是想回心轉意也被你們堵死了路。”

“林家偉,你真是卑鄙無恥的小人。你壞事做絕,好話說盡。你什麼時候都是對的,你做什麼事都是正確的,包括找情人,包括鬧離婚,包括借別人的手打老婆。你還有錯嗎?沒有,你林家偉沒錯,永遠都是正確的。事到如今,你卻反咬一口,把責任推到了我這裡,把屎盆子扣到了我的頭上,一切都是我的不是,都是我引起的。你說這種昧良心的話就不怕老天懲罰你嗎?”

“怕!怎麼不怕呢?”林家偉打斷她的話說:“在女兒面前,故意裝出一副可憐相,隱瞞了自己怎麼耍潑,怎麼鬧事,怎麼撓人,怎麼損人的全部過程,誇大其詞地貶低別人,只知博得女兒的同情,卻沒有想到嚴重地破壞了女兒的平靜,干擾了女兒的學習,摧殘了女兒的心靈,破壞了女兒的健康。什麼叫昧良心,這才是真正的昧良心。所以,張桂花,我告訴你,你別枉費心機了,我們還是好聚好散吧。過去,我們因為不熟悉而走到了一起,現在因為我們太熟悉而分道揚鑣,這都是一種必然,再鬧騰也沒有用,只能鬧得兩敗俱傷,那樣對誰也不好,尤其對莎莎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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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桂花沉默了片刻,才說:“看在莎莎的面上,我們,能不能像從前那樣合好?”

林家偉搖了搖頭,硬硬地說:“不可能了。”

張桂花冷笑了一聲說:“死過一次的人,還有什麼想不通的呢?我知道,你林家偉鬼迷心竅了,讓那個小狐狸精把魂兒勾去了。你要想離,行!但是有條件。”

林家偉說:“什麼條件?”

張桂花有點陰陽怪氣地說:“第一,等我死了。第二,如果我的壽命比你還長,你等不及的話,就交上10萬元,算作我女兒的生活費,否則,沒有別的條件。”

林家偉無奈地嘆了口氣,心想,死過一次跟沒有死過一次有什麼兩樣?

張桂花見林家偉沒有吱聲,就有點咄咄逼人地說:“怎麼,捨不得?那我就把你拖老,拖死。自由是要付出代價的,我不會輕而易舉地讓那個小*坐享其成。”

林家偉狠狠地說:“既然你不肯好好協議離婚,那我們就法庭上見。”

張桂花說:“那我就等著在法庭上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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