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國××報》刊發了第二篇報道,全文如下:

省市領導與廣大讀者如是說

收報做法是完全錯誤的

本報訊:(記者胡楊 柳枝)登有“收報事件”的報紙刊發之後,金都的幹部群眾爭相傳閱,紛紛叫好,言稱報紙準確客觀地報道了收報事件的全過程,這無疑對市上的部分領導的錯誤做法提出了變相的批評。

記者所到之處,聽到的是幹部和群眾對收報事件的批評。金都市出租汽車司機王昌、建築二隊工程師張旭和、冶煉廠工人徐福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說:“現在我們的報紙不是批評太多,而是批評太少。這期報紙及時地反映了政協委員的呼聲,很受群眾歡迎,卻出現了‘收報事件’,這說明我們有些領導幹部缺乏民主意識,更說明新聞的監督作用必須要強化。”市圖書館一資料員說:“金都報記者來收報紙時我沒有給,我細看了兩遍政協委員的座談摘要,覺得韋長青、陸海昆兩個委員的發言實實在在,語重心長,他們說的話也是我們老百姓平時議論最多的話題,沒想到竟然惹怒了市上的個別領導,下令收回報紙。可見這些領導的‘民主’意識是多麼的淡薄。”有的群眾反映說,金都的有些幹部整天喝酒不醉,打麻將不睡,跳舞不累,幹實事不會,還批評不得。開展批評難,自我批評更難,接受批評難上加難。政協委員在報紙上發表點意見就大光其火,就去收報,那一般人哪還有說話的地方?人民有權力批評他們的錯誤,報紙有權力反映人民的呼聲,報紙是黨和人民的喉舌,不是哪個人的私產,收繳報紙的做法不僅錯誤,而且在全市造成的影響也極為惡劣。

在整個收報事件中,市委領導始終沒有參與其中,不知他們所持的態度如何,記者為此採訪了中共金都市委書記彭之強。彭之強說:“收報事件自始至終我不知道,市政府市政協的領導也沒有徵求過我的意見,就擅自作出了這樣的決定。我是看了《中國××報》之後,才清楚是怎麼回事。對這件事我認為,第一,收報行為是錯誤的,在金都市造成的影響很不好。第二,我這個市委書記也有一定的責任,沒有把工作做好。第三,感謝《中國××報》對我們工作的監督,我們一定要認真總結教訓,引以為戒,進一步推進民主,加強法制建設。”市委常委、宣傳部部長陳兆龍說:“在我市發生收報事件,雖然沒有任何人徵求過我這個宣傳部長的意見,但我還是有責任的,這個責任就是與政府的領導平時溝通少了,所以才出現了這樣的事。市長黃心剛同志平時工作紮實,也有魄力,總的說來是個好同志。但這次收報事件中不知他主觀上怎麼想,事實上壓制了不同意見,對這種做法新聞界開展批評是正常的。”

記者還為此打電話採訪了省委書記賈志新,賈書記說:“看了《中國××報》刊登的金都市政府領導壓制民主,發生收報事件的報道,我感到很震驚,也非常痛心。在改革開放和加強民主建設的今天,我們各級領導幹部都要敞開心扉,廣泛地聽取人民群眾對我們的批評與監督。新聞批評,是群眾監督的一種好形式,有助於改進和搞好我們的各項工作,我們應該鼓勵新聞批評,讓新聞批評成為我們政治生活中很正常的事情。黃心剛同志的這種做法顯然是錯誤的,市政協市政府做出收報決定的做法更為錯誤,對此,我已打電話向他們提出了嚴肅的批評,並責令他們要向市委、省委認真作出個人檢查。”

此篇報道一刊發,省報以及全國各大報紙紛紛轉載,一時間,整個金都一片混亂,官場中有人暗自叫好,有人叫苦不迭。老百姓卻在私下議論說,這次黃心剛怕要撞到槍口上了,他為什麼要壓制民主,害怕別人說真話,主要是他有經濟問題,這下總算好了,紙包不住火,終於引火燒身了。

與此同時,各種謠言也不脛而走。

謠言之一:黃心剛因經濟問題,到省上立即被檢察機關軟禁了起來,這次不但官保不住了,恐怕搞不好連命都丟了。

謠言之二:這一切都是市委書記彭之強一手操作安排的。黃心剛一貫霸道,不把彭之強放在眼裡,誰料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再霸道還是沒有算計過彭之強,終於敗在了他的手下。

謠言之三:金都報社記者向濤的女朋友是電視臺的女主持人,後來這女主持人成了市長黃心剛的情婦,向濤為了報奪妻之恨,就找北京當記者的哥兒們把黃心剛的問題捅出去了。

林家偉聽到這些謠言覺得真好笑,一些謠言的製造者可謂用心良苦,聽風就是雨,把一些絲毫無干係的東西硬往一起就拼湊出了一個故事。不過,從中卻也說明了一個問題,權力場中的人始終是人們所關注的物件,倘若自己哪天成了權力場中的主要人物,也免不了被人說三道四。

馬車打來電話給林家偉說晚上請他過來吃頓便飯,地點是“知青點”。

林家偉說:“去的是些什麼人?”

馬車說:“你放心把你的小情人帶上,我吃飯從不請官場上的人,就請你、堂和和王菲菲,大不了我再帶一個。”

林家偉說:“正好是三比三呀,好,我一定去。”

放下電話,林家偉突然想起馬車上次去西藏途中曾過一段豔遇,剛才少問了一句,是不是那個畫畫的女大學生?

上次李堂和請他們吃飯時,馬車剛講起他去西藏途中發生的豔遇時,被服務員進來打斷了。後來,他與馬車單獨在一次閒諞中,沒忘逼著馬車把那段豔遇完整地講了出來。馬車說,那完全是上蒼賜予他的。在西寧汽車站,他搭上了通往拉薩的末班車。這趟末班車是臥鋪車廂,臥鋪是雙人的,一般的來講都是男的同男的是一個鋪,女的同女的是一個鋪,只有夫妻、情人關係的,才一男一女睡一個鋪。而馬車的豔遇就是從這趟末班車開始的。

馬車上車後只有一個空位子,車主說,在二排的左上鋪。馬車拎著包兒過去一看,左上鋪上的確有一個空位子,但上邊還有一個女孩,並且是一個年輕的氣質不凡的女孩。那女孩看了他一眼,就一眼,他便覺得那目光在排斥著他。隨之,那女孩便叫車主過來說,我不能同陌生男人同睡一鋪,要麼,你給我安排個女的,要麼,你就別加人。車主說,小姐,不是我們有意這麼做,這也是沒辦法,再沒有單個的女的,不好給你安排。倘若你不讓我們加上,除非你出雙倍的價錢把這張床包了。馬車最擔心的是怕小姐真的把這車包了,他當時並沒有想到豔遇什麼的,只想到要搭上這趟車趕路,否則,他就得在西寧無所事事的多待一天。馬車就抓住小姐正在猶豫的時機說,姑娘,請你別包了,我要急著趕路,你就讓我搭上吧。我是個詩人,不是壞人。女孩忍不住撲哧地笑了一下說,你這人還挺逗的,上來吧。說著,女孩又朝裡挪了挪身子,給他讓出了一半的地方。馬車說了聲謝謝,生怕女孩後悔似的,趕快爬了上去。

這時候,天還沒黑,高原的餘暉穿過玻璃窗輻射到了女孩的臉上,使女孩的那張稚氣未脫的臉龐顯得異常生動。

女孩微眯著眼,打量了一下說:“你是詩人?”

馬車說:“我是詩人。”

當女孩確定了馬車是詩人之後又問:“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馬車說:“我叫馬車。馬子的馬,車的車。”

女孩笑著說:“真有意思,馬車,真的很有意思。這是你的真名,還是你的筆名?”

馬車一聽女孩感興趣的是他的名字,而不是他的詩作,多少有點失望,就說:“真名和筆名就這一個名字。”

女孩噢了一聲,彷彿回想起了什麼似的說:“我讀過你的詩!”

馬車的眼裡猛然亮了一下說:“是嗎?你讀過我的詩?”

女孩說:“沒錯,那首詩的作者就是馬車。詩的名字我記不得了,那是我在大二讀過的,但是,詩的內容我至今記憶猶新。我朗誦給你聽聽。”

女人

是一張白紙

總願意讓男人來作畫

是一幅畫

總願意讓男人來裝裱

是一幅裝裱精緻的畫

總願意讓男人來欣賞

女人

是一座島

總願意讓男人來作海

是海

總願意讓男人來作舟

是舟

總願意讓男人來作岸

女人

是個籠子

總願意讓男人來作小鳥

是籠子裡的小鳥

總願意讓男人來做伴

另一只……”

女孩朗誦到最後,馬車也情不自禁地跟著朗誦了起來,在朗誦到“另一只”時,彼此都情不自禁地指著對方,然後像兩個瘋子似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兩人笑完之後,馬車伸出手,讓女孩隨便在他手心裡寫個字,女孩不假思索地就在他的手心裡寫了一個“夫”字。

馬車略加思索之後便道:“你與你的男朋友吵架了,一賭氣,一個人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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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驚奇道:“你怎麼知道?”

馬車說:“你的男友很傳統,想儘快與你完婚,生兒育女,你卻反傳統,不願意受一張紙約的約束。最終,你還是離開了你的那塊地方。”

女孩更加驚奇道:“你怎麼這樣清楚我的事。”

馬車含而不露的微微笑著說:“隨便給你算著玩玩,雕蟲小技,何足掛齒?”

女孩道:“真神。我們陝西有個大作家也善周易八卦,在作家群裡可謂聖者,但還沒達到你這麼出神入化的程度,真是佩服。”

馬車說:“你是陝西人?”

女孩兒點點頭說:“在西安市。”

在接下來的交談中,女孩告訴他,她叫肖燕,西安美術學院畢業後,就職在一家群眾文藝團體搞繪畫。這期間處了一個男友,那男友正如馬車推測的那樣,思想守舊,墨守傳統,倆人經常為一些不同看法而發生衝撞。這次也因為發生口角,肖燕感到煩,一賭氣就背上畫架上了西藏。馬車與肖燕的交談很是默契,兩人彼此都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受。

車行至不知何處,已近夜裡11點,司機停了車,吆喝旅客上廁所。

馬車與肖燕情侶般的隨著人流下了車。外面黑天黑地,像是到了空曠的大草甸。司機在車下叫喊著,男的在路右,女的到路左。幾個女的或從班車前或從班車後繞到了路的左邊去。再看到肖燕,嫋嫋婷婷,如風擺楊柳般地從車前繞過。馬車小解完了,又在車前等了一陣,才等來了肖燕。肖燕朝他笑了一下,表示謝意。

上了車,車主宣佈了幾條夜間行車的注意事項,等大家入睡後,關閉了車內的燈光。肖燕很禮貌地說了一聲:“睡吧!”馬車也很禮貌地應了一聲:“睡吧!”兩人各自拉開了被子,脫去了外衣。班車上的臥鋪很窄,兩個人必須緊挨著睡,這便使馬車不找任何借口就可以頭對著頭、身挨著身的去享受一個漂亮女孩兒為他提供的女性的芬芳。這種感覺是十分美好的,也是令人陶醉的。馬車就是在這種陶醉中漸漸地產生了一種渴望,一種想試探著做點什麼的渴望。這時候,肖燕正好側了一下身子,一隻胳膊不經意的甩過來,落在了她與馬車相隔的縫隙處。這便給想入非非,正試探著要做點什麼的馬車提供了一個極好的機遇。馬車就將那只寫過“女人是一張紙”的手輕輕搭在了肖燕的手上。馬車感到那只小手熱乎乎的好像一隻籠中的小鳥,那小鳥先是微微地一抽搐,隨之便很安詳的讓他把玩。當馬車感受到了這個資訊之後異常的興奮。他知道她不反抗就是一種預設,既然是預設,就有了進行下一步的可能。於是,他就大膽地用手把玩起了她的手指頭。那手指頭他覺得很柔軟很細膩,他想象出這隻手可能只會作畫而幹不了他別的。把玩了一陣,她還沒反映,馬車自知這種沒反映,其實就是一種反映,這便給了他足夠的試探著做點什麼的勇氣。馬車說:“冷嗎?”

肖燕說:“有一點兒。”

馬車就伸出左手輕輕攬起了她的頭。肖燕也似乎很默契地抬了一下頭。馬車覺得一切都在順理成章之中,就一用勁攬過她的頭親吻起來。肖燕並沒有絲毫的反抗,馬車從她主動的配合上感受這一切不僅僅是他所期盼的,也是她所期盼的。

親吻是*的序幕。既然拉開了這一序幕,劇情總要繼續發展。

接下來,馬車就用寫過“女人是一座島”的那只手從她的內衣中遊弋了上去,一直游到了島上,然後,停留在那裡,潛心地品味著島的風光。那是一座十分挺拔的島,島上風光旖旎,氣象萬千。那是一座讓男人遊一輩子都不乏味的島,但他還是依依不捨地退了下來,趕著去遊別的風景點。再接下來,馬車就用那只寫過“女人是個籠子”的手,從她平展的小腹上滑了過來,越過一道用鬆緊帶做成的防線,遊弋到了茅草豐茂的丘陵,滑落下去,才到達了“籠子”。那籠子已被湖泊汪洋成了一片,那裡的氣溫幾乎接近於亞熱帶,水草十分的豐茂,卻不見牛羊滿坡。

肖燕忍不住叫了一聲。

馬車急忙用口堵住了她的口,然後用喉嚨說不能叫,別叫。

馬車明顯地感到肖燕的身子如一葉遊蕩在海浪中的舢板,在起伏著,跌宕著,搖曳著……馬車就很自然很老練地登上了舢板。車在顛簸著,搖曳著,馬車和肖燕也便隨了車的顛簸而感受著和風細雨的滋潤。

許久,從夢境中醒過來後,馬車說:“你知道我為啥急於趕這趟班車嗎?”

肖燕說:“不知道。”

馬車說:“是因為我在這次出門前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喜瑪拉雅山上正盛開著一朵雪蓮,我把她摘了。夢醒的第二天,我就憑著這種感覺搭上走西藏的班車。一站又一站,沒想到還沒有到西藏,我就把雪蓮給摘了。也許是蒼天的暗示吧,結識你是我今生的榮幸。”

林家偉記得那天當馬車講到這裡時,插了一言。

林家偉說:“你是真的做過這樣一個夢,還是為了博得那位西安女孩的歡心而故意編造的?”馬車說:“真的做過這樣一個夢。夢醒後,我就誰也沒打招呼,獨自上路了。”

林家偉說:“你現在真的變成一個神道道的人了。”

馬車說:“這是修煉的結果。無欲才成仙。”

林家偉說:“你還能無欲?我看你對女人的佔有慾比誰都強,豈能成仙?快說吧,後來呢?”馬車說:“後來的故事就沒有多少精彩的內容,我與她一塊兒去拉薩,一塊兒去朝聖,一塊兒去遊玩,一塊兒吃住。分別時,她淚水漣漣地說,馬車,你是我一生中最難忘的男人,你是連*都藝術化的男人,我要受不了,一定會來找你。”

林家偉說:“你別自吹自擂,好像你把她的魂兒勾了似的。”

馬車說:“不騙你,真的是這樣,沒準兒哪一天她犯神經了真會看我來的。”

林家偉對馬車這段豔遇故事的部分細節雖持懷疑的態度,比如女孩是不是真的那麼美?他給她測字真的測的那麼準?但對馬車的這段精彩而細膩的描述卻從心底裡感到佩服。詩人與普通人的不同處就在於,同是與女人做了愛,詩人卻把它昇華為藝術,普通人卻把它降低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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