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是體貼的,知道她雙手受傷還沒完全好,所以只是輕輕握著,漆黑的眼神無聲揣測她的舉動,聲音是一貫的輕軟:“睡不著的話,我陪你說說話。”

蕭瀟躺在他身邊,任由他握著她的手,靜靜地看著天花板:“你是不是覺得我生病了?”

“沒有。”寂靜中,傅寒聲淡淡開口:“你是太壓抑了,有些火,有些恨,有些怒,發出來就好了,你心理沒病,我是怕你什麼也不肯說,有一天會悶出病來。”

蕭瀟沉默。

傅寒聲輕輕地嘆:“瀟瀟,有些話,你可以說給我聽。”

“不知從何說起。”

“如果是心理醫生呢?”傅寒聲頓了話音,復又開口:“瀟瀟,你排斥見心理醫生嗎?”

蕭瀟抿起嘴角,略微打量了傅寒聲一眼:“你剛才還說我心理沒病。”

傅寒聲微笑:“看心理醫生,不是為了治療心理的病,他/她會成為你最舒服的聊天物件,你不用擔心秘密被洩露,有關於那些不知從何說起的話,你都可以說給對方聽。”

因為傅寒聲的話,蕭瀟轉眸對上了他的眼睛,試圖把他的情緒看得透透徹徹。

自從床~照曝光後,他和她還不曾這麼近距離的看過彼此。

傅寒聲凝視著她,目光深邃,蕭瀟不僅窺探不出他的情緒,反而被他眼神吞噬著,她下意識要避開眼睛,他卻伸手扶在了她的頸後:“別逃避我的問題,瀟瀟。”

蕭瀟短暫沉默,開口問他:“你會透過心理醫生竊取我的秘密嗎?”

傅寒聲挑眉,這算是開玩笑嗎?

“我很君子。”言下之意,她是以小女子之心度君子之腹。

蕭瀟聽出了他的話外音,眼神流轉,看似不經意,卻在燈光的映照下,星辰閃爍。傅寒聲心思一動,把她攬在懷裡:“瀟瀟,你需要心理醫生嗎?需要的話,我去安排。”

他身上傳遞著淡淡地薄荷味,蕭瀟在他懷裡,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需要。”還是見一見吧,人總要學會向前看。

“我會安排。”他的唇落在了她的發頂上,然後沿著發頂緩緩向下,蕭瀟蹭的別開了臉,也終止了傅寒聲的動作。

他不動了,過了幾秒,他緊了緊手臂,把她整個人都團在了懷裡:“睡吧!”

……

傅寒聲辦事效率很快,吃罷早飯,就有警衛打來了電話,說是有客來訪。

那個客人,其實是一位心理醫生。據說這位心理醫生很出名,為了請他過來,傅寒聲動用了不少關係,地點選在了山水居。

那次心理對話,從8:00開始,一直到11:0分才結束,傅寒聲在這段時間裡也沒閒著,他今天是要帶蕭瀟回傅家看望老太太的。必須回,有些事適合循序漸進,但有些事不適合。

他當然不可能冒冒失失的就帶妻子回去,他總要事先跟老太太見一面,表明他的立場和態度,在不傷及老太太情緒的前提下讓她明白,他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這很重要。

其實,兒子是什麼心思,溫月華並非不明白,這些年來,哪怕他在外面緋聞滿天飛,她也從未過多憂慮過。不管情感緋聞是真還是假,既然是滿天飛,這就代表兒子尚未有定下的念頭。

溫月華曾經誤以為,履善尚未對莊顏忘情,但007年,唐家阿媯卻讓他有了結婚的衝動,任誰都能看出,兒子對蕭瀟的不同。

對待蕭瀟,他是認真的。丈夫對妻子認真,本是好事,但認真過了頭,豈不是跟中了魔怔一樣?

程遠調戲蕭瀟,被兒子暴揍一頓的事,一直讓溫月華心驚膽顫。那日在傅宅聽說唐瑛和徐書赫遭遇車禍,溫月華驚得後背都是汗,她心急如焚的給兒子打電話:“車禍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傅寒聲不答,只有一陣陣的咳嗽聲從手機那端傳了過來。

“履善——”溫月華急得直跺腳:“你跟媽說實話,車禍這件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隔了幾秒,他終於答道:“不是。”

溫月華半信半疑:“你以我性命起誓,真的不是你做的?”

那日,傅寒聲在萬佛寺山門之下,他的頭暈眼花的狀態下聽了母親的話,原本要說話,卻被難以抑制的咳嗽聲搶了先。

這日他回來,在庭院裡遇見了寧波,寧波告知溫月華在臥室,傅寒聲進了傅家客廳,連鞋都沒換,就直接朝母親臥室走去。

“履善。”

一道聲音叫住了他,傅寒聲轉身,他的姑姑傅安笛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客廳門口,除了緊隨其後走進來的寧波,再無他人。

“之前波子不是說,你今天會和蕭瀟一起回來嗎?”傅安笛說著,走近傅寒聲:“蕭瀟人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那樣的語氣,帶著積壓多日的不悅,傅寒聲聽出來了,他抿了唇,卻終是嘆氣道:“我先去臥室看一看老太太。”

“哎履善——”傅安笛明顯還有話要對傅寒聲說,卻被寧波拉住了手臂:“媽,我爸說了,舅媽家的家務事,不讓你插手多管。”

傅安笛掃了一眼寧波的手,寧波連忙鬆開,又陪著笑臉的捏了捏傅安笛的手臂,只聽傅安笛不緊不慢的問:“我姓什麼?”

“傅。”

傅安笛:“傅家的事,你覺得我能置身事外嗎?”

寧波:“……”

在這世上,沒有人能夠真正意義上看懂傅寒聲,即便是溫月華,也有猜不透兒子的時候。兒子心深如海,過往經歷造就出他冷漠的性子,慣常下命令,卻絲毫沒有和人分享心思和情緒的癖好,但蕭瀟是例外。

唐家阿媯的存在,重新整理了傅寒聲很多的不能和永不可能。女人眩惑男人很正常,或容貌,或身材,或氣質,或學識,或許只是源於那份吸引,可即便是迷戀,也總會有時間限制,但溫月華看到得情況是,婚後八個月,傅寒聲對蕭瀟的迷戀依然猖狂,哪怕蕭瀟的床~照滿天飛……

“是陷害,方之涵不是講得很清楚嗎?”臥室裡,傅寒聲無奈的說。

溫月華知道蕭瀟是被人算計陷害,但有些事可以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她。那些床~照是真的,並非方之涵口中的電腦合成。

蕭瀟右肩上有紋身,她雖從未在人前暴露過,但溫月華見過,應是私底下洗過紋身,所以紋身圖案略顯暗淡,床~照裡的蕭瀟每個角度的紋身都是那麼的清晰深刻。電腦合成?純粹是唬人之說。

溫月華眼巴巴的望著兒子:“聽說你把瀟瀟接回了山水居,一連好幾天都守著她,連博達也不去。你知道我在想什麼?我在想,瀟瀟是不是在你身上下了毒。你現在這樣,跟中了毒有什麼區別?”

傅寒聲說:“媽,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哪裡像是中了毒?”

“還沒中毒?”溫月華聲音揚高,坐在藤椅裡正了正身體:“履善啊履善,有些難聽話,媽不願意講。說出來,你心裡痛,媽心裡也不好受,但媽不說,你應該都明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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