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也許不是……

他這麼想著,卻是笑了,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在他的心裡,她依然是曾經的那個方之涵。

山水居,茶水間。

傅寒聲喝茶,只喝紫砂陶罐煮的茶,煨上新葉,茶水滾騰時,清香撲鼻。蕭瀟也算是跟著他一起享了幾個月的茶福,唐瑛離開後,她低頭坐了一會兒,方才繼續煮茶,並給自己倒了一杯濃稠的茶汁。

還不到下午三點鐘,外面天色就暗的可怕,她慢慢啜飲了一會兒茶,似是心有所觸,突然轉眸看著茶室門口。

茶室門口,與蕭瀟相隔幾米遠的地方,傅寒聲正倚著古老傢俱靜靜的望著她。

四目相對,傅寒聲見她長髮流瀉肩頭,露出修長白皙的頸,忽然笑了一下。

他這樣突然微笑並不常見,彷彿冰雪消融,不僅柔化了五官表情,也柔化了他的眉眼。他這麼一笑,蕭瀟雖然覺得莫名,但嘴角卻也有了極其輕微的笑意。

這人在笑什麼呢?

傅寒聲一步步走近蕭瀟,蕭瀟放下茶杯,並不作聲,直到他半蹲在她的面前,把她的雙手合握在他有些冰涼的掌心裡,她這才問:“剛從外面回來?”

“哦。”他看著她笑。

蕭瀟笑容深了一些,問他:“笑什麼呢?”

他不輕不重的反問她:“你呢?你又在笑什麼?”

蕭瀟答不上來,這股笑意有些莫名,因為他笑得就很莫名。

也許,相視微笑,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

他的氣息籠罩著她,盤腿坐在她身邊時,將她圈在懷裡,他這麼抱著她,蕭瀟的身體根本就沒有辦法坐穩,只得半倚在他的懷裡,那個角度……

傅寒聲朝她頸側吻了下去,正確的說,應該是在啃咬她的頸,再開口,聲音有些模糊不清:“明天是平安夜。”

“嗯,後天是聖誕節。”

傅寒聲低低的笑,還不錯,他妻子開始有幽默感了,離開她的頸,那裡被他啃紅一片,罪魁禍首又覺得心疼了,正欲低頭親吻時,蕭瀟卻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他又要咬她,連忙抬手覆在了頸側。

傅寒聲笑意止不住,無疑這樣的小舉動顯得很可愛,饒了她。

俊雅的臉龐靠近她,眸色溫潤:“明天我們外出走一走,總不能一直悶在家裡。”

“右腳繃帶還沒拆。”傅寒聲這張臉熟知度太高,蕭瀟只當他是在開玩笑。

他掐著她的下巴,隱隱寵溺:“拆不拆都一樣。”

腳傷沒好,他怎麼可能放任她下地走路?

昨天下午,傅寒聲說外出走走,並非是開玩笑。

“如果是缺東西,可以交給曾瑜去置辦,沒必要你親自外出採辦。”蕭瀟吃完早餐,還沒歇過神,就被傅寒聲抱進了座駕內。

C市在凌晨時分下了一陣暴雨,但不到清晨就停了雨勢,即便如此,天仍是陰沉的可怕,似是在演災難片一般,情緒已經準備好了,只待隨時爆發。

傅寒聲拿出一隻黑色棒球帽幫蕭瀟戴上,“有些東西,只能自己動手採辦,否則沒意義。”

說到棒球帽,就來說一說傅寒聲和蕭瀟今日的裝扮吧!

1月末,南方雖不如北方寒風凜冽,但枯葉半空翻飛,頗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味道。

蕭瀟身穿黑色毛呢長款大衣,圍著一條素色長圍巾,看似簡單的裝扮,卻因她淡定大氣的眼神,所以整個人分外優雅知性。

傅寒聲是同色系中長雙排扣毛呢大衣,他穿黑色素來好看,這樣的顏色和冬天的蒼茫融合在一起,除了成熟魅力盡顯無疑之外,更與他堅毅的氣質十分契合。

細看兩人裝扮,倒是很像情侶裝。

傅寒聲被市民普遍熟知,公開露面畢竟不太好,尤其還是在商場那種地方,所以傅寒聲戴了一隻黑色棒球帽,若非親近之人,很能看到他淡漠的眉眼,反觀蕭瀟除了一隻黑色棒球帽之外,又多了一隻口罩,武裝的那麼齊全,只餘一雙眼睛暴露在外,宛如兩泓漆黑清冽的湖水,無需多言,只消無聲看著那個人,便能在那個人的心裡激盪起層層的漣漪來。

戴帽子可以理解,可為什麼要戴口罩呢?

此番出行,是高彥開的車,張海生另開一輛座駕隨行在後。

兩輛車一前一後駛出山水居,很快蕭瀟就察覺出了端倪,有商務車一路尾隨,不待蕭瀟思慮商務車的來歷,就聽外面傳來了一道尖銳的剎車聲,蕭瀟心裡一驚,隔著後窗玻璃回頭望去。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張海生會另開一輛車跟隨在後了,就在那輛商務車緊隨不捨的時候,張海生忽然一個漂亮的漂車大轉移,直接把車橫停在了道路中間,商務車唯恐撞上,連忙緊急剎車,與此同時,高彥驀然加速,很快就把張海生和那輛商務車甩在了後方。

整個過程裡,傅寒聲雙手搭放在蕭瀟的肩膀上,目不斜視的聽著輕音樂,對於外面驟然響起的剎車聲不驚也不詫。

蕭瀟移回眸子,看著傅寒聲問:“那輛商務車是怎麼一回事?”

“記者。”

傅寒聲淡淡的應,表情很平靜,語氣也很平靜,拍拍蕭瀟的肩,只聽他吩咐高彥:“下山後,速度放慢。”

今日天色不太好,車裡坐著蕭瀟,在安全方面,他不能不注意。

蕭瀟一路沉默。

距離她和傅寒聲上次在醫院曝光,差不多半個月快過去了,記者還沒死心,每天都守在山水居外面嗎?這樣的蹲守,擺明是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這麼看來,跟隨傅寒聲出門,口罩確實是她的出行必需品。

通往山水居的道路上,一輛商務車和一輛橫停的寶馬車近在咫尺,只差那麼一點,商務車車頭便會攔腰撞上寶馬車車身。

實在是太驚險了。

從商務車裡走下來的兩位記者,拿著相機下車後,看著那“些微之距”,自是後怕不已。

張海生背靠車身,慢悠悠的掏出一包煙,再然後抽出一支煙,低頭點燃時,唇間因為夾著煙,所以話語有些含糊不清:“傅先生說了,貴報社每天盯著山水居,他於心難忍,寢食難安的同時,難免也擔心貴報社是否也同他一樣寢食難安。”

這是威脅,兩名記者面面相覷,呼吸凝滯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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