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岑佳華辛辛苦苦從海裡面抱上來一根黑不溜秋的木頭,大家看得都是覺得有點奇怪。若是岑佳華抱上來一個貨箱之類的,大家都還會覺得是正常的,但是一根木料,實在是有點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木料,只是好幾個貨艙裡面都有,我就抱上來給老爸看一看,說不定是什麼好木料呢。”看著大家看著自己的眼神有點傻眼的樣子,岑佳華連忙是解釋道。
要知道下海潛水打撈沉船向來是一件苦力活,岑佳華放著其他的貴重財物不理,倒是抱上來這樣一根黑不溜秋的沉重木料,自然是讓大家感覺到疑惑不解。
這邊徐爸爸和岑勤學兩個親家已經是蹲在木料的邊上,觀察起來了,兩個人臉上鄭重的表情倒是和其他人截然不同。
木料長約一丈,胸徑大約有十幾釐米,上面佈滿了沉澱的淤泥還有各種海藻,乍一看上去就和那些腐爛的木頭沒有太大的區別。不過岑佳華知道,別看這木頭一點都不起眼,但是重量還是相當的驚人,自己抱著感覺能有一百多斤左右。若不是藉助海水的浮力以及自己強悍的體力,要想從海底搬上來,還真的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拿一把小刀過來。”正蹲在木料邊上的岑勤學頭也不抬地說道。
正在把身上的潛水服往下脫的岑佳華聞言之下就把自己插在小腿刀鞘上的軍刀給遞了過去,想要看看老頭子想幹什麼?
老岑拿到軍刀之後,也沒有多做解釋,而是拿著軍刀開始在木料的表面上使勁地刮著。在軍刀鋒利的刀刃之下,木料表面之上的淤泥和海藻就被清理了出來,露出了木料的本來面目。
其實說是本來的面貌,其實這些木料的顏色看起來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看上去還是黑不溜秋的樣子。不過岑佳華銳利的視力還是讓他看出了一絲不一樣的地方,倒是讓他對這些木料產生了一絲興趣。
“老爸,你們慢慢弄,我先去把衣服換了。”眼看現在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樣子,岑佳華也沒有打算再一次下水,乾脆先去洗個澡換上乾淨的衣服再說,要不然身上黏糊糊的很是鬱悶。
看著自家老頭子一臉鄭重地檢查這根木料,岑佳華這才是對這根木料的身份產生了很大的興趣。岑佳華知道,自家老頭平時就有把玩古玩的愛好,再加上家裡的經濟條件允許,他可是沒少在一些古董市場上買回來一些珍品。常年的實踐以及學習之下,老頭子在古玩物件上的造詣可不是岑佳華這樣的半桶水所能比擬的。
岑佳華知道,一些貴重的木料也是非常值錢,看著這根木料,似乎就有點像是貴重木材的樣子,倒是讓岑佳華充滿了期待。若是這些木料是一些珍惜木材,恐怕其中的價值比起那些紅色珊瑚樹都要高出不少。
懷抱著憧憬的心情,岑佳華一路哼著歌進入了淋浴間,開始洗澡換衣服。在‘藍鯨號’之上,各種生活設施都是齊全的,淋浴間裡面冷熱水隨時供應,和酒店客房相差的就是沒有浴缸罷了。
等到岑佳華神清氣爽地從浴室之中走出來之後,卻是發現甲板上的人群陷入了一個很奇怪、很安靜的狀況之中。
“大家這是怎麼了?”看著大夥都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甲板上黑不溜秋的木料,岑佳華不由地感覺到奇怪。
“老三,你說底下的沉船之中,還有很多這樣的木料?”這個時候,岑勤學轉頭對岑佳華說道,言語之中甚至還有一點點顫抖的痕跡。
這一下就輪到岑佳華驚訝不已了,岑佳華知道,自家的老頭子在宦海之中浮沉二十多年,早已經是練就了泰山崩而不變色的良好心理素質,現在難得竟然能看到他情緒波動的樣子。要知道他老人家即便是在家裡吃飯還是其他,都是保持著一本正經的樣子,很少有變化的。
“對呀,在好幾個艙室之中都有,和這根木料差不多,估計能有三四十根吧。”岑佳華偏頭想了一想艙室之中的情況,問道:“這些木頭好不好?要是好的話,咱們就弄回去做幾套傢俱哦。”
“何止是好呀?這可是寸檀寸金的雞血紫檀,要是船艙裡面的木料都是這種木材,價值就無法估計了!”岑勤學摘下自己鼻樑上的老花眼鏡,有點興奮地說道:“看來我們得在這裡多呆幾天,把所有的木料都打撈上來看看才行。”
“就是,難得有這樣一個機會接觸到純正的雞血紫檀,咱們可不會輕易地放過這樣的機會。”在旁邊的徐爸爸也是隨聲附和到,他的眼神還不時飄過紫檀木料之上,估計也是被震撼得不行。
“老爸,你們在說什麼呀?我都給弄糊塗了!”看著兩個老爸在雲遮霧罩地說過了一大堆,岑佳華一下子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你小子,以前就你多跟著我學著點,就是不聽,現在抱著一大塊紫檀木,竟然一點都不發覺異常,現在還好意思問我?”看到岑佳華還是一臉迷惑的樣子,岑勤學自然是有點惱火了。
岑勤學自己喜歡古玩之類的,也想把自己的暗號灌輸給自家的幾個孩子,但是卻無一例外的沒有成功。老大雖說文靜沉穩,但是對古玩卻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倒是有心思每天跟著家裡的老爺子學習書法。老二就更不用說了,當兵的時候舞刀弄槍的,退役回來之後又是在刑偵隊伍工作,哪裡會有心思把玩古董?
最後岑勤學的希望只能是寄託在岑佳華的身上,只不過岑佳華興趣倒是有了,只不過他更多的精力都是放在研究廚藝以及陣勢之上了。等到他大學畢業之後,基本上都是窩在致遠山莊和藍鯨島忙著管理企業,更沒有心思跟著岑勤學學習古玩的知識。
“呵呵,這不是有您這個行家在嘛,哪裡用得著我現醜呢?”岑佳華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笑著討好老爸說道:“您就給我們講一講這些所謂的雞血紫檀是怎麼一回事,也好讓我們開開眼界呀!”
正所謂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岑佳華小小的恭維還是讓岑勤學高興不已,笑拍了岑佳華的腦袋說道:“就你小子嘴巴甜!”
看著周圍的家人都用一種很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岑勤學就知道,今天要不把這紫檀木的情況講清楚,大家都不會知道眼前這根木料真正的價值。
拉過一個椅子,岑勤學坐下之後,慢慢地就把紫檀的一些基本狀況給大家進行了介紹,聽得包括岑佳華在內的有點目瞪口呆的樣子。
紫檀,是世界上最名貴的木材之一,主要產於南洋熱帶群島、非洲還有印度半島等地。在各種硬木中紫檀木質地最為細密,木材的份量最重,木紋不明顯。
就像眼前的這根木料,是屬於產自印度的小葉紫檀,又稱雞血紫檀,是目前所知最珍貴的木材,是紫檀木中最高級的。唐朝詩人王建的名句“黃金捍撥紫檀槽,弦索初張調更高”,給紫檀的定位已是十分崇高、準確。
紫檀因其質地如緞似玉、色澤耀眼逼人、沉穆典雅而一直深受皇宮及達官貴人的賞識。
明朝,紫檀為皇家所重視。海上交通的發展和鄭和下西洋,溝通了與南洋各國的貿易和文化交流。各國在與中國定期和不定期的貿易交往中,也時常有一定數量的名貴木材,其中包括紫檀木。但是這對中國寵大的統治集團來說,遠遠滿足不了需要,於是明朝政府又派官赴南洋採辦。隨後,私商販運也應運而生。到明朝末年,南洋各地的優質木材也基本採伐殆盡。尤其是紫檀木,幾乎全被捆載而去。截止到明末清初,率當時世界所產紫檀木絕大多數盡彙集於中國。清代所用紫檀木全部為明代所採,有史料記載,清代也曾派人到南洋採過紫檀木,但大多粗不盈握,曲節不直。根本無法使用。這是因為紫檀木生長緩慢,非數百年不能成材,明代採伐殆盡,清時尚未復生,來源沽竭,這也是紫檀木為世人所珍視的一個重要原因。
在長期的使用過程之中,紫檀木料的數量是越來越少,使得紫檀木料的價值也是水漲船高。現在市面上出現的紫檀木都是被收藏家當成了古董來收藏,逐漸地有了寸檀寸金的說法。特別像是眼前這根雞血紫檀牡蠣哦啊,不僅僅品相儲存完好,而且足有十幾釐米的胸徑,恐怕在國內已經是很少見到的老木料。
這樣難得的紫檀木料一旦出現在國內的古玩市場之上,肯定是會引起軒然大波,被人們競相爭奪。因為經過數百年的利用和損耗,原先在清明時期從南洋採買回來的紫檀木已經是完全耗盡,要想找到大型的木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若是在底下的沉船之中還有類似的紫檀木料,幾乎可以肯定的就是這艘船是當明清時期下南洋採買紫檀和香料的福船,只不過遭遇風暴而傾覆沉沒在這片海域罷了。
聽著老爸娓娓道來著雞血紫檀的來歷,岑佳華總算是明白了剛才為什麼他的神情會有如此大的變化,感情這根木料的價值就和一堆黃金一樣呀?
“老爸,這要是拿去賣錢,能值多少呀?”雖然知道這些木料很值錢,但是岑佳華還是沒有太大的概念,只能是問出了最庸俗的問題。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物的價值最終還是會被歸結到價格之上,或許只有一般等價物的稱量之後,人們才能清晰地得出其中的價值。
“這個就不好說了,最近一些年以來,已經是很少出現品相儲存如此完好的大料,我也是無法估價。”岑勤學接過岑佳華遞過來的茶杯,美美地喝上一口之後,繼續說道:“這樣的大料要是我們拿出去賣了,那就是暴殄天物了。我們在這裡停留幾天,把所有的木料都帶回島上保存起來,留著以後再說。”
“保存起來?”這下輪到岑佳華傻眼了,有點不理解的說道:“既然是價值連城,怎麼幹嘛要收起來呢?”
“笨蛋!”聽到岑佳華的話,老頭子有點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他的腦袋,說道:“物以稀為貴,咱們家裡還會缺這點錢嗎?這些木料先收在我們手裡,等找到合適的雕刻大師,再把木料加工成各種藝術品,就可以變成咱們岑家的傳家寶了!”
“哦,原來如此!這下我的展覽館裡面豈不是會有很多鎮館之寶?”聽到老爸這樣說,岑佳華的榆木疙瘩總算是轉過彎來了,開始憧憬各式的紫檀工藝品充斥在自家的展覽館之中。
“還展覽館呢?就你這點半桶水的古玩知識,還真的是一點都不靠譜!”不說展覽館的事情還好,一說起這個,岑勤學的怨念又出來了。他倒是想著讓岑佳華多學習點文物古玩的知識,把藍鯨島的展覽館給弄出一點特色,不過看著岑佳華總是在研究廚藝,他自然是不爽了。
“嘿嘿,老爸,我這不是正在學習嘛,總之以後會把更多的經歷放在展覽館的佈置之上的。”岑佳華知道自家的老頭子批評一般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就知道糊弄我老頭子,這些日子以來,你打撈那麼多的沉船,收穫的東西都是一些不倫不類的玩意,我在懷疑你是不是揀了芝麻丟了西瓜?”看著小兒子嬉皮笑臉的樣子,岑勤學是氣不打一處來,開始談起了岑佳華打撈的情況。
“哪有呀?我每一次都是掃蕩的方式的,不光是破銅爛鐵,就是腐爛的木頭都沒有放過,只不過運氣不太好罷了。”說起這個,岑佳華倒是底氣十足,一點問題都沒有。
因為這段時間打撈沉船的時候,岑佳華並沒有專門挑著某些物品,而是對整艘船進行地毯式的掃蕩,把所有的物件都收上船,然後才進行甄別。除了那些已經是腐朽不堪的東西,已經是沒有修復的可能性,才會被岑佳華重新扔進海裡面。一旦是有修復的可能性,岑佳華都帶回了藍鯨島,讓黃少坤派來的技術員進行修復。用這樣的方式,岑佳華現在已經是修復了數以百計的古代物件,雖說是價值一般,但是總歸是可以讓展覽館裡面充實不少。
“不過這一次咱們的運氣倒是不錯,除了這些木料之外,那幾株紅色珊瑚樹也是很不錯的玩意,回頭找人進行精心的打磨和裝飾之後,就可以變成展覽館的門面招牌了。”岑勤學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和岑佳華過多爭論,因為碰上雞血紫檀的他心情不錯,倒是點評起今天收穫的那幾株紅色珊瑚樹。
“呵呵,這幾株珊瑚樹就不用都留在藍鯨島,家裡放一株,穎穎家裡也放一株,剩下的就在藍鯨島上自由安排了。”今天收穫上來的珊瑚樹倒是有五六株,岑佳華自然是不會都留在藍鯨島,而是要往家裡面送。
“你就自己安排就是了,反正這些打撈上來的物件都歸你安排,除了這些紫檀木不讓你亂動以外,其他的東西你愛咋咋地。”心情大好的岑勤學倒是不會在乎岑佳華怎麼安排這些珊瑚樹的去向,只要紫檀木料不出問題就行了。
“現在已經是有點晚了,打撈也只能是放在明天早上進行了,今晚還得做點準備才行。”不知不覺,天上的太陽已經是偏向了西邊的洋麵,原本金黃的陽光也變成了血紅色,原來已經是近黃昏。
岑佳華開始下水的時候,已經是三點多,在水下兩趟就花了一個多小時,再加上其中零零碎碎浪費的時間,光是在海里就已經是兩個小時多點。在船上有忙活了這麼久的時間,現在已經是接近下午六點了。雖說現在下水對岑佳華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不過想到底下都是這些重達一百多斤的沉重木料,岑佳華就感覺到有點頭皮發麻。
自己下潛抱上一兩根木料倒也是一件可以承受的事情,但是若是讓自己往返數十次,抱著上百斤的木料上岸,恐怕不用是個來回,自己就會吐血而亡。
還好在‘藍鯨號’之上,因為岑佳華經常要出海打撈古沉船,已經在船上安裝了一套捲揚機,專門用來打撈海底下的一些沉重物品。岑佳華就打算利用一個晚上的時間,先是除錯捲揚機裝置,然後把‘藍鯨號’停泊在沉船的正上方,準備利用機械設備取代人力進行作業。
“打撈的事情你們幾個年輕人搞定就行了,我們這些糟老頭就在船上看著你們,我們可是出來度假的,不是出來幫你打撈沉船!”揮揮手,岑勤學讓岑佳華把甲板上的紫檀木料收起來,然後搬動椅子,和徐爸爸兩人靠在欄杆附近看落日去了。
岑佳華無奈地聳聳肩,只能是自己用力把沉重的紫檀木料搬過了甲板的一側,然後把它丟進了一個暗倉之中。
至於明天,將會把它更多的同伴給打撈上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