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只覺腰間一寒……

“媽的……你個yin人……”方閒清楚地感覺到,一條yin蛇已順著腰流入體內,他雖有北冥護體,要消化這yin蛇卻也要用些時間,並非可以無視。

眼前和尚眾多,要衝出去只怕還是要撞幾下,免不了再被成昆偷襲,方閒便乾脆一個急轉身,扭動身體,在這狹小的範圍繞起圈來。

成昆自然不會放過他,狠招盡逼,卻無奈方閒輕功太過詭異,雖範圍已是極小,卻還總能已分毫只差避過攻擊。

如此狹窄的地方,僅能容下兩人夾擊,幾位老僧對視過後,渡厄揮掌襲來,與成昆一併夾擊。

如此狹窄的空間,方閒在雙臂失去知覺的情況下對付兩位高手,其險峻程度可想而知,他雖左閃右避撐得一刻,卻是早晚會中招。

成昆留有餘力,盡是出些虛招唬人,特意讓渡厄主攻。

方閒被干擾得厲害,已經全力運用凌波微步,危險之時不惜消耗內力爆一記獨行無雙脫困,然而這範圍還是太小了。

成昆抓住他獨行無雙過後的短暫空隙,又是一指偷襲殺到,正中方閒胸口。

“狗賊!就他媽會偷襲!”方閒大怒,面上已佈滿寒氣,再不解,怕是要受重傷了。

罵人的功夫,後背又是中了渡厄一掌。

方閒身子一顫,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他雙手不能動,連擦血都不能擦。倒在地上,只吐了口吐沫,又強行站起。

“媽的,再來!”

眾僧見他這倔強的樣子都是暗暗稱奇。如此絕境還能拼到這份上,這人也算有些造化了。空聞連連搖頭:“可惜了,如此剛猛之人如了歧途,可惜了……”

渡厄與圓真對望一眼,同時點點頭,再次殺了過去,他們都知道方閒已是強弩之末,撐不過十招了。

此時。忽聞外面殺聲大起,猶如鬼兵進城一般!

眾僧都是一愣。

只見一小僧跑了進來,氣喘噓噓道:“不好了……不好了……來攻山了……”

“何人敢夜襲我少林?!”空聞驚問。

“好多……好多人……”小僧面se惶恐,“好像是明教……還有武當……還有些我聞所未聞的怪異之人……”

方閒見機喊道:“快快放我出去。不然你們就再無機會了。”

空聞面se一緊:“三位師叔,咱們前去迎敵,圓真,你先制住他,隨後出來。”

“是……”圓真雙手合十。嘴角又是一揚。

“不必了!”一聲中氣十足的吼聲遠遠傳來,也不知那人在哪,只知道他內力已磅礴到一定地步了,“快快放了俺田小友!”

“這是……”空聞大驚。“真的是張三丰?”

他頓了一頓,又對三僧與圓真道:“暫且別傷他。出去把話說清楚再動手,我少林以理服人。”

圓真面se猙獰。也只得行禮稱是,他此時若是執意要除了田伯光,恐怕就要讓方丈疑心了。

渡厄也知事情深淺,對方閒道:“我們二人圍著你,你逃不出,別動歪念,我保你暫時無事。”

方閒見對方妥協,自然也就不再以卵擊石,點了點頭,站在圓真與渡厄之間,一邊隨著他們緩緩向外走,一邊暗自運功捕捉、吞噬體內的那兩條yin蛇。

圓真不知他的這功夫,只道兩記幻yin指命中,能扛過去的也便只有張三丰、張無忌二人了,任他再如何抵禦,也是免不了受重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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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內院,已如白晝一般,被火把照的通明。

少林眾僧一個個抄起長棍,在藏經閣前站成一排,一副迎敵之象。

長老們紛紛出來,眾僧讓了條道,讓方丈過去。

空聞立於陣前,側目望去。

銀鬚老者,身著道袍,手持無鋒長劍,不是張三丰是誰?

再看他身側,有明教教主張無忌,光明左使楊逍,再旁邊,還有衣著詭異的一干人等,再再旁邊,竟還有只大雕……

“善哉……張真人夜訪我少林,不知師出何名?”空聞還算冷靜,知道張三丰是個心xing好的人,不會亂殺伐果斷。

張三丰亦知深淺事理,拂袖道:“來救俺田小友,少林關押他,不對。”

空聞當即回口:“田伯光作惡多端,今夜又偷我少林典籍,意yu毀我藏經閣,莫非與張真人有關?”

張三丰心下罵道,這小赤佬,順手牽羊,讓人落了話柄。

但他臉上還是淡然得很:“不錯,貧道讓他來的,貧道想看看少林的功夫。”

全場唏噓不已,張三丰這種武林泰斗,竟能幹出這種事來?

此時方閒卻是心下一暖,老爺子這事兒都幫自己扛,不顧忌名節,太他娘的厚道了。

空聞一時間也是沒反應過來,楞是半天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好了,此事貧道擔待。”張三丰又是長袖一拂,“貧道願拿武當所有功法,換田伯光一人,算是補償了。”

全場再次大駭,武當與少林其名,雖功法不如少林多,卻是部部皆為經典,為了田伯光一人,張真人真是竭心盡力啊。

空聞終於緩過神來,道:“少林武當交好多年,只為一人,傷了和氣,不值。”

他頓了頓,又是神se一凜:“只是這田伯光仗著一身邪功禍害江湖,此害,不可不除!已不是偷盜典籍這麼簡單了。”

張三丰撫須長嘯三聲。

這三聲入每個人耳朵都極是震撼,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沒有獅子吼那般霸道,卻是比獅子吼高明了許多。

他這是在特意地彰顯,乃至揮霍內力,

“田小友若是江湖敗類,那貧道身為武當掌門,算是有結友不當之罪了?我武當豈不是與敗類為伍?”

空聞擦了把汗,連連道:“不敢,不敢……張真人恐是被這惡人矇蔽了。”

“非也。”張三丰突然厲聲一笑,空前地正經起來,語氣不容置疑,“圓真才是惡人,田小友一直阻止圓真的yin謀,步步艱險,實為獻身於江湖的俠之大者!再看圓真,害了謝遜全家後妄言悔改,藏於少林的庇護之下,而後暗中策劃了中原武林與明教的矛盾,指使朝廷殘害我武林人士!真正被矇蔽的,是方丈你!”

張三丰此一席話說的錚錚作響,擲地有聲,真正是有種長者讓人信服的感覺,甚至已露出些許仙意。

空聞心下打鼓,依張三丰的這種輩分,做到這份上,算得上是全力了,即便是他,也要掂量一下,莫非,圓真真的心有不軌?

卻見此時圓真走上前來,搶過渡難手中的戒刀,突然當空一劈,將自己的左臂整個斬了。

一時間鮮血噴濺,他卻面不改se。

方閒心中一罵了他千萬遍——好一出苦肉計,真他媽捨得下本兒啊!

圓真目光極是虔誠,衝著少林方丈及眾僧道:“圓真入少林以來,終ri鑽研佛法,雖成佛無門,卻也自認為自己無愧於‘少林僧人’四字!”

“田伯光幾次誘惑於我,讓我做少林的內應,偷盜典籍,毀了藏經閣,之後武當聯合朝廷顛覆我少林,從此武當一家獨霸武林,我與田伯光也都能封侯得賞……”圓真說到此時,滿面悔恨,“當時我只道是田伯光搬出武當唬人,挑唆我少林與武當的關係,便未信他,沒想到今ri,竟真的出現張三丰夜襲少林的事來。”

“在此,我自斷一臂,一是明我心意,天地佛祖可鑑!二是贖罪,贖下這知情不報,自作聰明,至少林與險境的大罪!!!”

如果說張三丰剛才那一席話是憑藉著長者百年的威壓,以及天下第一人氣魄的話,那圓真此時就是憑著幾十年的演技了。

“他媽的影帝。”方閒罵道。

卻見此時,渡難一把搶回戒刀,從自己佛袍上撕下一塊,為其包紮傷口。

“圓真!不必多言,我們自然信你,你何苦如此!”

圓真面se泰然:“為名心意,保我少林,免得被張三丰、田伯光所害,我這一臂又算的了什麼?”

對面,楊逍再也看不下去,他本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搶上前大罵道:“成昆!!!!你不惜自殘欺瞞少林老僧,心何其毒哉!!!可有膽與我決戰!”

空聞自認為此時已看清局面,冷笑道:“楊左使,你明教就這般想欺負一個單臂和尚麼?”

“禿驢!!!”楊逍可沒那般好心xing,“今ri,若是交了田伯光與圓真出來,咱們往後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再執迷不悟!”

他頓了頓,瞳中殺氣驟然湧出:“少林寺百年基業,也不過是一把火的事!!”

“大膽!!”渡難盛怒,“此乃少林,輪不到西域邪教叫囂!”

他說著便要衝上前去。

楊逍也是抄出聖火令便要大戰三百回合。

兩邊大佬同時將二人攔住。

空聞:“稍安勿躁。”

張三丰:“不得魯莽。”

二領袖對視,立刻千百個念頭湧動。

張三丰神se清明,就是要讓空聞看清自己。

血戰,能免,便免。如此與少林死戰,他總覺得有一絲不妥,雙方並沒有血海深仇,本不至於到這般地步。

然而空聞卻沒有張三丰這般心xing,他想到了近百年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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