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半昏半死,只聽得這熟悉地憨厚聲音,模模糊糊看到了那個傻乎乎的身影。

不管那身影如何不堪,如何粗魯,如何癲狂,那依然是她的王子,她的王子來救她了。

韋一笑又是心驚又是心慌,驚得是張無忌的出現;慌得是,自己這下得罪教主可得罪大了。不過轉念又一想,情況已然這樣,教主也不過是教主罷了。

“敏妹”張無忌明明沒爬過樹,卻像猴子一樣竄了上去,他的五指已沒入樹皮,只幾步來到韋一笑身前,一把搶過趙敏抱在懷中。

待看見趙敏在笑,脖子上並無傷口後,才算放下心來。

“敏妹,讓你受苦了!”張無忌淚汪汪。

“無忌196 一人敵一軍哥哥……我不怕的!”趙敏更是淚汪汪。

“教……教主……”韋一笑也是淚汪汪。

“不必跟俺廢話!”張無忌竟毫不遲疑,又將趙敏交到韋一笑手裡,“你若想將功補過,就好好保護他,我令你帶他回光明頂,一直到咱們得勝歸來!她若是再離了你半步,我必將你這蝙蝠翅膀撕了!”

韋一笑望著一邊倒的戰團:“可……教主……咱們能贏麼?”

“那必須地。”張無忌又躍下古樹,朝著戰團奔去。

對韋一笑來說,教主不在,楊逍說的算,教主出現,那楊逍的命令就是放屁了,當即又拉著趙敏朝光明頂遁去。

山頭上,王保保遠遠望見癲狂狀態的張無忌。回身半怒道:“不是說張無忌已經死了麼?!”

那人只狠狠咬牙:“朱元璋下手……不乾淨,現在的年輕人吶……”

“朱元璋?你與那個逆賊也有交情?”王保保疑道。

“只是利用罷了,現在他已經被拋棄,年輕人終歸辦不好事。”那人開始舒活筋骨。調理內力,“你放心,此地有我在,張無忌傷不得你分毫。”196 一人敵一軍

“這個我自然信……”王保保皺眉搖頭,“只是……若是有了張無忌,這攻山的時機,就有些耽誤了。”

果然,戰團中。每個人都聽見了那熟悉的教主粗口咆哮,只見教主如鄉野殺神,山村老屍一般亡命而至,一時間明教上下士氣大振。元軍那邊則是心裡打鼓,雖然明知憑一個人是無法左右戰局的,卻還是被這“情報外”的敵援亂了心神。

徐達常遇chun皆是良將,雖心知張無忌的出現……對朱元璋來說不是好事,但生死存亡之時也無法多想。二人身先士卒,咬著牙又鼓起了一股勁,率兵再次對元軍發起反撲。

五行旗的石油硫磺也已到位,開始猛地朝元軍噴灑投擲起來。一時間已有數十名元軍被烈火包裹,發出了慘絕身患地哀嚎。這哀嚎伴隨著烤肉的氣味四散開來。

像是恐懼的種子,慢慢發芽。滋長,直到不可收拾。

辛火旗無論是攻擊人數,還是原料儲備都是捉襟見肘,拼了命也不過燒死幾百人罷了,但他們的攻擊極具威懾,讓元軍將士心驚膽寒。這些士兵不怕死,但他們怕那麼死,他們聽著同伴的哀嚎,恐懼油然而生,畢竟……他們不知道辛火旗有多大威力,他們只知道火燒赤壁,只知道火燒連營,他們不想做枉死的冤魂,不想做那一堆沒有生命的炮灰。

張無忌的出現與辛火旗的就位使戰局急轉,明教背水一戰,不管是新兵老兵,再退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條,即便是年歲最高,最為懦弱的老兵,眼神中也露出了野狗一樣的兇光,欺負他是一回事,要殺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楊逍那一行人本有些損傷,負隅頑抗,此時一見大戰局有所好轉,也是咬住了這一口氣,繼續在刀光中穿梭,尋找一個個編隊的將領誅殺。

張無忌並未像人們想象的那樣直取王保保,繼續“擒賊先擒王”的策略。而是孤身衝入元軍最為集中的那個戰團,像一個人肉炮彈一樣一往無前地砸了進去。

“給俺滾回去!!”張無忌手上並無兵器,僅憑一雙肉掌亂砍,甚至連招式也沒有。

士兵們的兵刃砍在他身上,就像是砍到了虛空,砍到了棉花,發不上半分力,反是被彈了回來,有些出力大的,自己反會被震傷,乃至震死。

這樣一個近乎於無敵的存在,猶如狼入羊群,蛇入蟻穴一般,一路狂奔一路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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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張無忌自己也不知道有沒有殺死人,因為他四周全是人,他只管胡亂拳打掌劈,舉手投足間將人震退,震飛,震碎。

就這樣,他憑一人之力,愣生生地在元軍陣型上砸出了個缺口,並使這個缺口越來越大。

張無忌的強勢出現,頃刻間分擔了朱元璋與楊逍的壓力,朱元璋的兵的一反撲地更加猛烈,元軍已顯潰敗之勢。楊逍也可在殺戮中找到一條活路,不至於一路向死。

王保保在山頭上觀戰,越看越氣,也是越看越驚,張無忌如入無人之境,幾乎已經達到了一人敵一軍的境界。

“你不是說,這種人只在傳說中才有麼?”王保保問道。

“你不是說,一百蒙古鐵騎踏平絕世高手麼?”那人悶聲反問。

“可……這已經不是人了吧?”王保保聲音微有顫抖,“邪教,邪教,這是邪教的力量,明教必誅!”

“所以我說,要始終對武學抱有敬畏。”那人已調理完畢,說道,“張無忌只是用磅礴地內力與九陽神功護體,外加乾坤大挪移的造化才能暫時達到這個境界的。人的內力終究有限,即便他再強,怕是也撐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你讓兵繼續頂住,撐夠了,你就贏了。”

王保保面se緊繃:“我豈能與勢作對,讓兵士白白犧牲?你去吧,不用管我,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殺死張無忌。”

“是的,我可以。”那人望著王保保,“可那樣就沒人保護你了,我也不想讓你死。”

“無礙,明教上下已經都頂上去了,行刺失敗後,已無人再能偷襲我了。”王保保連連揮臂,他還是覺得這人太猶豫了,他每糾結一分鐘,便有幾十個,乃至上百個戰士死於明教手下。

那人躊躇了一下,轉望戰團,確實,明教能說得上名字的人,已經都在那裡了。

“只是有一件事我奇怪。”那人步步小心,已經謹慎到了一定地步,“張無忌應該身中十香軟筋散,一絲內力也運不出才對,怎可能如此揮霍。”

“也許是九陽神功,也許是別的什麼,總之你快去吧。”王保保心在滴血,說話的功夫,怕是又有幾十人死了。

“我怕,明教有高手暗中相助。”那人道出了他的疑惑,“能解十香軟筋散的高手……我還不認識。”

“你不認識就是沒有,快些去吧,你不是很恨張無忌的麼?”

那人微微沉吟,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若是你有危險,便喚我回來,我不想你死。”

“放心,放心。”

終於,那人踏出了那一步,像是山貓一樣,不知何時已消失在林中。

幾乎在那人消失的同時,滾滾風聲赫赫襲來,一柄近一人長的巨劍點在了王保保胸前。

“你該聽他的。”方閒說。

王保保不知他是如何出現的,此黑袍大漢笑容似chun,然這面相則極為混沌,又是皺紋又是褶子,猥瑣中有成熟,成熟裡有玩世不恭,玩世不恭裡有大義,大義裡有感情,感情中又有猥瑣……

“你下手怎又這般毒了。”方閒衝著王保保身後不滿道。

蛛兒放下最後一個士兵的腦袋,任腦漿從那五指洞中流出。

“不然怎樣,讓他們叫那變態回來麼?”

“凡事應留有餘地啊,一上來就你死我活的容易鬧誤會。”方閒嘆了口氣,玄鐵巨劍頂了王保保一下,“收兵吧,留你一命。”

王保保想不到,死也想不到。他以為楊逍會來殺自己,韋一笑會來殺自己,甚至朱元璋會來殺自己。

然而面前,要殺自己的,究竟是個什麼鬼東西!!

“你……你是……”

“這不重要,收兵吧,我們都不想再看人死了。”方閒玄鐵劍又頂了一下。

“……”王保保咬牙道,“你可知道,這機會我等了多久?你可知道,從各府動員這許多jing銳又不被發現有多難?豈是說收便能收的?”

“不然怎樣,讓他們送死麼?”方閒順著巨劍微微送上一些內力,震得王保保頭暈眼花,“平了光明頂又怎樣,明教還有許多分壇,最一步說,平了明教又怎樣?天下農民萬萬千,舉國上下地起義已勢不可擋,你們只會打天下,不會安天下,你一個人平的過來麼?”

“我吃的是朝廷的俸祿,住的是朝廷的府邸,不管有用與否,我王保保都要保衛朝廷至最後一刻!”王保保這話說的倒也不軟,雖被內力震得眼前一陣朦朧,卻是沉著嗓子說出了這一番話。

“哎……靈兒在就好了。”方閒無奈搖頭,“讓他好好看看,你說的是真是假。”

而後,方閒學著韋一笑的樣子,點燃了周圍的幾棵樹,點燃了王保保身後的帥旗。

在普通的元軍兵士眼裡,戰鬥只有兩個座標點。

一個,是面前的光明頂;另一個,就是身後的帥旗。

他們驚訝地發現,帥旗被點燃了,這火越來越大,直至帥旗折斷倒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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