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者是一個年約四十歲的中年人,臉上一道長長的刀疤,讓他變得異常猙獰。

他叫江海螺。省城新時代地產公司黃東輝的貼身保鏢。

甲板上,還有十幾個彪形大漢。他們一個個手持利器,或坐或站,圍著江海螺在甲板上聊天,一點也沒覺察到死神已經降臨。

“海哥,你說那個孫俊會不會來?”

“聽說他很厲害的喲。這次,我們就要讓他嚐嚐喂王八的滋味。”

“屁話,海哥讓他直接變成王八。”

“不是王八,是水鬼好不好。”

“海哥,那個小妞挺正點的,不如賞給哥們先玩玩?”

“你丫急什麼,那小妞反正也是喂王八的料。海哥一定不會虧待咱們哥們的。海哥,你說對吧?”

月黑風高。海浪洶湧。船體在劇烈地搖晃著。誰也沒看清楚孫俊是怎麼來的。他如一尊天神,悄然降落在甲板上,無聲無息。

尤其是在今夜,在這闊大無邊的海面上。孫俊的身影落在甲板上很靜。如一粒雪輕輕落下來。正凝神聚氣,看著眼前這些社會殘渣。

“海哥,那個小妞的身上綁滿炸彈,要是萬一爆炸,豈不把我們自己也送上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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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豬,你還真以為是炸彈啊?那是為了訛詐孫俊,等他交出他的玉墜,才知道自己上當啦。哈哈哈——”

江海螺面目猙獰地吼道:“媽的B,夠了,你他媽的不放屁會死人嗎?萬一被那小子知道真相,豈不是前功盡棄?”

啪——

那個多嘴之徒挨了一個巴掌,正捂著臉想哭。抬頭一看,看見十幾米開外的船頭,正穩穩地站著一個少年,不由驚恐地叫道:“海哥,他來了!”

江海螺順著手指看向船頭,果然,昏暗的遠處,站立著一個飄逸的身影。海風吹來,這個少年的衣服獵獵飛揚。

沒有漁火。沒有燈光。也沒有看見漁船。莫名其妙的,輪船上多了一尊死神!江海螺定睛看清來者,伸手從腰間掏出手槍,叫喊道:“兄弟們,用槍!”

砰砰砰——

槍聲像爆炒豆似的,在船甲板的上空響起。一道道火光在黑暗裡劃過,形成一道道耀眼的弧線,又在黑暗裡消失。十幾個歹徒,一齊開火。子彈形成一道道火力網,密不透風。對方就算是會飛,也不可能飛得過子彈。

江海螺率領手下,邊打邊衝,衝鋒十餘米,一直衝到船頭。人員大量聚集在船頭。輪船竟然開始向一頭傾斜。

“咦,人呢?”

“二狗子,你是不是眼花了?”

“活見鬼,我明明看到有一個要站在那,怎麼眨眼就不見了?”

“那個孫俊,真有傳說中那麼厲害嗎?”

槍聲過後,無形的恐懼感在船甲板上籠罩著。一個個“活見鬼”的歹徒,比真見鬼還要害怕。這個孫俊,還是人嗎?

明明看到一道身影佇立船頭,眨眼間,什麼都沒有。

江海螺驚叫道:“那個姓孫的,很可能攀附在船舷上。小山,大奔,你們給老子提起十二分精神,仔細搜。發現他的影子,就開槍。決不能讓他靠近了。”

歹徒們開始挨著船邊,戰戰驚驚地打著手電筒,腳下也在微微發抖。有的人甚至牙齒都在嘎嘎響。

“在那——”

“砰——”

“在那—”

“砰——”

從船頭搜到船尾,連根毛也沒看見。倒是子彈浪費了不少。江海螺自己也怕了。這個時候,他寧願相信自己是活見鬼。

千萬不要是孫俊從天而降,混進輪船。

歹徒A:“老大,會不會是我們自己嚇自己?也許,那個孫俊根本就沒來。要不然,這大海上,怎麼就沒看見一艘船呢?”

歹徒B:“海哥,我看我們不能在海面上和姓孫的鬥。如果他真的像傳說中那麼可怕,吃虧的是我們自己啊。你想想,萬一拼殺起來,我們輸了,連逃命的地方都沒有。”

....................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迅速在船上傳播。比傳染病還要傳得快。江海螺也在暗暗地後悔,真不該趟這渾水,更不該把孫俊約到海上來。

這小子要是真的來了,而且就是那道神出鬼沒的影子。這場戰鬥肯定輸了。因為你連人家的影子都捕捉不到。要是真的動手,還不一個個被各個擊破,扔進海里去餵魚?

恐懼感繼續蔓延。

呼呼呼——海風越來越烈!

看這情勢,怕是沒被嚇死,也會被海風吹進海里。江海螺對著一名馬仔吼道:“你去告訴水手,起航回去。”

馬仔領命向船艙走去。剛剛走進船艙,他驚恐地張大嘴巴,“啊”的一聲,扭頭就跑。邊跑邊喊:“鬼,真的有鬼!·”

這種時候,還有時間糾結失魂者的真假嗎?

江海螺振臂一揮,吼道:“那小子可能進了船艙,衝過去。”

然而,船艙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而且,連申琳也不見了!

兩個負責守衛的歹徒被人扭斷脖子,躺在地上早已變得冰冷。

海風呼嘯。

冷汗涔涔。

江海螺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申琳已被救走。而孫俊的影子也沒撈著。費了不少子彈,打到的全是虛無的空氣。

不是鬼,卻比鬼還要可怕。

船上,每一個歹徒的神經都繃到最緊。戰鬥意志在不斷地消減。

江海螺甚至聽到船上一大片的顫抖聲。還有上下牙齒打架的聲音。

“出來,你給老子出來。有本事找老子單挑。”

江海螺對著黑暗空吼著。然而,除了海的呼嘯,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不知是誰了一句:“海哥,那小子是不是進了駕駛艙?”

江海螺一聽,更是嚇得不輕。輪船並不是漫無目的的漂移,而是在有序地向著某個方向行駛。

漫漫黑夜,誰也弄不清行駛的方向。然而,江海螺也沒有向駕駛艙衝鋒的勇氣,而是毫無底氣地對著手下吼道:“二狗子,大奔,老牛,你們去駕駛艙看看!”

“你去——”

“你去,我不去!”

“你去。我們一起去!”

輪船甲板上響起一片嘈雜的吵鬧聲。

誰都不想去,誰都不敢去!

這種時候,去駕駛艙真的意味著送死。船在移動,而駕駛艙內一片寂靜。震天的槍聲響成一片,那裡面就象沒人一樣安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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