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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楚玉迅捷從天閣內室幾個縱身起落,躥出了天閣外室,外室之內,神獸青麒麟與兇獸窮奇酣鬥不息。青麒麟青色氣旋宛若九天玄雷,沉悶巨響撞擊這天閣內的合抱粗大的柱子,震盪得天閣搖晃了幾下。而窮奇亦是揮動巨翅,血盆大口發出粗重的血腥味,與青麒麟一番廝打。

唐風微皺眉頭,高喊一聲:“麒麟馭,混沌開,遁生行,象無界!撤!”他並不知道該如何使喚青麒麟,只好隨口這麼呼喊著,但此語一出,青麒麟咆哮地狂吼一聲,青色氣旋更是吞噬向窮奇,“嗷嗷……”幾聲,四蹄翻飛,巨大身軀躍起,一陣旋風將唐風、楚玉卷了出天閣外室。

神獸青麒麟仰天長嘯,“嗷嗷……”聲音響徹蒼穹,撼動九天,聲勢無窮。而此時早有聞訊趕來的易宗弟子踏雲御空而來,皆是朝著這高聳入雲的天閣潮湧包圍而至。

楚玉略微遲疑,玉手緊緊地抓著唐風,低吟一聲:“唐風,從這裡御空向後山,是不會有人看見的。”她說話間,已然拽著唐風朝著幾棵依傍在峭壁上的參天大樹掠去,與唐風幾乎同時掠起,踏在樹枝上,而後又低垂下頭,潛身朝著峭壁上的岩石處落下。

唐風心驚膽戰,卻是對楚玉這般逃竄始料未及,她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從這地方落荒而逃,反而像是輕車熟路的故地重遊,從容不迫地從天閣一側掠上樹枝,然後踏上峭壁,一條小徑蜿蜒曲折延伸向乾元峰後山的巔峰之上。

兇獸窮奇從天閣內躥出來,對著青麒麟咆哮幾聲,身影一縱,張開血盆大口,咬向青麒麟的脖子。青麒麟遁地而行,一陣青色氣旋鋪開,化作一道強勁的疾風,掃向窮奇,窮奇自然不是青麒麟的對手。青麒麟早已踏雲而出,御空狂奔,向著遠處逃逸。

待易宗弟子奔赴而來,天閣除了傲然挺立的鎮守兇獸窮奇,早已是無影無蹤。

“昆吾劍”夫子庭手中劍鋒一抖,低沉地道:“剛才我看見有兩道黑影竄上乾元峰後山,大師兄,你看怎麼辦?”

斬龍子鎮定地道:“天閣乃藏著易宗九部功法,而功法秘笈上次遭到鶴嘯天盜竊之後,秘笈已然失蹤,誰還會潛入藏書閣的天閣?難道是鶴嘯天的黨羽?”

“哼,依我看,目前最需要易宗九部功法的自然是那身中‘魔心幻道’的唐風,而且他與鶴嘯天的關係非同一般,沒準他已經被鶴嘯天的‘魔心幻道’控制了心性,便是來青丘山易宗盜竊易宗九部功法秘笈的。除了他,還能有誰麼?”夫子庭斬釘截鐵地道。

斬龍子搖了搖頭,立即駁斥道:“二師弟,此事不可憑空臆斷,縱然九師弟身患鶴嘯天的‘魔心幻道’,那也未必就是九師弟。”

夫子庭手中的昆吾劍晃動了幾下,臉紅脖子粗地道:“大師兄,你和師尊究竟是中了什麼蠱?一個個都袒護那乳臭未乾的小子。我想易宗將來必然毀在那小子手裡,不如趁早剷除,以絕後患。”

“二師弟,這話是怎麼說的?不管怎樣,你畢竟是元部二師兄,對於師弟都理當做到照顧的義務。你休要把這些話對師尊說,否則你該知道師尊的脾氣。”斬龍子不由得臉色露出幾分慍怒神色。

夫子庭沒好氣地回應道:“大師兄,你莫要拿師尊來壓我,師尊老了,越老越糊塗!”

“放肆,豈敢對師尊無禮!”斬龍子訓斥喝道。

夫子庭一撇嘴,冷哼一聲,“既然你偏袒那小子,那就無話可說,我縱然將這乾元峰掀了一個底朝天,也決計不會讓今晚潛入天閣的小賊逃之夭夭。”他說完,憤然地拂袖走開,朝著乾元峰後山方向,御空踏雲掠去。

斬龍子對一旁的一位手持一把普通的紙摺扇的翩然俊朗青年道:“五師弟,你跟二師弟前去,決計不能讓他莽撞行事。”

“是,大師兄!”此乃元部第五入室弟子“書絕龍庭羽,烽休鳳穴戍”龍庭羽,執掌易宗十大神器之七“書絕”,正是他手中這把看似普通紙摺扇,實則蘊藏萬千變化,其扇面隸書乃無上功法,“書絕”一出,誰與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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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衣翩然,器宇軒昂,人俊氣佳,他龍虎步邁出幾步,身影輕身掠起,凌空踏上幾朵雲霞,憑藉“書絕”御空踏雲追去。

斬龍子繼而對肅立在身後的弟子吩咐一聲道:“其餘弟子檢視天閣是否有何遺失之物,若是沒有,趁早回去歇息。若是有遺失之物,及時稟報與我。”

“是!”其餘弟子大部分是元部弟子,對於斬龍子的話,自然是馬首是瞻。於是,其餘弟子四散開去,朝著天閣周圍各屋子檢視是否有遺失之物。

斬龍子負手而立,望著神獸青麒麟逃逸的方向,皺起了眉宇,自言自語道:“百丈河,橫空斷流,魔獸血蟒臨天下;兩儀橋,斷碎毀滅,聖尊饕餮襲擊人;藏書閣,夜遭盜竊,神獸兇獸大酣戰。咦,凡此種種跡象,莫非果真易宗劫數難逃?”

不多時,檢視天閣的弟子競相回稟,並未發現有任何物件遺失。這讓斬龍子心下稍微寬慰,當下便讓其餘弟子悉數回寢寐眠,他孤身踏雲御空,朝著乾元峰後山巔峰掠去。

且說唐風、楚玉潛入乾元峰後山之後,楚玉吐氣如蘭,扯下蒙面黑絲巾,長喘一口氣,緩緩道:“累死人了,這些賊人,早不來、遲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你真是榆木腦袋,把青麒麟引來幹嘛,這麼兩個龐大的神獸大戰,還不地動山搖才怪呢。”

唐風支吾了一下,嘿嘿咧嘴笑道:“那窮奇凶神惡煞的,恨不得將我吃掉。要不是青麒麟解圍,你都看不到我了。”

“唉,笨就是笨嘛,誰叫你赤手空拳和它打鬥呢,你可以施展御空踏雲之術,把它引開就行了。誰讓你傻不拉幾地和這食人辱命的兇獸大戰,那不是送羊入虎口麼!”楚玉嗔怪道,旋即,略微蹙眉,思忖了一下,繼續說,“不對,今晚出動了如此多的元部弟子,以‘昆吾劍’夫子庭生性多疑,加之對你頗有成見,他必然想到夜闖天閣的人是你,那麼他一定會追來。”

唐風愕然,亦是將蒙著臉的黑絲巾扯下來,喘了一口粗氣,凝聲道:“你不是說上後山不會被人發現的麼?他怎麼會追來?”

“其他不好說,但是以‘昆吾劍’夫子庭以及‘吳潭’斬龍子這樣的一幫好手,縱然我們遁地,他們也一定能夠發現我們的蹤影。廢話少說,我們得找一個地方藏匿起來。”楚玉說話間,玉手抓著唐風便朝著那幽深的樹林走去。

唐風略微猶豫,硬著頭皮,跟著楚玉竄入樹林,走進了樹林幾丈開外之後,楚玉微微蹲下身子,拉了一把唐風示意他也蹲下。唐風依言蹲下身子,剛欲開口說話,楚玉一隻柔若無骨的玉手伸來捂住他的嘴唇,另一只手將食指置於鼻翼處,輕輕地“噓”了一聲,壓低聲音道:“別出聲,有人來了。”

唐風只好緊緊閉嘴,但楚玉白皙的臉龐就在他臉頰一寸之遙,楚玉那香氣撲鼻而至,令唐風骨髓都一陣酥軟,她那有節奏地蘭花般香醇的吐氣,令他心曠神怡。

楚玉亦是感受著唐風抑或因為緊張抑或因為奔走而喘息渾重,不由得芳心為之悸動了起來。雖然他們年紀不過十三四歲,但是已然心智不小。尤其是他們各自經歷了太多的不平或際遇。

經歷是足夠讓一個人成熟起來的。唐風雖然乃一位弱冠少年,但面對楚玉這如花似玉的豆蔻年華柔情少女,心中莫名產生一股暖流,傳遍他全身。

楚玉倏地微微側過臉,在唐風的臉頰上深深地印了一個吻,而後嬌羞得低垂下了頭,唐風感覺被一陣柔軟得令人痴狂的什物觸動了一下臉龐,雖然那只是瞬間,卻恨不得那一刻時空凝固,成為永恆。

藏匿於荒草叢中的少年少女,各懷心事,默然不語。

“唐風,你這個龜孫子,有本事夜闖天閣,就不要藏頭露尾,我已經看見你了。有種的出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倏爾,在乾元峰後山之巔,一個提高嗓音的男子在大聲狂吼道,唐、楚二人自然聽得出那聲音正是元部第二入室弟子“昆吾劍”夫子庭。

唐風略微挪動,真想挺身而出。楚玉一把按住他,用幾乎聽不見的低音道:“他看不到的,不要衝動。現在還不是與他正面交鋒的時候,在一個月後大比試之前,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必須忍著。爭取進入大比試,到時比武臺上,一較高下。”

“唐風,你這孬種,狗娘養的王八羔子,有種的你出來。”“昆吾劍”夫子庭揮動手中的神器,將路旁的一塊巨石劈開,“轟隆”一聲,碎石粒激盪而起,空氣中頓時瀰漫著一股石塊碎裂的氣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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