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紅霞染紅了天邊的雲彩,如同鑲上了一道金邊,絢爛無比。青丘山青石板階道,恰若天梯,蜿蜒曲折,直通天穹,雲海繚繞,易宗宏偉建築俏然立於山澗。讓這飄渺的山巔添了幾分生氣,青山有人家,翠樹院中繞。

唐風又隨荒裔從後山下來,進入了乾元峰元部殿宇,仍舊是幾道迴環的鏤空雕欄,便是一排排臥房。此間建築皆是千餘年紅木精製搭建而成,古樸卻是典雅。他自小居於竹溪村,竹溪村的村落裡,屋子皆是以竹篾搭建,相較於此等紅木殿宇,那是小家院落,豈能與此等器宇軒昂的殿宇相提並論。

荒裔輕輕地推開最後一間臥房,臥房內雖然簡陋得僅僅有一張床,床上僅僅有一張棉被,甚至連一張桌子一把椅子都沒有。但是卻是收拾得乾淨整潔,纖塵不染。他微微回轉身,對唐風道:“九師弟,這間臥房以後便是你的了。我住在你隔壁,要是有什麼事,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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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點頭道謝,他目光又注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此間臥房較為偏僻,卻是異常幽靜,在臥房後面是依山而建,岩石壁山蔓爬著一些藤草,但都是有紅木板隔著。

荒裔又指了指離唐風臥房左側幾丈開外的一間略微漆黑的屋子,“那裡是元部的廚房,每天卯時用早膳,酉時用晚餐,縱然修習武學,亦要遵照此間時辰用餐,否則將吃不上餐,明白?”

唐風看了一眼那間漆黑的廚房,輕吟地垂首道:“是,八師兄!”

“時值用晚餐之際,我便帶你去用餐。順便認識、認識一下元部其他師兄弟。”荒裔言畢,早已率先走在了前面,闊步走向那間漆黑的廚房,此時早已是炊煙裊裊,唐風亦是跟著荒裔走去,遠遠地,早已是香氣撲鼻而來。

唐風不免肚子“咕嚕咕嚕”,竟是有幾分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吞嚥了一下口水,恨不得立刻端起一盆美味佳餚,飽餐一頓。

“喲,這不是師尊新收的九師弟麼?”夫子庭倏地從唐風身後幽靈般出現在唐風面前,擠眉弄眼瞟了一眼唐風,但看其目光竟是有幾分不屑,“聽聞九師弟已然將元部功法‘元太極’修習完畢,殊不知是真是假,本師兄今天技癢,倒是想領教、領教九師弟的高招,不知……”

荒裔急斂面容,立即阻止道:“二師兄,九師弟初來乍到,以後要切磋有的時間,此時已是用餐時辰,我負責帶著九師弟前去廚房用餐。”

夫子庭劍眉一挑,瞪了一眼荒裔,冷哼一聲道:“八師弟,難道九師弟由我這個二師兄領著去用餐不可?”

荒裔臉色露出尷尬,慌忙賠笑道:“二師兄,師尊已有交代,九師弟的生活起居,悉數由小弟負責,豈敢勞煩二師兄大駕呢!”

“少廢話,八師弟,這裡沒你的事,站一邊去。我與九師弟還有一點私事要解決!”夫子庭抬起手,手中的“昆吾劍”劍鞘將荒裔推後退了幾步,鷹隼的目光徒然瞪著唐風,幽幽地道,“九師弟,之前對戰矮黑瘸子鶴嘯天之際,你當真以為你手中的俠劍天下無敵麼?哼,若非看在你年少,只消我昆吾劍出手,你休想出招!”

唐風心中一股熱血翻騰,這些天本就窩著火,不得發洩,見夫子庭咄咄逼人,旋即手中俠劍一抖,陰沉著臉道:“二師兄,若是真想領教,小弟願意奉陪到底!”

荒裔慌亂了,急忙箭步衝過去,擋在唐風身前,對著夫子庭賠笑哀求道:“二師兄,九師弟年少無知,請你大人大量,不與他一般見識,不要和他比試了。”

夫子庭昆吾劍挺然將劍鞘刺向荒裔,厲聲喝道:“荒裔,難道你是想讓我對你出手麼?”

“二師兄,這……不是,師尊……”荒裔眉頭一轉,思忖著想以他們的師父古天攝住夫子庭。

豈料,夫子庭毫不在意地淡然打斷荒裔的話,“荒裔,閉嘴,你少拿師尊來壓我。唐風本就身中‘魔心幻道’,我要出手,就算一劍結束他,也是為天下正道除害!你閃一邊去!”

荒裔無辜的眼神盯著夫子庭,竟是如同釘在那裡一般,毫不讓步。

夫子庭憤然,右手疾探,“哐啷”一聲清脆的聲音,昆吾劍錚然出鞘,劍鋒一沉,光芒四射,劍尖怒指荒裔,大喝道:“荒裔,你再不讓開,休怪我不客氣!”

荒裔仍舊搖了搖頭,擋在唐風身前,保持著不避讓的架勢。

夫子庭眼中抹過一絲陰寒,“哧”劍尖低吟,直挺挺刺向荒裔,唐風霍然身影一側,從荒裔身邊閃身站立在荒裔前面,手肘一沉,將荒裔震退了數步,手中俠劍一揮,一道紫青色氣旋隨之綻放開來,舉劍便迎上夫子庭的昆吾劍。

“住手!”一聲渾重地怒吼聲,凌空掠下一個人影,待唐風、夫子庭二人撤劍回過神,易宗宗主古天臉色沉鬱,不怒而威,赫然站立在唐風、夫子庭之間,他一雙凌厲的目光瞪向夫子庭,質問道:“子庭,是你這樣對待師弟的麼?胡鬧,若是下次再犯,你就給我去思過崖面壁三個月!”

夫子庭聞言駭然,眼神中雖有怨言,但在古天的威嚴之下,卻是作聲不得,只好白了唐風一眼,低聲道:“師父,徒兒知錯了!”

“哼,子庭,為師說過多少次,你性格過於剛烈,要收斂自己的戾氣,多些修為,不要半桶水就趾高氣揚,待遇見真正的高手,你後悔都來不及了。”古天又是一番苦口婆心地教導了一番夫子庭,然後,對夫子庭道了一聲,“你走吧!”

“是,師父,弟子謹遵教誨!”夫子庭臨走之時,還是眼神中仇視了一眼糖分,而後轉身就走進了廚房。

古天輕微嘆息了一聲,轉而對荒裔問道:“荒裔,是否都安排好了九師弟的衣食住行?”

荒裔躬身垂首道:“已按照師尊吩咐,悉數安排好!”

“嗯,很好,你要監督九師弟每天在後山抓魚的功課,切莫懈怠半分。若然有半分鬆懈,絕不姑息,明白麼?”古天又對荒裔囑託了一番。

荒裔抱拳應聲:“弟子明白!”

古天繼而又對唐風道:“唐風,為師已經告誡你,以你目前的修為還不足以駕馭俠劍,若然堅持帶著俠劍,會令‘魔心幻道’更為強烈地吞噬你的元神。因此,為師還是勸你講俠劍藏匿於乾元峰之巔的‘劍冢’,你大可在易宗好好修為,待你修為達到足以駕馭俠劍,你再去劍冢取出俠劍,如何?”

唐風雖然心裡千萬個不願意,但是,古天言之鑿鑿,卻是事實。他略微遲疑,將俠劍緩緩遞出,欲呈給古天。

古天本欲伸手去拿俠劍,徒然之間,俠劍紫青色氣旋綻放開來,古天頓時縮回了手,那道紫青色氣旋才逐漸消散而去。

唐風皺起眉頭,不解地望向了古天。

古天眉宇一沉,凝聲道:“俠劍果然名不虛傳,若非佛道功法,莫說駕馭,就連觸碰都不得。也罷,俠劍既然與你有緣,明日為師便帶你到乾元峰之巔‘劍冢’,暫且將其藏匿於劍冢中,待你武學修為足夠,再使用此劍為妙。”

唐風只好又將俠劍收回,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俠劍,心中沉甸甸的。觸物思人,又想起了當日竹溪村山頭,醉道、虛塵大師的模樣。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陷入這種沉思,越是念及此,越是讓他報仇的慾念更強。

古天微斂面容,關切地問道:“唐風,沒事兒吧?是不是反噬之力又開始吞噬元神了?”

唐風搖了搖頭,咬了咬嘴唇,吟聲道:“沒事,多謝師尊關心!”

古天露出了和善的笑臉,抬手摸了摸唐風的秀髮,慨嘆道:“唐風,過去的事就不要想太多了。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提升修為,儘早解除你體內的‘魔心幻道’,否則將令你今生痛楚。”

唐風突然覺得古天的那種撫摸就好像自己親生爹爹的關切,心中一陣刺痛,溫暖盈滿心間,鼻子一陣酸楚,眼眶內已然噙著淚,但卻不能落淚。因為他記住了自己是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豈可輕彈清淚!他又低沉地道:“師尊,我始終無法忘記竹溪村被魔域以及那些餓鬼惡靈屠村的慘狀,請您告訴徒兒,我該怎麼去忘懷?”

古天面色凝重,半晌,方才問道:“唐風,你能否告訴我,竹溪村那一樁慘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聽說後,前往竹溪村檢視過,雖然有魔域、餓鬼惡靈的出現,但是,竹溪村的村民皆在魔域、餓鬼、惡靈來之前,都已經全部慘死了。”

“什麼?”唐風聽得猶若晴天霹靂,疑惑不解地眼神驟然看著古天,“師尊,您的意思是竹溪村的村民並非魔域、餓鬼、惡靈屠殺的?那還有誰?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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