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寒手中千秋劍一抖,一道劍芒凝聚在劍鋒上,大吼一聲:“牛鼻子,不許你褻瀆我師尊神靈,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

瘋道人張方“呸”了一聲,輕蔑地掃了一眼古劍寒,陰惻惻地笑道:“小子,恐怕這裡的人都沒有誰告訴你,古天就是你老子吧?”

“什麼?牛鼻子,你休要胡說八道!”古劍寒挺劍上前一步,劍尖直指瘋道人張方,怒氣滿容喝道。

“哈哈……小子,怎麼說你呢?你就是一個愣頭青,哎呀呀,貧道真是覺得你就是個悲劇,活在易宗二十餘載,和自己的老子活在一個屋簷下,竟然形同陌路,真是悲劇呀悲劇!”瘋道人張方幸災樂禍地笑著道。

古劍寒怒不可遏,劍鋒一抖,一劍刺出去,“臭道士,吃我一劍!”

眼看著古劍寒一劍刺中瘋道人張方,那劍氣如虹,足見古劍寒憤怒至極,恨不得一劍將這瘋言瘋語的道士一劍刺死。

可是,當古劍寒的劍刃距離瘋道人張方的道袍還有一寸之餘之際,瘋道人張方冷哼一聲,駢指成劍,食指中指迅捷地刺下。兩指不偏不倚地夾中了古劍寒的劍刃,彈指一揮,“錚”古劍寒只感覺虎口發麻,千秋劍脫手飛出。

瘋道人張方夾著千秋劍揮舞一甩,順手擲出,朝著元部主殿正前方的掛著古天遺像的牆壁射去。

“嗤”千秋劍幾乎沒入劍柄,一柄劍扎進牆壁,扎在古天的遺像上,所有易宗弟子“咦”一聲,競相揮動了兵器,大有一擁而上的趨勢。

祁方見勢,排開眾人,站立出來,走向瘋道人張方,大喝道:“大家都住手,不可魯莽!”

行部掌門駱冰怒視著瘋道人張方,鼻息裡“哼”了一聲,高聲喝道:“祁師兄,這道人囂張跋扈,若是我們不加阻止,他還掀翻天了。”

祁方劍眉低沉,沉然道:“都別動手,請聽我說。”

他待眾人都豎起耳朵,翹首以盼,等待著他說出一個所以然來,他長嘆一聲,“諸位同門師兄弟、各位弟子,這位瘋道人張方的確是古師兄的小舅子,也是古劍寒的親舅舅。”

眾人愕然,一片譁然。

“怎麼會?古師兄是古宗主的兒子?”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古宗主的兒子竟然是他,那麼,古宗主為何不將宗主之位傳予自己的兒子?”

“不對,古宗主向來以大局為重,自然會考慮德才兼備之人。”

……

一時之間,元部主殿內議論紛紛,都在為祁方這句話感到難以理解與接受。

行部掌門駱冰遲疑了半晌,高聲問道:“祁師兄,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這是關乎劍寒的聲譽問題,你不要信口雌黃。”

“唉,事已至此,就算是想隱瞞,也是不可能了。劍寒,師叔也是情非得已,本來我答應師兄,打算把這個秘密帶到棺材中去的。可是,既然瘋道人張方來了,那麼,我也就只好將這埋藏在心中二十餘年的秘密告訴你吧!”

古劍寒早已是目瞪口呆,根本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因為就這二十餘年,他從來沒有想過古天竟然是自己的親爹,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他搖了搖頭,“不,不這一切不是真的。”

祁方嗟嘆道:“劍寒,師兄在二十年前,叫我跟他一道去蕩魔,到了河源縣張家莊的時候,碰巧遇到一個惡魔對你娘欲圖不軌,我與師兄二人將惡魔斬殺。可是,你娘因為被惡魔下了藥,那是一種極強的烈性催情藥物,若是在短時間內不能與男子結合,將會全身噴血而亡……”

他說道這裡,似乎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了,根本沒有必要再往下說下去了。

可是瘋道人張方卻是哈哈朗聲大笑道:“祁方,你休要說得那麼好聽,哪裡來的惡賊,哪裡來的烈性藥物,我看就是你二人見我姐姐美若天仙,欲圖不軌。還用編出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麼!”

“哎,張方,你要是不相信,也罷,事情的經過就是如此。”祁方果決地道。

“若是真想你們所說,為何我姐姐從那之後,變成了痴呆,你們說,這不是你們造的孽,是什麼?”瘋道人張方憤怒地吼道。

祁方又解釋道:“因為你姐姐受到烈性藥物的刺激,損壞了神經,雖然師兄與她結合,挽救了她的性命。可是,已經無力回天,幸而蒼天垂憐,讓你姐姐懷胎十月,生下劍寒才謝世了。”

古劍寒聽著這一段令人心痛的事情,他頹然神色,一語不發。

瘋道人張方依舊是哈哈朗聲笑道:“祁方,編,你繼續把這個故事編得精彩一點,那麼,待會你說完了,我殺你,也痛快一點。”

祁方不願多言,嘆息道:“事情便是如此。”

古劍寒卻是倏地問道:“那麼,我又是怎麼上了青丘山,投在易宗門下的?”

“因為你舅舅,也就是這位瘋道人張方因為你娘的事,自幼你娘與你舅舅相依為命,見到你娘變得痴呆,他受不了這個刺激,憤然入道,瘋瘋癲癲,勤學武技,打算要向你爹報仇。在你娘生下你,你娘就逝世了,你爹就去張家莊把你帶回了易宗。”

祁方沉然說道,他面色沉重,對於這一段過去,儼然是不肯提及。

瘋道人張方眼中露出一股殺氣,歪扭著脖子,痛楚地道:“祁方,你說完了麼?你要是說完了,貧道就要取你狗命了。”

“我已經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都說得明白真切了。若是你執意認為這件事是我的錯,那麼請你出手吧!”祁方閉上眼睛,等著瘋道人張方出手擊殺。

瘋道人張方冷冷地道:“二十年,二十年了,貧道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為姐姐報仇,這一天終於到來了。雖然古天這惡賊已經死去,但是,縱然是鞭屍,貧道斷然也不會饒過他。祁方,你受死吧!”

話音未落,瘋道人張方霍然出手,雙掌揮動,急如閃電,身影一閃,便竄到了祁方的面前,抬手一掌拍向祁方的心臟。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古劍寒騰然躍起,一掌將祁方推開,凌然擋在了祁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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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道人張方驚駭之餘,急忙撤掌,僅僅是掌風掃過古劍寒的身軀,亦是將古劍寒震退了十餘步,方才踉蹌著站穩。

瘋道人張方怒喝道:“劍寒,你想幹什麼?快閃開,容舅舅為你娘報仇雪恨,殺了這個偽君子。”

古劍寒搖了搖頭,一字一頓地從牙縫裡擠出字句:“不,不要再造殺戮了,我相信祁師叔的話。”

瘋道人張方咆哮道:“愣頭青,他們都矇蔽了你二十多年,你還要偏袒他們麼?快閃開!”

古劍寒堅定地站著,“不,你要想再造殺孽,除非你從我的屍體上踏過!”

“小子,別以為我不敢。在這個世上,只有姐姐才是我唯一的親人,你要再阻攔,休怪我把你也殺了。”瘋道人張方怒吼道。

古劍寒紋絲未動,矗立在那裡,毫無懼色。

瘋道人張方臉上的肌肉在抽搐,抬手在掌心之間凝聚了兩道氣流,揮掌劈出,直拍向古劍寒的頭顱,待靠近古劍寒幾步之遙,化掌為爪,鎖向古劍寒的咽喉。

古劍寒臨危不懼,也不還手,閉上眼睛,等待著瘋道人張方掐斷自己的脖子,瘋道人張方滿面殺氣,疾影竄出,其餘的人縱然想要阻止,都是來不及的。他眼中抹過一絲濃郁的殺氣,唯有雙掌之下殺人,方能解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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