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澤西凌汐的長劍才刺在易辰的胸口,卻未能刺穿那一層看似普通的牛皮甲。

澤西凌汐呆住了。

所有觀戰的師生也呆住了。

任誰都沒有想到,這一戰居然會是易辰勝了。

澤西凌汐可是澤西天武院銀徽學子中公認的第一,在剛才的爭鬥中也表現出了令人嘆服的實力,更是一直在壓著易辰打。

可怎麼就一眨眼的工夫,形勢竟然發生了天翻地覆般的逆轉?

易辰剛才那一招,不僅速度極快,而且對手中長劍的掌控堪稱是妙到毫巔。

他何時變得如此會用劍了?

先是以大片的劍光形成盾牌,阻滯了澤西凌汐的長劍,也讓澤西凌汐的視線被遮擋,一瞬間難以看清劍光盾牌之後的易辰。

那一片劍光盾牌,同樣能夠一瞬間盪開對方的神識……

如此一來,那極短的時間內,澤西凌汐失去了對戰鬥局面的掌控與判斷。

然後,易辰手中的劍,又以極快的速度,無比詭異卻又合情合理的出現在了澤西凌汐的肩頭。

這一切,皆是在電光石火間完成,彷彿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修為高、眼光高的強者們都覺得驚訝,方才易辰的那一招,絕對是只有劍道大家才能施展出來。

易辰何時又成了劍道大家了?

更讓人搞不懂的是,易辰不是煉體者嗎?他不是天生絕脈嗎?他不是沒有絲毫武道修為嗎?

那麼……

他現在的功力從何而來?

他手中長劍又是如何被催動的?

“動手吧。”

澤西凌汐手中的長劍落下了,她知道自己已經輸了。

自己一個劍修,居然在劍招上敗陣,這輸得實在是太徹底了。

她也知道,輸就意味著死亡。

她不是不怕死,但她絕不會因為怕死而求饒。

易辰則是將神劍收回,淡然道:“我沒膽子在澤西天武院裡殺人,更何況師姐你還是公主殿下。”

這麼大的動靜都沒引出小家夥來,它肯定不在這裡。

易辰當下轉身,一步步走向了山谷的出口。

澤西凌汐臉上的神色很複雜,她可以聽出來……易辰不殺她,不是憐香惜玉,也不是不夠狠辣,而是在這裡不能殺她。

她也知道,如果易辰在這裡殺她,那麼易辰也只有一死而已。

觀眾沒人能聽到山谷裡的對話,見易辰離開,只當是這場比鬥已經結束。

有人吃驚,有人佩服,有人暗暗為易辰叫好……

也有人在心中感嘆,澤西天武院怕是要出一位堪稱妖孽一般的絕世天才了。

這才入學多久呀,就已經擊敗了銀徽學子第一人,那豈不是已經到了金徽學子的水平?

這怎麼可能?

……

剛剛走出這個小山谷,易辰就遇到了首席導師。

首席導師章鴻君就住在附近,這邊如此大的動靜,他自然可以察覺到。

剛才他可是為易辰捏了一把汗,礙於導師不能干涉學子們之間的打鬥的規定,他只能在一邊觀戰。

他也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弟子,居然能贏了澤西凌汐。

“導師。”

易辰對章鴻君行禮,其實他正打算去與章鴻君告別。

“易辰,這次武魂冢之行收穫如何?”章鴻君扶了易辰一把,然後關心問道。

“又得了一個武魂傳承,好像是一個武相期的劍修武魂。”

易辰這個回答,可以將自己在山谷裡的表現順帶著解釋了一下。

“呵呵,很好。”

章鴻君很是欣慰的笑了笑,又問道:“你的功力是怎麼回事兒?”

易辰想了想,解釋道:“它們原本是弟子絕脈中的特異能量,因為弟子煉體時出了些意外,它們如今已經不再堵塞筋脈,可以在體內運轉了。”

章鴻君眼睛一亮,道:“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

易辰默默點了一下頭。

章鴻君又問道:“你怎麼會到這裡跟凌汐公主比鬥?”

易辰如實道:“弟子本是來找自己的小寵物,因為那家夥經常跑這裡來玩耍,不曾想,公主殿下非說是我在武魂冢裡殺了澤西睿,非要找我報仇,所以就動起手來了。”

章鴻君臉色一變,道:“澤西睿死在武魂冢裡了?”

看樣子,這位首席導師並未收到澤西睿的死訊。

按說,澤西睿在落籍入學時,也曾有靈魂玉簡留下,澤西天武院也能夠在第一時間得知他的死訊,卻並未告訴首席導師,應該是有人刻意不想讓這個訊息傳揚開來。

易辰漠然搖頭,道:“弟子也不知道,弟子在武魂冢裡從未遇到過他。”

出來之前,易辰三人就已經約定過,對於澤西睿的死,他們要裝糊塗。

這事必須不能承認,否則盧聰與黃旭二人也會受到牽連。

首席導師眼珠子轉了又轉,他也知道易辰不會承認,只是臉上卻佈滿了憂慮之色。

易辰接著道:“導師,弟子準備退學,離開澤西天武院。”

“啊?”

首席導師先是有些驚詫,隨後則是露出了恍然之色,點頭道:“眼下的情況,你確實離開比較好,凌汐公主已經敢於在澤西天武院內對你出手,恐怕澤西王室還有更多更危險的行動。”

“這些天來,弟子承蒙導師照顧,倘若將來弟子……”

“我們師徒一場,不用說這些。”

章鴻君知道易辰想說什麼,他截話過來,又嘆然道:“你的離開,對澤西天武院絕對是莫大的損失。”

同時他也在心中感慨,真正的天才往往就這樣……不是因為木秀於林被狂風摧殘而隕落,就是在逆境之中不斷突破;不是早早被強敵所殺,就是殺盡強敵,最終成為不可撼動的絕世強者。

易辰在入學之後的種種表現,絕對稱得上是絕世天才。

“弟子告辭了。”

易辰再拜,然後就要離開。

“你先等等。”

章鴻君似乎心存一絲僥倖,他道:“等我先去找院長們談談,興許他們能夠庇護於你,讓澤西王室不敢動你。”

易辰笑著搖頭,道:“導師也知道,院長大人並不待見我,她沒有將我拿下送到澤西王宮就已經很不錯了。”

章鴻君愣了愣,繼而苦笑,打消了心中那一絲僥倖,他又道:“你隨我去一趟戒律堂吧。”

易辰不解。

章鴻君則解釋道:“你也不用退學,我可以去戒律堂幫你請個長假,來日此事若有緩和的餘地,你還能回來。”

易辰沒有拒絕首席導師的好意。

戒律堂的人自然更不知道澤西睿的死訊,也不知道易辰請假的真實目的,有首席導師陪伴,這個請假自然很容易被批准。

而這個假期則足足有一年時間,說是請假,倒不如說是休學。

“你不能就這麼走出澤西天武院。”

請假完成後,易辰本來是走向了東門,首席導師卻提醒道:“如果我是要殺你的人,此刻必定在學院四處派高手盯著,只要你出去,就立即會被截殺,絕對不會放你輕易走脫。”

易辰無奈道:“弟子也無權動用天武院裡的傳送法陣呀。”

首席導師笑了笑,道:“你無權用,我可以用,我帶你過去。”

易辰也只能再請首席導師幫自己一次了。

澤西天武院的高層強者們,肯定是已經知道了一切,可他們並未攔阻易辰,甚至根本就沒有出面。

他們畢竟代表的是天武院,代表著武神教宗,他們絕無可能向一個王國的王室低頭,更不會幹出擒拿天武院學子送給別人殺的丟人事。

當然,他們也不想看到澤西王室派人到天武院裡刺殺學子的事情發生,這會讓他們陷入兩難境地。

所以,易辰離開澤西天武院,對大家都好。

你們不是有仇嘛,那你們去外面拼個你死我活好了!

有高層的默許,易辰離開澤西天武院自然是輕輕鬆鬆。

……

這幾天,澤西震韜一直在城衛軍的城北大營裡,他的臉色無比陰沉,以至於他的心腹都不敢在他面前喘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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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人知道,這位王爺,這位城衛軍的掌印將軍為何會這樣,大家都只是在心中默默揣摩著。

“王爺,有人從天武院裡傳出訊息,就在不久前,易辰與凌汐公主殿下打了一場,結果是……公主殿下落敗。”

聽到這個訊息,澤西震韜冷笑了一聲,揮退了前來稟報的兵勇。

這幾天,他一直在讓人盯著澤西天武院,他手下的精英高手幾乎全數出動。

澤西睿的死訊,就是他親自告訴澤西凌汐的,為的就是讓易辰知道形勢嚴峻,將易辰從澤西天武院裡逼出來。

這是打草驚蛇!

只不過他沒想到,自己那天資卓絕的侄女居然敗了。

當然,他對自己的侄女說過,千萬不能在澤西天武院裡對易辰下死手。

他覺得,自己侄女應該是有所保留,所以才落敗。

大約一盞茶工夫過去,又有一位兵勇匆匆進來,稟報道:“王爺,天武院裡傳出訊息,易辰已經請了長達一年的假,而且已經乘坐傳送法陣離開了澤西天武院。”

啪!

澤西震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竟是將面前的一張鐵桌都拍得四分五裂。

他心思飛轉,很快就想通了其中關節,他又冷笑著坐了下去,道:“將黑刺指揮使屠崢請來。”

“遵命!”

一位小將飛速而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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