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臉的中年僧人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稚氣未脫的少年人,再看那陰沉的面孔,不知怎的,在其心中竟然有了一絲顫慄之感。

但少年就是少年,中年僧人忽然一陣不爽的說道:“我要問你,昨夜你可上過山?”

方臉的中年僧人這一問便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許麟的身上,而環視周圍的許麟,其面色不變,依然冷峻如初的說道:“你的意思便是我殺害了方丈,可你又不想想,如我有這般本事,現在還能讓你有機會問出這話麼?”

中年和尚一怔之後,隨即又瞟了一眼不遠處已經變成一個乾癟皮囊的屍體,背後不禁冒出了一陣的冷汗,而這時無為小和尚卻是為中年僧人解圍道:“大師兄,許麟施主確是昨日與徐大娘剛剛回到住處的,無物師兄昨晚也看見了呢。”

“如此這般,我廣緣寺的事情豈容一個外人插手!”將頭轉向無為小和尚的方臉和尚又是說道:“你帶著他快快下山吧。”

方臉和尚倒是死咬著不放,事到如今也要撐著自己的場子,說話倒是不留絲毫的餘地。

無為小和尚的臉上露出一陣尷尬的表情,許麟眉毛一挑之後,冷冷的又是說道:“人命關天,這確實不是我一介草民該管的事情,但這方丈和尚死的蹊蹺,難道你就不想查出真相?”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在指責我?”方臉和尚的面色也是陰沉了下來。

許麟鄙夷一笑道:“指責不指責的在下實在不敢,你是這寺院的大師兄,如今這裡你是最大,就該擔當起來,而不應該急於立威證明什麼。”

看著方臉和尚已經通紅的臉龐,許麟不加理會的又是說道:“事實沒查明之前,不管是我,還是山下的徐大娘,亦或是這山上的眾人,都有洗刷不掉的嫌疑,反之我又想問你,昨夜你在哪裡?可否見過方丈和尚?”

“大膽,你什麼身份,也敢來質問貧僧?”方臉和尚這時終於壓不住心中的怒火,面紅耳赤的喝問道。

就在許麟還要再說之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並有一個聲音同時響起道:“換作是我呢?”

眾人齊齊的向著大殿的門口看去,只見一隊兵差這時已然出現在門口,看其面色上的嚴峻態度,一眾和尚皆是沉默不語,目光也都看向了方臉和尚。

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的方臉和尚,看著為首的官差道:“李捕頭,你看這方丈的屍首像是人為的麼?何況是貧僧,哪能有這樣的本事,再說就算貧僧有這樣的本事,幹嘛還派人報官去?”

李捕頭厭惡的瞅了一眼地上方丈的屍首,然後對著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便有幾個官差一臉不願的走向前去,開始檢查屍體。

冷哼一聲,這位被稱為李捕頭的中年漢子,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斜著眼睛上下打量著許麟一陣之後,又是沉聲問道:“你呢,從哪來?來這廣緣寺又是做甚?”

許麟皺了皺眉頭道:“我來自崑崙!”

“崑崙?”李捕頭重複一聲之後,一臉狐疑的看著許麟,而大殿之內的其餘之人,也都是驚詫的看向許麟,尤其是那方臉和尚。

許麟伸手將懷中的一牌塊子掏出,並扔給李捕頭,而順手接過玉牌的李捕頭,在仔細檢視一陣之後,咂巴咂巴嘴,隨即冷笑道:“沒想到一個胎毛未脫的娃子也能有崑崙的玉牌。”

這話說的不冷不熱,但是話語中的意思再為明顯不過,可李捕頭倒是沒有再接著詢問許麟,反而開始盤問起以方臉和尚為首的和尚們了。

對於李捕頭這樣的變化,方臉和尚竟然沒有任何的不恭情緒,而看向許麟的眼神倒是多了幾分怨恨。

世人皆知自大宋建朝以來,便外有強敵林立,道門佛教以扶持宋朝為主,魔宗則扶持金朝,道魔對立,也就是宋朝與金朝對立。所以這修行界裡的人,在人間行走之時,都會有著很大的便利,尤其是崑崙這樣的門下弟子,朝廷上更是給予了許多的特權和便利。

至於像廣緣寺這樣沒有絲毫法力的普通僧人來講,許麟的身份便是狠狠的壓著他們一頭。即使是像李捕頭這樣的官差,有時候也不能拿許麟怎麼樣,除非是許麟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案,比如眼前這樣的人命官司。

盤問的時間很長,許麟這時也不能馬上離開,雖然自己的身份特殊,但是到底是有個限度的。

不過現在就是讓許麟離開,恐怕許麟也不會走,就比如方才,許麟完全有一走了之的機會,但是許麟沒有,因為這時的許麟忽然想到了一點。

這血痕道人或許早已離開了,要不然以許麟對他的瞭解,恐怕這廣緣寺裡,早就是血流成河,包括自己在內,恐怕沒有一個活口。

但是一個問題又是出現了,血痕道人到這裡來幹什麼呢?他不是從上一代血魔那裡得到了《血神子》完整的傳承了嘛?這時應該躲在某處隱秘的所在一心突破才對,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難道血痕那老雜毛已經突破了?

再仔細想想,許麟的目光又落到了大殿之外的某處,腦海裡呈現出一片碧綠的湖畔,在那裡竟然聚集著大量的天地元氣,這又是什麼原因呢?

修行界發展到現在,就許麟所知道的,一共出現過兩次能讓天地為之變色的圍殺。而就是這兩次震盪,讓修行界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其中以魔主出世那次為最,其次便是血魔的橫空出世。

魔主的異軍突起,使執掌道門之首的洗劍閣,從此沒落並最終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之中,而後血魔再臨人間,萬佛宗便緊隨洗劍閣之後,也被時光所淹沒,最後只在這段歷史中留下了一個名諱而已。

這些事情如果串聯起來,當初建造廣緣寺的大德僧人,是否和這萬佛宗有著關係呢?又或者說這位僧人本就是萬佛宗的僧人?

如果再聯想當年的動盪,而這僧人又真是萬佛宗的門下弟子,那麼廣緣寺在這段時期,又是充當一個怎樣的角色。

在隱約間,許麟似乎抓住了什麼,可又不能摸到事情的實處,一時間許麟的心思就好像一片飄落的葉子一般,無法掌握自己真正所能達到的落腳點,這讓許麟委實糾結不已。

如果拋去這些,許麟一門心思的只去想血痕那老東西,那麼許麟便必須將這裡的事情搞明白。因為這是許麟自從逃離血痕道人的魔掌之後,首次找到這廝的蹤跡,斷然不能放過的。

看著李捕頭一步步的向著自己走來,許麟將這些思緒隱藏起來,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一臉鬍子,但卻在神色間有著一股剛毅的男人。這樣的人往往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也是最為難纏的角色,所以應對起來,最為麻煩。

“叫什麼?”李捕頭一臉不以為然的忽然問道。

許麟皺了皺眉頭,方才遞給李捕頭玉牌的時候,其背面分明刻著許麟的名字,便有些不情願的回答道:“許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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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了一聲之後,李捕頭豎起大拇指往方丈和尚的屍首一指道:“你怎麼看?”

許麟嘴角翹起,忽然一笑道:“在下只是崑崙的一個普通弟子而已,對於世俗的事情很少涉及,如此複雜的案件,又怎是在下所能知曉的。”

李捕頭點了點頭,然後目光又在許麟的身上打量一陣之後,心裡冷笑,這個後生委實是個奸猾之徒。

“貴庚?”

“什麼?”許麟有些不明白的疑問道。

李捕頭微笑的著看著許麟,許麟的眉頭已經擰在一起,這廝怎麼突然問了個這麼不著邊際的問題。

“十八!”

看著許麟神色間的冷漠,李捕頭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心中確是想到,這些個道門大派的弟子,果然是各個傲氣十足,豈不知都是些沒什麼乾貨的廢物。

“既然已經十八了,那麼便早已是個成人了,該有自己的主見和判斷了。”看著許麟逐漸眯起來的眼睛,李捕頭又是一指那不遠處方丈的屍體道:“你的意見呢?”

兜了一個圈子,這似乎又回到了原來的問題上,而許麟對李捕頭的判斷,也確實是沒錯,這絕對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傢伙,某些程度上似乎和自己有著幾分的相像,而許麟也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因為不會太累。

“魔道所為!”

這個回答也可以算是沒有回答,但也不能說是沒有回答,因為以許麟現在的身份來說,有著正魔不兩立的必然觀點。凡是不能理解,或者說是看到了有違人性的事情,通通的可以推脫到魔道的身上,因為在正道人士的眼中,魔修,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是個油滑之人,李捕頭的心中已經給許麟劃下了一個符號,然後轉身離開,和剛剛驗完方丈屍身的官兵低聲的交談著,目光時不時的打量著眾人。

“是否可以離開了呢?”許麟在等了一段時間以後,忽然說道。

李捕頭看了一眼許麟,然後對著眾人說道:“這件事情很是蹊蹺,方丈死的更是不明不白,包括山下的徐大娘,所有人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都不得離開廣緣寺半步!”

許麟皺了皺眉頭,沒有表示什麼異議,而在大殿之上的一眾和尚,也是沉默不語,事實上,他們還能去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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