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槍響，老葛在給自己的戰友留下了最後一個定格的微笑之後，身體便倒在地上。
王林趕緊捂住顧玉芬的嘴，強忍住自己心中的悲痛，拉住顧玉芬的手。趁著現場混亂，他們悄悄向王軍他們的位置走過去。
“發生了什麼事？”
王軍見到顧玉芬眼中還噙著淚花，趕緊問道。
“老葛犧牲了！我們趕緊離開這裡。”
王林沉重地說了一句。然後趕緊安排他們上車，朝槍點現場相反的方向離去。
見到沒有了槍聲，特務們從街道兩旁圍上來。他們看到皮箱旁邊躺著兩個渾身是血跡的人，其中，一人頭部中了一槍，大腿上中了幾槍，已經沒有呼吸了。另外一個人胸部中了兩槍，腿部也有槍口，雖然沒有死，但呼吸困難，也是奄奄一息了。
“他們都死了？”
這時，韓勇和肖天浩已趕到了現場，看到地上觸目驚心的血跡，都吸了一口氣。
一旁的特務們一下子全愣在現場。張興漢交待過，一定要捉到活口。可是，他們沒想到這兩個地下黨身上都有槍。混戰之中，到底是誰打死了這兩個人，他們也是一臉的懵逼。
看到張興漢從不遠處趕過來，特務們都苦著臉站在那裡，心裡在發顫。他們知道張興漢看到這個結果，肯定是大發雷霆，不可能給他們什麼好果子吃。
果然，張光漢見到躺在地上的兩個人，臉色一變。大聲問道“是誰開了第一槍？”
特務們中為首的那一位站了出來嚅囁地說道：“我們都沒有料到共黨身上有槍，他開槍的時候，弟兄們都以為是你下的行動暗號，就動手了……。”
“混帳！我在茶樓這麼遠，誰開槍你們還分辨不出來！”張光漢氣得話還沒說完，一巴掌就拋在那名特務臉上。
“張處長，他還沒有斷氣。”
溫勇蹲在地上觀察了一下，抬起頭說道。
聽到溫勇的話，張興漢蹙了一下眉頭。他蹲下來摸了摸溫勇脖子上的大動脈，發現溫勇氣息已經是很弱了，但還沒有斷氣。
“還站著幹什麼！還不趕緊送去醫院。”
張光漢轉頭對那些特務吼道。
幾名特務們聽了張光漢的話，急忙將溫勇、老葛還有另外一名特務的屍體搬上車，向醫院方向駛去。
“這兩人是怎麼死的？”
張光漢問道。
“我觀察過，溫處長致命的兩槍在胸口；另外那名地下共黨頭部那槍是近距離發射，應該是自殺。”
韓勇分析道。
“你在現場，看到他們倆怎麼死的？”
張光漢轉身向旁邊那名為首的特務問道。
“我命令一定要捉活的，兄弟們也聽到了。但當時現場太亂，他們到底怎麼死的我沒有看清。”
這名特務當時感覺老葛向溫勇開了槍，但因為速度太快，他心裡也不敢確定。多年的特務生涯讓他明白一個道理，話多必失。有時自作聰明反而害了自己。在張處長氣在頭上時，自己能少說一句就算一句。
站在旁邊的幾個特務也一言不發。立功的事是泡湯了，自己的兄弟死了一個不說，現在還要祈求脾氣暴躁的張處長不要將火發在自己的身上。
“這名地下黨為什麼會忽然開槍，然後又自殺了呢？難道……。”
張光漢這時才意識到老葛開槍可能是給附近的同夥示警，氣得又頓了一下腳。
“趕快到附近搜查一下，將所有可疑的人員給我抓起來！”
張光漢向旁邊的特務們下令道。
看到特務們向四周跑過去，張光漢心裡暗暗叫苦。自己在電話裡向戴老闆保證過，沒想到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場行動，卻因為一聲槍響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這名死去的地下共黨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沒有了價值。溫勇也是奄奄一息，能救活的可能性也不大。特務們抓捕在場地下黨的最佳時間也過去了。現在看來，自己指揮的這場抓捕行動已基本失敗了，回去又怎麼跟戴老闆交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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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處長如果是地下黨，雖然現在他生死不明，開不了口。但在他的辦公室和家裡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趁他家屬還沒有得到訊息之前，我們是不是……。”
肖天浩見張光漢苦著臉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便上前出謀劃策。
“對啊！我怎麼忘了這一點。”張光漢臉色一喜，轉身對韓勇和肖天浩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馬上去溫勇的家和辦公室查一下。”
“韓組長、肖組長，你們倆對這個事情怎麼看？”
張光漢明顯心情不太好，車路上跑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話。
“在監獄時，那名地下黨應該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要不然，他不會打電話給溫勇。從他們自殺的情況看，應該是在走下樓之後，發現了周圍埋伏了我們的人，逃跑無望之下又不想落在我們手裡才自殺。那名地下黨手裡的槍，可能是溫勇在路上給他的。至於，後來他們忽然開槍，應該是處長判斷的那樣，是在給同夥示警。可惜我們知道太晚了，可能地下黨的同夥已經跑了。”
韓勇也沒想到平時一副斯文的老葛會如此剛烈，寧願自殺也不願逃跑。
肖天浩坐在那裡，臉上似乎沒有任何波動，但心裡卻是悲痛不已。
他注意到溫勇背部的兩槍，應該早老葛開的。溫勇的存在對自己來說是一個隱患，所以必須將他除掉，雖然自己從監獄裡出來與溫勇會面是在秘密之下進行的。對於這個問題，肖天浩和老葛在監獄的時候也商量過。肖天浩安排的計劃是，老葛在“接頭”之後要想辦法脫身，除掉溫勇的事交由自己。但是，老葛顯然為了肖在浩的安全，寧願犧牲自己。
但是，為什麼老葛他選擇的地點不是在易於脫身的碼頭出口處動手，而是在半路的時候忽然開槍呢？難道真的是張興漢和韓勇所認為的，槍戰現場有自己的同志出現？
肖天浩正在苦苦思索時，車已開到了溫勇的家門口。
停下車，張光漢、肖天浩以及韓勇等幾個特務走向前去。一名特務按響了門鈴，不一會兒大門開啟，開門的是一位上了年紀傭人打扮的婦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