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夜談
忍者世界的東方，風暴之海的深處，任何一幅世界地圖都未曾標註過的隱秘島嶼上，幾道紅雲黑袍的虛影正圍在一張圓桌面前，桌上的電子顯示屏播放著木葉使節團一行人和刺客交手的全過程。
“‘蜂’的行動徹底失敗了，不過他一直到死都沒有暴露我們和他的聯絡，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曉組織唯一的女性小南看著定格在畫面上的那對猩紅的十字形瞳孔，平靜地開口道。
“‘蜂’在那個小鬼面前脆弱得就像是一個嬰兒，毫無還手之力。那麼多隻可以寄身的蟲子，一隻都沒有逃過他的感應。”角都的聲音中帶著說不出的陰沉，“我看在場的各位除了‘玉’（赤砂之蠍）能夠依靠傀儡逃命之外，應該沒人能在那個九尾小鬼的全力一擊之下生還吧？”
“不要忘了，木葉還有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兄弟。我們之中任何一個人與他們單獨交手，勝率都不會超過五成。”寄居在傀儡身軀內的蠍淡漠地開口道。
“為今之計，我們只能向‘先驅者’請求更強大的支援了。”代號為零的佩恩語氣冰冷地提議道，“有誰反對嗎？”
“‘先驅者’的胃口可不小啊。你這一次打算開出什麼讓他們心動的條件呢，零？”
“熊之國那位自封的‘星影’手上有一塊來自天外的神秘隕石，‘先驅者’對它很感興趣。北、南，你們去把那塊隕石取回來吧。”
“我盡力。”角都簡短地答了三個字。
“太棒了，又可以和前輩一起出去玩……不是，做任務了！”代號為南的阿飛高興地跳起了圓圈舞。
“玉，你那邊的計劃也可以開始進行了。”小南悠長沉靜的聲音在銀色的大廳中迴盪，蓋過了阿飛的胡言亂語。
“是。”蠍所操縱的人偶緩緩摘下了頭上的斗笠，露出了一片沒有五官的詭異面孔。
“接下來的這出戏，一定會相當精彩。”
就在曉組織全員召開秘密會議，商討對策的時候，漩渦鳴人正和第三代土影大野木一起欣賞著月色。與常人不同的是，他們現在正面對面跪坐在一塊漂浮於巖隱村頂部萬米高空中的圓形巨石之上。兩人的身後各貼有一張結界符，共同支起了一個透明的半球形護罩，將冰點以下的氣流過濾成了清涼舒適的微風。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能小看了啊。就算是你的那個天才父親波風水門，也沒有你現在這樣的手段。”大野木捋了捋自己的山羊鬍子，不禁生出了滄桑之嘆。
“因為我們現在面臨的威脅也比你們上一輩的忍者更加嚴峻啊，土影爺爺。”鳴人從口袋中拿出了兩個蘋果，一個垃圾布袋，兩個托盤和一把水果刀。他把蘋果向天上一拋，手上的水果刀劃出幾道殘影，果皮和果肉就分別落在
了布袋和托盤之內。切口光滑平整，宛若天成。
我這就是傳說中的水果忍者吧……鳴人一邊在心底自嘲，一邊紮上了一根牙籤，將托盤舉到大野木的面前：“這是今天下午水果店老板給我推薦的紅蛇果，土影爺爺你嚐嚐吧。”
大野木也不疑有他，直接拿起了一根牙籤，將蘋果送到了自己的口中：“hmmm……看來水果店的老闆沒有敲你的竹槓，這的確是正宗的紅蛇果。你自己也吃一點吧。”
“咔擦咔擦……這真比火之國出產的蘋果要更甜更脆一些呢！”鳴人衝著老土影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話說猿飛那個老家夥現在怎麼樣了？還能動彈嗎？”大野木放下了手中的牙籤，閒閒地問道。
“三代爺爺身體比較硬朗。從火影的位置上退下來之後，他就把精力全部放在了忍者學校那邊。”聽到長者發問，鳴人放下了手中的牙籤，恭敬地答道。
“別拘謹，這裡又不是大名殿下的官署，忍者之間沒有這麼多的虛禮。”大野木拍了拍鳴人的肩膀，“……我聽說猿飛還把他的親孫子塞到了你手裡？”
“嗯，猿飛木葉丸是我的部下，這一次他還跟我一起來到了巖隱村。”鳴人輕輕點了點頭。
“呵，這可一點都不像是老奸巨猾的猿飛所為啊，把生命中珍視的所有東西都託付給了你一個人。”大野木重新用牙籤叉起了一塊蘋果，“不出意外的話，木葉的下一任火影應該就是你吧？”
“不，卡卡西老師才是第六代火影眾望所歸的人選。”鳴人堅決地搖了搖頭，“我想土影爺爺對他應該不陌生吧？”
“哼，第三次忍界大戰中，年僅十二歲就獨自擊殺了兩個巖隱上忍，十個巖隱中忍的天才卡卡西，我怎麼會不記得呢？”大野木冷哼了一聲，目光掃過了鳴人略微有些僵硬的面孔，臉上泛起了幾分無奈，“不過他在你這個十二歲殺掉大蛇丸，十三歲和初代火影並肩作戰的怪物面前，的確不值一提。”
“當時是巖隱和霧隱趁我們和雲隱交戰的時候，偷襲火之國。我們進行的是純粹的自衛戰爭，這你總不能否認吧，土影爺爺？”
大野木露出了一副“你還是太傻太天真”的表情：“國與國之間的爭鬥，哪有這麼多道義上的對錯之分？是，沒錯，我們在那場戰爭中的確是侵略者。但你可知道，當時一場大旱席捲了火之國國境線以北的所有國家，而你們火之國的糧商卻趁機囤貨居奇，哄抬糧價。”
說到這裡，大野木的雙眼中閃過了一絲憤怒的火光：“多次與火之國官方交涉無果之後，土之國大名殿下決定開啟糧倉，平息糧價，但很快平倉中的儲糧也所剩無幾。換作是你是土影，面對這樣一個逼迫火之國就範的絕佳機會，你要不要抓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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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上忍無言以對，沮喪地低下了頭。過了很久，他才重新振作起精神，篤定地說道：“正因為有以往的教訓，我們才更需要進行深層的經濟和文化交流，讓更多的人體會到和平與發展的好處，自願地去阻止那些想要挑起爭端的人。土影爺爺，在這個世界上，單純依靠力量平衡所達成的和平，註定是不穩定的。”
“你是想要完成初代火影千手柱間未竟的事業嗎？野心還真是不小啊。”大野木捋了捋自己的鬍鬚，不置可否地說道。
“這不是我個人的野心，而是世界發展的必然趨勢。時代洪流，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你是在威脅我們巖隱村嗎？”大野木很不客氣地質問了一句。
“我沒有這個意思，土影爺爺。”鳴人輕聲答道，“如果我真對你們抱有惡意，土之國肯定早已從五大國中除名了。”
這下輪到大野木啞口無言了。他回想起六十五年前，自己和自己的師父，第二代土影無在路上初遇宇智波斑的那一幕。
那是他人生中遭遇的第一次慘敗和羞辱。
沒想到六十五年之後的今天，木葉又出現了一個，不，是好幾個讓其他四國難以安眠的忍者。
年輕的上忍見到老土影陰晴不定的臉色，才驚覺自己有些說得有些過分，低頭說道：“對不起，土影爺爺，剛剛是我失言了。”
大野木將過去的陰影拋在了腦後，捏須說道，“忍者從來不應該用漂亮話來唬騙自己。你說得沒錯，鳴人，如果你真要對我們下手，從你之前的戰績看，這個世界上沒人能夠攔得住你。你非但沒有因此而瞧不起我們，反倒陪我這個糟老頭子聊了這麼久的天，已經是再好不過了。”
鳴人沉默了一會兒，輕聲問道：“土影爺爺，據我們掌握的情報，你之前曾經僱傭過曉組織的人辦事吧？”
大野木的眼神瞬間犀利了起來：“沒想到你們不光實力不凡，連訊息也這麼靈通。”
“我不清楚你現在是不是還在因為迪達拉的死記恨我們，土影爺爺，但我必須要提醒你：曉跟一般的叛忍完全不同，跟他們打交道，無異於自掘墳墓。他們已經完全擯棄了作為忍者的任何底線、任何原則，為了他們夢寐以求的黎明，甚至會對毫無還手之力的平民展開攻擊。之前短冊街，霧隱村和埼玉府的遭遇，絕對不是偶然。”
“我們明白。”大野木鄭重地點了點頭。
“那就請恕我饒舌了，土影爺爺。”鳴人抱拳答道。
“好了，這些國家大事我們之後再慢慢說吧，今天我們還是來聊一聊輕鬆點兒的話題吧。你來到巖隱村，第一印象如何？”
“如果要我說，那還是……”鳴人輕快的回答，很快就淹沒在了如水的月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