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
此話一出。
連陳凡都是目光一凜。
天域眾生、青雲大軍、渺煙之人，更是神色一變，凝視著溯元。
此話是何意？
難道四十年前，流雲仙尊崩於仙劫之中，沒那麼簡單？
“陳流雲，如論如何，今日你必死！”
而似乎知曉溯元的意思，昊武的臉龐，在這一刻扭曲了起來，竟怨毒地看著陳凡，妖鱗和蠻玄也是滿臉不甘。
“幾位道友，只能走那一步了！”
溯元看向他們。
這又讓眾人神色一凝，溯元，似乎只對昊武三人說此話，而無視其他五位仙尊，這有點奇怪。
並且，眾人慢慢回想起來，開戰以來，除昊武四人外，其他五人都是沉默不語，非常詭異！
“開！”
然而，不待眾人多想，溯元四人一聲厲喝，渾身上下，仙光四溢，一股股道則破碎的聲音響起，彷彿在開啟某種枷鎖。
“那是……”
下一個剎那。
所有人渾身僵硬。
“嗚嗚……”因為只在眨眼間，溯元四人身上的氣息，發生了變化。
他們原本仙光萬道、混沌繚繞，看起來神聖而威壓，可此時，這一道道仙光之中，卻是浮現出一縷縷黑霧，陰森而詭異。
在此之下。
他們四人的氣息，都在迅速變化，原本如神魔般威嚴，但此刻，周身竟是黑霧繚繞，混沌霧中一片哀鳴，他們的仙尊道則都在瓦解，被另一股氣機取代，或則說……沾染！
同樣的事情，發生在雲嵐五人身上。
只是，溯元四人是主動在促進這一步，可雲嵐五人，卻是被動地進入這個過程，一縷縷黑霧，從她們身上席捲而出，最終，將她們渾身的神聖道則吞噬。
這一刻。
九人身上，神聖浩大的氣息迅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幽冥般的氣機，他們四周，有無數悲鳴之聲響起，出自於本身的道則，似乎為之而悲鳴。
一個個宏大仙域在他們背後浮現，又迅速沉墜，似再無法與他們融合為一體！
“轟隆隆！”
最終，所有人抬頭看去，只覺得徹骨發寒。
蒼穹之上。
昊武九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機，依舊可怕至極，甚至比之前還恐怖了許多，然而，他們的外貌，卻已是截然不同。
一個個人身上，浩蕩仙光當然無存，滔天黑霧繚繞在他們周身，形成了一條條魔鏈，上擊星海、下動蒼穹，猶如來自魔土，他們身上，也再無仙尊氣機，彷彿一尊尊魔神！
昊武四人尤其如此。
昊武，原本雄姿英發、睥睨天域，此刻，肌膚上生出了一條條黑紋，觸目驚心；最可怕的是，蠻玄龐大的身軀上，有白毛生出，如同一個怪物。
雲嵐五人相對較好，外表沒有太大變化，可四周的氣息，也與之前截然不同了。
一股讓人頭皮發麻的陰冷氣息，激盪在九人四周，如鬼哭、如陰風、如葬土。
這一刻的昊武九人。
哪還有半分仙尊的威壓！
“這……”
“發生了什麼？”
“那是什麼氣息！”
剎那間。
天域之上，所有人頭皮都開始發麻，驚駭萬分地凝視著這一幕，即使是九尊麾下，此時也是一片悚然。
發生了什麼？
巍然若神魔的昊武九人，竟變成如此模樣，毫無仙尊之威可能，如魔神、似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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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魔域的氣機！”連陳凡都是神色劇變，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他卻是在第一時間感知到，昊武九人身上的氣息，與古魔域的氣息，非常相似。
只是，他們的氣息，要比古魔域的氣息，還要強大許多！
“難道，九尊之亂，與古魔域有關係！”
剎那間。
連他都是神色變幻。
雖然，在今日開戰前，他早就知曉了古魔域也古怪；也曾猜測，四十年前九尊襲殺他沒那麼簡單；更知曉如今天域一片亂局，隱藏著巨大秘密……
可當感受到到昊武九人的氣機與古魔域有關聯時，他心中還是無法平靜！
他猛地感覺到，無數的秘密中，那條連線一切的線索，猛地清晰了起來！
“啊！”
蒼穹之上，昊武已是率先怒吼，他凝視著自己四周的魔物，肌膚上的黑紋，還有那再無神聖氣機的道則，整個人狀若瘋狂！
“陳流雲，這是你逼我等的！”
蠻玄的樣子，比他更猙獰，看向陳凡暴怒吼道。
似乎，變成這個樣子，也非他們所願！
“我一世仙尊之道！”連青銅古船上，溯元都是瘋狂咆哮，他的肌膚，一片漆黑，整個人魔物滔天。
“陳流雲！”妖鱗腳下的兇獸，此時化作一尊白骨巨獸，只剩瞳孔中的鬼火在閃爍，而妖鱗本身，則是肌膚慘白，如同死屍。
他看向陳凡，臉上既不敢，卻又帶著一抹扭曲的暢快之色：
“你可知，你到底招惹了怎樣的存在？”
此話一出。
天域之上，所有人都是神色劇變。
“四十年前，你無敵天地間，所度仙劫，萬古難見，我等莫說襲殺你，就算是接近仙劫，也可能身死道消，最終，卻將你擊殺！”
妖鱗繼續說道，目光森森。
而此話。
頓時讓天地間所有人疑惑。
按妖鱗此話所說，四十年前，他們根本沒機會襲殺流雲仙尊！
“陳流雲，你不該存於這世間！”
妖鱗沒有回答，青銅古船上，溯元滿臉不甘，此時聲音森然到極致地開口，“青雲、四大天域，敗落已久，裂空崩後，仙尊難出，卻……走出了你！”
說及此處。
他四周魔物交織如鏈，激盪天上地下，使得天域上方的神紋，都是爆發出璀璨仙光，壓制著那股氣機。
“三百多年晉升仙尊之境，天地萬般大道，於你之前，如履平地，天資之驚豔，震古爍今，相比同年齡的道初、截古幾尊，也毫不遜色！”
溯元繼續開口。
他眸若鬼火，殺氣縱橫蒼穹，“四十年前，眾生曾言，你可與道初、截古、太乙共尊，你距離當年的他們，還差了很遠的距離，但若讓你成長下去，你的造詣，不會遜色半分，可征伐諸天、橫推萬古！”
“所以，你不該存於世間！”
蠻玄怒吼。
他身上的白毛，還在瘋長，龐大的身軀，讓人頭皮發麻！
“這是……什麼意思？”
而天域眾生，既是驚駭交加，又是一片茫然，溯元等人的話中，似乎隱藏著恐怖到極致秘密！
“有一些存在，不會讓你成長的！”
溯元的聲音裡，露出了一抹森然、一抹暢快、一抹憤怒，
“天地之間，不能再走出道初、截古、風瑤那樣的存在了，更何況，還是青雲！”
“到底是什麼意思？”
眾生神色劇變。
他們隱隱聽出來了，四十年前，流雲仙尊太過驚才絕豔，未來可直追道初幾尊，似乎讓一些神秘存在感到忌憚，要斬斷他的路。
但那是誰？
又與九尊、青雲，有何關係！
“萬古大局佈下，那些人，終究將希望寄託在了你的身上，”昊武怒喝，臉龐扭曲，“但他們註定失望，今日，你便要身死道消！”
“我等，亦存大道之念，走到這一步，都是被你逼的，”妖鱗身體顫抖，“我為仙尊，怎可永世居於你之光芒下！”
這似乎是他的執念！
他亦為仙尊，不甘暗淡！
即使是傳其道者陳流雲！
“仙尊之路，各憑造化，萬般選擇，不過由己。”
這一次。
陳凡終於開口。
他並未完全理清這些事，但隱隱察覺到了一些。
“混賬東西！”
這句話，瞬間激怒了昊武九人，昊武怒不可遏，可隨即，他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抹猙獰，冷笑著看著陳凡：
“陳流雲，引起了那些巨頭的殺意，你的宿命已經註定，終將黯然落幕！”
“什麼！”
天域之上，驚呼陣陣。
所有人徹骨發寒！
九尊背後，似乎有恐怖存在，讓他們都驚恐，認定能斬斷流雲仙尊的道！
“你不該存於世間，今日，便去死吧！”
可這一次。
九人再未多說。
昊武臉上，湧現出一抹難以掩飾的興奮，也是一步邁出。
他右手一拳轟出。
“咔嚓。”剎那間，一隻魔神之手，探向陳凡，其上再無仙光，黑霧滔天，一片魑魅葬土浮現在他背後，彷彿撐開三千個冥界。
“錚錚！”
另一邊。
溯元八人，也是再未多說，一道道神通打出。
這依舊是他們的神通！
但這些神通，全都與之前不同了，神聖氣息蕩然無存，冰冷而陰森，讓人如同置身鬼蜮，所過之處，天地都在哀嚎，大道都在抗拒。
但其威力，竟比之前強大了太多！
“嘭！”
在此之下，任憑陳凡打出十一件極道仙兵，繚繞仙光而戰，卻也是被轟得倒飛而出，渾身灑落無數鮮血，壓塌山河。
“仙尊！”
天域之上，無盡眾生再度如遭雷擊。
昊武九人，似乎比之前更強了，雖然，這個程度不是太大，可九人皆如此，對流雲仙尊而言，壓力無異於直線上升！
他今日，還能順利擊殺九人嗎？
“給我焚！”道初山外，陳凡厲喝，他手掌焚古符，仙光中席捲出萬朵火焰，焚灼著幾人這一擊的真元，滔天黑霧在火焰中焚燒，卻也是讓他肉體崩塌。
“陳流雲，你一世無敵，這一世的道路，比之前更加恐怖，但無論何等大道，都該就此落幕了！”
昊武大笑。
他如同瘋狂了一般。
“嗯？”
然而陳凡的目光，卻是沒有看他，看向了雲嵐、空寂、雷絕、虞羅、星夔五人。
五人身上亦是黑霧滔天，如同魔神，只是外貌沒有變化。
可隨著這一擊打出。
她們的道則，竟是有些紊亂了！
這其中，雷絕、空祭二人的道則，只是有些波瀾，可雲嵐、虞羅、星夔三人的道則，竟是逐漸產生了一絲混亂，猶如，有什麼力量開始甦醒，有兩股力量在她們的身體中對峙！
“轟隆！”
不過陳凡無法多想。
九人已再度對他發動攻伐，黑霧滔天，猶如九座魔城向他鎮壓而下！
“鏗！”
陳凡一步踏出。
這一刻。
蒼穹之上，昊武恍若魔神，氣息冰冷而陰森，但他渾身上下，卻是仙光萬道、混沌繚繞，猶如才是真正的仙尊！
“也無非如此，”
他冷冷一笑，看向九人，“若你等踏上一個更高領域，今日，我無力回天，但僅憑此等變化，今日……依舊清理門戶！”
“轟！”他四周，仙光惶惶，沒有半分懼色，再度攻伐而出，並不為昊武九人的變化驚恐，仍然是無敵之念！（未完待續）